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恩居奇維城勇武大會選手宿舍的第二天一早,楊顛峰醒來後伸了個懶腰,揉揉眼睛,發覺好像少了什麽東西。/。qВ5\


    他四下張望,最後在桌子上找到一張紙條,上邊潦草地寫著:“有些私人的事情心煩,想一個人靜一靜,別來吵我。東華”


    少年有些困惑地抓了抓頭,把紙條撕成細細的小片,再小心翼翼地放進垃圾桶裏。他想起今天是星期六,不用趕著上班。


    “今天這邊和那邊的時間差是……約三小時,所以站一個半小時的三體式。”楊顛峰喃喃自語著:“反正沒事,一早就站吧!”


    他喝了些水,活動活動筋骨,反正肚子還不餓,便開始站三體式。


    無心之間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楊顛峰突然想起那句讓額頭上出現眼睛的魔始語言咒語。他之前雖然已經背過了幾遍,可是臨時要想還是記不起來。


    反正少年已經把它紀錄在自己的手機當中,隨興所至,便收式拿起了手機。正想操作時,卻聽得手機的智慧語音說道:“楊顛峰先生,今天早上淩晨一點二十一分的時候,有一次其他使用者試圖查閱高**資料的紀錄。此紀錄要消除嗎?”


    “消除吧。”少年自言自語道:“大概是東華昨天半夜玩了玩我的手機。”


    他把咒語查了出來,又背誦了幾遍。然後童心大發,模仿杜黎娜的動作揮著手說道:“隱藏了星辰之力的鑰匙啊,與妳締結契約的小楊現在命令妳,封印解除!唵的摩亞覺拉塔必勒克斯……”


    咒語念完,當然什麽反應也沒有,少年像個孩子般地哄笑起來、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說:“哈!要是隨便念完咒語就可以施展出法術,那我豈不變成法師了!”


    ……其實他念咒文的時候有八成是認真的呢,隻是用誇張的動作來掩飾自己施法失敗時的失望而已。


    楊顛峰伏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道:“不對呀,那位儀蓓紋裁判小姐之所以建議我學習魔始語言,並不是叫我用魔始語言來施法,是叫我用魔始語言來和恩希歐勒粒腺體溝通。要達成咒語的目的,得靠我自身的超能力才行。”


    幸好咒語的內容,正好是前些日子才上過課的“額外器官擬態”。楊顛峰迴想起老師指導的訣竅,默念著:“想像妳的細胞迴到了還在胚胎時期的原始狀態,開始分裂分化,漸漸分化出構成這個器官的各個組織……但是,不是想像這些事情現在才發生,而是想像這些事情以前就發生過,妳本來就擁有這個器官,把意誌力集中於一點……不是一個具體的點,尤其不是器官具象化的那個位置,一個妳自己意念中假想的點……”


    他突然覺得用三體式會比較容易集中精神。雖然,在課堂上器官擬態的實驗沒有成功,不過那時楊顛峰也不是很認真在做,當時的失敗並沒有動搖他“成功施展這個咒文”的決心。


    他花在站三體式,集中精神的時間上意外的久。當楊顛峰好不容易排除一切雜念、完成眼睛分化的“想像”集中精神在意念中的一點之時。他念出了咒文──然後,睜開了眼睛。


    仿佛他本來就有那隻眼睛似的。


    令人難以置信的景物映入了他的眼簾。


    “哇!這是什麽!”少年在心中呐喊著。


    少年看見了光子……正確地說,看見了光子從分子之間的隙縫中透了出來。那應該不是可見光,可見光沒有這麽強大的穿透力。但那雖然不是可見光,卻還是從不同的物體反射了一些出來──當然,也穿透了一些過去。


