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我矢口問道。


    我記得喬治剛來北京的時候,他和薑起山的見麵就似乎不是初次見麵,好像兩個人先前就認識。


    薑起山點了點頭,放下手裏的材料,“我中學以前是在英國上的,早就認識喬治了。”


    “那喬詩語呢?也認識嗎?”我問道。


    “見過幾迴,不了解。後來的幾年我才陸續了解到她的很多情況,原來她和我們家那麽多的淵源!”薑起山說道,從那天徐嵐頒獎大賽的情況也能夠看出來,薑起山對喬詩語並不是那麽了解的。


    “什麽淵源?”我問道薑起山,手攀在他的脖子上,問道。


    “今天這水燒的不怎麽熱?”薑起山看著杯子裏的水隨口說道,好像過去是一場永遠都不可說的秘密,他戛然而止。


    我“哼”了一聲,不再理他,也不看他。


    他看著我,笑了笑,“生氣了?”


    “以前都說過了,有什麽要相互分享的,現在好了!”我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


    “我讓田中慕子來,也和喬治有關係。因為這世上,唯一能製約喬治的,也就隻有田中了,”看我生氣了,他總算切迴點兒正題,“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又是到時候,不過也奇怪,這次的繡法大賽,喬治的公司也沒有參加,上次他既然能夠請黃薇薇作為自己公司的設計師來參加比賽,為什麽現在悄無聲息呢?還有,田中和他究竟是什麽關係?


    我捶打了薑起山的胸膛一下,然後就進了臥室了。


    他接著進了臥室,我已經躺在床上了,他壓在我身上,老想惹我笑,我使勁兒憋著,就是不笑,最後,我們倆哈哈地滾倒在床上。


    我媽的電話還是來了,說上次我爸的案子有進展了,讓我迴去一趟。


    而且,我也好久沒去學校了,老不上班也不踏實,我就和薑起山說了,薑起山要陪我一起迴家。


    說實話,我挺忐忑的,畢竟經過上次,想必我媽對薑起山的印象更差了。


    不過,如果他要和我在一起的話,見我媽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吧,於是,我們兩個迴了揚州。


    敲門,我媽開門,先是看了我一眼,接著又看向薑起山,目光複雜。


    “你還知道迴來?”我媽說道。


    我很了解我媽,她上次給我發短信,可能就是出出氣,畢竟自己養了很多年的女兒跟著別的男人跑了,她傷心難過,不過家中始終都是她一個人,我爸爸也剛走,她孤單害怕也是真的,我那麽久都沒有和我媽聯係,瞬間感覺我自己好不孝啊。


    “暖暖,警察說了,姚啟月上次之前是找過你爸,為什麽找他不知道,而且,警察也和北京的警察聯係了,審過姚啟月,不過,她就是說見了一下你爸爸,什麽都沒說,至於你爸爸死亡的原因,他本來心髒就不好,加上高血壓,所以----這個案子就不了了之了!”媽媽說道,聽她的口氣,對這個結果好像很欣慰,畢竟爸爸不是死於非命。


    而讓我驚訝的是,姚啟月現在在北京嗎?


    她先前不是去美國了嗎?


    這個人真的好神秘。


    人說雙胞胎之間都有心理感應的,可是我為什麽絲毫都感應不到她在想什麽?


    我和薑起山對望了一眼,顯然,他也不知道姚啟月要幹嘛。


    我媽說完了,看向薑起山,問道,“暖暖終於還是和你在一起了?”


    薑起山點了點頭。


    “打算什麽時候娶她?”我媽直言問道,這句話我一直都沒有問出來。


    “兩年之內。”薑起山篤定地說道。


    兩年?好漫長啊。


    “既然已經這樣了,暖暖的心是八匹馬也拉不迴來了,你既然許了兩年能夠娶她,那就別負了她。”我媽的聲音很淺,看起來她也已經認命了,我本想讓我媽也去北京的,可是我爸爸的遺言曾經說過,我媽媽很喜歡揚州的,都在這裏呆了一輩子了,可能也不願意離開,所以,我想還是算了。


    我和薑起山又去了我的學校,因為上次徐嵐大賽,我獲了獎,無形中也給學校爭了光,上次學校就給我打電話了,說學校對我有獎勵,但是因為我不在學校,所以,沒去成。


    後勤的老師看到我,非常歡迎,說我是我們學校曆史上第一個拿到這個項目獎勵的人,給了我三千塊錢的獎金,並和我說了下個學期的安排,我還是從一年級開始帶新生。


    乍然一說一年級,我怎麽覺得這麽遙遠啊,好像已經不屬於我了一樣。


    我和薑起山從學校裏出來,漫步在我們學校的林蔭小路上,我們學校風景很好,雖然不是有名的學校,可是這風景還吸引了不少劇組來拍戲呢。


    薑起山拉著我的手,“為什麽不辭職呢?”


