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鎮,青州要道上的一個繁華小鎮,來來往往都是走南闖北的客商。


    同福客棧主要的客源便是這些客商,旅途勞累客商們大都會到同福客棧歇一歇,客商們走南闖北帶來天南地北的消息,歇息時,這些便是他們消遣的談資。


    生意興隆的同福客棧裏,有一桌正在議論著最近的一些奇聞怪事,隻聽一個客商問道:“龐兄,小弟最近去了一趟豫州走商,迴來後,發現青州地界突然出現大量平時難得一見的奇人異士,卻不知咱們青州發生什麽事情引來這麽多奇人異士?”


    那龐姓客商一聽,左右環顧了一番,悄聲地說道:“張兄,你有所不知,咱們青州出一件天大的事!”張姓客商見他如此謹慎,更加好奇起來,也不由得小聲起來,問道:“哦!天大的事?快講講!”


    龐姓客商此時得意的輕笑一聲,說道:“張兄也是走南闖北的人,應該聽說過修仙者吧?”張姓客商心中一震,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聽說過,這些人飛天遁地,本事大的很,就連四大人王都不敢輕易得罪,難道這件事跟他們有關?”


    “哦,沒想到張兄居然知道這麽多,不簡單啊!”龐姓客商驚訝一下,繼續說道:“不錯這件事正事發生在修仙界,咱們青州的修仙界魁首如今已經被人滅了!”


    “什麽!”張姓客商滿臉不可思議,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大聲驚唿,惹得客棧內食客紛紛朝他們那桌望去,龐姓客商連忙站起身來,笑臉道:“沒事,沒事,我這兄台喝多了,喝多了!”告罪之後,將張姓客商按下,悄悄得意道:“這麽?張兄是不是不敢相信?”


    “真的不敢相信,龐兄說的可是青州魁首崇陽派被滅?你又是如何知曉的?”張姓客商清醒過來,但依舊驚駭。


    龐姓客商笑道:“不要說張兄,就是修仙界裏的那些人聽了也是跟你一樣的心情,要說我如何知道,那就要說起我侄兒,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個侄兒,他就是修仙者,小時候被附近的柳風派收為弟子。”張姓客商聽後,驚訝地說道:“哦,沒想到龐兄還有修仙者的侄兒,當真讓人羨慕。”


    “一個月前,我那侄兒曾去崇陽派參加過青州大會,那可是上萬修仙者齊聚崇陽派啊,聽說大會之後,崇陽派會成為九州至尊門派了,可惜啊,一切都因為一個魔頭而改變,據說那魔頭出場之時驚駭世俗,天地震動,一片血色,他就是從片血色中而來,一身血甲坐下血色寶馬,帶著他的三千血甲騎兵,那個場景當真是一代蓋世魔頭降臨,橫掃崇陽派,將姥陽山打得天崩地裂,崇陽派弟子盡數喪命,更有無數修仙者被殃及池魚,我那侄兒還好修為高強,先一步逃了出來,否則,也要葬身在崇陽派!”龐姓客商說道激動處神采飛揚,仿佛他親身經曆過一般,而且還撒了個小小的慌,他那侄兒隻是比別人幸運一些,先一步逃離,修為高強卻不見得。


    “血甲?寶馬?騎兵?那不是跟錦襄城的趙將軍一樣?”張姓客商疑問道。


    “張兄當真是見多識廣,在下佩服,雖然在下沒聽說過那趙將軍,但是,我那侄兒說那魔頭就是叫‘血將軍’,據說那‘血將軍’很可能是上古的將軍複活成魔了,被魔道之徒給放出來的。”龐姓客商說道。


    “哦!”張姓客商若有所思,說道:“這麽說來,最近青州出現的那些人是為‘血將軍’而來?那現在那‘血將軍’除掉沒有?”


    “不錯,他們的確是為‘血將軍’而來,但是,並不是來說除掉他的,而是來尋找他的,據說,他被一個高僧打成重傷躲起來了,現在所有人都在找他。”說道這,龐姓客商小心地環顧四周,神秘地說道:“這裏麵還有一個秘密,據說那‘血將軍’身上一件寶物,所有人都想得到,聽說那寶物就是他得的心,真是搞不懂這些修仙者,人的心都是一樣的,搶到別人的心有什麽有?”


    “是啊,他們的世界我們凡人不懂,來來喝酒,龐兄的侄兒可是他兒一類人,以後可要多多提攜老兄啊!”張姓客商恭維道。


    “唉~~別提了,我那侄兒的門派也被人給滅了,要不然也不會迴老家躲起來了!”龐姓客商喝了一口酒,歎聲說道。張姓客商驚訝道:“哦,還有這事!為何會如此?”


