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自己婚禮時的情景,有中國熱鬧的近乎慘烈式的,也有西方浪漫的近乎無情式的,卻怎麽也不會料到會象今天這樣的冷清和倉促。


    雖然大紅燈籠掛的滿莊都是,但客人卻沒有幾個,除了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之外,客人就隻有莊裏寥寥的幾個有身份的人,連一桌都沒有坐滿。宇文明至始至終都不曾露過麵——想想也是,不管什麽原因,苑歆都是他一直以來十分喜歡的人,這個時候要是出現了反而不大正常。


    這個毫無感覺的婚禮就是在這樣機械化的程序中完成的,甚至在眾人祝酒的時候,我都無法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的喜悅。當然了,有兩個人是除外的,就是那該死的尚離和我真正的好朋友楊竹堯。


    所有的程序完成,我離開大廳,帶著些許醉意,跟著兩名婢女來到洞房門口。讀月這小丫頭在門外站著,當看到我過來的時候,她的眼神中竟有些意外的驚喜和莫名的悲傷。


    我走到讀月的身前站定,卻不看她,歎道:“天意真會弄人,昨天還是個下人的我,今天卻成了姑爺……”說完轉首看她。


    讀月沒有說什麽,眸子裏那種奇怪的眼神漸漸散去,低聲道:“小姐在等您,奴婢先退了。”轉身離去。


    我望著她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理了理紛亂的情緒,推門而入。


    屋中紅燭高燃,紅帳高掛,氣氛倒還算溫馨。桌上,一隻銀盤中豎著一隻酒壺和兩隻碧綠的玉杯,在兩隻玉杯之間,一柄細長的玉如意靜靜的躺在那兒。


    我關上門,隱隱還能聽到客廳中傳來的尚離和竹堯的喧鬧聲。這時,從門縫之間湧進一團霧氣,使得坐在床沿、頭蓋紅綢的女孩仿佛置身雲端一般。我愣了愣,從盤中取過玉如意,緩緩的走向女孩。不知怎的,每走一步,我的心便會收緊一分,當我挑開女孩頭頂的紅綢,見到女孩這張即使在夢裏也會讓我沉醉其中的絕色容顏時,憐心的影子卻衝破我心靈的枷鎖,十分突兀的出現在我眼前,我的心頭一陣刺痛,不由的倒退一步,手一鬆,玉如意“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斷為兩截。


    我怔了怔,苦笑著搖搖頭,俯身拾起玉如意的碎片,放迴銀盤中。


    “喜歡的人得不到,不喜歡的人卻要和自己廝守終生,造化真會弄人啊!”我背對著女孩,輕撫著被我摔碎的玉如意,低聲說著,“我知道,小姐的心裏從來都隻有宇文大哥一人,我周日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小姐的終生相伴?您的自願有著十成十的負氣成分,雖然不知道原因,可是以您的一向精明,應該不會受到尚離的影響的。”


    說完這番話,我的身後卻沒有了聲息。


    我笑笑,不知道是我的話震住了這位平時並不是很看得起我的楊大小姐,還是她的心已經死到了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程度。雖然現在的我無論是在言談舉止還是在思想氣質上都很大程度的超越了這個時代的人的想象,但對於一個已經心死的人來說,即便我是個神,她可能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我感覺女孩站了起來,走到了我的身後。然後,很讓我驚喜和感動的是,她居然伸出雙臂,從我的腋下穿過,緊緊的環抱住我的胸,並把她的頭溫柔的枕在我的背上。


    在這一瞬間,我的腦中隻有一片空白,什麽思想呀,氣質呀,統統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思維竟陷入了極端的混亂當中。


    這時,女孩那可以讓所有男人醉死而毫無怨言的聲音以一種我從未感受過的溫柔語氣緩慢而低沉的在我耳邊響起:“相公想的實在是太多了……”


    “相公?!!!她叫我相公??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很用勁的捏)我的臉,好痛,可是,真的,又好幸福。