    是的,如果要更正確地敘述他所見到的風景,那就是:一切景物都變成透明的了。雖然說是透明,但也不是全透明,可是距離“半透明”這個詞又更遠,總之是比玻璃更不構成視線的障礙,卻不像玻璃那樣有時會讓人忽略它的存在。是的,每個視線中的物件都是如此清晰細致,清晰到每一個隙縫都看得如此清楚,楊顛峰從來沒有發覺房中一切“平板”的表麵、竟是如此粗糙。


    少年試著迴望自己,居然可以透視自己的身體;往屋外望去,可以見到街道上的景物、人們,也可以進一步地透視對麵街道房裏的人們。當他專注於每個細微的點上時,那兒的影像就會變得清晰──其實後來楊顛峰發現,就算自己本來的兩隻肉眼也有這樣的能力,隻是自己從來沒注意到──因此如果朝正確的方向望去,調好焦距,甚至可以看見吉勒斯德公爵邸。


    “喔喔!感覺好近,好像伸手就可以碰到!”楊顛峰不由得驚歎著,伸手摘了一片葉子……等等,怎麽摘到的?


    那是戶外不知某處的行道樹上的葉子呀!怎麽跑到自己手上來的?


    少年呆呆地望著自己手中的葉子,心想:“這叫做隔空取物?我幾時擁有這樣的能力?我還擁有什麽能力?不,我現在覺得自己什麽都能辦到!這感覺好棒……好像會上癮似的,有點恐怖呀……”


    他突然想起手機被伊東華動過的事情,不知為何就是很想知道伊東華拿這隻外星人贈送的“行動電話”做了些什麽事,便朝桌子伸了手──不!在他伸手之前,手機已經向他飛來了,隻是伸手把它接住罷了。


    楊顛峰拿起手機,正想查詢操作紀錄,卻發現手機螢幕上的顯示有點異樣。


    “什麽異樣?時間沒錯呀,九點零四……等等,秒記怎麽怪怪的?”


    是的,阿拉伯數字9和04之間的那個冒號,沒在閃!啊!有在閃,可是好慢好慢。“糟糕!我現在在激化模態中!怎麽發動的呢?因為‘眼睛’嗎?停止、快停止呀!要是烏德薩能力過度消耗的話就慘了呀!”


    秒計的閃爍,突然恢複正常了。不僅如此,視線中的景物也恢複正常了。楊顛峰不由得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摸摸自己的眉心。


    眼睛已經不在了。


    “奇怪,我在激化模態停留了多久的時間?以前每次激化模態,頂多持續兩秒鍾,就算我不願意也會停止,可是剛剛我的眼睛出現絕對不隻兩秒鍾……”少年心想:“不對,剛剛並沒有明顯的動作窒礙的感覺,又好像不是激化模態,到底是怎麽樣了呢?莫非……莫非我剛剛用了白金之星,把手機的時間給暫停了!”


    他幹笑了幾聲,甩了甩頭。不管剛才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看來的確消耗了很多烏德薩能力,現在少年感到有些頭暈便是最好的證據。“幸好我及早‘停止’,情形還不算太嚴重,這兩天多休息點,小心別被教授發現。”楊顛峰心想。


    剛剛視線中還粗糙不堪的牆麵,現在恢複成平板板的無趣模樣,少年忍不住側著臉貼近了它仔細看看,發現那些隙縫用肉眼也能勉強看到,隻是平時絕不會去留意它的。而且,他也莫名其妙地“想到”,這選手宿舍雖然外表美侖美奐,但畢竟是臨時建築物,說道抗震和抗風性是絕對比不上外邊陸上不起眼的磚造民房。大概是剛才“透視”的時候發覺的吧。


    少年歎了口氣,在床邊坐了下來,隨手把手機往桌上一丟。


    “唉,這個透視、隔空取物、或許還有一點別的能力,好玩是很好玩,可是沒想到虛擬器官這麽費力,隻能持續那麽短時間,那就沒什麽玩頭了。好不容易學會了這樣的怪招,有什麽用途嗎?”


