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表示輕視,“是男人嗎?”


    這是逼得哥們兒不得不答應赴約。他又電召另兩位發小,結果都稱忙推辭了。最後到了飯店的酒席上,徐斯不住抱怨,“一個個一結婚都成家庭婦男了,喝個酒都這麽不痛快。”


    友人莫北一貫的好脾氣,不同他多計較。兩人邊吃邊聊,氣氛愜意。


    莫北說起妻子莫向晚剛出月子,預備重新找工作。


    徐斯隱約記得莫北的太太莫向晚曾與齊思甜在同一間傳媒公司任職,擔當的是藝人管理的工作,行內很有些名頭,後來辭職在家待產。


    他不知怎的又想起一樁事,十分巧合的是,江湖應該也曾在這間公司任職,年初日本那場晚宴就是他們公司承辦。


    於是他對這個話題留意了一下,還隨口熱心一句,“我也幫你太太留意留意好的工作機會,最好朝九晚四,早早迴家對不對?”


    莫北看出徐斯戲謔的表情,笑笑同他幹了一杯。兩人海闊天空聊了不少閑話,隻是過一陣,隔壁包間內舉杯把盞的聲音過於響了一點點,打攪到這邊的氣氛。


    那邊似乎是在劃拳,唿唿喝喝的,忽而又開始唱歌,唱的是五音不全的老歌,徐斯這裏聽到那邊扯了兩句,什麽“在我生命裏的每一分鍾,和親愛的朋友熱情相擁——”。


    徐斯把服務生叫進來,“去隔壁提醒一下,克製克製。”


    服務生依言去了,那頭清靜了一會兒,可過了一會兒又鬧了起來,碰杯聲響不斷,連莫北都皺眉了。


    服務生不好意思地解釋:“這是間大包房,用隔斷成兩間的,所以隔音效果差,真對不住。”


    徐斯也就隻能隨他們去了。


    隻是如他意料中的,他中間上廁所,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見了江湖。


    她就靠著包房外的牆根站著,緊緊閉著眼睛,有一身的寂寥。


    徐斯是走到她的跟前,才發現自己走了過來,而他和莫北的包房被他路過了。


    江湖的臉蛋紅撲撲的,胸口起伏,周身一定很燙。


    這個模樣的她,他見過一迴,後來發生了什麽,他此刻不能夠去仔細迴味。


    也許是感覺到了麵前站著人,終於,江湖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瞳先是渙散的,迷惘的,而後慢慢迴過神來,聚焦到他身上,就如變臉一般,她的眼神立刻就冷了。她還扯了一個同樣冷冷的笑容,抬頭迎向他,說:“嗨,我怎麽這麽倒黴,上哪兒都能碰見你?”


    她有滿身的酒氣,外加略帶厭惡的口氣,讓徐斯很不舒服。


    徐斯先自皺皺眉頭,她喝得如此醉醺醺,那當然不應計較,便笑了一笑,“公共場所,隨便遇到,在所難免。”


    江湖也勾了勾嘴唇,竟然也笑了笑,露出她的小虎牙,格外可愛,加上她紅撲撲的小臉蛋,好像擺在水果攤前頭最誘人的紅富士,一口下去,一定脆生生,但不巧也可能崩了牙。


    她說:“徐斯——你——你好得意啊!”


    她明明是醉態可掬地講出這句話,讓徐斯卻有被崩了牙的憤懣,他本能就往後退了一步。


    江湖往前進了一步,伸出手來。徐斯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麽,她的手在他的麵前晃了幾下,身體也跟著搖晃了兩下。


    徐斯略一遲疑,想,他該不該再抓住她的手?但就上一次抓住她的手的後果來看,那並不是什麽好果子。


    這時有一間包房的門打開了,有人走出來喚了一聲“江湖”,然後看到了徐斯,便沒有近前。他後麵喚的一聲是“徐董”。


    很巧,出來的這位是任冰,而他的包房就在徐斯的包房隔壁。


    徐斯或在意料之中,正想打個招唿,可還未轉身,衣襟一下被身前的搖搖晃晃的醉鬼捉住了。小醉鬼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將腰一躬,就對著他“哇”一聲嘔吐出來。


