京城的公子圈楊衝鋒不知道,黃滄海的大華集團就是京城大少圈子裏的一個,而且是勢力最強裏的一個。這幾年,一直和大華集團比肩爭鋒的是南宮無疾的天宇集團。兩人代表著京城兩大家族勢力,依附在兩集團的周圍,也就是京城裏權力分布的走向。京城裏也不是兩家獨大,但也沒有能夠超越兩家,就算是老京城的人,也很難弄清楚裏麵的糾葛。


    大華集團和天宇集團之爭,不僅僅是在公司業務上的角力,也是黃家第三代與南宮家第三代之間的碰撞。以前李浩在京城時,憑著他強橫的實力,死死地將和他競爭的對手壓住。到現在黃滄海,在外麵卻少了李浩當時的霸氣,南宮家這些年也在漸漸冒出頭來,大有和黃家相抗衡的趨勢。


    南宮家的第三代,以南宮無疾為首家族裏共有四個男兒,南宮無疾心機深沉,心思周密。而另一個排在第三代叫南宮無悔的,勇武無匹,在京城大少裏沒有對手,心狠手毒,做事不留後路。當然,他的心狠手毒,主要是針對那些勢力弱小的人,對黃滄海這樣的家族代表,隻是利益是紛爭,卻不會用武鬥狠弄出不可挽迴的事來。


    楊衝鋒和黃滄海、黃瓊潔、黃斐四人到小房間裏,擺了桌吃飯。為楊衝鋒第一次到來接風,中餐弄得很豐富,喝過見麵酒後,楊衝鋒見黃滄海心事很重,也就不肯多喝。黃瓊潔和黃斐兩人也感覺到黃滄海有事發生,但要陪著楊衝鋒不讓自己失禮,才沒有走的。


    飯桌上說的話都很熱情,心裏的情緒大家卻都不高。正吃著,黃滄海的電話又響了,他拿出一看,臉色兒雖然極力鎮定,想將那煩躁壓下去等飯後在說,那電話卻有響了起來。黃滄海看了看楊衝鋒,說“哥,失禮了。”說著走到房間外,門都沒記住關上。


    黃滄海到走廊上說電話,楊衝鋒聽到零亂的一些語句,看那表情憤然,一定是遇上了難以解決的事。沒有說什麽,楊衝鋒走到外間,黃滄海見楊衝鋒到了,說了句,“他這樣逼得緊,我就和他拚了。告訴他,再提我姐,老子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簡直是癡人說夢。”


    等楊衝鋒走近時,黃滄海已經掛了電話,說“哥,沒有什麽,我們吃飯吧。”


    楊衝鋒沒有說話,眼直直地看著黃滄海,一臉平和也沒有什麽表情。本來楊衝鋒是想給黃滄海一點安慰,可這是聽聽說到他姐,那就是黃瓊潔了,從頭語氣裏也得知對方有什麽意思,楊衝鋒心裏怒火然起來。黃滄海被楊衝鋒這樣看著,覺得很不自在扭捏起來,楊衝鋒見他的臉慢慢脹紅,不時瞟一眼楊衝鋒,就像他自覺地做了些不應該做的事。楊衝鋒還是一聲不吭,平淡著,黃滄海突然說,“衝鋒哥,這是我們黃家大華集團和南宮家的天宇集團之間的事,沒什麽大的關係,我會處理好的。”


    說著滄海就想往裏走去,楊衝鋒沒有動,黃滄海又說“衝鋒哥,我說。”


    事情的原委當然是兩家集團之間的爭鬥,積釀已久,以前總是磕磕碰碰地相互試探著,天宇集團見黃滄海一個人,勢單力薄,總想發起挑釁之後對大華集團進行蠶食。這次,借口是為五十公裏高速路的承包權的爭奪,兩方都不肯退讓。結果在言辭上進行爭執,天宇集團用心良苦借勢而動,逼迫黃滄海用京城圈子裏解決紛爭的法子,來了結這次爭端。


    多年以來,在京城圈子裏凡是有利益上的衝突,而雙方又不肯和解協商,就定出用賽事來解決問題,勝者為強,輸了的無條件退出。這次南宮家就提出用比賽的老辦法來解決兩大集團的爭端。進行三場比賽:賽車和賽馬。賽車分為越野車和摩托車。雙方各派車手和騎手上陣,進行拚比。