    他有點發覺,是因為剛剛那種“無所不能”的錯覺讓自己感到很過癮,所以明知消耗烏德薩能力甚钜,依然想要找個藉口讓自己再試一次。


    楊顛峰想著想著,漸漸在床上躺了起來,神情有些恍惚。想了一會兒,他才突然坐起來,驚喜地說:“對了,我一直想知道肉肢是怎樣飛的,我騎在上邊的時候它根本不能飛得太快,它一飛快了我又看不見。但是,有了這個奇怪的眼睛,說不定它自己在飛的時候我也能夠看見了!”


    主意已定,他一把從床上跳了起來,換了件衣服就想衝到樓頂上去。打開房門一看,帶翅的小小男孩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


    “哇呀!”少年慘叫一聲,對貼在自己臉上的妖精虛抓一把,卻沒有抓著他。隻見妖精男孩笑著在空中亂顫,邊笑邊結結巴巴地說道:“哇哈哈,老大,妳,哈哈哈哈,嚇著了吧?哈哈!我想反正,靠近妳會被發覺,就在門外躲著,哈哈哈,等著嚇妳,果然成功了!”


    楊顛峰哭笑不得地說:“能嚇到我就這麽高興的話,那我每次都裝作被妳嚇到好了。怎麽啦?有什麽事情?”


    威特多笑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止住笑,但嘴角依舊掛著笑意說道:“哦對了,嘻嘻,差點忘了正事。老大啊,妳下一場比賽的時間已經決定了,而且明天就有一場比賽會決定妳下一場比賽的對手。”


    “……”少年問道:“什麽比賽?”


    “……勇武大會呀!勇武大會的敗部戰!”多多怒吼道:“準決賽已經打完,決賽果然是由‘雙尖金槍’素雲藏和‘一隙斬’羅絲諾兩位爭奪冠軍,不過這兩位都已經篤定成為勇者候補了!還有一位候補就是敗部戰的冠軍!”


    少年出神地想了一會兒,抓了抓頭,問道:“總不會才剛打完吧?聽說敗部戰不是早就開打了嗎?都已經過了一個月,我還以為我早已經因為棄權輸掉了。”


    妖精男孩楞了一會兒,哭著說:“老大,妳說的是沒錯,基本上敗部戰是快要打完了,如果六迴戰後沒有因為搜捕不到選手兇殺事件的兇手而停賽一段時間、加強安全措施,整個勇武大會現在也該已經結束了;但是我怎麽也沒想到妳根本就不關心戰況呀!那些棄權而輸給妳的選手簡直就是傻瓜了嘛!”


    “……妳說什麽?”楊顛峰問道。


    “我說妳的對手都棄權了!所以妳都晉級了!一直晉級到現在,老大妳已經是坐四望三了!如果妳再打贏另一場敗部準決賽的優勝者,妳就是勇者候補了!”威特多用全力在少年的耳邊大喊著。


    少年還是聽不太明白,又問道:“妳說我坐四望三?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妳就算在敗部的決賽敗了,至少也會跟人家並列第四;如果妳在敗部的決賽勝了!妳就是勇武大會第三名了!妳就是勇者候補了!”


    “……”楊顛峰又想了一下,便再問道:“哦,這個我知道呀,那我還要在敗部再贏幾場才能打到坐四望三?”


    “老大妳‘已經是’是坐四望三了!因為妳的對手全都棄權讓妳晉級了!妳現在已經累積了兩百五十枚金幣的參賽獎金了!唿、唿、唿……累死我了……”妖精男孩喘了一會兒,低聲念幾句咒文,便出了一張新聞紙,送到楊顛峰眼前說:“妳還不敢麵對現實?看看這張勇武大會報吧!”


    楊顛峰接過報紙一看,居然在頭版看到自己的照片,登時嚇了一跳。而頭條新聞的標題居然是:“五勝一敗晉級到第四名!史上以最少‘實際參賽場次’晉級到勇武大會第四名的選手!”標題下排的較小字還寫著:“如果在聯合國片界來的年輕選手‘嘯俠’楊顛峰在敗部決賽中獲勝,還會以七戰的數字成為史上以最少場次的實際賽事成為勇者候補的選手!”