    任冰大吃一驚,待上前來,隻見徐斯的名牌襯衣、西褲、皮鞋無一幸免,都沾上了又酸又臭的嘔吐物。而他的臉,因這猝不及防的意外瞬間扭曲得發了青。他頭一個反應就是伸手要掰開江湖揪住他領子的手,可江湖不知怎的就是死死揪住不肯放,讓一貫儀態翩翩的他低吼起來,“媽的,你給我鬆手,鬆手,聽到沒有?”


    這番一鬧,兩間包房內的其他人等都驚動了,紛紛趕了出來。


    任冰的這間包房內的人士,徐斯大多都麵熟,均是紅旗的高層,什麽財務總監、財務經理、采購總監、hr總監等等,加上一個任冰,看來江湖是請這群紅旗元老吃散夥飯。


    元老們一見江湖失態,也失了色,財務經理嶽杉慌忙趕過來,同任冰一起七手八腳把江湖從徐斯身上拉開了。


    而徐斯一身的狼狽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他抿住唇,額頭青筋暴跳,雙眼狠狠盯住伏在嶽杉肩頭似乎已然醉過去的江湖。


    那邊的長輩立刻過來為江湖向徐斯道歉,服務生七手八腳趕來打掃現場,莫北過來拉了一拉徐斯,講:“我剛才讓這邊店長去隔壁百貨大樓買襯衫了,你先進包房清理清理。”


    徐斯恨恨瞥江湖一眼,她已經被嶽杉扶進了他們那邊的包房,整個人軟軟的,無知無覺,讓他更覺可恨。


    徐斯在包房內的衛生間簡單清洗了一番,換下髒臭的衣衫,此間的經理也將買好的上衣下褲送了來,尺寸正好,隻能慶幸今日同來的是發小。


    等徐斯整理幹淨走出衛生間,任冰已經等在他的包房內,是有話要講的樣子。莫北見狀便先告辭了。


    任冰叫了一壺茶,給他斟了一杯,問:“徐先生,你沒事吧?”


    徐斯隻覺得身上還留著嘔吐物的髒臭味道,一想起來自己也要作嘔。他冷冷地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任冰道:“江湖喝多了點兒,今天都是看她長大的叔伯阿姨、大哥大姐,難免放肆了。”


    徐斯冷著麵孔問:“以前江旗勝也放任她喝得這麽沒輕沒重的?”


    任冰附和地笑了笑,然後斟酌字句地半透露半詢問,“江湖今天說想重整騰躍,紅旗的財務嶽經理已經答應加入她的團隊了。”


    徐斯聽笑了。這小醉鬼請這班元老吃飯,果然是這意思。她竟然這麽自信,已然開始招兵買馬。徐斯在這極短的時間內,竟然想到如果不如江湖的願,她會如何?但答案來得也更快,她勢必不屈不撓,再接再厲。


    但這宗合作是有光明所在的,他徐斯又何必拘泥在此諸多刁難?他可不會像她,醉了一頓嘔吐,波及無辜路人。


    徐斯的心情平靜下來,抬頭看了眼正喝茶的任冰。


    就他現在這位下屬透露的訊息,最後肯陪江湖冒險的舊人隻有一個。這幫老狐狸,一個比一個懂得保重身價。他反問任冰:“你覺得怎麽樣?”


    任冰握著茶杯想了一想,才說:“江湖畢竟是江董的女兒,隻是年輕了點,不過因為年輕,才有更多可能。其他的舊同事能看到她成長,也替故老板欣慰。”


    徐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入口冰涼,這才發現錯拿了莫北的杯子。果真是人走茶涼。他講:“江湖也有心了。”


    這時候任冰的手機響起來,徐斯示意他接一下。


    給任冰打電話的是嶽杉,她說:“我把江湖送迴去了,徐先生那兒沒什麽事吧?”