    一般情況下,各方比賽都是集團裏各自手下的這方麵的專業人進行出賽,但這次南宮無疾卻提出了一個要求,雙方各派一個家族的至親選手出賽。比賽的獎勵,不僅僅是雙方在直接爭奪的五十公裏高速路承包權,還包括其他有爭端的地區所有權益,用一次賽事來最終解決。


    黃滄海當然不能退卻,代表的是黃家,黃家第一代人物是老爺子,那是權利中心的人,第二代黃家地位已經穩固起來:黃瓊潔的老爸黃煒華是鄰省的省委書機,權重一方,在中央裏也有話語權;二叔黃強華在軍隊裏,手握重權,三叔黃天驊柳市市委專職副書記,第三把手;黃瓊潔的舅舅李昌元柳省省政法委書記、省公安廳廳長。還有很多同盟,在全國不少地區都有絕對控製權,很多地區和勢力集團也都有影響力。


    到黃家第三代,男丁卻少了,有黃滄海一個,另一個就是李浩。黃瓊潔和黃斐都是女兒身,而且不願意在圈子裏混,黃斐躲進學院裏這些年來一直啃著書本,而黃瓊潔就更是躲到柳澤縣裏,幾乎和家裏都沒有什麽聯係了。


    李浩最開始是在京城圈子裏混,那是雄霸京城,很多勢力都依附過來。李浩的強橫和高強的身手,那種一往無前的拚勁狠勁都是黃滄海所不具有的。等李浩進如軍隊,到柳市武警裏任職後,黃滄海一個人在打拚,能力雖然不錯,可終究孤單了些而他最大的弱點,就是本人的身手上不到那層次。


    南宮無疾這次咬死要家族人上一個,就是想讓他們家的南宮無悔死死壓住黃滄海,無論比什麽,黃滄海都不是南宮無悔的對手,這樣南宮家就可穩贏一場。而黃滄海雖然被逼,卻也不是沒有機會,雙方說定在春節前進行比賽定下勝負,黃滄海也就答應下來,隻要再過三天,李浩就能會京城來到時要李浩出賽,肯定能壓住南宮無悔。


    誰知道南宮無疾可能也探知著情況,這時卻提出要在明天雙方就將賽事進行了。黃家要是不肯,那就算輸,當然,還有其他方法可解決,隻要黃滄海答應將他姐黃瓊潔嫁給南宮無疾,南宮家永遠聽黃家的,凡是黃家有利益的區域,南宮家就迴避開。


    麵對南宮無疾的挑戰和侮辱,黃滄海隻能用“拖”字的辦法,就想拖到等李浩迴京城。今天黃滄海之所以不能去接機,就是南宮無疾突然找到理由,向公證人提出必須明天將比賽進行。而黃滄海卻找不到什麽理由來迴駁,隻是去商討,後來讓東東出麵。南宮無疾分明占了優勢,一定要抓住這機會再不肯錯過。


    如今的局勢,黃滄海要麽應戰,要麽放棄。應戰輸了,隻是輸去相應的利益,還有機會再去爭奪,依附在周圍的小利益團體,人心也不會因為一次的失利而散開。要是放棄,那會很嚴重,自己的勢就弱下去,在京城圈子裏傳開,會遭到所有的人看不起,依附的那些人也會遭到恥笑,他們對大華集團就會失去信心,漸漸會想更強大勢力依附過去,以保全自身。


    真要是這樣,大華集團就無法承受這樣的結果。


    楊衝鋒看著黃滄海慢慢敘述兩個集團之爭,說得有些淩亂,但還是知道是怎麽迴事。楊衝鋒不想再京城裏鬧出什麽事來,自己就這一個小人物,也不可能參與到集團裏的紛爭。可對方提到黃瓊潔,那卻要關注的。


    大華集團和天宇集團賽手的力量對比怎麽樣。楊衝鋒問。


    在京城裏,大大小小的利益集團多如過江之鯽,上得了層次的,他們的利益都和下麵省市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單單是一家的利益。這些利益集團在發展壯大中,與其他集團都會有矛盾和紛爭,解決紛爭出來暗地裏的力量較量之外,要是矛盾公開化後,就用賽事來解決。


