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秦墨陽就是為了自己,哪有一絲是為了白家,無論最後的作為對白家有多大的恩德,初衷也隻是為自己一人,不過秦墨陽不可能點破,白善禮此刻是誤會也好,是演戲也罷,接過對方的戲份,順著往下演才是聰明人,這出戲不是演給白善禮的,而是演給白家三兄妹的。.:。


    施恩,施恩,既要施,也要恩,施隻是第一步,關鍵在於第二步,要讓對方感恩戴德,這才是難點,不過此刻這個難點白善禮已經為秦墨陽鋪好路了,那秦墨陽自然笑納。


    “大丈夫死則死矣,豈可苟且偷生,做那背信棄義之事,我既然約定幫助白家度過難關,就不會中途離開,哪裏能為了一點兇險便畏首畏尾,我雖非良善之人,但是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白家豈敢看輕與我?”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端的是一副錚錚鐵骨的好男兒,大丈夫,令人心折。


    白善禮眼皮直跳,一臉愕然的盯著秦墨陽,雖然他不是很了解秦墨陽,但是隻這幾次的接觸下來,狡詐、冷酷、殘忍、玩‘弄’人心這些詞語都能套在秦墨陽的身上,對方根本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魔鬼,這種人物怎麽可能說出這麽一番正派的話語,莫非他以前是誤解對方了,白善禮心中萬分疑‘惑’。


    劉鐵心同樣是一臉驚疑的看著秦墨陽,嘴巴張得大大的,他現在可還記得秦墨陽是如何戲‘弄’黃磊至死,還有一言不發便殺死自己兩個百夫長的情景,他根本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物會是重諾輕‘私’的大丈夫。


    王義才倒不是很清楚秦墨陽給眾人留下的印象,不過出於本能,他覺得秦墨陽跟自己是一類人,善於使用‘陰’謀詭計的狡詐之輩會信守承諾?笑話,那是正人君子才會做的事情,他們又豈是這種迂腐之輩。


    秦墨陽看著屋子裏一眾人的反應,覺得自己可能是表演過了,這是演戲的經驗太少,火候拿捏的不到位啊,算了,看來這種英雄人物果然不適合自己扮演,自己的戲演完了,沒有人接,還有比這更尷尬的事情麽,饒是以秦墨陽的臉皮此刻也有點臉紅,不過就在他轉變心思不打算再演下去的時候,一個天籟之音解救了他此時的尷尬。


    “好!這才是我白景瑩心中的大丈夫,大俠客,話本演義裏的那些俠客哪裏比的上秦兄萬分之一,我白景瑩雖是‘女’兒身,卻也知道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秦兄前次已救我脫離黃府,此刻又不顧自身危險,要救我白家‘性’命,這份大恩大德,我白景瑩莫死難報,隻恨自己學藝不‘精’,武藝低微,幫不上秦兄,但我白景瑩對天發誓,今後便‘侍’奉秦兄左右,若秦兄死,景瑩必自刎追隨秦兄而去。”白景瑩神采奕奕,一雙眼睛光亮照人,好像發現了稀世珍寶一般猛盯著秦墨陽,一眨不眨。


    白善禮麵皮直跳,心中暗道不妙,這三個孩子打小就心思單純,自己一番表演沒將秦墨陽忽悠進去,可別將三個孩子給繞進去了,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哭都沒地方哭。


    “沒錯,秦兄是大丈夫,我白景園比不了,但我也絕不是孬種,隻要秦兄不嫌棄我等武功低微,願意追隨秦兄左右,上刀山下火海,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對吧,景奇?”果然是中二的熱血好青年啊,自己被坑進去,也絕不忘記自己的弟弟。


    “恩,恩。”白景奇略微有點扭捏,但還是大聲應道:“那個,秦兄我錯怪你了,我還一直以為你不是好人,我給你賠不是了,你才是我心中的大丈夫,我白景奇一定會追隨你一生。”


    “住口!”白善禮心中一急,連忙喝道,然後暗道糟糕,果然就看到三兄妹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己,還有秦墨陽眼中濃濃的警告,心中驟然一驚,嚇出了一聲冷汗,他幹笑一聲,略微有點結巴的說道:“要報答也是老夫來報答,幾個臭小子,懂得些什麽啊。”


    “白老爺這話就不對了,幾位子‘女’那都是義薄雲天的好兒‘女’,一身秉‘性’那都是人傑,這小小的穀城哪裏施展的開來,正好跟著大人去外麵闖‘蕩’,白老爺就不要誤了他們的前程了。”王義才到了現在哪裏還能看不出來,這場中到底演了出什麽戲,他雖然不知道秦墨陽到底看中了白家三兄妹的哪點,不過對於一個拿捏著自己‘性’命的人物,一有展現自己價值,拍拍馬屁的機會那是絕對不應該錯過的。


    “哈哈哈,是極是極,白老爺盡管放心,讓幾位小弟小妹跟著我出去闖闖,這天地如此廣闊,有生之年,不以手中刀戈會盡天下群雄,豈不白來世間走一遭。”秦墨陽眼中閃爍著一片寒光,將白善禮張到嘴邊的話‘逼’了迴去,看著三兄妹一臉簡單的笑容,心裏忽然一軟,對著白善禮承諾道:“你放心,我雖然不是好人,但他們今天叫我一聲大哥,將‘性’命‘交’與我手,我就會盡力照顧好他們。”


    人心有的時候就是這麽奇怪,有的時候千算萬算,也算不出,隻是一個簡單的笑容便能觸及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無關乎利益,更不複雜,原本秦墨陽隻是算計利用,但是此刻卻有了一絲真心的味道。


    事已至此,白善禮阻攔也是阻攔不住的,又或者秦墨陽最後的那一抹真誠打動了他,總之白善禮不再阻止,這件事情也好似下了結論。


    秦墨陽坐在椅子上,看著白善禮,沉默了一陣後,忽然說道:“他日我若不死,許你白家榮華富貴。”


    屋子中的人全都愣了一下,不知道有幾人信,幾人不信,秦墨陽沒有再多說,表情重新恢複了平常的冷漠,嘴‘唇’輕輕張開,對著王義才說道:“七步斷腸丸,知道了麽?”


    聲音冷酷,恍如從九幽之中刮出的寒風,王義才臉‘色’‘陰’鬱的點了點頭,秦墨陽見狀滿意至極,遂即說道:“知道就好,此毒除了我,天下無人可解,所以我若死了,你必死無疑。”


    “大人放心,屬下必定為大人效死力,絕無二心。”自稱屬下,這下態度就擺正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費勁,秦墨陽不需要在意王義才是否情願,利害關係之下,對方自然會做出正確的舉動,一心一意,盡心盡力的為秦墨陽出謀劃策,這不是在替秦墨陽做事,這是在替自己續命。


    上位者籠絡下屬,要麽以恩惠之,要麽以利‘誘’之,要麽以威‘逼’之,不同的人要采取不同的手段,一根筋的正人君子自然是以情義恩惠籠絡,而這種自‘私’自利一肚子‘花’‘花’腸子的小人,威脅‘逼’迫永遠是最正確的方法。


    “很好,白狼盜,掌獄司,說說要怎麽做吧?”圖謀白狼盜,現在開始進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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