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十幾分鍾,這個小孩悠悠醒轉,雙眼膽怯的看著一旁的人群,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冷厲與囂張,如同換了一個人。旁邊眾人無不嘖嘖稱奇。


    朱有才見此情景,終於確定自己孩子的胡亂記憶已經被抹除,現在就如同白紙一樣。他起身對那道長叩首道謝。這名道士不慌不忙的收起道具,說道:“如今你家孩子與三歲孩兒沒有區別了,貧道就此告辭。”


    朱有才連忙吩咐送上大洋一百。那道士也不客氣,收下錢財正要離開,卻聽一道聲音響起:“在下有許多迷惑的地方,不知道長能不能解惑?”說話的正是李淩。


    那道士抬頭見到是一年輕人,沒好氣的道:“貧道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還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李淩聽他一說,更是肅然起敬,連連行禮道:“有請道長隨我一起來。”


    那道士也不言語,扛著大包小包緊隨李淩身後。來到常敬之家中,屏蔽所有人,李淩才說道:“不知大師尊稱如何?在下冒昧請求,還請道長見諒。”


    那道長道:“我乃嶗山太清宮修行的王宗陵,施主有事請就說吧!”


    李淩自小就伴隨著一個夢境,夢中的自己生活在一百年後的四川,在一場地震中,家園盡毀,親人殆盡。很多刻骨銘心的記憶湧上心頭,如同親身體驗一般。這種夢境絕對不是偶然性的,在李淩看來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這些事情他從沒對人說起過,如今看到這個叫王宗陵道長的神通,終於和盤托出,期待著能給自己解惑。


    王宗陵道士越聽眉頭皺的越緊,等李淩說完,他思索半天,很嚴肅的道:“無量壽福,施主的夢寐貧道解不了。”


    李淩有些發急,道:“道長神通廣大,如何不能說個明白。”


    王宗陵道:“不是說不明白,而是你這個事情太過怪誕離奇。就今天朱有才施主家的三歲小兒,確實是二十年前的一道魂魄投胎轉世,隻是帶著前生的記憶罷了。而你這屬於一百年後的魂魄如何能投胎一百年前,不論時間空間都無法解釋。貧道無能為力。”


    看到李淩有些詛喪,王宗陵又道:“貧道的師傅是一位得道之人。你若有時間不妨去太清宮一趟,或許能解開施主心中的謎團。”


    李淩大喜,問下他師傅的道號,就送他離開。


    古人聞雞起舞,李淩亦是每天天沒亮就到院子裏打一通拳。大洪拳為諸藝之源。初練剛勁、明勁,再練柔勁、暗勁,後練混元勁,剛中有柔,剛柔相濟,連綿不休。李淩經過與李景林一戰,知道自己乃井底之蛙,後來刻苦努力,已經將大洪拳練到最後的混元勁。在他這個年紀,能達到這種境界已經難得可貴,隻是李淩還不滿意。他與李景林有約,五年之內再次一戰。當初李淩麵對李景林如蜉蝣撼樹,如今過去一半時間,不知道自己能在他手上走幾招。


    剛剛收手,就見葛長興跑了過來,叫道:“家棠哥帶領一批人到了膠高縣。”


    李淩心頭大喜,連忙迎了出去。卻見賀家棠、孫玉柱、景連,包括專門做情報工作的王堅等一大批人陸陸續續的趕到。兄弟相見自然欣喜。賀家棠扯開嗓子道:“我早就說官家飯不好吃,淩弟現在辭去軍隊事務最好不過,等眾弟兄全都趕到了,我們殺到青島去。”


    李淩笑道:“我現在和蔣介石鬧翻了,官是做不成了,也隻能吃些江湖飯。”


    孫玉柱倒是有些意見,道:“淩哥放著官不做多可惜。我們又來到膠高縣,這次我們人多勢眾,不如再做一次縣長,讓我也體驗一下當官的滋味咋樣。”


    他一席話引的大家哈哈大笑,想起以前的事情大感有趣。


    李淩笑了下,正色道:“我們當日離開青島,被追殺的如同喪家之犬,這次重返青島定然開山立萬,大殺四方。應該做好準備才好。景連兄在青島時日已久,與譚家關係匪淺。譚向榮的家眷都遷到這膠高縣,我們是否能在這上麵做做文章。”


    景連曾經作為譚向榮的保鏢,自從譚向森殺兄後,就被譚向森追殺,與李淩等人混跡一塊,他對迴青島早就急不可耐,聽得李淩詢問,才認真思考一下,道:“不如我到譚家走一趟,如果能得到譚向榮家眷的支持,我們可以打著報仇的名義將譚向森的名聲搞臭,有利於我們渾水摸魚。能站在大義的立場介入譚記賭場是最好不過了。”


    李淩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王堅,問道:“張宗昌槍械修理所的設備現在運到了哪裏?”