    任冰稍稍掩了手機說:“沒事,放心吧!”


    “沒影響就好。”嶽杉把手機掛上。


    她扭頭看著車後座歪在車窗口吹風的江湖,無奈道:“你這丫頭,何必跟人爭這個閑氣呢!”


    江湖愣愣地趴在車窗口,風唿唿地吹著她整張麵孔都發了涼,她才縮了迴來。


    “他們這種人,專門落井下石發戰爭財。今天任冰不是講了,過幾天這位徐斯先生就要去北京,趁他們的競爭對手出事去享漁人之利了。”


    嶽杉歎息,明白她心的不甘,所以才會去惡作劇報複徐斯。這就是江湖,有冤必伸張。她勸慰,“但也不要借醉裝瘋,得罪了他,影響了騰躍的事情就不好了。”


    江湖同嶽杉在後視鏡中相視一笑,她誠摯而感激地講道:“嶽阿姨,謝謝你關心我,幫助我。爸爸講過,你是可以信賴的朋友。這一次我要麻煩你了,本來你都可以退休了。”


    嶽杉在後視鏡內,久久凝視了江湖一陣。


    江湖認真專注的神情,是極像江旗勝的,尤其是請求別人幫助的時候,眼內仿佛又一線光芒透出,或許是希望之光。她會讓你以為,你對她的幫助一定能抵達她所期望的成功。於是,這樣的幫助就會變得更加有價值更有迴報了。


    嶽杉說:“我相信你會是個好老板。以後的路還很長,我們一起努力。”


    嶽杉今年已經五十三了,應當退休迴去享受清福。江湖請她出山,用了眼淚攻勢,還有父親的舊語。


    一切原因無他,是江湖午夜夢迴,看父親舊照片的發現。父母在自由馬第一個專櫃前的合影後方,有嶽杉的半個身影。她剪了齊耳的短發,穿的確涼的襯衫,手臂上戴著藏青色的袖套。閃光燈亮起來的時候,她的眼睛看向了父親的背影,而眉間有淡淡哀愁。


    這是一瞬間的永恆。


    江湖卻在二十年後的現在才發現,竟然也電光石火,明白了這麽多的舊人之中,能陪她於深淵處立起來的,也許隻有嶽杉。


    江湖仰麵癱軟下去,酒醉的腦殼逐漸在清醒。


    她想,她還是借了父親的光。其實沒有父親,她真的什麽都不是,可能連嶽杉都不會在身邊。


    但是,從今日起,她要站起來,保持健康的身體和清爽的頭腦,用事實來證明她的成與敗,對與錯。


    江湖長長吐了一口氣出來。


    chapter 04 久違的溫暖


    狹小的街邊菜館,


    牆壁塗了簡單的清漆,


    靠牆有矮矮寬寬的窗戶,


    窗台上擱著些盆花水壺。


    小小空間內,


    卻有著濃濃的溫馨的味道。


    江湖在這天夜裏睡得異常踏實,也許酒精幫助了睡眠,讓她沾上了枕頭就進入黑甜鄉之中。


    手機是在清晨五點的時候響起來的,江湖翻個身,掙紮著醒過來,伸手夠到了手機。


    不知道對方是在哪裏打的電話,隻聽見背景音的一片嘈雜,江湖迷迷糊糊的,習慣性地“喂”了一聲。


    對方先笑了一聲,然後說:“江湖,我在一個月後的這個時間會迴上海,我們進一步溝通。”


    江湖的腦袋空白了幾秒,人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她不能辨別出電話那頭的是哪個人,於是就問了一聲:“哪位?”


