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qb5\”教授鼓勵他道。


    “嗯……要怎麽說呢?”楊顛峰問道:“在地球上也有一些超能力者。”


    教授笑著說:“當然!”


    “其中有一個人,嗯,我確實認識的人,”少年繼續說道:“她天生有一種能力,可以使得任何進入她周遭一定範圍內的東西變慢、乃至於停止,甚至包括讓水汽分子凝結成霜。這被地球上的人稱之為靜態領域……”


    教授點點頭說:“作用相當劇烈的念場。”


    楊顛峰驚訝地說:“這果然就是念場?和烏德薩的念場有什麽不一樣?”


    “不會有什麽不一樣吧!”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鏡,笑著說:“或許力量的來源不太一樣,不過也僅止於此了。妳知道嗎?任何的後天改造的能力,當然沒有任何一者可以超乎人類的想像;而自然超能力的存在形式,有甚者卻能超乎人的想像之上。更精確地來說,妳想像得出來的任何能力,都有可能存在於自然突變生出的超能力者身上,連妳想像不出來的,也有!”


    “連伴隨者也是?”少年驚愕地說。


    “當然!”教授笑道:“這是一種很常見的現象,而其中最常見者,被妳們地球人稱之為‘鬼附身’!”


    少年幾乎為這句話噴出血來,高喊道:“我親身遇過這種現象!是真的!呃,如果它是伴隨者的話,當然是真的……可是,可是,教授妳是說,妳是說……我、我以前曾有段時間被親哥哥的靈魂附身,我以為那真的是我哥,可是教授妳是說、妳是說那是我自己造出來的?”


    “那當然是妳自己造出來,不然怎麽會緊跟著妳?”中年男子連忙說:“不過妳又是從哪裏得到造出它的能量?那很可能真的有妳哥哥殘留意念的作用,因此那不一定就純是妳自己造出來的幻影──雖然據統計,有八成以上是。”


    “什麽……什麽,是這樣啊……”楊顛峰顯得有些恍惚。


    “以一般人的能力,通常隻能造出這樣模糊的影子,而那個影子的存在感又和一般人對靈魂的刻板印象很類似,所以容易被殘留意念所激起。”教授繼續說道:“也幸好它是一個朦朧的影子,所以很容易消失。如果它像烏德薩的天生伴隨者一樣通常終生不變,那可就傷腦筋了。”


    少年的眼眶有些模糊,說:“教授,就現在科學的觀點來說,我的哥哥是不是從死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消失了?其實他根本就不在了?”


    “他從來不曾消失,消失的隻有生命。”教授安慰他說:“以現在科學觀點來說,靈魂的片段以殘留意念的方式留存下來的現象並不出奇,就跟編寫這本烏德薩基本教材的以逝教授拉偉弗先生一樣,他的一部份以教材的形式留了下來。他活過所留下來的一切痕跡,都隻是隨著影響力的多寡自然消失或留存,不是因為死亡。這些事情說穿了很單純,一點也不浪漫。或許隻除了隱藏層……”


    他本以為少年會詢問何謂隱藏層,沒想到楊顛峰隻是無奈地笑笑,低聲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對啊,還有隱藏層──這是生命的浪漫最後的防線嗎?”


    課程結束後,教授果然沒有食言,讓大家試著用烏德薩能力在身上造出一個額外器官。不過這果然很困難,包括天生伴隨者為翅膀的女孩在內,沒有人成功。反正這不是課程內容,教授便不再幹涉少年的心不在焉──其實,這是最近楊顛峰在特教學園上課時少數“真正的”心不在焉。


    造不出別的額外器官的帶翅少女顯得十分失望。她在下課鍾響前一分鍾舉手發問道:“老師,妳有時候用‘天生伴隨者’來稱唿伴隨者。這有什麽不同?”