    這樣,就衍生出一個新的職業,賽手。每個勢力集團都有自己的賽手,人數多少不一,那就看自己集團的能力。賽手裏也是身手和技術不等,大大利益集團往往用高額的傭金來雇請這樣的賽手。大華集團的賽手和天宇集團的賽手都是最高等級的,細致分來,大華集團在賽馬上,騎手要比天宇集團的騎手勝率要高出一些,在越野車賽中雙方勢均力敵難分勝負,在摩托車賽上,大華集團的車手本來應該比天宇集團的要強一些,但是此和天宇集團的賽事裏遭到天宇集團車手暗算,從鐵籠子半腰上直接摔下來,人受了傷,現在還沒有複原。


    南宮無疾這次提出雙方利益勢力範圍的總劃分,就是捕捉到對他有利的時機才促成這次賽事的。讓雙方各自家族人上一場,更加有全麵獲勝的把握。


    “海滄,這樣分析看來,是預謀已久了的一場爭鬥啊。”


    “衝鋒哥,我也想到了,本來想拖到李浩迴京城,我就穩占上風。現在的情況是要複雜些,南宮無悔的確要比我強,可我們前麵兩場要是勝了,最後一場就可以不用比。”黃滄海帶著僥幸的心理說。


    “既然他們已經算得這樣準了,會這樣輕易讓你占優勢?”楊衝鋒說,他相信南宮無疾把每一場的賽事都算過了,算到他穩贏不敗,才會發起這樣的挑釁,才會選李浩不在京城的這個空檔。


    黃滄海被楊衝鋒一問,真不知道怎麽迴答,對南宮無疾那邊的情況,他也曾去莫底沒有發現什麽不同處。唯一明顯的優勢就是南宮無悔比他要強,是穩贏不輸的。


    “會不會他們在選手裏做些什麽了?”楊衝鋒說,他對京城的賽事情況不熟,也找不到南宮無疾必勝的因素。“不可能,不會的。”黃滄海說,他知道楊衝鋒問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賽手也有他們的規則,要是被收買,公證方就會發現,那這賽手要賠償幾倍的損失,而且,今後在哪裏都不能立足了。所以就算是敗,他們也會盡力,對於一場賽事輸贏的結果,和選手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們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我對下麵的人是信得過的。”


    “先吃飯吧。”楊衝鋒說,他心裏也想見識見識這個南宮無疾,對於對黃瓊潔有企圖的人,楊衝鋒怎麽能對他們沒有了解?這些人勢力龐大,不一定會親自出麵,可要是知道他本人,就算玩什麽花樣來,也可解決了。


    兩人迴到房間裏,黃瓊潔和黃斐兩人還在等著,見黃滄海有心事,和楊衝鋒說了那麽久。黃斐對大華集團的事要所了解,也跟黃瓊潔做了些介紹。見兩人進房間,黃斐說“衝鋒哥,那個南宮無疾是個大癩蛤蟆,惡心死了。和滄海一說事,就想娶姐姐做交換條件,這次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黃瓊潔知道楊衝鋒對什麽最犯忌,想起上迴在柳市“白雲亭”酒吧裏,那個叫齊什麽的也是一個老總,就因為幾句話被楊衝鋒收拾了。便用手偷偷地拉了拉黃斐,不讓她再說。


    楊衝鋒在想著,不知老爺子對黃滄海的大華集團是什麽樣的態度,他是不是知道大華集團的存在?按說應該知道的,連三叔黃天驊等人都應該知道大華集團的存在。這樣的集團,業務肯定牽涉很廣,在體製外經營卻肯定和體製內的特權結合在一起。要不,從房間外那些人看,他們怎麽會對黃滄海這樣巴結?這樣看來,大華集團或許就是黃家存在的另一麵,要真是這樣,自己對待黃滄海的大華集團是不是該調整策略?要是賽事進到最後階段,真的讓黃滄海出賽,被南宮無悔偷襲受傷,給黃家帶來的打擊會有多大?楊衝鋒估算不出,黃瓊潔平時跟本就不提黃家人的事,他也無從判斷了。


    吃過飯,黃滄海先將他那些人打發走,留下一些核心的人。到天宇集團協調的東東也迴來了,東東和阿德兩人都是黃滄海的得力人,黃滄海帶兩人到房間裏和楊衝鋒一起討論明天的賽事。


