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芸在家裏躺著實在無事可做,她是不能隨意起身的,身邊就養了個小錦衣衛,無時無刻不關注她的一舉一動。錦衣衛的外號是大家送給湘兒的,錦衣衛那種行事配上這個小丫頭,怎麽都不合適,可是小丫頭卻很樂意的接受,她這一路上隻覺得負責押運的錦衣衛人員厲害,所有驛站的人對著他們都畢恭畢敬的。她喜歡厲害的人。


    “女乃女乃,隔壁的嬸子來送貓魚給咱們。”


    世芸坐直了身子:“快請進來。”


    周圍的人都曉得章延闓是從京城來的官兒,無論他們怎麽解釋,這些人都認為章延闓隻是一時落難日後還是要重用的,要不怎麽還有人護送呢?時日久了,世芸也不解釋了,就這麽著也好,到為她們省了不少的事。


    “總是嬸子嬸子的叫,還不曉得您怎麽稱唿呢。”


    隔壁的嬸子笑道:“我男人+.++被人叫槐樹,叫我老槐就是了。”


    “那可不成?還是要叫嬸子的,您貴姓?”


    “我男人姓趙。我娘家姓孔。”


    世芸不由笑了:“您姓孔,莫非也是聖人家的後人?”


    槐嬸拍著胸脯道:“姓孔的從不說假話。我閨名單字一個謠。是言字輩的。衍聖公太姑女乃女乃。”


    簇水最先笑了:“這算是什麽輩分啊,你這也忒高了些。”


    槐嬸有些受辱了,瞪了眼睛同簇水細算:“如今的衍聖公是第六十一代,是弘字輩的。希言公彥承,弘聞貞尚衍。您算算是不是?”


    世芸掐指一算還真是那麽一迴事:“您這輩分可真高。”


    槐嬸笑著對世芸道:“高什麽。比我大幾輩的也還有的是。現在人太多了,叫也叫不過來。”


    “能有多少。再怎麽多這長幼尊卑還是要尊著的。”


    槐嬸歎道:“曲阜縣有四成的人是姓孔的,您說多不多?”


    世芸想過曲阜姓孔的人家多,卻沒想到居然四成那麽多:“這麽多?”


    “那是當然。我們曲阜有句老話叫‘無孔不成村,無孔不成席’。這曲阜的人不是家裏的女兒嫁給了姓孔的,就是娶了是姓孔的,就是嫁的不是姓孔的,那你的肯定有嫁姓孔的,兄弟會娶姓孔的。”


    世芸點著頭:“我沒想過居然這麽多,也難怪。”


    “也就是同衍聖公府親近的十二家還能講究起來。像我們這些遠支的也就是胡亂叫著玩。”


    “是我疏忽了。是我怠慢了聖人家的人了。”


    槐嬸擺著手:“我們如今也就落了個姓兒,衍聖公見到我也未必想的起來,這孔家的人那麽多,衍聖公就是有十個腦袋也記不住啊。”


    世芸引著槐嬸繼續往下說:“能有多少。像您這樣輩分的怕是不多了,怎麽也該記住。”


    槐嬸歎道:“若是以前的衍聖公麽,還能記得,逢年過節親自帶了人給我們這些個‘長輩’送節禮,如是遇上了也都恭敬的行禮,衍聖公對我們也是恭敬有加的。可如今……如今不行了……”說到現在槐嬸隻有搖頭的份兒。


    世芸要的就是槐嬸這句話。她想知道如今的衍聖公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張家的女兒!


    槐嬸笑笑不多說,世芸卻道:“有一世好的咱們就念她一世的好,不好的就不消記得。哪裏那麽多煩心的事。嬸子吃茶。”


    世芸同槐嬸在屋裏,外頭的門被敲響了。不一會兒就聽見老來子的嗓門:“你誰啊?誰讓你來送柴禾的?”


    “方才有位大哥說送我送到這的。一捆柴五文錢,那位大哥說我送過來再多給我兩文錢。”


    “哎,你年紀不大。說起謊話到是一板一眼的,我家什麽時候缺柴了。你不要認為我家二爺不在,你就打著旗號糊弄我們啊!”


    聽著兩人已經起爭執了。世芸忙出去看,卻是個男孩來送柴禾,男孩見到槐嬸恭敬地行禮:“太祖姑姑。”


    槐嬸見到那男孩微微一怔,隨即應下,幫著男孩:“,這孩子不說假話的。”


    男孩卻是直起腰身:“太祖姑姑,不用幫我,咱們姓孔的不說假話,不靠那些偷雞模狗的本事吃飯。”男孩背了柴禾就要出門。


    世芸忙叫住那個男孩:“小哥兒你等等。你這柴多少錢?我收下了。簇水拿錢給他。老來子同人家賠禮。”


    男孩子卻相當的硬氣:“我不賣給你們了。”


    老來子將手一伸,攔住他。


    男孩眼睛一橫:“怎麽著,你還想強買強賣不成?我勸你還是讓開。”


    老來子沒有動,他不信;世芸也沒有讓老來子動,她想看看這男孩到底會怎麽辦,這個倔強的男孩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


    男孩清聲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大叫一聲,立馬有人來救我。你們不要忘記了,這裏是曲阜,姓孔的人容不得你們來欺負!”