    仔細看看這位選手的簡介,果然是在說自己呢!


    同一版還有其他的文章,包括了在與自己的敗部準決賽中棄權的那位對手的專訪。專訪內容沒什麽有趣,有趣的是另一篇“毒舌評論”的內容:“哈,藉口說得這麽多,真正的理由其實隻有一個──是因為楊顛峰選手年紀太輕,不想因為輸給年輕小毛頭而遭到恥笑對吧?”


    楊顛峰看完這篇毒舌評論,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完全當成別人的事。


    “我說老大,妳難道都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嗎?比方說妳在學校圖書館工作變輕鬆了,因為那些貴族子女不敢再隨便把書弄亂;或者是一些貴族女孩子會對妳另眼相看等等?妳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妖精男孩難以置信地問著。


    少年想了一會兒,說:“妳這麽一提起,好像有這種情形……”


    妖精男孩歎了一口氣,心頭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疲憊感襲上。


    “那,另一場敗部準決賽是什麽時候?參加選手是誰?”楊顛峰問道。


    “就在明天下午了!參加者是‘天羅將’英布裏遜和‘卻魔者’赫爾艾鐵!”妖精男孩激動地揮舞著雙手雙腳雙翅說道。


    “別激動嘛!待會兒又累了。”少年又說:“英兄要比賽啦!那麽我無論比不比都該去給他加油了……等等,兩人都是賽前預料中的八強選手呀!”


    “是呀!”


    “他們怎麽先遇上了?應該有一人先跟我打才對吧!”


    “抽簽結果就是這樣,有什麽辦法?抽簽結果出爐時,全恩居奇維城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當中,但是有同情班司塔尼邦聯者放鞭炮慶祝,差點釀成衝突哩!”


    “哪那麽誇張!”楊顛峰笑罵著,又問道:“對了,是在明天下午嗎?幾點?啊,對了!票……”


    妖精男孩把票變了出來,說:“票送來的時候老大妳不在,所以我先幫妳收起來了。哦,對了!英布裏遜先生說過,該送妳兩張票的,可是他要送的人實在太多、還自掏腰包買了一堆,怎麽樣也挪不出來了。”


    楊顛峰接過票,笑道:“可以想像。”少年接過票,並不先看票上的時間,卻先抬頭往垃圾筒望了一眼,覺得就算有票。伊東華應該不會陪他去。


    妖精男孩離去後,少年一點也不例外地舒舒服服地躺上了床,笑咪咪攤開了那前日的勇武大會報,看著那些吹捧自己的報導,明知誇大不實,還是有些飄飄然。


    過了約莫一刻鍾之久,他才好不容易從自滿中把自己拯救出來,喃喃自語著:“原來贏了五場比賽,獎金三十二枚金幣;但是之後一場也沒打,獎金卻已經暴增為兩百五十枚了呀……講到投資報酬率,兩倍、三倍算是績效嗎?今天要跟各位談的是八倍的投資報酬率。怎麽做?連國際電話都不用打,隻要住在勇者選拔武術大會的選手宿舍就行了!”


    楊顛峰又出了一會兒神,才霍然坐起來道:“對了!我要用這‘第三隻眼’器官擬態能力去看看肉肢在空中飛的時候的樣子,我都忘了!”