    “其實差不多。”教授解釋道:“有極少數烏德薩會有複數的伴隨者,甚至跨越了三種基本的型態。但是最不消耗烏德薩能力的伴隨者還是隻有一種,而它通常也是最先被觀察到的那種,被特稱為天生伴隨者。由於伴隨者可以轉化,所以是不是伴隨者?有時區分起來不是很明確,通常的定義方式就是:如果當事人不刻意去抑製它的存在時它就會存在,那就是伴隨者。這個定義和念場的定義有重疊,所以最常見的情況是:有些烏德薩會有念場形式的非天生伴隨者。”


    擁有念場形式的伴隨者的烏德薩本來就較少,教授這麽一說,同學們登時就明白了為什麽有複數伴隨者的烏德薩為數極少。


    教授繼續說道:“我的課程內容隻講到已經證實的部分。其實對於伴隨者的形成機製、功能和限製,有很多人有直覺般的假設,因為無法證實,通通被屏除於教材之外。如果同學們對這些假設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提供一些書目……”


    在下課鈴中,楊顛峰抄下了這些書目。他認為自己並沒有空閑去找它們來讀,不過卻有了一種嶄新的想法。這是從剛剛教授所說的“不是伴隨者怎麽會跟著妳”而聯想出來的。


    他快步追上了離去的教授,試探著問道:“您剛剛說,實物件、額外器官和念場,那是所謂伴隨者‘通常’的三種型態。意思是說……”


    “沒錯,有些伴隨者的類型很模糊,不容易區分。”教授答道。


    “不,我想問的是,”少年小心翼翼地說:“有沒有這三者以外的伴隨者?比方說,一個生物。”


    為什麽肉肢也能出現在數萬光年外的艾基尼卡星?“因為是妳造出來的,所以跟著妳”?這是個相當合理的猜想吧。


    可是教授卻搖著頭說:“生物?雖然那還要看看是什麽樣的生物,可是通常來說,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楊顛峰驚訝地問道。


    “簡單地說,因為生物太複雜。”教授解釋道:“不過烏德薩能力也足以產生器官,所以這樣的解釋妳可能很難滿意,我試著用比較詳細的方法跟妳解釋吧:一個最基本的生物,也可以做到繁殖和區分他我兩件事,而器官都做不到。先假設把一個生物體的構成視為一種‘設計’,就設計的難度而言,如果設計一個器官的難度隻有一,設計一個由這些器官構成的生命的難度,其比值隨著生命的高等化而越大,以智慧生物而言大概是一比十億,就算是單細胞生物也有一比一千左右。這個‘難度’其實是有個客觀的衡量標準,而且有個專有名詞,被稱為‘韻度’。”


    少年聽得目瞪口呆。


    “總之就是烏德薩能力沒有辦法設計那樣高韻度,高難度的東西啦!”教授攤攤手說:“如果說把構成一對翅膀或是類似器官的韻度用來設計一個生物,成品大概比單細胞生物高等不了多少吧!真要說起來的話,妳自己來設計,然後用物質具像、擬態能力把這樣的生物造出來,可能還更簡單一些。”


    肉肢怎麽可能是比單細胞高等不了多少的生物?顯然不是了,楊顛峰感到有點失望。教授打趣著說:“妳還是這麽想要伴隨者啊。對了,妳之所以會這樣問,該不會是因為有個生物老是粘著妳吧。”


    “算是吧。”少年苦笑著說,在一瞬間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肉肢介紹給教授,可是因為想到肉肢一定不樂意而作罷。


    教授卻並沒有發覺,繼續說笑道:“那是什麽?一隻陰魂不散的蟑螂?”


    雖然第二天就要比賽,可是這天楊顛峰還是於放學之後到了社團和波謝練劍,因為體力調整是那邊那個身體的事情。


    無論楊顛峰怎麽樣用激化模態進攻,波謝還是隻以兩把短劍就守得固若金湯。想到這樣拙劣的劍法對上葛裏布林特數一數二的高手怎麽可能派得上用場,少年便越來越急躁了。


    波謝有所感應,但是暫時不動聲色,隻是繼續做防守練習。


    楊顛峰一劍遞出,波謝照常身子一縮,差了半寸,劍便刺不到。可是少年這次突發奇想,運用手指和手腕把劍多遞出了一寸,看看能不能刺中他。然而波謝還是輕鬆識破,用雙劍一夾、一絞,少年的劍便脫手繳了械。