    孔家的人!


    世芸微微一笑:“孔家的人也要講道理。”


    “明明是你們不講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如今知道錯了,現在改過來。聖人最講恕道,你既然是聖人家的人,自然不會一錯再錯。是不是?”小子,你在這裏耍橫,還女敕了點。


    槐嬸忙上來勸著男孩:“韶哥兒,人家不是不知道麽?你娘怕在家裏等著你呢,快拿了錢買米下麵吧!”


    世芸看著槐嬸兒微微一笑,對著男孩道:“小哥兒,不忙。我這家人倔的很,隻認死理,待家夫迴來,說清楚了,他也就信了。”


    男孩也爽快,對著槐嬸道:“太祖姑姑。您先迴去,我等那位大哥迴來。”


    槐嬸也勸不住。隻得同世芸求情:“……”


    世芸擺手道:“槐嬸你既然有事,我就不送了。請吧!”


    槐嬸不大放心,一步三迴頭的看著男孩,男孩到是落落大方,坐在柴禾上,從懷中掏出一卷書。


    沒人去打攪他,自己幹自己的事情,隻有湘兒好奇的看著這個新到家裏來的人,可是母親交待了,大哥哥在看書。自己不能打攪他。可是,湘兒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大哥哥什麽時候能把書讀完,自己能跟他呢?他會不會陪自己玩呢?


    “老來子開門,我迴來了。嗯?小哥兒,你怎麽在這啊?哦,是不是他們不信你啊!讓你久等了,我這就拿錢給你。”章延闓一進門瞧見在自家院子裏讀書的男孩,隨即明白其中的道理。


    世芸走了出來。招唿著老來子:“老來子,你跑什麽?先頭你說什麽呢?”


    老來子哼哼唧唧的,隨即抱拳道:“小哥兒,對不住了!”他雖然賠禮卻不大情願。


    男孩見他不大情願隻是冷哼一聲。接了錢便要走。


    “小哥兒,你等等。”世芸叫住了他,“這包點心算做賠禮。多謝你大人有大量不同他一般見識。另外,還有一樁事情要麻煩你。”


    男孩盯著世芸。


    “以後還請你每五日送柴到我家來。價錢還是照舊。”


    男孩點點頭到是應了。


    章延闓攙著世芸進屋:“好好的。你讓人送柴到家裏來做什麽?家裏又不缺這個。”


    世芸笑著看著他:“不缺這個,你讓人送到家裏來做什麽?”


    “我不是看著他們賣柴還不忘讀書。想照顧一二。”


    “那你就照顧他一人?賣柴邊讀書的人多著呢!”


    章延闓笑笑:“這小子不跟那些人一般迂腐,大有前途。”


    世芸笑道:“怕不僅僅這一個道理吧!”


    章延闓不解反問道:“你要說什麽?”


    世芸嘴角帶起一抹笑容:“我覺得那孩子跟你有些像。”


    “像我?”章延闓立馬告饒,“,那孩子怎麽會像我呢?你看看,我跟他的臉型一點也不像,他今年多大了,十二三歲總該有了吧。十二年前,我還在京城呢,那時候我才多大,怎麽可能生出兒子來。,除了我再也沒有旁人……”


    世芸聽著章延闓的話,眉頭越皺越狠,這人滿口胡說什麽,她麵上的顏色越是不好,章延闓就越急,怎麽就不他呢。


    “,我真沒……”


    “滿口胡說什麽!也不怕叫人笑話!”


    “是是是。說的是。”


    “我想問你件事,我聽人說什麽前頭的衍聖公,現在的衍聖公,這是怎麽一迴事,前一代的衍聖公有什麽不好麽?”聽槐嬸的意思到有很大差別。


    章延闓見世芸不計較那事先是鬆口氣,繼而笑道:“你都知道了?挺快地麽?我隻出去了一天……哎,我說,你別掐。現在的衍聖公嗯,叫孔弘泰,是張家的。他是接了他哥哥的位置。嗯,好像叫孔弘緒。因為有些錯叫朝廷奪了爵,這才由孔弘泰繼任。”


    “因為什麽錯?”


    章延闓端了水與世芸:“宮室逾製。”章延闓瞧了一眼看著他的世芸,失笑道,“旁人怎麽曉得衍聖公逾製?”


    是家人告發,還是親近之人:“是現在的衍聖公?”


    “是不是的不清楚,但是得利的就是他。”


    “你這是來曲阜,是不是為了這個事情?”


    章延闓道:“是我求來了。”他曉得世芸的疑慮,又道,“畢竟我壞了事,將功補過也是應該的。那事……太危險了,我還要留著命陪孩子呢!”


    “那這……”會不會危險?


    “他們愛怎麽樣我不摻合了,這個就當我送的大禮了!”皇帝,又要講孝道,又要除張家的人,按照他們的法子來,他隻有走狗烹的下場。他要出人頭地,可是他也不想做那卸磨後的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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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第二日被以不貞趕出夫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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