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舞的是絢麗奪目的刀光與血光的交織,所有的感覺似已麻木,手腳都無法動彈。


    屠殺原來竟是這麽恐怖的事情!


    望著一個個帶著絕望和恐懼的表情倒下去的家丁和仆婢,注視著那在永遠閉上前帶著無比的怨恨凝視著我的眼神,我的心劇烈的收縮著,胃液在翻騰,唿吸變的困難,想吐卻吐不出來。


    忽的,從刀口下迸出一股熱乎乎、粘乎乎的鮮血,濺得我滿臉都是。頓時,視線被這駭人的液體所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這可怕的血紅色……


    我大叫著驚醒過來,那駭人的血紅色仍沒有從心頭褪去——原來是一場夢啊!


    我摸摸額頭,冷汗依舊不住的往外冒——怎麽會做到如此不吉利的夢呢?


    咦,這是哪兒?苑歆呢,裴傑呢,朱二呢?——怎麽又都不見了!


    我擁被而起,這是一間布置的十分簡樸但感覺也十分溫馨的小屋。屋裏除了我現在所占的這張床之外就隻有一張灰黑色的木桌和兩隻古色的圓凳。桌上擺著一盆淡紅色的鮮花,四周的牆上掛滿了不知是哪個白癡的塗鴉,讓我看得一個頭兩個大。陽光從東麵的兩扇木窗之間鑽了進來,爭先恐後的撒在那盆嬌豔的鮮花上。


    這絕不是出雲莊!!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一種比剛才夢中的恐懼感更大上百倍的無助與恐慌湧上心頭——難道我又穿越了時空,到了另一個時代??


    所幸這種恐慌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多久,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但我怔了又怔,怎麽和自己當日初醒而遇見苑歆時的情形那麽相似?而且我可以肯定這不是苑歆腳步聲——我嘴角邊泛起一絲苦苦的笑意——唉,想不到自己竟成了科幻小說中常見的時空的流浪兒。


    門終於被推開,一個嬌小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簾。


    由絕望轉為狂喜時的表現是什麽樣的,我自己是不知道,但看著讀月快被我摟得斷了氣的神情來看,應該是很恐怖的。


    讀月!


    對,是讀月,苑歆身邊的小丫頭,暗戀從前的“我”的小女孩。


    讀月望見我傻傻的樣子,心有餘悸之餘忍不住輕笑起來,柔聲道:“相公還沒睡醒嗎?”


    聽到她喚我的稱唿,我一愕,但旋即明白過來,古時的規矩好象一般是小姐嫁人為妻,而丫鬟如果沒有婆家的話就嫁同一人為妾的,難怪昨天在洞房門口這小丫頭的眼神會這麽奇怪了。嘿嘿,那我豈不是賺到了?


    我深怕她突然消失了般的緊緊摟著她,道:“讀月,這是哪裏?”


    “這是宇文公子在‘滄蘭’的家啊。”


    “滄蘭??”我在心裏想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因為,我是地理白癡;所以,滄蘭是哪兒,我,不知道!


    但是我的臉上沒有顯露出我的無知,反而做出一種恍悟的表情,道:“我們已經逃出來了嗎,那,小姐呢,還有莊主,還有竹堯,他們怎麽樣了?”


    讀月如小貓一般偎在我懷裏,掩嘴輕笑,“相公該換稱唿了,怎麽能還叫‘小姐’?”


    我一怔,傻笑著,“是啊,嘿嘿,該叫娘子才對。那麽,我的小娘子,我那大娘子他們怎麽樣了?”


    讀月聽了我的話,小臉微紅,輕聲道:“前天晚上朱二公子被宇文公子擊退,然後老爺和尚天師商量了一下,就連夜遷莊,到了這兒。”


    “前天?!”我一呆,“我睡了這麽久的嗎?”