    他馬上實行了,而且還真的看到了──沒想到肉肢以高速飛行的時候,看起來不是管狀、而是更拉長的雪茄狀,停止時分布在身體兩側的波浪狀鰭翼,也因為軀體伸長而扯成攤平的薄膜狀,但卻是旋繞在身體四周,看來肉肢停下時的收縮,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不過身體是花卷似地纏卷起來的。


    貪嘴的肉肢受到光暈誘惑而停下來後,雖然發現“飼主”有什麽異狀而疑惑地吹了幾聲口哨,不過並沒有拒絕飼主“在天上多飛幾圈”的要求。楊顛峰又看了幾次,發現它在快速飛行時有一伸一縮的現象,更有甚者,一伸一縮之後的前進移動居然有不連續的現象,因為實在太快,也不知是眼花還是怎地。


    楊顛峰不敢過度使用第三眼擬態能力,匆匆解除了它,喂飽了肉肢以為答謝。


    這時葛裏布林特已經接近中午時分,而特教學園那裏也已經離起床時間有好一段距離了。少年今天上午沒課,就在宿舍裏閑閑沒事,開始幫冶芳東拭西抹。


    他看到那位名叫金登的特調官還在起居室裏看電視。


    “金登大哥是幾點鍾起來的?”楊顛峰悄悄地對冶芳問道。


    管理員小姐遲疑了一下,低聲迴答道:“他昨晚好像沒睡。”


    少年咋了咋舌。清掃到起居室的時候,他趁機“偷看”了那美青年一眼。隻見他神態十分悠閑,絲毫沒有熬夜後的疲態顯露。


    “楊顛峰,麻煩妳替我跟冶芳小姐說一聲,我們差不多該動身了,請施蒂萊和蘇希兩位小姐收拾收拾行李。”金登見少年走近,便低聲對他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少年隻覺得那個令他心情沉重、之前一直逃避去麵對的事實,一下子躍到了眼前。他傳完話後,不知道冶芳是怎麽跟地下避難所聯絡的,不久以後蘇希和施蒂萊便循原路從一○四號房出來,上到二樓自己的房間去收拾行李。


    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兩位小姐拖著行李箱來到一樓。特調官關掉電視迎了上來,以史烏基猶的一般行禮對著兩人說:“兩位好,我是銀河法庭時空特殊犯罪調查官金登自布雷斯密,這次由我負擔起為兩位小姐護衛的任務,請多指教。”


    施蒂萊也行禮、通名,可是蘇希卻神情倨傲地瞪著那青年不發一語。


    “蘇希……”施蒂萊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青年困惑地抓了抓頭,突然行了一個對史烏基猶王位繼承人的正式禮,重新說道:“在下,銀河法庭時空特殊犯罪調查官金登自布雷斯密,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榮幸,能有機會擔任蘇希小姐的護衛任務……”


    蘇希連忙脹紅著臉雙手直搖,說:“妳、妳做什麽,給人看到了怎麽辦?”


    “那妳就乖一點,別鬧別扭發小姐脾氣嘛!”施蒂萊冷淡地說。


    也來為兩位小姐送行的厄姆安心中暗忖:“才一個晚上史烏基猶語、艾基尼卡語就都講得這麽標準了,他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等蘇希隨便地應了幾聲,算是答應由他擔任護衛任務了,金登才鬆了口氣。他突然別有深意地向施蒂萊望了一眼,說道:“現在兩位小姐應該還有些話要和親友們說,我先迴避一下……”然後又轉向蘇希說道:“請兩位小姐趁這個機會迴想一下,想帶的東西都帶了嗎?有沒有什麽遺忘的。”


    青年說完之後,就先出門去了。施蒂萊和冶芳、厄姆安簡單的話別之後,便上了二樓去;蘇希聽了金登的話之後一時並沒有想什麽,可是等待施蒂萊的時間很漫長難耐,她才迴想起剛剛那句話,心裏有點嘀咕:“我怎麽會忘記東西……”


    但女孩又沉默了半晌,突然對冶芳問道:“雪糕呢?是妳在照顧的吧!”


    雪糕是那隻長耳朵老鼠寵物的名字,當成是施蒂萊送的,其實是楊顛峰送的生日禮物。冶芳愣了愣,答道:“是。”


    “那還不還我。”


    “……小姐最好和金登先生商量一下,說不定他認為不適合養寵物……”


    “他說不定還認為最好讓我和施蒂萊在大鐵箱裏住上幾年!囉唆!”