    女孩感覺到我的動作,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聲音中竟多了幾分羞澀與嗔怪,“我既然決定嫁給你,就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她的聲音中難掩一種深深的幽怨,“我和宇文大哥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這一點其實我們早就知道,可誰也不願意先說出來。這次由尚天師來打破這個僵局,其實,我還是很高興的。”


    她把摟著我的胳膊又緊了緊,語氣中的幽怨變得更濃,聲音也壓得更低,“我不知道相公這次記憶的失而複得為你帶來了什麽,可我能感覺到,你和以前相比完全不同了。你知道嗎,以前的你,連正眼看我都不敢呢,可是,那天,在湖邊,相公居然用那麽**裸的眼神看人家,看得我的心都有些亂了呢……”


    我直愣愣的呆在當場,“人家?!”苑歆居然連這麽女性化的詞都用出來了。


    鼻中嗅著的是女孩清甜的體香,背上觸著的是女孩溫軟的麵頰,耳中聽著的是女孩迷人的傾訴——我醉了、癡了、驚了!


    女孩款款的傾訴讓我一時間難以相信,更難以接受。


    試想一下,當你多年的夢在你自以為破滅的時刻突然化為了現實,你會有什麽感覺?


    我下意識的握住女孩柔若無骨的雙手,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不管我周日發生了什麽變化,可對你的感情……我是永生永世都不會改變的。”


    聽了我的話,女孩的身子也是一顫,繞到我的身前,取過酒壺,斟滿兩杯,遞一杯於我,在我癡癡的目光中嫣然一笑,“請吧,我的好夫君。”


    我的頭腦再一次轟然炸開,卻不是因為她的話、她的笑,而是她的雙眸。


    溫柔的聲音,甜蜜的傾訴,醉人的笑靨……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最真的,隻有她的眼睛!!


    說實話,她掩飾的真的很好,從外表上根本沒有絲毫的破綻,一般人即使與她的雙目對視可能也看不出絲毫的不同。但是,很不巧的是,我並不是一般的人,雖然藏的很深,但那隱藏在笑靨之後的死氣卻依然瞞不了我的眼睛。


    在這一瞬間,我的心裂成了兩半,不,是三、四、五、六……我的心已化成了千萬個碎片。


    此時此刻的我,真的很痛恨自己的這份“精明”,如果看不出來,如果並不了解,如果就沉醉在苑歆的這片虛假的溫馨之中,我,會不會更快樂一些?


    “相公,你怎麽了?”苑歆此刻的溫言細語隻會讓我的心再多裂出幾個碎片。


    “這就是苑歆式的強顏歡笑吧?”我心頭苦笑,“還真能以假亂真呢。”我溫柔的略有些放肆的輕輕捏了捏女孩柔嫩的小臉,心中的無限痛楚掩飾不住的從聲音中流露出來,“在娘子沒有真心想和我喝這交杯酒以前,我周日是不會勉強你的。”


    女孩被我的話震在當場,笑靨中現出幾絲慌亂與迷惑(她大概怎麽都不會知道自己在哪裏露出了破綻的吧),“相公在說什麽,我當然是真心,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輕輕的握住女孩的雙手,搖搖頭,“我既然會這麽說,就一定能確定,你又何必自己再欺騙自己呢?”看著苑歆愣愣的無助表情,我很心疼,可這些話是必須要說的,我可不願意讓自己,更不願意讓她活在完全的虛偽之中,“我先出去,你自己靜一靜,想一想,如果能下定決心,放心,無論什麽決心,我都會百分之百的支持你的。”說完,不等女孩做出什麽反應,轉身離去。


    我出了洞房,長長的吸了口氣,說真的,不僅僅是她,我也很需要靜一靜。被她這麽一攪,洞房花燭夜基本上是報銷了,雖然心很痛,可我絕不會就這樣任由女孩消沉下去的,不單是為了那個把她托付給我的自己,同樣也是為了現在的自己——在看到女孩那死去的雙眸的時候,我才發覺,原來我已經深深的喜歡,不,是愛上她了。這是我自己的感覺,與以前的那個“我”絕無半點關係。