    “是啊,宇文公子說雖然裴傑的招力沒有完全發出,可相公為了保護小姐還是承受了大半的攻擊,所以才會昏迷怎麽久的。”


    “應該的,應該的……”我繼續我的傻笑。


    讀月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從我的懷裏掙脫出來,道:“不好了,小姐是讓我來看看相公醒了沒有,然後迴報她的,我怎麽……”想到在我懷中偎了這麽久,雖然已經是我的人了,可她那粉色的小臉還是紅了又紅。


    “kao,和相公親熱親熱有什麽關係?”我說著又想去摟她。


    讀月驚叫著躲了開去,奇怪的問:“相公,什麽是‘靠’呀?”


    我一愣,嘿嘿,怎麽這個口頭禪都出來了,“嘿嘿,沒什麽,這是一種語氣助詞,就和‘哇’、‘啊’是一樣的。”


    讀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相公既然醒了,那就請起床吧,小姐說要親自為相公下廚的。”


    “親自為我下廚?”我突然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那個冷若冰霜的女孩子居然會為了我下廚房!!


    我的腦海中驀然浮現出那雙將死氣埋得很深的眸子,不會呀,她的心明明已經死了的,就算是做樣子給別人看,可這麽關心我不會做得太過頭了嗎?


    “相公,你在想什麽呢?”讀月見我在發呆,好奇的小臉又湊了過來。


    我出其不意的在她小臉上偷吻了一口,在她的驚叫中掀被而起,大聲道:“相公要起床了,閑雜人等還不迴避?”


    讀月抿嘴輕笑,“讀月可不是閑雜人等哦。”說著,一手拿起床邊的衣服,一手來解我睡衣的扣子(我這身上穿的,應該是睡衣吧?)。


    哈哈哈,被這麽一個美麗的小姑娘伺候穿衣,別說在千年之後的未來世界了,即使在這個年代,我也是想都不敢想的啊。


    讀月看著我,手上不停的問:“相公在傻笑什麽呢?”


    我的笑容一僵,“傻笑?kao,被我的老婆這麽說我,真沒麵子呀。”我佯怒的伸手到她的腋下,嗬得她象個小兔子般蹦來蹦去。


    “好了,好了,相公,別鬧了,小姐還在等我們呢。”讀月的小臉被我嗬得通紅。


    聽她提起了苑歆,我隻好暫時放過她。


    “請相公在這裏稍等,我去給你端水梳洗。”讀月快樂的象隻出籠(出籠,恩,這個形容詞怎麽越看越別扭)的小鳥,歡快的出門而去。


    望著她輕快的背影,我感覺好象還沒有從夢中醒來一樣,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我輕輕的歎了口氣,唉,現在除了苑歆,她,也是我的責任之一了呀。


    遠遠的,宇文明便看到了我,熱情的從亭子裏迎了出來。


    苑歆已換作了婦人的裝扮,靈動中的成熟氣息又濃了許多。她坐在亭中的石凳上,仍是一貫的冷冰冰的表情,但雙眸中的一潭死水中竟多了幾許莫明而來的生機。我心頭迷惑,是不是在我昏迷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事?如果沒有,那麽,苑歆的這絲生機由何處而來呢?


    難道……她和宇文明又舊情複燃???


    不,不會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的表情是瞞不過我的,而且,以宇文明的為人,似乎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哦,是應該不會才對……


    唉,管他呢,苑歆本來就等於從天上掉下來給我的,是屬於意外的收獲,就算被老天收了迴去,我又有什麽好不服氣的呢?