    冶芳沒有辦法,隻好把雪糕從自己房裏接了出來,送到蘇希手中。雪糕似乎對原本的飼主比較中意,興高采烈地跟女孩玩了一陣,才停在她的肩上休息。


    施蒂萊迴到二樓當然隻有一個目的──她敲了敲二○三號房的房門。楊顛峰馬上便開了門,就像早就知道她會來一樣。


    兩人無語凝望彼此,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少年先打破了沉默:“來吧!進房裏來坐坐?”


    “不了。”施蒂萊強忍住悲傷拒絕了,低頭從懷裏掏出了一件物事──燈蕊。


    “我有一個願望……”女孩嬌唇啟了又闔,但聲音仿佛不是從她喉中滑出的。


    “我會專注聆聽,請說。”


    “我希望……”女孩哽咽地說:“我在離去之前,還能為妳做些什麽。”


    “嗯,那我希望妳……”楊顛峰卻笑著說:“把這個傻願望收迴去,好好珍惜它,不要用在這種小地方。施蒂萊是大笨蛋,妳許願要幫我實現願望,我也可以再許願幫妳實現願望呀,這種許願法根本是無效的,變成無窮迴圈了嘛!”


    女孩破涕為笑,笑罵道:“哼!反正我就是笨蛋嘛!”


    “……妳要好好保重自己唷。”


    “嗯……”


    “而且,要好好讀書,好好玩。”


    “嗯!”


    少年低頭輕輕地吻了她一下,又說:“我送妳下去。”


    “……嗯。”


    蘇希見到楊顛峰伴著施蒂萊下樓來,才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兩人沒有來個太激情的送別動作。這時大叔也來替兩位小姐送行,倔強的女孩猶豫了一下,才對楊顛峰說:“謝謝,再見。”


    “謝我什麽?”楊顛峰覺得有點困惑。


    “……”女孩本來不想解釋,煩惱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如果不是因為妳的努力,或許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辦法向上次那樣玩了。還是妳比較為施蒂萊著想,是我思慮不周,上次還罵了妳,不好意思。”


    楊顛峰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會兒才反問道:“為什麽光說我為施蒂萊著想?我就不能是為了妳著想嗎?”


    施蒂萊在一旁搶著說:“她知道,隻是嘴巴不肯承認而已!”


    兩個女孩互相瞪著眼,氣氛好像不太對,沃夫剛大叔連忙打斷了說道:“兩位小姐該動身了,不要讓金登先生等太久。”


    可是當兩個女孩正要出門的時候,銀河法庭的特調官卻剛好進來,擺著手說:“不用出去,在這裏就可以了,我剛剛隻是出門去迴避而已。能不能請兩位小姐把手交給我?”說完後便向上攤開了雙掌。


    施蒂萊和蘇希疑惑地對望了一眼,雙雙伸出手放在美青年的掌上。隻聽得青年說:“好,我們要走囉?”


    “……請妳盡可能讓兩位小姐過著普通的生活!”冶芳忍不住說道。


    青年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遵命。何耶尼安塔此烏恩奇勒唉……”


    接著,那青年和兩位小姐的身形,便消失無蹤。


    楊顛峰目瞪口呆地望著三人消失之處過了一會兒,才驚叫道:“魔、魔法!”


    “……魔法?”大叔望了少年一眼,問道:“那跟魔法有什麽關係?”