    我轉過身,望了大廳的方向一眼,然後往背離大廳的方向行去。


    這時代的夜色真的好美、好靜、好悠遠,隻是我沒有心情去欣賞。


    我慢慢的踱著步子,穿過院門,來到後院的池塘邊。借著在雲霧中時隱時現的月的銀光,池塘的另一邊似乎坐著一人。


    我心中一動,沿著塘邊走過去,果然沒錯,在這幽靜無人的池塘邊自斟自飲的人,正是今晚缺席的宇文明。


    我在他身後不遠處站定,默默不語的望著他的背影,心中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說實話,如果把我和宇文明的位置對調,我相信我一定做不到象他現在這般鎮定。


    這時,宇文明放下杯子,背對著我,也沒有迴頭,淡淡道:“周老弟,現在好象應該是陪新娘子的時間吧?”他的語氣異常平和,沒有絲毫的嫉妒和怨憤,有的隻是一種和我絕不相同的無奈與悲傷。


    我走過去,在他的對麵坐下,也不和他招唿,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個滿杯,然後一飲而盡。在放下酒杯之後,我把目光投向池塘中月亮的倒影,低聲道:“宇文大哥,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我問的很含糊,可宇文明一下就聽懂了,他苦苦一笑,道:“原因嗎?”他也飲了一杯,“我是一個隨時隨地都可能送命的男人,也許今天娶了苑歆,明天我就會客死異鄉。而且,我要做的事還很多,我做不到為了苑歆而放棄我現在的一切。所以,對她來說,你才是最理想的終身伴侶。更何況,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對她的感情應該不比我來的淺吧?”他笑笑,“其實我對周老弟還不是很了解,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感覺,你絕對會一生一世的照顧苑歆,疼愛她……所以,把她托付給你,我,很放心。”


    聽了他的話,我的心中一片混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時,一陣堅穩的腳步聲從剛才我來的方向由遠而近慢慢傳來。我們很有默契的都閉上了嘴,卻沒一人願意轉頭望上一眼。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一個體形並不高大卻給人以高大感覺的身影出現在我們的視野餘光中——是尚離!


    宇文明目光一動,端著杯子離座而起,也不說什麽,在尚離走近之前沿著他所行的另一邊緩緩走了開去。


    我一動不動的坐著,盯著走過來的尚離,看著他坐到宇文明剛才坐過的位子,看著他變戲法般的從懷裏掏出一個酒杯,然後自顧自的倒酒喝。


    其實,我心裏有許多的疑問,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我隻是默默的盯著這個傳說中的天界高人——一個死老頭,一言不發。


    隻一眨眼的工夫,他的酒已經喝到第三杯了,忽然,他保持著飲酒的姿勢,低聲道:“周老弟一定遭遇過某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吧?”


    我一怔,他這一問怎麽好象算命的一樣,可這話裏明明還有話,於是不答反問:“尚天師從何處看出來的,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尚離笑笑,放下杯子,擺了一個很爛的造型,答非所問的道:“我天界存在至今已有上千年的曆史,其間人才輩出,有不少都是被現在的人當作神一般崇拜的傳奇人物。我四十年前機緣巧合下升入天界,原本隻是想學一些曠世絕學,然後嘯傲江湖,可不想在接觸到了天界的九天密法之後卻象是著了魔一般,反而把習武放到了次要的位置…”


    我靜靜的聽著,雖然尚離此刻正不著邊際的說著些我聽不懂的東西,可我知道,這話很快就會轉入正軌了。


    “…雖然千年來我天界有這許多了不起的人物,可他們都不算是最了不起的。因為,天象在不久之前顯示,一位在成就上將超過那些傳奇人物總和的大人物即將出現。”他猛的低下頭,目光中充滿了攝人心魄的光彩,沉聲道:“那就是你——天界的萬神之主:‘天帝’,周日!!”


