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


    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春望詞四首·其三》薛濤(唐)


    ……


    (ps:為讓故事更加順暢,今日重新修改了762和763兩章)


    片刻後,白複鬆開獨孤筱重的嘴唇。獨孤筱重嗔道:「複大哥,你怎麽敢?!」


    「噓」,白複輕輕把手指放在獨孤筱重的唇邊,輕輕地觸碰。獨孤筱重頓覺嘴唇被冰塊滑過,泛起絲絲涼意。


    白複將頭探在獨孤筱重脖頸處,用舌尖挑逗獨孤筱重的玉蘭耳垂,嗬氣入耳。獨孤筱重隻覺渾身一陣痙攣,酸麻舒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梅蕊突然在屋外喊道:「表姐,你拜完了嗎?怎麽還磨嘰呢,我肚子都餓了。」


    獨孤筱重大驚,趕忙推開白複,急道:「複大哥,你趕快走,要是被人看見了,可就說不清了。」


    白複在獨孤筱重耳畔輕聲道:「聽說明天你要迴娘家。明晚三更,你把繡樓的窗戶打開,我去閨房找你。」


    說罷,身影一晃,消失不見。


    白複前腳剛閃,梅蕊就邁入屋內,一邊埋怨表姐,一邊四下打量。


    梅蕊心中暗道:我剛才明明聽見有男子和表姐對話之聲,怎麽這會兒不見人影?」


    獨孤筱重撫住胸口,長舒一口氣,故作鎮定道:「我正在這裏抄經呢,你風風火火闖進來,嚇了我一跳。」


    說罷,獨孤筱重擱下筆墨,瞥了一眼白複正在抄錄的經書。


    坐在迴程的馬車裏,獨孤筱重恍恍惚惚,一言不發。


    剛才之事,事起唐突,仿佛南柯一夢,太不真實了。


    無數次的春閨夢中,都出現過類似的畫麵,但真的發生了,卻不敢相信。獨孤筱重也不知為什麽,細細迴味,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


    獨孤家族裏的大部分族人,在前些年,已經隨著族長獨孤老閥主舉家南遷。


    獨孤穎和裴夫人不放心女兒,於是代表獨孤家族留守長安。


    雙親年事已高,獨孤筱重為膝前盡孝,常常返迴獨孤府邸,陪伴爹娘。


    初二一早,按照事先的安排,獨孤筱重要迴娘家,探望父母。


    臨到出發前,獨孤筱重舉棋不定。她不敢保證今夜,會不會推開繡樓的窗戶,讓一切順其自然地發生……


    昨日白複大膽而直接的舉動,著實讓她受了不少驚嚇。


    雖然大唐民風開放,有不少公主、郡主和誥命夫人都有男寵和情郎。私會情郎,甚至是貴婦宮閨間最隱秘而刺激的話題。就連自己的母親裴夫人都……


    但獨孤筱重卻不能饒恕自己,她有深深的負罪感,將自己鎖在寢殿內,不停地責備自己。


    獨孤筱重自言自語道:「夫君對自己禮敬有加,雖無琴棋雅趣、閨房之樂,但也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做了皇子的女人,誰不是這麽過的呢?自己還渴求什麽呢?要怪,隻怪自己意誌不堅定,當初就該向李騰空一樣,寧可終身修道,也不嫁毫無情愫之人。


    如今,自己已是他人之婦,孩兒都能吟誦詩文了。倘若不管不顧,投入這場熾熱的***中,轟轟烈烈地愛一場,跟命運賭一把,會不會墜入地獄,粉身碎骨……」


    可是望著銅鏡中精致的容妝,賽雪的肌膚、依然青春的俏臉,獨孤筱重又有幾分不甘:「自己正值風華正茂,難道一生就這麽平平淡淡度過嗎?


    當初若不是以為複大哥已逝,自己心如死灰,怎麽會遵循母親的意思嫁入東宮?自己已經錯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再錯過一次嗎?


    這些時日,宮


    裏宮外無數次和複大哥相遇,自己不都在暗暗渴望發生些什麽嗎?