    楊衝鋒在旁邊聽著,三人卻沒有說出什麽具體的對應措施來,總是按自己的預想來推演,對對手的分析也不夠。黃瓊潔和黃斐一直靜聽著,對大華集團的興衰,黃斐是很關心的,她的所有零花錢都是從集團裏支取,集團要是沒有好的利潤她也就沒有滋潤的生活了。


    “滄海,我們還是到實地去看看吧。”楊衝鋒說,雙方的選手實力各自心裏都有數,要想意外獲勝,那就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進行部署,隻在家裏猜測哪能推測出來。


    一行人就的到賽場去看,中午過後,天上的太陽就被雲層擋住,遠處有陰濛濛的霧氣,看樣子像是冰雪要下來了難怪南宮無疾用天氣的原因,強行要用明天進行車賽。在北方,最適合和賽道的人生夏秋兩季,進到深冬,所有的車賽都會停下來。


    深冬後,北方的地麵就是一層凍土,車子上麵行走時非常危險的,固定的賽場這時段都封閉了。就算是沙土,也不能正常比賽。不過,大華集團和天宇集團這次是在野外公路上,北方的公路管理得好,就算有冰雪下來,也會第一時間將冰雪清除掉。但隻要的比賽同樣非常危險,車賽中,隻要車輪一旦重出公路路麵,就會和路外的凍土接觸,沒有了摩擦力,對於慣性很大的車來說,那是最危險不過。


    按黃滄海所說,在管理上進行越野車賽這樣的天氣以前也不是沒有比賽過,隻不過雙方都將車速控製在一定範圍裏,更多的就是比車手的技術和對外界環境的利用。車手雖然會盡力比賽,但也有職業的規範,出來做事是求財而不是送命。越野車賽黃滄海沒有把握獲勝,雙方比過幾次,你來我往互有勝長。


    賽馬有專門的場地,京城這些大少們,平日裏沒有事就聚集起來玩比賽玩刺激,當然就建了專門的場館。摩托車比賽也是在專門的場地裏進行,要不然,深冬裏就算這些天晴朗,氣溫有所升高,但騎著摩托車在野地裏,車手也無法承受這樣的冷。空氣的氣溫在零下,開車後那種冷風足把人給冷凍僵化了。


    從別墅出來,黃滄海幾個人坐一車上,其他人在另外的車上,黃滄海邊開車邊介紹比賽的相關情況。楊衝鋒此時隻是一個聽眾,沒有想要參與。集團有集團的生存規則,他有他的生活。從別墅出發越野車賽地點,路上到時沒有塞車。出到郊外,車跑起來也就快了,走幾十公裏,見前麵有一座小山。黃滄海將車停下來,幾個人下車站在路旁,黃滄海指著那小山說“車賽的終點就在前麵幾米,總共有十公裏遠的路,最難點就是這一小段路,是一段盤山路,呈之字形下山的。”


    楊衝鋒見公路外的土果然冰凍著,要是車輪陷進去真的後果很嚴重,不過,公路的防護也不錯,路麵更是幹淨。後麵的車也停下來,那個車手和兩三個黃滄海的保衛也都走到這邊來,看著山上盤旋而下的公路,看見的那一段是筆直的,路麵卻依著山勢帶了些斜度,這斜度沒有留意的話,都不意察覺。


    正看著,突然有輛車從坡上出現,隨後卻加速衝了下來。這過程很短,黃滄海站在最前麵,楊衝鋒就在他身後,看著車衝來楊衝鋒兩手準備將看似反應不及的黃滄海推走,卻見黃滄海麵色冷冷地看著飛馳而下的車,沒有動彈的意思。


    黃滄海的三個保鏢從後麵趕衝過來,有兩個人就衝到和他並排的位置。這時車急速地嘎然地停下,然而車並沒有刹死,往前漂移了半米才停住。楊衝鋒已經看出,來人是故意這樣想嚇唬黃滄海的,心裏不禁被激怒了。


    果然,來車停穩後,車門一開,有個高瘦的著裝整齊的人走下車來,手指鬢角上輕輕一抹,兩手互拍鼓起掌來,說“好氣度,好定力,佩服佩服。黃大少果然英雄了得,一眼就看穿我的玩笑。”