    其實,在他說到什麽總和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他要說的是什麽了。想想也差不多,就像幻想小說裏麵常見的,我這個主人公怎麽說也得弄個驚天動地的身份吧,沒說我是什麽創世神已經算很收斂了。可是,憑現在這個心碎得如玻璃渣般的我,哪裏還有雄心壯誌去做那什麽天界之主呢——我真的好累啊!


    於是,再次出乎他的預料,就像幾天前在聽到楊苑歆會嫁給我時的表情一樣,我的從容和那股淡淡的哀傷,並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有分毫的改變——不知道這種表現到底算什麽,是不是也可以叫做不動如山呢?


    我淡淡一笑,淡淡的道:“雖然我不明白天師在說什麽,不過自己事自己知,我隻適合做人,那什麽天界之主,不是我這個平凡人能做得來的。”


    尚離放聲大笑,“周老弟推得倒是幹脆,隻是,不知周老弟有沒有聽過天命難違這句話?”


    對於這次談話,我已經有些疲累,於是站起來,搖搖頭,“那就等真的難違的時候再說吧。”


    “是因為苑歆?”尚離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像個惡魔。


    我笑笑,沒有迴答。


    “如果我說,你做了天帝的話可以解決這一切,你願不願意一試?”


    聽到這句話,我忽然想到了那遙不可及的宇文明,心中不由一緊,低聲道:“或許吧。”徑自離去。


    我進門的時候,苑歆竟然沒有發覺。


    她已經卸下了鳳冠,此刻正坐在桌邊,望著燭光發呆。


    看到她如此可愛的一麵,我的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濃濃的情意。


    雖然現在的苑歆並不愛我,可現在的我也不是從前的我呀,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怎麽說苑歆現在也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從今往後是要與我朝夕相處的,為什麽我不能令她的心重新活過來,與她創造一個屬於我們兩的美好未來呢?我相信,憑我千年的經驗,沒有理由會讓她永遠痛苦下去的。


    我在她身後站定,她依然沒有發覺。


    我把手輕輕的搭到她的肩上,女孩先是一驚,驀然迴首,見到是我,臉上立刻綻出一個極美美極的甜笑,柔聲道:“相公迴來了嗎?”


    我望進她的眼底,死氣仍在,隻是被她藏到了更深的深處,但我的心結已開,女孩再以什麽表情掩飾,對我而言已經無所謂了,總有一天,我會讓苑歆在我麵前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在她的身邊坐下,握住她玉脂般的小手,低聲道:“娘子,我已經想明白了,從明天開始,我一定會做一個稱職的好丈夫,隻是,不知道娘子想明白了沒有?”


    女孩臉上一紅,用低得簡直就聽不到的聲音道:“難道今天就不是嗎?”


    我一愕,俗話說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我**的心思頓時撫平了心中所有的傷痛(男人還真是下半身動物啊),笑容立刻變得十分邪惡,道:“是啊,今天是,哦,不,是今晚是,以後每晚都是……”


    女孩一聽就知道我在想什麽,但也沒有任何氣憤的感覺,反而把頭垂得更低,臉上淡淡的脂粉在燭光的映照下泛著柔柔的紅光,煞是誘人。


    是啊,在撫平她心中的創傷之前,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先在生理上滿足她的,哈哈哈,雖然我還是個童子雞,可以我千年的理論經驗,我有自信讓她做個女人中的女人。


    我忍不住俯下頭,在她吹彈得破的小臉上溫柔的印了一口。


    這時,一個帶著十二分醋意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你們兩倒是親熱的很哪……”


    我們一驚,猛抬頭,窗口不知何時竟多了兩人。


    這二人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年紀,隻是站前的那個霸氣十足,惹人生厭;而靠後的那個文靜秀氣,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敵意。


    前麵的這個白癡我不認識,可對於後麵的那位,我真可以說化成灰都忘不了的,因為“我”的死和我的“失憶”,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是拜這位帥哥所賜——因為他,就是裴傑!


    這時,苑歆一貫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朱二公子是來道賀的嗎,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進來喝杯喜酒。”


    “道賀?”這滿臉惹人生厭的年輕人以最輕蔑的眼神望著我,“為你下嫁這個白癡嗎?”