    望著逐漸走近的宇文明,我心中一歎,這老天捉弄的實際上不止我一個啊,至少,宇文明和苑歆也都在它的捉弄範圍之內,所以,我就更加不該有什麽不爽的感覺了。


    心中千思萬緒,我的臉上卻依舊是笑容滿麵,對著過來的宇文明深深的一躬身,道:“又被宇文大哥救了一次,周日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表達心中的謝意了。“


    “周老弟這麽客氣,難道又不想把我當朋友了嗎?”宇文明上前摟住我的肩,然後和我一起往亭中走迴。


    在步入湖心亭(其實是蓋在一個池塘上的小亭子)的前一刻,我看到亭中的石桌上,大大小小的擺滿了各式餐碟,也不知是不是都出自苑歆之手,不過就這樣我就已經很感動了,又哪裏會計較那麽多。


    我們在她的麵前站定,這一瞬間,不知怎的,我居然有了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所有想說、想問、想表達的感情都隻能從眼神中傳達給麵前的女孩,口中隻是輕輕問了句:“小姐還好吧?”


    苑歆居然對我笑了笑,那笑容就象是初升的朝陽,刹時融化了她臉上的冰冷,雙目之中的死氣也因這一笑而顯得生機盎然。然後,她那帶著輕嗔的語氣的聲音飄進我的聽覺中樞:“夫君還叫我小姐嗎?”


    我聞言一怔,笑容中再一次延續出了一股傻氣——嘿嘿,我又忘了,苑歆是我的妻子了,雖然這不大真實,但還是現實的。


    見到我的傻樣,苑歆竟橫了我一眼(嘿嘿,我沒看錯,是:橫.了.我.一.眼,哈哈哈,苑歆終於也有這種女孩子的表情了),指著她身邊的一個空位讓我坐下,然後道:“今天苑歆是第一次下廚,如果做的不好吃,相公可不許笑苑歆哦。”


    聽到女孩這種語調,我笑容中的傻氣更甚。


    這…這…這是苑歆,這是苑歆嗎?


    這種語態、這種神情——這還是那個以冰冷著稱的楊苑歆嗎??


    就算她不想讓別人,特別是宇文明知道她的心已死,可她的這番話、這種表情…簡直…簡直就是掩飾的太過頭了。


    “相公怎麽了,不想嚐嚐苑歆的手藝嗎?”苑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很象是黃瓜的東西放在我麵前的小碟子裏。


    “不,不,怎麽會呢?”為了證明自己的“不會”,我慌忙把這很象是黃瓜的東西送入口中,然後嚼都不嚼的吞下肚,結果,嘿嘿,很沒有麵子的是,我竟然被噎住了!


    苑歆掩嘴輕笑,玉手溫柔的在我後背輕撫,“不用急的,相公,又沒有人來和你搶。”


    我一陣氣結,唉,這下自己什麽麵子都丟光了,不過,我發覺無論苑歆變成什麽樣子都是這樣的美,冰冷的冷傲之美和現今的溫柔之美——在這一刻,我笑得越發象個白癡了。


    宇文明端起酒壺,把每個人麵前的空杯斟滿,爽朗的笑道:“這一杯就當是慶祝出雲莊躲過此劫,來,我們幹了它。”


    望著慷慨激昂的宇文明,我的心中也是一陣激動,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苑歆隻是象征性的淺淺嘬了一口。


    杯酒下肚,不知是不是沒有吃飯的關係,我隻感到一陣眩暈,再看女孩,臉竟也象一隻熟透了的蘋果,紅的誘人。說實話,剛經過那樣一場噩夢,現在能有如此美女相伴,當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周老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出雲莊裏除了苑歆、讀月和你外,都由尚天師護送著先一步到我的‘明心穀’去了。因為這裏還屬於狂明軍的勢力範圍,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


    “我已經沒事了,宇文大哥”,我的目光停留在女孩絕美的容顏旁,“隻是,尚天師的預言好象不是那麽準啊,我真怕小姐一生的幸福會毀在我的手裏。”


    苑歆佯怒的白了我一眼,模樣當真是千嬌百媚,動人至極。她輕歎一聲,“相公又叫我小姐了……”她頓了頓,清澈的雙眸中送出一縷淡淡的溫柔,“你呀,你知道嗎,你現在什麽都好,就是沒有自信,我和爹都沒有怕過,相公又在怕什麽呢?”


