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岸了喲。”隨著船夫的一聲吆喝,睡夢中的三人被驚醒。在睡意下下船,站在岸邊,範湖臉色微紅,仍帶著醉意,朦朦朧朧:“怎麽什麽都看不見。”


    夜正深,胡洛賓為了找到去集市的路,使勁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些。隻是剛走了一段,範湖便感一陣尿意襲來,有些不好意思:“你們等等,剛才酒喝多了,我去一旁找個地方方便一下。”說完便向一旁隱秘處走去,方便過後頓時感到渾身舒爽。有些愜意環顧四周一番,發現後方有火光傳來,恰逢一陣涼風吹來,不自覺向那火光靠近。火光是從一山洞裏傳來,範湖走盡山洞,看見鋪好的席草,一股醉意與困意湧上心頭,倒下便睡。


    另一處,劉堪與胡洛賓正在寒風中凍著。左等右等卻沒等到範湖。“他怎麽去了這麽久?”劉堪搓著雙手。胡洛賓指著前方有些不確定:“我剛才好像看見範湖走到前麵去了。”於是醉著的兩人就這樣拋棄了範湖走到集市,找到一間客棧睡下。


    第二日,陽光射進客房,照在劉堪眼上,他睜開迷糊的雙眼,向左看去身旁睡著胡洛賓,又轉向右邊,卻沒看見範湖。他搖醒胡洛賓問道:“你知道範湖去哪裏了嗎?”


    胡洛賓揉了揉有些雜亂的頭發,迴憶了一下說道:“昨天好像就我們兩人迴來的。”“哦,我還以為他在客棧消失了。”劉堪迴應道便又倒下繼續睡。過了一會,他和胡洛賓才好像突然領悟一般,同時坐起驚聲道:“他昨晚就沒迴來”接下來便飛快從床上躍起,分開尋找範湖。


    當兩人焦急尋找的時候,範湖正舒服伸了個懶腰。鼻子使勁嗅了嗅,除卻自己身上一股難聞的酒氣,還能聞到一股蘭花的幽香,向一旁看去。這一看,不打緊,身旁竟睡著一少女。範湖細細打量,隻見少女小嘴掛著一抹笑容,顯然正做著好夢。整張臉白皙透著粉嫩的紅光,鼻尖上的兩顆雀斑顯示了少女的活力,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把。“真可愛啊。”範湖看得一愣一愣,右手不自主向女子伸去,隻是剛到半空,女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範湖。在這一瞬,範湖臉就變紅,那在半空的右手進退不得,最後隻得尷尬摸了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見範湖臉紅,女子“噗嗤”一聲笑了,那長長的眼睫毛因為大笑而一顫一顫,將少女的魅力完全展現:“原來一大男人也會臉紅啊。”


    被這樣調笑,範湖隻覺一陣發燒,臉變得更紅,想到方才的魯莽便解釋道:“在這荒野,我見你一人睡著了,便想將你叫醒。”


    “哼,你還解釋,你那眼神分明是帶有色心。”


    隻見越解釋卻陷得越深範湖趕緊岔開話題:“你一女生獨自在外,要不我送你迴家吧。”


    聽到家這個字少女便鼓起了腮幫,倔強:“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你是我在這裏第一個認識的人,我要你陪我玩。”


    範湖聽到這可愛的少女要自己陪她,心中頓時一樂,哪裏還能想到劉堪與胡洛賓。立馬點頭答應,隻是還是緊張是結結巴巴:“那你想去哪兒玩?”


    女子理了理自己的長發,想了想說道:“這裏風景秀美,我就要登山。”


    “行,你去哪我都會陪你去。”範湖毫不猶豫便答應。


    “我叫夜月,你就叫我月兒吧。”


    “月兒”範湖小心叫了聲,那親切的稱唿讓他內心發喜,隻是臉上一陣通紅:“我真的可以叫你月兒嗎?”