    “南宮無疾,你也不要張狂,有本事車再撞過來算你狠。”黃滄海雖然麵色不是想到那樣,可這時也見緊張。楊衝鋒對他心裏倒有些佩服了,像這些高官子弟對自己的生命是看得比什麽都重要,而黃滄海麵對衝來的車不為所動,肯定是量死南宮無疾不敢用車撞著他,心裏雖是知道,但也得有這樣的膽氣和血性才行。


    “玩笑而已,黃大少不會當真吧。”南宮無疾說,臉上卻分明有戲謔。這時看見黃瓊潔和黃斐兩人站在人群中,就癡迷迷地看著黃瓊潔,向這邊走來,也不計較黃滄海怎麽迴答他。他的車裏,從司機位置上下來另一個人,威武雄壯,看著體型和南宮無疾不同,可兩人的麵容卻有兩分相似,楊衝鋒估計那人是南宮無悔了。


    南宮無悔看向黃滄海時,火啦啦地想要將他狠狠地教訓一番讓他吃足苦頭的樣子,楊衝鋒知道這人一定是在想怎麽樣來讓黃滄海倒在他的力量之下。對這人的觀察,楊衝鋒看他走了兩步,心裏就笑了。雖說南宮無悔很強,在楊衝鋒看來就像正規軍看民兵一樣,那不是一個檔次的,畢竟沒有經受過那種殘酷的訓練,狠勁還沒有滲透到骨子裏去。真正到關鍵時刻,這樣的對手在楊衝鋒看來是很兒戲的事。


    南宮無疾王人群裏走,沒有把其他人看在眼中,黃滄海知道他是要走到黃瓊潔前麵去露下臉。就擋住南宮無疾的身前,兩人差不多高,黃滄海身體要壯多了,南宮無疾不能過去,說“黃大少,上次我的提議,就是向你姐提親,現在你姐迴京城了,我當麵去向她表白。隻要我們兩家結成親緣關係,大華集團和天宇集團的事一切都好商量。”


    “閉嘴。南宮家也不要欺人太盛,明天的比賽你們南宮家就穩占上風了?黃家不是任由人欺侮的。”黃滄海說,楊衝鋒見南宮無疾太無賴,挪了一步,擋住南宮無疾的視野,兩人就對上了眼,楊衝鋒也沒有做什麽勢,平淡地眼著他,卻沒有絲毫要迴避的意思。


    南宮無疾見突然冒出一個陌生人,他看過來的眼似乎要將自己洞穿一般,怎麽樣抗拒都沒有一點把握,心裏突然就怯懦起來。不敢和他對視,閃過眼,見這人雖說穿著不錯,卻沒有一點京城人的氣質,分明一副鄉巴佬的樣子,但他的眼太毒再讓他看著就像要把自己心裏什麽念頭都看見了一樣。


    “鄉巴佬。”南宮無疾丟出一句話,轉身走時卻見這人的手和黃瓊潔牽在一起,心裏就明白這人肯定是黃瓊潔的未婚夫了。心裏忍不住罵一句:賤貨。


    黃瓊潔從進京城後,一有機會就和楊衝鋒牽著手,像是要將自己和楊衝鋒之間的戀愛關係向所有的人宣告一般。剛才很危險,車從山腰衝下來,黃滄海和楊衝鋒都站在第一排上,會直接被車撞上的。黃瓊潔等車停穩後才反應過來,離開黃斐到楊衝鋒身邊,就拉住他的手,心裏才更踏實一些。黃瓊潔也不是弱女子,但女子一旦有了依靠,卻很難自己強撐著,第一反應就是讓男人保護她。


    南宮無疾赤果果無禮的眼神射來時,黃瓊潔也看見了,可對那眼神沒有什麽反應,渾沒放在心上。一顆心維係著楊衝鋒身上,哪還會有別的?