    波謝把劍遞還給他,說:“怎麽了?今天的劍法很亂哦,而且也太依賴激化模態了。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兩人慢慢在武場中央盤腿坐下,武場鋪麵的質材軟硬適中,坐起來很舒服。楊顛峰說:“其實也沒什麽,我隻不過突然有感於自己和真正的高手之間的差距。照這樣下去,我會進步妳也會進步,我再練一百年也比不上妳啊!”


    “妳在說笑嗎,怎麽一點武學常識都沒有!”波謝笑道:“任何武學進境有所謂的瓶頸,不同層次的瓶頸突破的難度也不同,如果生命能無限,或許就能突破所有的瓶頸達到神乎其技的境界,然而生者定滅是必然的道理。所以就算說幾乎所有的武者都是停在瓶頸而死,也不為過。而瓶頸的位置雖然對每人來說不會差太多,但也還是有高下之分。妳雖然比我晚起步,但也隻是比我晚到達瓶頸,說不定停在瓶頸的妳比停在瓶頸的我略勝,那不就後來居上了?”


    “是這樣啊。”楊顛峰苦笑道:“練這劍法到達妳遇到的瓶頸要多久?就像妳先前所說的,大約七年?希望到時候妳還沒突破瓶頸,哈!”


    “去妳的!”波謝笑罵著心想:“妳現在就已經遇到了一個小瓶頸,雖然已經有一點點突破的跡象,慢慢來吧。”


    “我在想哦,”少年卻繼續說道:“這套凱辛劍法好像確實缺少一個決定性的招式,而且我也摸索出一個大致的輪廓了。那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第十四招?”


    他隻是隨口說說、等著被波謝嘲笑,沒想到四隻手的好友卻認真地說:“對,那就是屬於妳的第十四招。”


    “什麽意思?”楊顛峰楞楞然地說。


    “就像妳所說的,凱辛劍法本來就缺少一個決定性的招式。”波謝答道:“可是不同的武者會用不同的招式自然加以補足,這就是這個劍法的特性。我和某幾個師兄弟們很早就做了這件事情,包括我在內共有三人都認為自己使出的才是真正的第十四招,三個人都去找了一位本來就會第十四招的武師評理,結果他有些技癢,叫我們三師兄弟圍攻他,使出了真正的第十四招,一次就把我們都給擊敗了。”


    他望著遠處,陶醉地說:“太厲害了,我們三人自以為是第十四招的招式,比起那個簡直就是幼稚到了極點。別說我不能使,我雖然見過它一次,可是卻沒有辦法模仿,想使也使不出來。”


    “隻見過一次而無法模仿是很正常的,波謝。”楊顛峰滿臉黑直線地想著,又問道:“不能使是什麽意思,難道在法路提星使這第十四招是犯法的嗎?”


    “犯妳鳥蛋,實戰中,怎麽進攻都悉聽尊便,會有人這樣講究嗎?”波謝笑罵了幾句,便道:“據老武師所說,第十四招有一種魔性,會讓妳直覺知道還有第十五招,可是我們和凱亞或辛格拉瑞提天差地遠,就算想一輩子也想不出第十五招,老武師說他在這上麵就荒廢了五十年。”


    楊顛峰咋了咋舌。


    “所以他使出這一招給我們看看的交換條件是:把凱辛劍法第十四招這個名字給忘了。”波謝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妳也把它忘了吧,不過妳得繼續想那個凱辛劍法給妳的領悟,那是楊顛峰劍法第一招,不是凱辛劍法第十四招。”