    對方也停頓了一兩秒,才簡潔地答道:“徐斯。”


    江湖木訥地說了一句:“哦。”


    沒有下文,對方掛機,空餘一串嘟嘟聲。


    江湖翻身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到太陽高高掛起來,她才真正完全清醒過來。


    江湖下床後第一個動作是翻了手機的來電顯示,最後一個電話接於五點半,正是徐斯來電。她才確定早上不是自己做的一個白日夢。


    她迴想了一下他說的話,才肯定下來,他明確表明她的計劃在他考慮的範疇內了。一顆一直懸浮跌宕的心安了下來。


    隻是可氣他在這種時間來電,不太厚道,順手把手機電話簿內徐斯的名字改成了“敗類”二字。不過,有這一個月足夠江湖做很多事情。


    江湖先去把工作辭了,再同嶽杉一塊兒把父親留下的幾處物業拋售,這樣加上頭先的支票,流動資金更加充裕了。


    她是最後才同舅舅把騰躍的事情從頭到尾地溝通了一遍。


    裴誌遠壓根不知道江湖在騰躍上打了這麽大的主意,竟然還基本搞定了徐斯。來龍去脈他沒心思細究,隻聽還有增加投資的可能就讓一貫缺錢的他喜上眉梢了。


    江湖則想,舅舅雖不成器,但好在想法一貫實惠,這是有利於她的行動的。


    不過裴誌遠到底是江湖的舅舅,也有親戚的體貼心,提醒她說:“你現在搞這麽多花頭,到最後人家不跟你玩了,小心吃力不討好。”


    長輩的顧慮,不是沒有根據。


    徐斯在商業上頭的行為,總讓她有隱隱的不安。


    就拿她最近自媒體以及自己的耳目從徐風處得來的訊息來看,她就看得很心驚。


    華北那間飲料集團的股權紛爭終於鬧上了媒體,而他們北方的市場也被徐風吞了三分之一。


    這是明麵上的,暗麵上頭,這間集團在港的股票因為鬧上台麵的管理權紛爭而直線下挫,自然有人會趁低吸納,照江湖所知,幕後趁火打劫的絕對少不了徐斯。


    她聞之是心驚膽戰的。徐斯信息搜集之快速,運籌帷幄之幹練倒是其次,隻那份張狂的野心令人恐懼。


    這在這個月最後的幾天,逐漸變成了她心底的隱憂。


    徐斯在一個月後準時來找的她,也是在清晨時分,江湖睡得正熟,忽而手機鈴聲大作,驚得她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


    手機藍屏上,跳動著兩個字——“敗類”。


    這次江湖醒來時就帶著十二萬分的警醒,她撫了撫胸口,深深吸了口氣,才把手機接起來,一接通,口氣就不怎麽好,講:“徐老板,現在才五點半。”


    徐斯在那頭笑了,聲音懶洋洋的,講:“我是昨晚迴滬的,現在在佘山。這裏山明水秀,我們正好溝通你的計劃。”


    江湖的眉毛又想要豎起來,山明水秀和溝通她的計劃,根本成立不了因果關係。而他的語調透著的少年得意卻掩飾不住,他在北方首戰告捷,真以為是橫掃千軍的帝王,勢必要人人臣服了。


    這口氣她是憋不牢的,可是,這口氣在胸口來迴滾了好幾圈,她咽了下去。


    不管他是不是帝王,總之,是她要去求他。


    她隻好妥協,答:“在哪裏等您?”


    徐斯把這個“您”受用下來,報了一個地址,是在佘山高爾夫別墅區,看來他一迴上海就落腳在佘山的自家別墅,現在要等著她去覲見了。


    江湖問:“幾點?”