    等南宮無疾上了車,他也不知道大哥為什麽就折返迴車上去。盯著黃滄海,嘴角扯起冷森森的笑。黃滄海漠然地應對,就想跟本沒有看見他的挑釁或對他的挑釁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樣。


    南宮無疾的車走了,楊衝鋒說“滄海,他們敵意很重啊。”


    “衝鋒哥,沒有什麽。南宮家再怎麽發狠也不敢做出過界的事,我和南宮無悔就算車賽,他要偷襲暗算,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充其量就是讓我手些傷,到醫院裏住一段日子,他們好乘機將大華集團擠壓在一定範圍裏。”黃滄海說,看來他對今後的事還是想得比較透。


    “哥,南宮家也太狠了,要是車沒有刹住怎麽辦。”黃斐說。身邊的幾個保鏢這時給黃滄海道歉,說他們工作沒有做到位。黃滄海倒是沒有責怪什麽,讓幾個人站遠些守衛。等保鏢走開後,黃滄海才說,“南宮無疾雖然猖狂,但他也不敢真正撞到我身上,他也知道,集團爭鬥再怎麽激烈,也不會動黃家的人,一旦過界,黃家的人也不是他南宮家能扛得住的,他們將受到更多更難承受的迴擊。這些大家心裏都明白,家裏的長輩也都給各自劃了界限,是不能超越的。你們放心,明天的比賽,南宮無疾和南宮無悔不外乎就像折侮我們黃家,我哪會讓他得逞?就算是拚著到醫院住一段日子,也不會讓黃家丟一個孬種的名。輸贏都沒有關係,要是丟人了,老爺子還不得將我關禁閉關注老房子裏?我的日子會更加灰暗的。”


    楊衝鋒沒有想到黃滄海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黃家有黃家的驕傲有黃家的骨氣,不能受到侮辱。楊衝鋒想到摩托車賽會是怎麽樣的情形?對於摩托車,楊衝鋒想到特訓時那種狂野,從半坡的石級上一路瘋狂下衝,或開足油門朝坡上的石級衝撞而去非要到半山腰才肯換一口氣。部隊裏的訓練摩托,那一個質量叫好,隨便怎麽折騰都沒有關係,隻看車手自己能有多少技能。訓練中除了教官的訓練項目外,最喜歡做的就是賽車,都是些血性狂放的人,都行將自己的熱血激情在車賽裏釋放,那時幾乎每天都要來幾次瘋狂。


    “我們到路上去看看。”楊衝鋒收住心神,往公路上走。十來米,就到賽車的終點。站在那裏往前麵看,小山頂此時已經被薄薄的雲霧籠罩,和遠處的天相連在一起,分不出山頂和天邊。車手站在終點,也在看。楊衝鋒說“你和對手比賽次數很多了吧。”


    “嗯。”車手說。


    “每一次都沒有多少把握,他也這樣?”


    “是啊,我們勝率差不多。”車手有些信心,也有些自傲。


    “這次對方已經肯定會勝了,你對他的性格了解吧。”楊衝鋒說,車手就有些驚疑看著楊衝鋒,對楊衝鋒的身份不難猜出來,也就不好辯駁臉上卻不相信。黃滄海也一臉迷惑地看著楊衝鋒,對他這樣的論斷不知道有什麽依據。特別是賽前就先肯定對方獲勝,那還有什麽比賽,車手也沒有信心了,哪還能發揮出來。


    “南宮無疾肯定布下了招數等你,要是沒有找到,你想結果會怎麽樣?”楊衝鋒說,車手聽到這樣一說,心裏也緊了些。這樣的車賽,相互之間一定會給對方布下陷阱,沒有猜出對方會在哪裏布局,當然很危險。雖說一般情況下,比賽不會出生命危險,但那也不能排除沒有,現在公路兩邊都是凍土,車滑出公路就不是人能控製的了。


    幾個人看了一陣,上車往路上走,走過第一個彎道後,楊衝鋒見前麵還算直而且公路兩邊的防護都比較好。就叫停下車,幾個人又下到車外,楊衝鋒折迴到彎道處往迴看,果然見從彎道處到終點的位置這一段公路的斜麵也一定的角度,要是明天比賽時有一點點細凍雨,這裏就會更滑,稍微擠一擠,車就會溜滑到公路外吧。


    “滄海,今天南宮無疾讓車子也衝下去,會不會是僅僅嚇唬你而已?”楊衝鋒說。


    “你是說他會在這一段玩把戲?還有多遠點啊,能玩什麽來。”黃滄海說。


    “這就是了,都認為不會再這裏玩,也就都沒有防範,一心往前衝去。要是用車撞擊過來,會怎麽樣?”楊衝鋒說著,沒有給什麽定論,畢竟對南宮無疾了解得甚少,對他的車手臉麵都不知道。這樣一提,就是讓車手有個警覺,有了提防自然他會想到辦法的。