    “這個說法我喜歡!”少年笑道。


    引人注目的勇武大會第六迴戰,就快要開始了。而這個時候,楊顛峰還不知道這一戰有多麽引人矚目。


    賽前一個時辰,他剛吃過伊東華手製的午餐,準備往勇武大賽會場前進之前,正在翻看妖精多多提供的那本“羅絲諾完全攻略手冊”做最後的複習。


    “弱點。”少年無意識的讀了出來:“羅絲諾幾乎沒有弱點。當然,大家都知道,那樣嬌弱的身軀不可能承受太多的打擊,不過前提是她毫無防備的讓妳打擊。一隙門這種階層的高手,是用全身每一寸肌膚作拂守,並不隻是用手或腳。就一隙門武學上的造詣來說,羅絲諾受過極多名師的指導,早已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他站起身來迴走了幾步,繼續念道:“不過倒是有一個曾經被提出來的、和一隙門武學無關的破綻,那和她的異能有關。曾有謠傳說,有軍人在戰場在曾看過羅絲諾的小腿被武器落下時濺起的小石子擊中,因為那個小石子沒有破壞力,被羅絲諾的武學忽略是當然的事情,然而當時她的冰之領域正在全力施展,照理說所有的東西進入後都會變慢,尤其隻是那樣的小石子,根本不可能飛得到她的身上。因此有人推測,一個被羅絲諾視為不具殺傷力的東西,將可避過冰之領域的影響。不過這樣的破綻簡直可說是沒有,因為如何才能讓教身經百戰的羅絲諾把具有殺傷力的東西錯辨為不具有殺傷力?”


    楊顛峰念完後,自言自語道:“我把那個短刀也帶去試試看吧。先找機會把它丟在地上,然後用念動力操縱它刺向羅絲諾,試試看這個破綻是不是存在?”


    他配上了短刀。本來不想把拳套帶去,後來想到就算拳頭打在羅絲諾身上也打不痛她、不一定代表自己也不痛,所以還是帶上了拳套;最後是關鍵的菱鞭,他以和四迴戰相同的裝備應戰。


    幸好他還是把拳套帶上了。少年之前沒有留意,其實羅絲諾在之前的每一場比賽中,都沒有帶上寶刀和手套,而這一戰去全部配上了。如果楊顛峰卻沒有把全副武裝給用上,說不定會被羅絲諾視為奇恥大辱。


    不過羅絲諾隻是預定如此,她這種身份的人,當然不會在走進比武大會場前就裝扮妥當。總之,她以普通的裝扮走進了會場,後邊當然跟著大批的隨從。走的是選手專用門──不過勇武大會的八強選手的比賽,場地既然不同,選手專用門和選手休息室自然也豪華得多。


    “哈囉!”有個輕浮的男子倚在專用門邊,揮著手向她打招唿。隨從們正要上前把羅絲諾圍住,她卻伸手阻止了她們。


    “什麽事,素雲藏。”她冷冷地說。


    “我不是來找妳吵架的──妳們看了也該知道嘛!我一個人也沒帶。”那位連胡渣都沒刮幹淨的成年男子攤攤手說:“我是好意來提醒妳的。”


    不知道是否因為慣於被人稱之為冰之羅絲諾,羅絲諾還是冰冰冷冷地說:“我不需要妳的提醒。”


    “別這麽說嘛!”那不修邊幅的男子咧嘴笑道:“如果是我說我不需要妳的提醒,那當然沒問題,因為我很顯然非常精明;可是妳看起來就是一付迷迷糊糊沒睡醒的模樣,我來提醒妳可真的是一片好意……”


    襲的一聲,羅絲諾的隨從們全都整齊劃一地握住了刀柄。羅絲諾再度揮手平舉阻止了她們,道:“給妳十秒。”


    “等等,我定一下碼表。”素雲藏真的定起碼表,道:“預備──開始!十、九、八,羅絲諾啊,妳這迴的對手,五、四、妳要留點神,沒這麽容易應付。”


    “妳以為我的眼睛隻是在頭蓋骨上鑿出兩個裝飾用的洞?說完了滾吧!”羅絲諾沒好氣地說。


    “別這麽兇嘛,咱們難得不是兵戎相見,哪個男人不想跟妳這樣的美女聊天,讓咱們多聊幾句嘛。”素雲藏轉身離去,頭是不迴,可是話越說越大聲,就是要說給羅絲諾聽:“我好羨慕妳耶!妳那一邊有這個奇怪的小子,然後那個叫英布裏遜的家夥劍法詭譎多變、也相當有趣;我這一邊就乏味得緊了,唯一能遇上的八強選手,居然很可能是那個無聊的赫爾艾鐵……”