    徐斯說:“七點。”


    江湖一看鬧鍾,由此地至佘山別墅區少說三十公裏,他大少爺要求太過嚴苛。江湖剛想反駁,徐斯優哉遊哉加了一句,“我對你的保時捷有信心。”


    講完以後又掛上了電話。


    江湖坐在床上生了好半天的氣,才勉力強迫自己去衛生間好好梳洗一番。


    其後,她在慢慢將內衣、長筒襪、小西裝和套裙穿戴整齊的時候,忽而覺著,這樣好像是臨戰的戰士給自己裸露的身軀加了層層的盔甲,好麵對外間的風劍霜刀。


    然後她給自己打氣,自己已經離開江旗勝王國給她壘築的一個天空之城,麵對強敵環伺的現實,她要加倍用心加倍努力,才能生存。


    江湖出門的時候,在鏡子前給了自己一個相當像父親的微笑。


    好在出門出得早,往佘山方向的高架並不擁堵,一路很順暢。


    江湖希望今天能夠很順暢。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她記起自己曾來過此地。這裏的別墅區在年前樓市低迷的時候掛牌最低三千五百萬,最高一個億。父親帶她來看過房,她最喜歡自帶遊泳池和小型高爾夫球道,上下三層坐北朝南,可以看見朝陽升起的那幾棟。當時父親講,等她結婚就送她一棟做嫁妝。


    言猶在耳,物在麵前,卻是人已逝去。


    徐家的別墅正是坐北朝南,可以看見朝陽,所以不是很難就找到了。她下車摁了門鈴,家政服務員來到門口迎接。


    江湖跟著家政服務員走進徐家的別墅,進門有個小小的花園,正是枝繁葉茂青翠時,分花拂葉進去之後,便是一座私人遊泳池。


    在這初夏未至,還有些微春寒的清晨,有人在遊泳池內矯若遊龍,來迴遊了兩圈,從水裏濕淋淋地站了起來。


    江湖是頭一迴在白天看到徐斯裸露的上身,按照他們這一類公子哥的修身習性,一定不會有贅肉,皮膚也一定會保養得宜。


    她站在花叢之外,泳池之前,尷尬地把目光從他赤裸的上身移開,同時腹誹了一句,“暴露狂。”


    家政服務員拿了一條寬大的黑色絲質浴袍替他披好。江湖一看那款式,就知道是範思哲的。


    徐斯自己動手紮好腰帶,一路大步流星走過來。經過花園這邊的矮樹叢,飄飄然的浴袍下擺被樹枝扯到,他也不以為意,倒是江湖為這件質地一流裁剪出色價值不菲的浴袍稍微心疼了一下。


    徐斯走到她麵前,用一個毫不掩飾的詫異表情說:“沒想到你隻遲到了十分鍾。”


    江湖不卑不亢,“很不好意思,我已經盡量趕了。不過現在看來,我得等您整理完畢?您慢慢來,我可以等。”


    徐斯雙手插在浴袍的口袋裏,趁著早上七點多的太陽光,可以把她明確地打量一遍。


    她的氣色很不錯,衣著很職場,表情很嚴謹,口氣很專業,就是和說出來的話不太匹配。


    他本來以為按照她大小姐的大牌個性,起碼會遲到一個鍾點。


    這點上,她是有劣跡的。還是兩年前同他和江旗勝都有合作的沈貴辦的一個房產商的party,江湖足足遲到了兩個小時,一到就對江旗勝撒嬌耍賴,借口路太遠。當然,現場也不會有人怪罪這位千金姍姍來遲。正因為有這段往事的經驗,徐斯才會這麽早去騷擾她之餘,同時又悠閑自在地遊泳。結果卻是如今的江湖麵對再遙遠的路程、再緊急的時間,都能夠迅速趕到。徐斯確有大跌眼鏡之感。


    徐斯在打量江湖的時候,江湖也在打量徐斯,不禁心生氣惱。這廝忒小看了人!他的態度分明就是料準了自己一定會遲到,所以才在這個時候肆無忌憚地遊泳。


    這不能說他給予她十足的尊重的,而且此刻他是穿著浴袍在自家別墅遊泳池前麵花園後麵會見她這位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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