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姐兒,你待我真好。”


    “少給我來這些酸的,知道我待你好,有事情也都瞞著我。趕緊老實交代,到底是被誰給欺負了,我給你報仇去!”齊揚義憤填膺。


    張令曦神色怏怏,道:“範姨娘來京城了。”


    齊揚立刻就跳了起來,比張令曦的表情還要誇張:“什麽?範姨娘來京城了?她怎麽來的!”


    “我父親一心軟,就讓她來了。”


    齊揚氣的一拊掌,都結巴起來:“他他他竟是個這麽拎不清的人?”


    “你要是生在我家,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能看見多少呢。”張令曦無奈地說道。果然跟齊揚說了說,心情好一些了。


    “混蛋!”齊揚罵了一句,見張令曦看過來,她忙解釋道:“我不是罵你父親,我就是氣的順嘴一說。”


    “你說得對,我心=.==裏也這麽想。”張令曦被齊揚帶動起情緒來,也憤憤地說道。


    齊揚嚇得一捂張令曦的嘴巴:“呸呸呸!老天爺莫怪莫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就算別人沒聽著,可老天爺在頭頂聽著呢。當心劈下來一道雷,將你”


    齊揚話沒說完,就聽得頭頂一個晴天霹靂。


    “啊!啊!”


    她嚇得大叫兩聲,與此同時迅速跳到床上,死死地抱住張令曦不撒手。


    張令曦也是一聲慘叫。


    齊揚整個人將張令曦護了起來,嘴裏喃喃自語道:“老天爺。要劈就劈我好了。”


    張令曦又是感動又是疼,眼淚都出來了。


    雷聲過後,她用盡力氣推開齊揚,喊起了藏夏的名字。


    齊揚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難道是曦姐兒的丫鬟改了名字,怎麽叫藏夏了?


    進來的時候也沒注意門口打盹的丫鬟是誰。


    藏夏立馬進來:“九,您有什麽吩咐?”


    齊揚好奇地打量藏夏,問張令曦道:“這是莊子上的人,還是你的丫鬟?”


    “不是我的丫鬟。”張令曦為了鍾姿,毫不猶豫地撒了半個謊。所謂半個謊。是她雖然說了不是她的丫鬟。卻沒有表明藏夏的真實身份,讓齊揚順著她的話,誤以為藏夏是莊子上的人。


    藏夏會意,也沒有多言。


    “哦。難得莊子上有個這麽得體的人。”齊揚絲毫沒有起疑。“對了。你突然喊她進來做什麽?”


    齊揚一提醒。張令曦才想起腿上的劇痛似的,呲牙咧嘴地說道:“藏夏,快拿藥來。我腿上的傷口好像在滲血。”


    藏夏慌忙而去。


    “傷口?哪來的傷口?你挨打了?是誰動的手,範雲芝嗎?”。齊揚擼起袖子問道。她一向大喇喇地,沒有注意到張令曦身上有傷也是情有可原。張令曦不,她又是擔心又是懊悔:“都怪我魯莽,剛才要是不往你床上跳,就不會壓到你傷口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挨打。”


    “沒有挨打,那怎麽受傷了?你是因為受傷了才不敢迴家的是不是?我還誤會了你,冤枉你是貪玩”齊揚越說越悔恨了。


    張令曦不想齊揚過於擔心,將馬車被人動了手腳的事情隱去不談,隻說是馬車不翻了,壓傷了腿。


    “馬車翻了?是哪個車夫駕的車?”齊揚認定是車夫的過錯,一副要去把車夫抽筋剔骨的表情。


    張令曦趕忙攔住,道:“這又不幹車夫的事,再說他現在也受了重傷呢。你要是真想給我報仇,還是想想怎麽幫著我將範姨娘送迴保定去吧。”


    這還真是個問題,齊揚不吭聲了,坐下來幫著張令曦一起想辦法。


    “最好還不要驚動家裏,若是外祖母知道範姨娘來了京城,怕是她都不能活著迴去了。”


    “哼,你還想留她一條命啊?”


    “她就是有千般不是,我也不能隨便就取她性命吧。你不知想活著是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我隻想著讓她遠離京城,想著眼不見心不煩罷了。”


    “說的好像你死過一次似的。哎,你這性子可真麵,照你這樣,等嫁了人非得讓婆母將你給揉搓死不可。”齊揚怒其不爭地說道:“當初直接在你母親靈前打死她,也就沒這麽多是非了。斬草不除根怎麽能行!”