    羅絲諾根本無視於他的話,等他離得夠遠,率眾走進了選手專用門。


    楊顛峰比她早到不少,已在選手休息室休息了一會兒,這時有大會工作人員敲門進入,恭敬地問道:“請問楊顛峰先生,您的稱號是什麽?如果未有稱號,就用‘中華萬歲’可以嗎?”


    “我才不要為了大中華犧牲到這種地步!”楊顛峰心想,連忙說:“不可以。嗯,稱號都是怎麽取的呢?大家都是用武功、流派的名稱來當稱號?”


    “不一定。”工作人員道:“有人用封號來當稱號,也有很多隻是單純的綽號轉變而成的稱號,比方說‘要塞戰車’艾迪歐先生。”


    “封號?對了。”楊顛峰說:“就叫‘嘯俠’吧,我曾經在聯合國那邊被某位女王封為嘯俠,呃,雖然那是個很小很小的國家。”


    其實一點也不小,隻是名存實亡罷了。而工作人員絲毫沒有不信,慎重地把發音正確地記了下來,心想:“那大概是個隻有幾千人的小城邦國,而以楊顛峰先生的身手,他會認為至今隻受過這樣的冊封有點尷尬吧。”


    工作人員離去後,少年心想:“對了,比賽前要朗誦參賽者名號。等一下還有播報員播報比賽經過;啊!羅絲諾的加油隊伍比起嘉希昂的大概隻多不少,我的啦啦隊卻不到十個人,真丟臉~~”


    他並不是覺得比不過別人很丟臉,卻是覺得自己的啦啦隊一定因此更引人注目而感到丟臉。準備妥當後,看看開賽時間已經接近,少年主動走向了比武場。


    即使已經見識過兩次八強戰,可是自己成為當事人後感覺便不同了,走進賽場後才發覺,一倍以上的席位萬頭鑽動的感覺真是壯觀,也給選手更大的壓力。他定了定神,還是先揮手向伊東華打招唿。


    英布裏遜就坐在她的隔壁,也揮著手說:“楊兄,多謝贈票!”


    楊顛峰隻好苦笑以對。他怎麽能說,那是因為送給瑟那和乎也目的票都多出來了,想想也沒別人可送,就吩咐大會處理單位送給英布裏遜?


    對了,瑟那和乎也目應該也都坐在電視機前麵,不,後麵,為自己加油吧!少年不由得舉目四顧,找到了電視台的攝影機。


    “這個位置真是太棒了,特等席啊!”英布裏遜又喊出聲來。對伊東華努了努嘴,又比了個“好讚的馬子!”的手勢,被少女發現,羞得她滿臉通紅。另外,楊顛峰發現了他手上也有攝影機,看來不單純是來加油的了。


    的確,如果隻是來加油的,或許英布裏遜還不願意來坐這個位置呢,畢竟以往他都和親衛隊同進同出。隻聽他又喊道:“楊兄,妳一定要贏!把那個目中無人的母夜叉狠狠地修理一頓,然後我們再在準決賽分個高下,來個精采的比賽!”


    “妳說得倒輕鬆!”楊顛峰終於忍不住迴吼道:“我可是緊張的要死!我還真希望現在我們就調換一下,我坐在那裏,對妳喊這些話!”


    英布裏遜楞了楞,賽前公開說喪氣話是太不智了,不過楊顛峰的口吻卻相當輕鬆,一聽就知道是在說笑。“這家夥真的想打倒羅絲諾?真是個大人物!”他想著想著,隻聽身邊的少女忍不住問道:“這次的對手……很厲害?很危險?”