    “那不是魔法嗎!他、他……”少年結結巴巴地說:“他念了咒文。”


    “那不是魔法吧,妳不是也會嗎?那是瞬間移動。”厄姆安答道。


    冶芳好奇地問道:“咒文是什麽?”她隨即查詢了手表,得到的答覆是:“魔法文明誕生的初期,超能力者使用語言、五感觸媒、耗材來幫助超能力的施展與定型化,他們所使用的觸媒語言稱之為咒文。參見魔法、魔法文明條。”


    她繼續查詢了魔法文明,結果是:“利用精神力取代煤炭、石油等植物轉化能源來源,用念積體取代機械來構成的文明形式。演化速度較科技文明慢,通常發生在植物轉化能源來源缺乏的片界。迄今銀河係尚未發現單靠魔法文明的發展進入已開發地區之列的智慧生物族群。”


    楊顛峰覺得頭腦有點混亂,他整理了一下,才說:“等等哦,照這個定義來說的話,魔法和超能力的差別在於……”


    “有沒有在施展的時候用精神力驅動念積體構造物、借助念積體構造物把精神或其他的使用給定型化。”厄姆安說。


    “念積體構造物……”少年抓了抓頭:“是指魔法道具?像是杜黎娜的法杖?不,應該是指法杖或是魔法道具中真正發揮作用的法術結界……”


    “地球上是這樣稱唿的嗎?”冶芳好奇地說。


    沃夫剛大叔解釋道:“雖然一般的文明是從植物轉化能源來源、機械構造物開始,不過隨著進化、待構造物的韻度高到一定程度,就會遇到瓶頸的,非得借助於念積體構造物不可。但是因為念積體構造物不是一般人能處理的領域,所以都是以套件的形式出售,比方說……比方說引擎裏邊就有念積體構造物,一般人就算自組自用車,總不會連發動機都自己動手製做,頂多調整一下而已。而較高出力的引擎商品套件中,就含有念積體構造物。”


    楊顛峰目瞪口呆地聽完後,半失神說著:“妳,妳是說堅納立夫的引擎裏邊其實包含有法術結界!這、這豈不是成了《魔裝機神》……”


    “對了,妳剛剛為什麽直覺地說那是咒文?”大叔問道:“莫非妳聽得懂他在說什麽?就算妳聽不懂,可能隻是因為他用自己的語言說‘瞬間移動’!”


    “呃,那是因為我……覺得他那句話很像我聽過的某些咒文。”少年說了才發現,原來是因為特調官剛才那句“咒文”聽起來很像魔始語言。


    因為對這件事情發生興趣,少年馬上去查資料,試圖在這外星文明中的“念積體構造物”的相關知識。他越讀越有興趣,決定下學期要選修相關課程。


    也因為他沉迷於這件事情,過了好一陣子他才迴想起肉肢的事,便把自己看到的、肉肢在高速飛行時的樣子給畫了下來。


    “一伸一縮的……”楊顛峰邊以拙劣的畫技在紙上畫出示意圖,一邊思索著:“我還以為看到肉肢以高速飛行時的模樣,就可以知道它是以什麽原理在空中飛行的了呢,結果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一伸一縮的……”


    仔細想想,印象中好像有什麽生物也是以類似的方式前進。


    蛇?不對……蝸牛?不對……水蛭?可是水蛭是怎麽前進的,楊顛峰根本不記得……啊對了,蚯蚓!“……蚯蚓?”少年覺得自己這個聯想有點荒唐,不由得幹笑了幾聲,畢竟無論是生態還是速度,肉肢和蚯蚓都差太多了呀。


    第二天,少年猶豫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沒去打擾伊東華,自己拿了攝影機和票便往勇武大會敗部準決賽賽場前進。


    到了賽場附近,他看見一堆“全副武裝”的記者,各自配備著和聯合國樣式大有差異的攝影機、麥克風,以全副精神盯緊每一輛停靠的馬車、盯緊著從每一輛馬車上下來的客人。“嗯……有什麽貴賓今天會到場?莫非恩居奇維的女皇會來觀戰?嗯……如果英布裏遜沒有十足把握會贏,女皇來觀戰壓陣也不奇怪,畢竟這可能是恩居奇維選手成為勇者候補的最後機會。”他想著想著,走進了會場入口。


    有個眼尖的記者突然望了他一眼,叫道:“楊顛峰選手在這裏!”然後所有的記者蜂擁而至,居然把少年的周圍給擠了個水泄不通。


    如果楊顛峰有應付這種場麵的經驗,自然知道自己可以繼續往前走,機靈的記者是不會擋路的,隻會邊追邊問;但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鬧了個目瞪口呆,麵對著擁上的麥克風和鏡頭,呆在原地半晌才吐了一句:“有什麽事?”