    “請不要侮辱我的夫君。”苑歆極美的聲音中透出一股掩藏不住的怒氣。(她居然會為了別人對我不敬的稱唿而發怒?!——我真是太幸福了)


    “夫君?叫得很親熱嘛……”朱二的聲音轉冷,目光中的嘲弄之意更甚,“這個連裴傑都招架不了的窩囊廢怎麽可能配做你的丈夫?苑歆,不要自欺欺人了,以你的性格怎麽會喜歡這麽一個男人?你隻有嫁給我才是最好的選擇,他日我父一統中原,你就是太子妃了,哈哈哈。”


    就在他的笑意達到頂點的時候,我突然道:“不好意思,雖然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別人,可我覺得苑歆嫁給我可要比嫁給你要好上幾百倍了。”


    我的話就象一把鉗子,硬生生的鉗住了朱二的笑聲,更鉗出了他滔天的殺意。他象望著一具屍體般的望著我,冷冷道:“裴傑,這個人狂妄的很讓人討厭,你請他永遠的閉嘴吧。”


    裴傑稍稍躬身,“屬下明白。”身子一動,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就從窗外竄了進來。


    苑歆大驚,忙護在我身前,麵上冰冷的神情被裴傑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徹底打碎。


    我心中一陣感動。


    保護我?這好象不是苑歆的本意吧?


    “唉,好人還真是難做,才剛想幫人撫平心中的傷口就有人要送我歸西了,我可還是處男呢……”我兩手抱著女孩的肩,把她推往一旁,口中溫柔的道:“娘子,該來的怎麽都躲不了,不該來的怎麽都得不到。我的心意你明白就好,如果他誤傷了你,就算死,我也不會安心的。”


    女孩望著我的眼神慢慢清澈,忽然大聲道:“朱二公子,我可以跟你走,可你要保證不傷害他。”


    朱二冷笑著道:“哦,你對他倒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可以,我答應你,隻要你跟我走,我不會傷害他的。”


    我微微一笑,“kao,居然連電影中這麽爛的情節都讓我遇到了。”我一把把女孩摟進懷中,在她怔愕的表情中吻了吻她溫軟的紅唇,“如果你選擇跟他走的話,我建議你還不如選擇我們兩一起去見上帝呢,至少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嘛。”


    女孩雖然不知道上帝是誰,可她依然明白了我的意思,臉上再一次綻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好啊,相公讓苑歆留下,苑歆就哪都不去。”


    朱二惱羞成怒,喝道:“裴傑,你還在等什麽,既然楊小姐一心求死,那你就成全她一次吧。”


    裴傑聞言向著我溫和的笑笑,瀟灑的聳了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我把懷中的女孩摟的更緊,也同樣抱以無奈的一笑,然後竟做出了個邀請的手勢。


    對於我這種對死亡毫不在意的態度,鎮靜的他也在那一瞬間怔了一怔,可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很快又迴複冷靜,於是,他那極其熟悉,實際上卻是很陌生的氣場再次在我的身周出現。


    生與死、愛與恨、思念與悲傷,所有的一切都將在下一刻與我遠離。隻是,不知道,如果我死了的話,會不會迴到我原來的那個世界呢??如果能夠迴去,我還能不能見到憐心呢?如果能見到她,她還會記得我們之間曾經迸出的那點火花嗎?


    氣場收緊,意識開始模糊,下一刻已經臨近。


    但是,就在這一刻與下一刻相交的這短得不知要把刹那分成多少等份才能確切表達的空隙中,一股柔和的帶著絲絲暖意的氣息突然從旁湧近,竟簡簡單單的穿過了裴傑的氣場保護,破入進來,並以一種難以形容的高速吸收了布滿四周的氣勁。


    幾乎同時,我眼前黑影閃過,一隻寬大的手掌從側裏伸出,抓在裴傑的臂腕之間。


    在我的意識陷入昏迷的瞬間,我的耳中傳來裴傑的驚唿:“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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