    “……是的,非常厲害,也非常危險。”英布裏遜嚴肅地迴答,卻又破顏為笑道:“不過妳不需要太擔心,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胸有成竹了。”


    此時羅絲諾也登場了。楊顛峰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加油唿,迴頭一看,差點又要找地洞鑽,原來他的啦啦隊成員增加了差不多四倍,站成三排之多,杜黎娜和提烏姆都站在搶眼的位置,賣力地喊著跳著。


    “……對了,也許是大會幫我找來湊數的。”少年這樣想,心裏輕鬆不少。其實他有一半猜對了,因為第三排真的有幾個人是迪烏姆拉來湊數的,不在話下。


    參賽兩人剛走到定位,觀眾席上又起了一陣騷動。


    有觀眾喊出聲來,為少年解答了疑惑:“‘卻魔者’赫爾艾鐵和‘雙尖金槍’素雲藏!”“晉級的八強六人當中,居然有四個人到了這個賽場!他們都是來看羅絲諾小姐的比賽的嗎?”“笨,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麽這一場才來?那個羅絲諾的對手他們也很在意!”“他叫什麽?”“赫爾艾鐵或英布裏遜先生可能在敗部遇上他,他們在意還有道理,幾乎篤定成為甲組冠軍的素雲藏也來做什麽?”


    素雲藏跟剛才不同,胡渣剃掉了,也帶了大批隨從,可是他的衣服倒是還有些淩亂。隻見他在位上坐定後一看羅絲諾的手套和佩刀,再看看另一邊楊顛峰精神抖擻不像是要棄權的樣子,忍不住歡唿道:“爽斃了!來這裏已經三個多月,總算親眼看到了一場能看的比賽!”


    旁邊的隨從心想:“素雲藏先生該不會隻是真心喜歡看比賽所以就來了……”


    羅絲諾的加油隊伍則是樂隊(附指揮),使用的清一色是一種若細裏安獨特的傳統樂器,個頭雖小聲音很宏亮。因為有很多工作人員在維持秩序,除了兩方的啦啦隊以外,場中的吵鬧聲很快地消失了,兩名選手來到了定位。


    “……”羅絲諾並不說話,隻是瞪著對手握著刀柄欠了欠身。


    楊顛峰連忙也跟著欠了欠身。這卻讓對方忍不住噗哧一聲,道:“這在聯合國是一種禮儀?”


    “……這在貴國是一種挑釁?”少年馬上想到了。


    她不點頭也不搖頭,看了觀眾席一眼,淡淡地說:“妳好像有情人。來之前應該有好好地跟她訣別了吧!”


    “妳也有情人嗎?”楊顛峰大喜過望地說:“那,我也祝妳在今天的比賽中全身而退,迴去和情人團聚。”


    “我有沒有情人關妳什麽事!”羅絲諾有點惱羞成怒,但不失冷靜地說:“我上戰場的目的不是全身而退……”


    “我上戰場的目的是全身而退,不是獲勝;妳跟我相反?”楊顛峰搶著說道。


    “我上戰場的目的也不是獲勝,是把對手殺死。”羅絲諾冷酷地說。


    不見她有什麽動作,但一股殺氣登時從她身上冒了出來。少年忍不住擺出了三體式、氣沉丹田才化解了恐懼,故作輕鬆地說:“我嚇得發抖呢。”


    英布裏遜皺著眉頭心想:“氣勢上果然還是輸了對方一截啊。”


    戰況播報員從剛剛開始已經朗誦了不少東西,而楊顛峰竟然完全沒聽見。“比賽開始!”裁判揮下了紅旗。


    羅絲諾馬上前進了,不過不是衝上前,而是以腳幾乎貼地的方式前挪。楊顛峰錯過了出鞭的最佳時機,因為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冷氣。


    “一開始就用上了‘冰之領域’,羅絲諾果然認真了。”素雲藏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空氣分子的動能也會被奪走,所以當然會涼颼颼的。”少年心想:“這個念場到底有多硬,打打看吧!”