    “是啊,我怕什麽呢?”我心中一陣茫然,但旋即明白過來,這種來自心底的悲觀根本就是源於我的自卑和對女孩透徹的了解。所以,雖然苑歆現在已經成了我的娘子,而且對我也是溫柔的無可挑剔,但我仍有一種大夢未醒的朦朧感覺。


    那邊,女孩的話還沒有說完,“…夫君大人成不成名,有沒有什麽作為,我都不在乎,隻要你在我的身邊,我就會很滿足了。”


    聽著她的這番“心事吐露”,我第一次對我透視別人心靈的能力產生了懷疑。以苑歆的性格,雖然現在心中生機已斷,表現在外的都是給別人看的假象,可人的本性並不會因此而改變,她根本就不應該是這種可以安於尋常家庭裏相夫教子的生活的女性呀。隻是,這一番話她說得真誠的讓我感覺不到絲毫的勉強和違心,難道,心死後的她真的可以忍受我的一事無成????


    看著我的呆呆傻傻,宇文明心中沒由來的一陣悸動,脫口道:“周老弟,你,想不想學武?”


    宇文明的武功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鳳求凰!


    我依稀記得這是漢代司馬如情挑卓文君時所做的詞,卻不知為何會被宇文明拿來做自己武功的名字。聽宇文明所說,這門武功是他的師父為了紀念自己的某個紅顏知己而創的,我聽了之後不由的好笑——他這個師父還真可以算得上是個情聖級的人物了。


    這“鳳求凰”雖然聽著好象和武功沾不上什麽邊,可其實包含甚廣,不過總的歸納起來,也就隻有“拳、劍、氣”三項(這個‘也’字用的好象猖狂了點吧?)。


    這三大總類各有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拳法名:“冰雪初融(雪初)”;劍法名:“小雨初晴(雨初)”——這兩項無論在招式的創意還是在華麗程度上都是武林中罕見的一絕。然而,它們卻不是讓“鳳求凰”成名武林的最主要原因。“鳳求凰”最讓人震撼的,是它的內功心法,這套心法取意鳳凰於熊熊烈火中重生生,練功者要刻意把自己逼進走火入魔的要命境地,然後再憑借本人超強的意誌和“鳳求凰”獨特的氣息走行引氣衝穴,脫胎換骨。因此,這內功心法的名字就叫“浴火重生(重生)”!


    當然了,我在這邊用嘴介紹很簡單,可其中的兇險卻不是用言語能夠描繪的。


    宇文明本來有五個師兄和兩個師弟,可除他之外,他所有的師兄弟在修煉這“重生”的時候全軍覆沒,由此可見這內功心法的可怕。其實,這世上除了創出這套武功的大情聖之外,真正練成這“鳳求凰”的,也就隻有宇文明一人——至於我,會不會成為這難得的第三人,那就隻有天才曉得了。隻是……老天對我好象不是很照顧的吧??


    “但凡天下間各種武功,無論外功如何出神入化,但如果沒有紮實的內功作為基礎,那就隻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所以,在教你鳳求凰的招式之前,我必須先讓你掌握最基本的運氣和行氣方法。”宇文明坐在他專用練功室的一塊似乎廟裏祈福用的大圓墊子上,對我說著以上的這些我早在武俠小說裏明白的爛熟的武學常識。“其實,這‘重生’的內功心法兇險非常,我也本不想教你,可是…”他盯住我的眼睛,“…你的眼睛告訴我,你絕不是苑歆口中所說的那種甘於平凡的人。所以,想做非常人,就要經受得起非常人的考驗,承受的住非常人的痛苦,付的出非常人的努力,這些,你明白嗎?”


    我淡淡一笑,“宇文大哥是不是後悔把苑歆托付給我這個不甘心平凡的男人了?”