    “天底下難道都是不好相與的婆母不成?”張令曦道:“我沒覺得我麵啊,別人要是欺負我,我也會還擊的。”


    “嘁,你就隻會還擊我。你想想趙嘉善的母親待你的態度,你還會覺得她好相與不成?她看你的時候,都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呢。”齊揚不屑地說道、


    “她恨我是因為張家跟趙家不睦,又不是因為我不好,我怕什麽啊。再說了,嘉善他是不會讓我在他母親麵前受一點委屈的。”


    齊揚斜睨她一眼,問道:“你都還沒嫁,你怎麽知道?”


    “我看敏娘,自然就知道趙嘉善是怎樣待人的了。”張令曦心虛地撩了撩耳邊的頭發,答道。


    好在齊揚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她隻是壞壞地一笑,搓著手問道:“曦姐兒,我知道有個聰明人,肯定能幫你想出法子,要不,我替你將他叫過來?”


    “你又在打什麽歪主意?”張令曦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等張令曦說完,齊揚敷衍地躲開張令曦的眼睛說道:“你在這兒等著,過一會兒就知道了。”


    不等張令曦有所反應,齊揚就風風火火衝了出去,連明燕都沒有追上她。


    過了好一會兒,明燕磨磨蹭蹭地進來了。


    “沒追上啊?”


    “恩,跑起來都快趕上我家少爺了。”明燕苦著臉說道。


    張令曦輕輕一笑。道:“那你先坐在這兒歇會兒,等一等她。”


    說起齊鹿鳴來,他被四老爺關了好些個日子了,還沒有放出來。


    他莫名其妙偷了元姑娘的小衣,掛在了青川觀的祈福樹上,結果被人看見,偷偷告訴了四老爺。


    四老爺盛怒,打的他下不了床不說,還將他關了禁閉,一年不能踏出屋子半步。吃喝拉撒都在屋裏。


    聽說是齊鹿鳴的師傅死死地看守著他呢。屋裏頭一隻蒼蠅都飛不出,讓他沒一點逃出來的法子。


    他不在,張令曦倒是清淨了不少,上一迴他在青川觀惹出亂子來。還沒找他算賬呢。


    要是關上個一年半載的。能定一定他的心性也好。


    明燕本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的。可約莫著一個時辰就要了,還不迴來,她開始坐立不安了。


    張令曦兵器譜看的膩了的時候。藏夏不知從哪裏找了個話本出來,張令曦一下子就紮了進去,看的入迷。


    明燕的反應,她一點都沒有注意。


    還是藏夏細心,問了問,安慰道;“你家既然說了是去找人,那肯定一時半會兒地迴不來。你也不要急,你雖沒跟著去,想必車夫是個經驗老道的,跟在身邊,起碼出不了岔子。”


    “哎,我是怕依家的性子,再無緣無故地生出什麽是非來。也不知她去了哪裏,什麽時候才能迴來,所以我這心裏總是不安生的。”明燕看藏夏是個好的,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了起來。


    兩個人說起話來,時間就過得快了些。明燕耳朵時刻是豎著的,一聽到有了腳步聲,就立刻起身去看。


    齊揚正跟趙嘉善並步而行,有說有笑。


    走到了門口,趙嘉善卻不肯進去。


    “曦姐兒還沒有說什麽,你個大男人怎麽別扭起來了?”齊揚看張令曦和趙嘉善的事情明朗起來後,就不再將趙嘉善當個長輩了,也沒有從前客氣了。


    明燕趕緊迎了出來:“,您怎麽才迴來?”


    齊揚憤憤地瞥了趙嘉善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還不是因為請不動這尊大佛!”