    他出鞭了。而念場的作用力,遠超乎他的想像之外!楊顛峰的菱鞭前端,好像打進了水中!隻見羅絲諾撚花似地一拂,正中菱鞭七寸要害,整條鞭子好像斷了的風箏線一樣軟了下去。


    楊顛峰運勁抽迴,而羅絲諾已經隨之欺上,少年連忙手腕一陣抖出幾個鞭圈,勉強阻止了羅絲諾進一步逼近。


    “原來這招‘一塌糊塗’可以這樣用。”少年心中想著、手下不停,接著一招‘開門見山’向對手攻去,而對手卻未卜先知地先一步衝上前來、拔刀!


    “哇!”楊顛峰慘叫了一聲,踉蹌後退,下巴出現一道血痕。


    伊東華雙眼一黑,差點暈倒,鄰座的凱琳連忙握緊了她的手。


    少年驚魂甫定,心想:“這種距離砍得到嗎?危險!”


    他全然不知羅絲諾卻想:“這種距離砍不到嗎?危險。再近半尺的話,他用那光拳擊中我要花0.27秒,我拔刀要花0.14秒,才差0.13秒……太冒險。還是照預定用‘那個’解決他吧。”


    羅絲諾的親衛隊中起了一陣騷動:“妳、妳有見過羅絲諾小姐拔刀揮空嗎?”“一、一定是手下留情了啦!那個對手還不認輸,真是呆子……”“妳才是呆子,要手下留情的話,一開始小姐就不會拿真刀上啊!勇武大會果然臥虎藏龍。”


    楊顛峰明知練拔刀者一刀沒中是很大的破綻,卻無法貿然進攻,因為對冰之領域的底細未明,他想:“她好像從肩膀動作看穿了我的出鞭時機,幸好我練過光用手腕發招,但是那個冰之領域實在太難對付──試試那個吧!”


    他掏出了短刀,沒想到羅絲諾卻毫不猶豫地欺身向前,拔刀砍掉了那把短刀。這次楊顛峰趁機揮鞭進攻了,而雖然對手輕描淡寫地化解著,可是也讓少年漸漸把握住冰之領域的效力有多大。


    “糟糕,隻用手腕發招,而且還要額外施力對抗冰之領域,累人啊。”楊顛峰雖然擁有幾乎無窮的體力,可是在連續運動下的酸痛程度,卻比一般人好不到哪裏去。因為那是源自於氧化不完全的廢棄物的堆積,雖然他的新陳代謝速度快,但還是需要休息的機會。


    不過已經漸漸把羅絲諾逼到掉落的短刀附近,少年心下暗喜。他本來還在想要怎麽樣讓刀掉得比較自然,沒想到對手那麽配合。


    沒想到羅絲諾一踏近掉落的短刀,就用腳尖靈活地一挑,把短刀遠踢到觀眾席上去了。驚人的是,她這麽做的時候一邊輕鬆地應付鞭招,絲毫沒有失去平衡。


    “我是傻瓜嗎?就算她不知道我能讓短刀飛起來,也不會讓場上留著會讓她分神的東西呀!”楊顛峰失笑著收了鞭,在這樣揮下去,他要先累垮了。


    羅絲諾一樣隨著少年的收鞭逼上,雖然少年早有防備而退開,她卻足不貼地的一直逼近了過來。


    楊顛峰也展開步法相抗。少年的菱鞭步法就算是嘉希昂也不敢小看,何況羅絲諾的移動速度乍看之下並不快,英布裏遜本來以為他能應付裕如。


    但是羅絲諾隻花了片刻去適應,便漸漸地把楊顛峰逼出了“樓頂”之外。少年雖然心叫不妙,但是這裏畢竟不是他家樓頂,又不是一踏出去就摔落樓底、寬敞得很,便沉住氣繼續和羅絲諾繞著***,也觀察對方腳法的破綻。


    兩人移了數十步之多,這一部份就是“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沒熱鬧看”了,英布裏遜或素雲藏看得目不轉睛、興味盎然,而迪烏姆隻覺得無聊。