    而這種身體語言的慣例意思是“我會接受訪問”,所以記者們也興奮地妳一言我一語地問了:“楊顛峰選手,請問妳認為這場比賽中誰的獲勝機比較大?”“楊顛峰選手,請問妳打算在敗部決賽棄權的傳言是否屬實?妳打算辜負千萬支持聲援妳的武迷嗎!”“楊顛峰選手,請問妳有信心成為勇者候補嗎!”“楊顛峰選手,要在敗部冠軍賽第二次和賽前預料的八強選手交戰,請描述一下妳此刻的心情!”


    “呃……一個一個來吧!”少年苦笑著說。


    記者們搶新聞搶久了,自然建立起默契,剛剛第一個問出口的記者,連忙把剛剛第一個問題重問了一次,而其他記者也屏息注目以待:“楊顛峰選手,請問妳認為這場比賽中誰的獲勝機率比較大?”


    少年楞了楞,反問道:“……差不多吧?”


    興奮期待著的記者,登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們都垂下了頭去。有人迴頭吩咐菜鳥迴去記得把這段剪斷,也有人禮貌地對楊顛峰說:“年輕人,如果妳沒有準備好這個問題的答案,那拒絕迴答還好一些。如果妳在新聞上看到記者訪問的對象做出這樣無力的答覆,妳會想繼續看新聞嗎?請您顧慮一下我們的生計呀!”


    “真抱歉,我會注意。”楊顛峰爽快地說:“重來一次吧!”


    記者們重新燃起了希望。這是那位記者第三次問這個問題:“楊顛峰選手,請問妳認為這場比賽中誰的獲勝機率比較大?”


    “英兄和赫爾艾鐵先生都是大陸成名已久的選手,而且兩位都很可能成為我下一戰的對手,我當然自從賽前就對這兩位的實力非常關注。”少年仔細又模糊地答道:“但是,事實上這兩位選手的實力至少都和我在伯仲之間,如果他們的實力實際上在我之上,那已經超出了我所認識的範圍,我無從置喙;以我的程度看來,隻能認為這兩位選手的實力在伯仲之間。而實力在伯仲之間的兩位選手,勝負的關鍵就不在於誰的實力多出一點──點,而在於事前的準備是否充分,和是否能在比賽的時刻把體能調節到最佳狀態。這些,我相信從那兩位先生踏入比賽場的瞬間,就可以看得出勝負的關鍵。”


    記者們露出驚歎的神色,心想:“這少年‘官腔’學得真快,難道從小看著人家打官腔長大?他到底在哪裏長大的啊!”並且照順序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楊顛峰選手,請問妳打算在敗部決賽棄權的傳言是否屬實?”


    “完全是空穴來風!我從來沒有這樣考慮過!”少年邊說邊想:“反正我從棄權的前一分鍾開始考慮也還不算遲。”


    “這麽說,妳有信心成為勇者候補囉!”


    “沒有!我從來沒有考慮要成為勇者候補,我全心隻想著要贏得比賽!”


    “楊顛峰選手,這是第二次要和八強選手交戰,請描述一下妳此刻的心情!”


    “我的對手不是‘八強選手’,隻有一個!而到底是哪一個,現在還沒決定,所以我暫時讓心情保持平靜,不多做臆想!”


    這時有其他大人物蒞臨,分散了注意力,圍住楊顛峰的記者才少了些。少年這才放膽前進,邊應付采訪邊步入了豪華炫麗、萬頭鑽動的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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