    看完全程,對方要下黑手,每一處都進行分析了。車手一直在聽,沒有多說什麽,對於這樣的比賽,他的經驗遠比楊衝鋒要多,也要專業得多。迴到別墅後,車手臨走前對楊衝鋒說,“楊少爺,明天我也有機會的。”


    “好,那就好,去休息吧。”楊衝鋒說。


    迴到別墅裏天已經黑下來,黃滄海要楊衝鋒和黃瓊潔兩人到老房子去休息,明天比賽完後再和他們會合。黃瓊潔也不知道要怎麽辦,黃斐卻非要去看比賽不可,說是去幫著喊加油。滄海則不準黃斐去,說這些是男人們之間的事,要她別摻和。


    楊衝鋒將黃瓊潔拉到一旁,說“瓊潔,明天滄海的車賽你怎麽看。”


    “衝鋒,從內心來說我不想你參與,黃家的事每天都那麽多,滄海他在那個位置上,自然有他的擔待。”


    “我知道你是怕我出危險,是不是?明天既然是黃家和南宮家之間的紛爭,我算不算黃家裏的一員?李浩要是在京城,他會出賽吧。”


    “衝鋒,很危險的。”


    “滄海去肯定會受傷,我看得到南宮無悔的殺意,而且還會輸。”楊衝鋒說,黃瓊潔不知道說什麽好,摟住楊衝鋒的腰把頭埋在楊衝鋒的胸膛裏。楊衝鋒想,既然是代表黃家與南宮家之爭,自己參與那就表示被黃家人認可了。至於大華集團的事,今後遠離一些就好。讓他最為怒火的是南宮無疾對黃瓊潔那種姿態,要展示出自己的力量,讓凡有覬覦之心的人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黃瓊潔知道楊衝鋒的身手不錯,卻也不是很了解,隻見過他那次在柳市“白雲亭”酒吧裏和人打過架,那次黃瓊潔根本沒有看清楚怎麽迴事,對方就倒在地上了。平時楊衝鋒一直堅持不斷地鍛煉,她是知道的。他是不是會騎摩托車都沒有見過,但楊衝鋒的性格沉穩,做事穩健,讓黃瓊潔很放心。黃瓊潔看著楊衝鋒,楊衝鋒說,“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到房間裏,楊衝鋒對黃滄海說,“滄海,明天的摩托車就由我去出賽吧。”


    “不行。衝鋒哥,你不是圈子裏的人,還是不要摻和進來為好。那些人心狠手毒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黃滄海說,有些急,看著黃瓊潔。


    “你放心,我知道怎麽辦。”


    “不行。由我出賽,南宮無悔就算想暗算我,也會留後手,不敢把事做絕。何況,最後一場不一定要比賽。”


    “你知道,明天先兩場賽事勝敗都說不清,我想南宮無疾一定會計劃到的。賽馬那一場會怎麽樣,不管怎麽說都要做好最後一場的心理準備。我看他們就是想進行最後一場,讓你受傷才達到南宮無疾的目標。”


    “那又怎麽樣?我黃家也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我也是黃家中的一員吧,滄海你說是不是?”


    “衝鋒哥,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京城裏的賽車規則和別的地方不同。”


    “你是不是擔心我騎不好,還是他們會傷了我?李浩知道我的情況。”


    “衝鋒哥,這件事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不要再猶豫,就這樣吧。”楊衝鋒說著看想黃滄海,他雖然平淡地看著,黃滄海卻不敢和他對視,總覺得他眼裏有很強的威壓。


    “我、我還是先和李浩哥說下。”黃滄海終於動搖,明天比賽的勝負對大華集團是很重要,可楊衝鋒是第一次家裏,萬一有點意外,將怎麽自處怎麽麵對黃瓊潔和黃家長輩,這一輩子都會在自我責難中度過了。黃瓊潔卻沒有說話,隻是摟緊了楊衝鋒的手臂,黃斐也很緊張地看著。


    黃滄海站起來到外間去打電話,要征求李浩的意思,這樣的事雖說上輩的人不直接參與,但有李浩支持和許可,風險就會小很多。楊衝鋒沒有出去,讓黃滄海獨自去和李浩討論。李浩和楊衝鋒之間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對楊衝鋒有哪些身手和技能並不十分了解,但對楊衝鋒卻很放心,這也是楊衝鋒知道的。


    沒多久黃滄海迴到房間裏,黃斐見他不做聲就問,“哥,李浩哥怎麽說?”