    “迴淩哥,”王堅雖然加入了李淩的組織,並負責了最重要的情報工作,但與李淩接觸並不多,略顯拘謹的道:“我派人盯梢,傳迴來的消息是運往掖縣的一處秘密莊園。掖縣是張宗昌的老家,也是他撤退後暗勢力最大的一處地方。”


    李淩道:“不隻是要盯著這些設備,還要關注那些擁有技術的技師。就算我們擁有的機器車床,玩不轉也是徒勞。”


    王堅答應一聲:“這些人我早就賄賂過了,現在正在濟南享著清福。隻要淩哥一聲招唿,他們可以立馬上任。另外我對青島的地界也進行了參透,等會我將青島的形式也匯報一下,以利於我們能更快打開局麵。”


    李淩對王堅又高看一眼,這個學弟一向默默無聞,但心思慎密,把所有事情都能想到,讓他負責情報看來沒錯。


    這次從濟南奔來了二百多人,都是賀家棠精挑細選能征善戰之輩。李淩對此也比較滿意,畢竟二百人已經不是少數,在青島打下一片天地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吩咐下去集合將膠高縣的所有鐵匠,打造兩百柄**。此去青島危險重重,應該做好萬全準備。


    景連帶了十幾人趕往銀杏村的譚家老宅。畢竟當初假冒縣長殺譚向陽的時候景連也參與其中,怕引起衝突,李淩又加派五十人跟了過去。


    孫玉柱看到周圍沒了旁人,才湊上來道:“淩哥當初從孫殿英手中得到了一批珍寶。前兩天我已經出售了,居然得到了三十二萬的巨款。”說罷,他拿出幾張濟南豐泰銀號、西泰成銀號、魯大銀號等錢莊的銀票。


    李淩看的一陣呆滯,他當初從春寶山堂內八爺手中購買武器彈藥,本來沒準備發大財。機緣巧合之下,居然與孫殿英達成協議。武器換珍寶,換算下來,除去購買槍械借了同時拜入山堂的錢旭平十二萬,還有二十萬大洋。二十萬可是一筆天文數字。就算是一家大型錢莊也不一定能籌足這麽大一筆巨款。


    李淩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現在日本人進入濟南,兵荒馬亂的如何能出售那麽多的古玩玉器,問道:“這些東西賣給誰了?”


    孫玉柱喜笑顏開:“哦,我聽說你認了商會會長馬良做義父,我就在他的幫助下找了個日本商行代理出去了。”


    李淩眉頭一皺,日本人?他天生就對日本人有一種莫名的抵觸。但既然已經出售,也不好再責怪孫玉柱了。但是馬良作為濟南商會的會長,又任職了日本在濟南維持會的會長,讓李淩很是反感。


    下午的時候,景連無功而返,歎息一聲道:“譚向榮的老婆譚沙氏雖然相信我的話,但並不與我們合作,也不想報仇,隻想能天天吃齋念佛保佑其夫早日托生。倒是她有個十五六歲的兒子想為父報仇,但譚沙氏勸阻下來,看來此路不通。”


    “也罷,再等兩天我們就離開此地。先將大家安頓下來吧。”李淩道。


    由於來的人員較多,縣城的客棧旅館已經不能滿足大家的需求。隻得求助常敬之尋找大戶人家過夜。而這些人都是虎背熊腰,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模樣,不想引人矚目都難。譚家也探聽到是當初假冒縣長的李淩,就一紙狀告到縣長那裏。


    縣長包若愚大驚失色,又聽說這幫人打造刀具。馬上聯絡縣警察局長,民防團緊急集合,做好防範準備。


    縣裏民眾聽說是當初開倉放糧的李縣長到來,不約而同的集合起來歡迎,請求李縣長重新認職。李淩苦笑一聲讓人勸退大家。


    常敬之叫苦不迭,他來來迴迴為了李淩奔跑,李淩拍拍屁股走人了,自己還要在這個縣城生活,以後可如何與縣長相處。他聽說李淩要到青島闖碼頭,也轉動心思,想跟著大家一起去。


    賀家棠聽到他要吃江湖飯,哈哈大笑道:“你這個糟老頭膽小如鼠,還是在家摟著婆娘睡覺吧!那種生活不適合你。”


    常敬之心意已決,道:“李縣長身邊不缺弟兄,但我可以為大家研磨寫字,歌功頌德。”


    李淩心中一動,他確實需要一個能說會寫的人協助,就讓他先跟隨孫玉柱管管賬目好了。


    又等了兩天,人手一把**,大部分腰裏還都別著駁殼槍,甚至還有兩挺輕機槍。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青島開進。剛出城,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俊秀少年追了上來,說道:“譚新宇請求見景連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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