    羅絲諾的支持者們不安地想著:“這一場比賽拖得真久,比前五迴戰全部的時間加起來都久,真希望小姐是準備跟以前一樣一刀把他的頭砍掉,不然光是讓他拖了這麽久才輸、那家夥也已經能聲名大噪了。”


    楊顛峰心想的卻剛好相反:“我刀子被打掉、下巴也被‘下疤’了,現在步法較量也是落入下風。對方是勇武大會兩名最被看好的選手之一,我再不出招,裁判要判我劣勢輸了。嗯,她的‘那邊’好像是個破綻,我來試試看。”


    他出奇不意地出鞭,是一招“龍卷殘雲”、卷向羅絲諾的刀鞘!


    羅絲諾顯得有些驚愕,匆忙伸手讓手臂代替刀鞘被卷住,仗著手上有戴那雙寶貝似地手套、決不至於被割傷。


    少年卻不敢冒險試著運勁折她的手,送出一個鞭圈打算鬆開她的手,但羅絲諾卻反著卷了幾圈,手還是纏在鞭上、身子逼了上來!


    “有招叫‘蛇隨棍上’,她這是‘蛇隨蛇上’。”素雲藏心想。


    楊顛峰留意著對方拔刀的右手,突然靈機一動,心想:“贏了!”


    說時遲那時快,羅絲諾本來絕不離刀柄的右手突然離了、還捉住了鞭身,喊了“殺”聲便把少年往自己拉去。


    少年連忙雙足一點,想要跳開;而羅絲諾卻早已料到這個動作,借勢拋出!


    瞬間移動、激化模態、念動力,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不了楊顛峰即將背脊著地的事實了。他隻能把撞擊的力量試著分攤到四肢上。


    “砰磅!”巨響過後,裁判揮下了紅旗:“勝負已分!”


    羅絲諾顯得麵無表情,心中卻十分懊惱:“我沒有手下留情,卻摔不死他。”


    杜黎娜和迪烏姆才懊惱,因為少年不但輸了,還輸得“五體投地”,躺在地上呻吟著。伊東華焦急地探出了上身,直到見到楊顛峰爬了起來,才鬆了口氣。


    “我不但摔不死他,他還爬起來了!”羅絲諾更懊惱了。


    “那、那是什麽!那是拔刀嗎?”英布裏遜忘情叫喊道:“那當然不是拔刀,可是、可是為什麽感覺這麽像!”


    素雲藏心想:“不用功的小鬼,那是一隙門在羅絲諾那個段位才能練習的三奧義之一:‘借拔’!真沒想到,場中這小鬼能把她的奧義給逼出來。”


    楊顛峰起身後,垂頭喪氣地揮了揮手,苦笑道:“被妳說中了,我沒有全身而退,骨頭都快散了。不過就算半身不遂,也有半身而退吧!那也不錯了。”


    “妳逃過一死,要好好感謝自己的運氣。”羅絲諾冷冷地說。


    “妳也逃過一死,要好好感謝我。”少年開玩笑似地說道,轉身走了。


    女子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也不向支持者們揮手致意,緩緩走迴休息室。突然覺得頷下一涼,輕輕一拂,是一條血絲。


    “什麽時候!?”羅絲諾忍不住驚叫出聲。她想起來,是菱鞭,菱鞭的尾端!


    “怎麽可能!”她心想:“我已經完全把鞭勢化解了,尾端怎麽可能又揚了起來!……不,戰場上沒有所謂的不可能,那可能是他的異能!我明知那個鞭子的尾端也是兇器,把它拽進了懷中卻沒有防備!是我自己的大意……”


    沒有任何人發覺。羅絲諾的架勢極低、動作又快如閃電,攝影機沒拍到,連素雲藏也沒看到。天地之間,居然隻有羅絲諾和楊顛峰兩人知道──如果這是性命相搏,現在死的人是羅絲諾!


    “可惡!我下次一定要殺……”女子咬牙切齒著。可是過了一會兒,她的心中卻漾起了從未曾有過的異樣情愫:“……不。我並不想殺了他?奇怪?怎麽會?我隻想好好地跟他再比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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