    我想了想,“好歹這也是事業單位,穩定,萬一你哪天要是不要我了,這還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和我家離得也近,我從小在揚州出生,在揚州長大,這裏畢竟是我的家。”


    薑起山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其實我心裏惦記著一個人,蘇遠航,我想知道他怎麽樣了。


    他一擲千金,卻是我的整顆心,這句話常常讓我的眼淚不自覺地掉下來。


    我覺得我一次一次地騙蘇遠航,挺不厚道的,他畢竟不是我的備胎。


    可是要見蘇遠航的話,我終究沒有說出來,而且,我現在和薑起山在一起,去見他,也太不合適了,這次要在揚州住幾天,上次我和薑起山來的時候,我們家的房子還沒有裝修好,不能住,這次就可以踏實地想住幾天就住幾天了。


    我和薑起山手拉手準備迴家去,走到我家樓下的時候,卻看到有個人,端著東西過來。


    我的心砰然跳了起來,那個人不是蘇遠航是誰。


    他端的是一個盤子,因為盤子上麵扣著,所以我看不到是什麽東西。


    我拉著薑起山的手,藏在一個角落裏,心在咚咚地跳。


    “你害怕什麽?”薑起山譏諷。


    “他畢竟是我曾經談婚論嫁的人啊,我沒臉見他,看樣子,他是去給我媽吃的。”我心裏安慰了一下子,我原本還擔心,我走了以後,大概蘇遠航家裏和我媽從此不相往來了,想不到,關係處得這麽好。


    我本來要拉著薑起山去別的地方去轉一轉的,可是,剛剛走過我家樓前,就看到蘇遠航走了下來。


    我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下來得也太快了吧?


    我慌不迭時地要走,他已經叫住了我,“暖暖。”


    不過幾個月不見,他的整個人都沉穩了好多,沒有自怨自艾,也沒有借酒消愁。


    薑起山也看著蘇遠航。


    這個差點要成了我下半生唯一依靠的人。


    蘇遠航看了薑起山一眼,看向我,“什麽時候迴來的?”


    正是四月份,空氣中已經有了很溫熱很舒適的氣息,我站的這個地方,在一片綠草中。


    他眯著雙眼問我。


    “剛迴來沒多久,去了一下學校。”我說道,整個人尷尬極了,把一縷歲塞到了耳後。


    “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呢?”他問,“既然能夠從婚禮上跑掉,想必那個人也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了,沒有許你什麽時候結婚嗎?”


    我尷尬地低著頭,怎麽所有人都在問結婚結婚啊?


    “很快,這一點不需要別人操心了!走了,暖暖。”薑起山拉著我的手就走開了。


    一路上,他緊緊地皺著眉頭,我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極了,結婚不是他不想,是不允許,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把黃薇薇放在東直門了。


    我們倆走到了小區的一條長凳上,他從口袋裏拿出煙,點著了,我沒阻止,我知道他心裏不痛快。


    他吸了一口煙,不說話。


    良久以後,說了一句,“一會兒帶你去秦淮河吧?”


    我“嗯”了一聲。


    “聽說秦淮河有一個三生三世的傳說,一起坐過船,才能有緣定三生的緣分,此生再也分不開了,好不好?”他轉過眼睛來,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話,尋常時刻他不會這麽不自信的。


    大概這麽多人都在問結婚的問題,他也不自信了吧。


    “好。”我答了一句。


    這幾天我們沒事,就是在揚州玩的。


    下午,我們去了秦淮河,這次,我們倆租了一輛小小的畫舫,上次坐的是很多人的那種大畫舫,因為是機器的,所以,根本不用人力來劃。


    我和他站在船頭,越走越遠。


    仿佛我們之間真的有一種三生三世的感覺在我們心頭縈繞。


    我們在水中走過了今生,前生和來世。


    他站在那裏,長久地吻我,迎著揚州和煦的春風。


    “暖暖,這一輩子,都跟著我,不許變了,對不對?”他問。


    我點點頭。


    接著兩個人相視笑了起來,雖然明知道,我和他的前路布滿荊棘,並不是一番風順的。


    在揚州呆了八天,我們就迴京了。


    此時京城中的製衣企業已經明顯地分為了一等和二等之分。


    因為徐嵐製衣大賽,讓本就很有名望的秦淮製衣一下子脫穎而出,在京城中達到了數一數二的地位。


    而我現在也才明白為什麽叫做“秦淮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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