    趙嘉善從容地站在旁邊,沒有露出一絲窘迫的表情,齊揚看著更氣了。


    “曦姐兒,人我給你帶到了,我就先走了。”齊揚站在門口邀功似的大喊,又迴頭對趙嘉善說道:“你好好給曦姐兒出主意,這可是你表現的好機會,切莫錯過了。”


    交代完了之後,齊揚都沒敢進屋,就招唿這明燕一起走了。邊走她還不忘邊跟明燕說道:“哎,一天我就給曦姐兒操不完的心。”


    明燕低頭笑了一下。


    齊揚一走,趙嘉善站在門外就格外地尷尬。


    他不能進張令曦的內閨去,怕別人閑話。


    可是站在這裏喊話,也是不雅。


    在門口候了好一會兒,也聽不到張令曦。趙嘉善剛想張口,就聽見張令曦在屋裏頭說道:“藏夏,我覺得屋子裏有些悶,你去將窗子開上一扇吧。”


    藏夏依言照做,也不問外頭的男人是誰。


    趙嘉善看著半開的窗戶猶豫一下,走到窗下,低頭對著裏麵說道:“你還好嗎?聽說你受了傷,我過來看看。”


    張令曦合上話本,趴在床上笑著迴道:“我一切都好,你呢?”


    “我也是。”趙嘉善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那,家裏好不好?”張令曦又問。


    趙嘉善知她問的是敏娘,如實答道:“時好時壞,現在剛換了副藥,喝了幾天,似乎有些好轉。”


    “那就好”


    屋裏頭又是一陣沉默。


    “今天不方便見麵,改天,等我腿傷養好了,便登門拜訪。”張令曦覺得有些難堪。


    她應該時常去趙家看望敏娘,可是自打趙嘉善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就不想再到趙家去,生怕別人窺出些端倪似的。


    “你安心養傷,別的事情以後再說。”趙嘉善為了讓張令曦寬心,說道:“那我先告辭了。”


    “嗯。”張令曦輕輕地應了一聲,也不管趙嘉善是否聽見了,就自顧自地蒙起被子傻笑起來。


    等外頭沒了動靜,張令曦才直起身來,不舍地往外頭看了看,又輕輕地歎了口氣。


    半開的窗戶外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張令曦愣了一下,又仔細往那裏看了看,似乎是看花了眼呢。


    誰知沒一會兒,那個人影又是一晃而過。


    張令曦開口道:“大白天的,誰在那裏裝神弄鬼?”


    外頭的人影無聊地用手叩了叩窗戶,露出半張臉來:“你沒事開窗戶幹嗎,也不怕著了風寒!”


    原來是鍾姿迴來了。


    她將窗戶掩好,這才進了屋內。


    看著鍾姿的表情神神秘秘地,張令曦不解地問道:“表姐,你怎麽神神叨叨的了?”


    鍾姿做出個“噓”地手勢,彎著腰小聲問道:“劉顯呢,來了沒?”


    “沒有啊。”張令曦往裏頭躲了躲。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鍾姿突然就笑了起來,站直了身子說道:“我還以為他來了呢,嚇死我了。”


    “顯哥哥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幹嗎嚇成這樣,做什麽虧心事了?”


    鍾姿嗤笑:“你放心,絕對沒有。”


    “那你躲他。”


    “我隻是不想他總是在我麵前問方岫的事,問我有沒有出去跟方岫見麵,問他對我怎麽樣啊,最近有沒有覺得方岫變了之類的。簡直是太嘮叨了些。”鍾姿停頓了一下,狐疑地說道:“好像方岫也是這樣啊,見了我總是問劉顯的事情。他們兩個難道就不能湊在一起,想問什麽對著彼此問嗎?”。


    張令曦翼翼地吞了吞口水,試探性地問道:“那表姐,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兩個之間”


    “有問題!”鍾姿立刻接到。


    “對,你也這麽覺得嗎?”。張令曦立刻來了精神。


    還以為鍾姿表姐不會察覺的,沒有想到兩個人這麽快就露了馬腳。兩個人都那麽在乎彼此,何必還在中間夾個鍾姿表姐呢?真是兩個小人!


    鍾姿坐到了床邊,手指繞著腰間的流蘇道:“當然了,他們兩人之間這麽奇怪,誰看不出來啊。”


    “那你還能接受他們兩個?”一聽說鍾姿早就看出來了,張令曦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鍾姿表姐未免也,太大度了!


    “哎呀,那是他們兩兄弟之間的事情,我能說什麽啊。”


    張令曦痛苦地皺了皺眉頭,默默無言地側身躺下,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當事者都不在意,她還能說些什麽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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