    麵對複大哥熾熱的眼神,這次倘若再錯過,可能錯過的就是這一輩子……」


    獨孤筱重隻覺心如刀絞,痛不欲生。她撲倒在繡床上,無聲地啜泣……


    ……


    不遠處的小樓上,大清早已經率隊,浩浩蕩蕩出門田獵的太子李俶,又偷偷地繞迴到府邸,秘密窺探獨孤筱重。


    李俶臉色鐵青,狠狠地盯著獨孤筱重的寢殿,將手中的一張密折撕成了碎片。


    李俶在屋內來迴踱步,片刻後,下定決心。


    李俶眼神寒光一閃,對隨扈雲光明下令:「如果王妃今晚敢私會白複,你就將王妃直接梟首!其餘侍女,格殺勿論!」


    ……


    初二當日,獨孤筱重並沒有迴娘家省親,一直留在東宮寢殿。


    獨孤筱重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決定犧牲情愛,保持貞潔,從一而終,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太子妃。


    從此,與白複咫尺天涯,形同路人。


    誰也不怨,這就是她的命。


    ……


    初三,拂曉時分,雞鳴五鼓。獨孤府,獨孤筱重的繡樓下,藏匿在庭院假山內的兩名夜行人現出蹤跡。


    扶桑聖女藤原梨香冷哼一聲,對身旁的白複不屑說道:「蹲了一宿,還以為能見識一場好戲,沒想到白白受了一夜凍。


    是誰誇下海口,說沒有女人能抵擋得了你的魔功。即便是貞潔烈女,也逃不出你的魔掌?


    花間派名揚天下,連我們東瀛女子都有所耳聞。


    我還以為花間派的傳人有多麽了不起的手段,能讓獨孤王妃拋家棄子,紅拂夜奔,沉溺在你的溫柔鄉中。


    沒想到,見麵不如聞名,花間弟子不過爾爾。」


    白複冷笑一聲,道:「閣下不用奚落我,要怪就怪你的情報並不準確。


    你非要我扮作白複。現在看來,獨孤王妃和白複這小子並無私情,並不願為白複付出太多代價。


    說到底,在本尊眼裏,白複這小子皮相並不出眾。若由本尊親自出馬,保證手到擒來。」


    這個半跪在地麵上的長發男子,上身貼身的勁裝微微有些濕,薄薄的汗透過緊身衣滲出來,將原本絕好的身材突顯的玲瓏剔透。


    「白複」長身而起,露出玉樹般削瘦修長的身形,原本鬆垮的烏墨發絲被玉簪挽一半,披在雪白頸後,其餘的發絲垂至腰間,微微飄拂。


    「白複」摘下麵罩,將手掌輕輕貼在臉上。內勁一吐,掌心熱氣蒸騰。


    「白複」用一種特殊的手法在臉上來迴搓揉,片刻後,從臉上揭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


    人皮麵具揭下後,「白複」露出一張毫無半點瑕疵的臉,邪魅異常,不類凡人。


    唇若塗丹,膚如凝脂,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隱隱有光澤流動。剪瞳似水若霧,氤氳出化不開的憂鬱。


    他的俊美,似乎模糊了男女雌雄的界限,相較英俊一詞,用病懨柔美、嬌豔欲滴來形容更為貼切。


    「白複」漫不經心的一笑,頹廢中帶著一種狷狂,如酒醉後的煙嗓歌聲,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藤原梨香將眼神從「白複」臉龐艱難移開,不得不承認一個男子能長成這樣,也是天下少有。即便自己身為聖女,也很難不為此種男色心動。


    藤原梨香冷笑道:「你懂什麽?此計的精髓就在於白複二字。


    我來的時候已經收到風,李俶已經知道白複誘惑獨孤王妃之事,就算幽會未成,也不影響李俶對白複嫉恨之心。


    有了這個「奪妻之恨」,


    李俶再不可能跟白複和解。


    天快亮了,撤吧!」


    說罷,藤原梨香足尖一點,旋身而起,如一縷輕煙,飄然離去。


    「白複」盯著藤原梨香狸貓般的柔軟腰肢,不由輕添了一下嘴唇,心中暗道:「終於一天,要讓你這隻東瀛妖狐見識見識本尊的手段,讓你知道什麽叫***,欲罷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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