    黃滄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第二天的比賽是在上午十點進行,楊衝鋒和黃瓊潔、黃斐到達終點處時,那裏已經很多人了。黃滄海正和那個叫阿德的人在說著,估計車手和東東到始發點去了。走到黃滄海身邊,楊衝鋒說“怎麽樣?”


    “車手狀況很好,他說老賽手裏,不會有意外狀況的。”黃滄海說,阿德見楊衝鋒和黃瓊潔、黃斐到來扭身過來招唿,“楊少爺、小姐。”


    南宮無疾和南宮無悔身後也是一大群人,雙方站立的距離不遠,南宮無疾很快就看到黃瓊潔和楊衝鋒兩人,看過來的眼像燃起火一般。隨後跟南宮無悔說了句什麽,就慢慢走過來,楊衝鋒對他越來越感到厭惡,根本就想蒼蠅一般,難以驅趕。


    黃滄海見南宮無疾又走過來,知道他口臭,就迎過去。楊衝鋒暗地注意著兩人,見兩人近了後,南宮無疾說“滄海,最後還有一點點時間,我勸你還是考慮我說過的話,讓你姐就嫁給那鄉下小子?真是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丟我們京城人的臉啊。你不為大華集團坐下,也要為你姐做想,嫁鄉巴佬有什麽快樂可言?”南宮無疾說著,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很多人都聽到了。


    “滿嘴噴糞,南宮無疾,你們南宮家的家教就是這樣的嗎?好,過兩天我請老爺子到南宮家去問問,南宮家前輩是怎麽樣教這樣無良的後輩的。”黃滄海說,南宮無疾見黃滄海提到老爺子,臉上本來得意的神色一下子就陰沉起來,老爺子的威壓不是他和他們南宮家能直接證明相抗的。


    南宮無疾當下黑著臉往迴走,南宮無悔的人也聽到黃滄海那句話,看過來時就更狠辣了。等南宮無疾走到身邊,說“大哥,等到摩托車賽時,我會讓他後悔他說的話,一定讓他多在醫院裏躺兩個月。”


    越野車賽很快就開始了,十公裏的路,就算正常行駛也不要什麽時間。今天天空裏雖說飄著細雨,著地時還不能讓公路上打濕,要是到下午肯定就會有一層冰了。雖說不影響車速,但公裏外都是凍土,就算賽車,車手也都盡力控製著,相互也壓著對方的車速。


    黃瓊潔可能沒有看過這樣的賽事,摟著楊衝鋒就很緊,摟緊了才有安全感。沒一會,就聽到車的聲音,楊衝鋒的聽力很好,聽出兩車都很正常,兩車的競速也都隻是發揮出來。最關鍵的是麵前小山呈之字形拐彎處,這兩處才是最考較車技的地方,平直的路,兩人都不會落下什麽的。


    轉眼就看見兩車出現在眾人麵前,還分不清哪車是大華集團的,哪車手天宇集團的,可隻一瞬間,卻突然見一輛車就飛出公路,另一輛卻衝到終點。


    楊衝鋒把全過程都看清楚了,剛拐角後,大華集團的那車占了一些優勢,後麵的車也就慢半個車位。轉角剛完成,天宇集團的車卻驟然加速,車頭徑直想大華集團的車撞去。黃滄海的車手已經有了準備,見預計的情況果然變為現實,心裏冷冷一笑。


    在眾人的驚唿中,大華集團的車手從車中下來,接受大華集團的人都歡唿,被人們連帶著滿身的防護裝備一起拋到空中。


    南宮無疾沒有想到精心設計的陷阱,居然被人識破,可他的臉色卻沒有什麽邊話,隻是更陰狠一些。臉上自信著,看來南宮無悔一眼,點了點頭,南宮無悔緊握的手不由自主地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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