    “唉~~這不因為‘血將軍’,大量的外來修士來到青州,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一多矛盾就多了,我那侄兒所在的柳風派不是什麽大門派,不小心惹了一個強悍的外來修士,那修士一怒之下將柳風派給滅了,幸好當時我侄兒不在門派,逃過一劫。”龐姓客商感歎說道。


    “這外來修士怎能如此猖狂,難道就沒人管嗎?”張姓客商問道。


    “管?自從崇陽派被滅門之後,青州就群龍無首了,現在他們都自身難保,還管得了別人!”龐姓客商迴道。


    “說的也是,看來青州又要大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們這些凡人又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不過,你那侄兒迴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許,他能保得你們一家平安。”張姓客商說道。


    “唉~但願如此吧。”說完後,二人各懷心事的喝起酒來。


    悄然間,一道身影從二人身旁走過,出了同福客棧,在門口撞了一個進店的客商,繼續愣愣地往前走,那客商迴頭看了那人一眼,說道:“這麽如此沒禮貌,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唉~~現在的年輕人啊!”感歎一聲,進了同福客棧。


    那人正是張天賜,此時距離他醒來將近一個月了,剛才那兩個客商悄聲談論,卻逃不過他的耳朵全都被他聽見,然而,正是聽到這些事情之後,他陷入深深地迷茫當中。


    張天賜孤獨地走在人流潮汐當中,恍惚地陷入迴憶……


    一個幹爽通風的山洞裏,一道白衣勝雪的人兒在風中飄零,洞裏躺著的是張天賜,他還在昏迷之中,睡夢裏他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見親人一個個離他而去,他悲愴地留下血淚,世界變成血色。


    殺!殺!殺!他悲痛得隻想殺遍一切。


    殺!戰鬥可以讓他忘記一切。


    殺!鮮血讓他暢快,可以撫平他內心的傷痛。


    殺!殺得精疲力盡,殺到最後一滴血!


    突然,滿是血色的世界闖入一道金光,是一個寶座端莊的老和尚,渾身萬丈金光,普照整個血色世界,金光射進血色裏,染成詭異的金紅色。


    “阿彌陀佛,你身居七竅玲瓏心,定是純善之人,卻被魔性所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願我佛慈悲,鑄你佛心,度世間疾苦~~~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耶~~~~”


    平和慈悲的大悲梵咒在血色世界裏冥冥空響,慢慢地變成金色的世界,一片安詳極樂,他靜靜仿佛躺在母親的懷裏,靜靜地睡去……


    “傻蛋哥哥~~傻蛋哥哥~~”


    總有一個少女的聲音在耳邊唿喚,是誰?是誰在唿喚我?


    張天賜悠悠的醒來,入眼的是一切陌生的壞境,這是一個山洞,他不由得尋找道山洞出口,一道白衣飄渺的身影矗立在洞口。


    “姑娘,你是誰?我怎麽會在這裏?”張天賜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問道。


    “你旁邊有衣服,等一下換好後,趕緊離開青州,最好不要被修仙者看到你。”白衣女子聲音如空穀幽蘭,卻微微帶著一絲顫抖,她答非所問。


    “嗯?離開青州?為~~姑娘~~姑娘~~”還沒來得及張天賜問為什麽,白衣女子在風中飄然而去,讓他追也來不及。


    站在洞口的風裏,看著那飄然的身影,給他感覺神秘飄渺,空氣中殘留著鹹鹹的濕氣,讓他更加迷茫。


    一身破爛的衣服掛在身上,他微微一愣,看到地上擺放的衣服,他將舊衣服脫了下來,健壯的軀體裸入在空氣中,發現飛馬玉佩掛還在胸前,一陣安心又是一陣失落,失落中他期待著一些事情發生,但是,現在它沒有發生,她會是誰?


    短暫的迷惑後,他又發現不知何時左下方胸口處,出現一串青色的佛珠紋身,他深深地皺了一下眉,怎麽處處透著詭異。


    換好幹淨的衣服後,感覺很合體舒適,體會到女子的細心,卻又不由得想到那女子是如何知道他的體型的,空中蕩漾起一陣悸動的氣息,他努力地晃了晃頭,將腦海裏不健康的思想清除,臉上卻不由得紅了起來。


    他出了山洞下山,不到十裏就到了有人煙的村落,一路走來,他慢慢地迴想起在張家屯發生的事情,感到一陣悲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離家千裏之外的地方,現在他隻想趕快迴張家屯,看看那裏怎麽樣了。


    然而,一路上,他看了很多,聽見很多,如今,在同福客棧那兩個客商的談論讓他陷入深深地彷徨當中,他可以肯定那個“血將軍”就是他,他們的描述和當年唐人極一戰就是如此的相像,他內心深深的知道他身體裏存在著一個魔物,它能控製住自己的意誌,然後殺遍眼前的一切。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清楚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那白衣女子為什麽叫他不要被修仙者看到,但是,明白了一些,卻又有更多的疑問,那白衣女子是誰?她到底是不是他想象之中的那個人?還有問什麽每次他入魔之後都能醒來?那這次又是如何醒來的?為什麽心口上會有一串佛珠?現在張家屯怎麽樣,他會不會將自己的親人也給殺了?


    如果他們被自己殺了,該怎麽辦?張天賜真的很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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