    宇文明苦笑著搖搖頭,“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當我知道尚天師要苑歆所嫁的人是你的時候,我的第一感覺不是憤怒,也不是嫉妒,我當時的感覺是一種我至今也說不出原因的安心”,望著我呆若木雞的表情,他的表情變的好象有些自嘲,“很奇怪吧,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對你就有一種十分熟悉和親切的感覺,好象我們倆上輩子是親兄弟一般。所以,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知道你對苑歆是絕對真心的,而且,我隻要知道這一點也就足夠了……”


    “嘿嘿”,我傻笑著,“宇文大哥的理由還真是讓小日很難接受呢。”


    “事已至此,你難接受也隻能接受了。”他笑笑,“而且,苑歆現在對你好象也好得不得了嘛,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嗎?”


    “沒有,當然沒有。”我慌忙搖頭。


    “別那麽緊張,我又沒說你什麽。”他伸出手,表情嚴肅起來,示意我把左手遞過去,然後三指一並,搭在我左腕寸口間,道:“我現在要先弄清楚你的身體狀況,把‘重生’的危險將到最低……”話未說完,他的臉色突然大變,也不見他作勢,整個身子就這麽突兀的從我眼前消失,下一秒,他的聲音已經從院子裏傳來:“請周老弟稍坐,前院好象出了點小狀況,我去去就來。”


    “小小狀況?嘿,小小的狀況會讓你那麽緊張嗎?唉,宇文大哥,你未免太小看我的智商了。”我咧著嘴苦笑,因為我知道,即使真的是小小的狀況,也一定不是我這樣一無是處的人能解決的。


    不過,嘿嘿,要是真的能練成這什麽“鳳求凰”,我應該也可以算是一個武林高手了吧?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對美好未來的極度幻想中的時候,我的心中沒由來的一動,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慢慢轉過身,如我所料,門口站著的,是兩位熟客,卻也是我此刻最不想看見的人。


    他們二人掃都不掃我一眼,極其囂張的走到我身邊。然後,其中一人十分無恥的在宇文明剛才的位置坐下,另一人則負手立於他的身側——臉上依然掛著那虛偽的微笑。


    我望著他們——表情很平靜,淡笑道:“幾天不見,朱二公子溫柔了許多啊。”


    朱二的笑容帶著幾許嘲弄,淡淡道:“苑歆那邊我派了幾個好手,雖然還殺不了宇文明,不過我想拖上他一時三刻還是沒什麽問題的,所以…”


    “所以……今天的我非死不可,是嗎?”我接過他的話頭,“隻是,我不明白,朱二公子不找美女,什麽時候開始對我這個男人感興趣了?”


    “我對男人不感興趣,我隻是對你這樣不怕死的男人比較有興趣,不妨告訴你,我這人最大的樂趣,就是殺死你這種人。”朱二的表情開始顯露出猙獰,話音也帶上了幾絲冰寒,“而且,我朱二要殺的人,你,是第一個能活這麽久的。”


    我淡淡一笑,“朱二公子不用在意,我這人別的沒什麽,就是運氣好些。也許……”我故作神秘的把身子向他的方向傾了傾,“……也許今天的我還是死不了呢。”


    “哼”,朱二的眼神已經變成了不屑,向著裴傑招招手,道:“好啊,那就讓我看看,今天還會有誰會給你帶來好運氣。”


    我微微一笑。


    好運氣?


    我這人好象一直都沒什麽好運吧,先是憐心,再是苑歆,老天似乎隻會作弄我,讓我活著,應該是想我活得更痛苦些吧。


    氣場再次臨身。


    與前兩次相比,這次的感覺更加沉抑,裴傑這小子應該是用上了全力吧?


    隻是,殺我這個絲毫沒有武功的人,用得著這麽拚命嗎?


    在持續不減的氣場壓迫下,我的五感漸漸離體而去。


    終於,在我的雙眼不堪重負而緩緩闔上的前一刻,我又看到了裴傑向我遞來的那恍似撫摸情人的好柔的一掌。


    這次,我,應該真的會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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