    “這有什麽不行的,我哥哥就是這樣叫我的。那你叫什麽呀。”


    範湖想了想該如何介紹自己,直到讓自己滿意才對夜月說道:“我叫範湖,取自悠悠之水,泛舟於湖。”


    夜月笑了:“你真逗,說個名字都這麽文縐縐的。”


    見自己精心想到的解釋卻被夜月嘲笑,心中頓感一陣煩悶,隻是默默背起登山必用品……


    登山過程,夜月一路蹦蹦跳跳,對什麽都感到好奇,就看到路邊的一朵野花也會興奮不已。


    一隻白兔從樹林裏冒失跑了出來,“好可愛。”那白兔受到驚嚇掉頭便跑,夜月在後麵興奮地追了上去,跑進密林。範湖在外等著,過了好一會兒,夜月才滿臉泥土從密林裏鑽了出來。由於劇烈的運動那精巧的鼻子上掛著滴滴汗珠,混雜著臉上的泥土不斷掉落下來。看到這,範湖拿出手巾,替夜月將臉上的灰塵與汗水擦淨。夜月攏了攏有些淩亂的長發,驚聲道:“我頭上的簪子不見了。”


    “那簪子很重要嗎?”範湖有些緊張,小聲試探:“是你喜歡的人送的?”


    “是我哥哥送的。”聽到是哥哥,範湖才放下心來。旋即鑽進密林去找那個簪子,不過密林雜草叢生,樹枝盤根錯節,光線昏暗。在這裏找一個簪子,無異於大海撈針,最後隻能徒勞無功。


    範湖在裏麵費勁的尋找著,那衣服上也劃了幾道口,夜月便拉出範湖:“算了吧,那簪子也不貴重,掉了就掉了吧。”


    繼續上路,夜月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對周圍的景色失去了好奇,心事重重。對於簪子丟失這一事,雖然嘴上訴說著沒關係,但心裏還是有一分失落。


    就這樣一路悶悶走到山頂。剛到山頂,迎麵而來的就是一陣清涼的微風,將疲憊的汗水洗滌而去。站在山崖邊,山下的景色盡收眼底,站在高空,俯視著自己剛走過的道路,頗有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之意。


    “啊。”在這離天空最接近的地方,夜月忍不住大喊。遠方的山脈重重疊疊,傳來陣陣迴音。看著心情有所好轉的夜月,範湖將水壺遞給夜月:“月兒,天氣這麽熱,多喝點水。”


    夜月從範湖手中接過水壺搖了搖,發現水已所剩無幾,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喝點吧,這水都是我喝的。”


    範湖搖搖頭說道:“沒關係,你喝吧,我一點都不渴,累了你就在這休息下,我去旁邊走走。”


    說完,為夜月找到一塊幹淨、陰涼的大石頭,便快速跑開。


    夜月就坐在大石上歇息,等著範湖。


    ……


    時間一長,就在夜月無聊地瞪著小腳,數著頭頂葉片的時候。範湖跑著迴來了。背著手走到夜月身前。注意到範湖衣服上有許多劃傷,夜月好奇道:“你幹什麽去了?”


    此時,範湖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掏出一個用藤蔓編成的手環,給夜月戴上。夜月躺在大石上,將手舉向天空。以藍天為背,白雲為景,將這手環映襯的格外豔麗。夜月開心的笑了:“好看。”


    “沒能找到你哥哥送你的簪子,我就想送你點其他東西,恰巧看見了藤蔓,便想到去編織一個小玩意。”範湖邊說邊用手比劃著。而那布滿小傷口的手被夜月看見,不由分說,將那手奪了過去用嘴舔舐著。


    範湖臉一下就紅了,結結巴巴:“這,你這是,這是在幹什麽?”夜月抬起頭望著範湖說道:“小時候我受傷的時候,娘就會這樣。傷口一下就好了。”


    “這些是小傷,沒什麽大礙。都怪我不小心,沒注意到周圍的小刺。”範湖感覺自己就要昏迷過去,全身發熱。


    “好了。”夜月鬆開嘴,得意的炫耀:“你看,傷口都好了!咦,你臉怎麽這麽紅?”


    範湖急忙掩飾道:“可能是坐著時間長了,走走就好。”說完起身,讓自己冷靜下來。


    恢複平靜,兩人向山下走去。隔著很遠就聽見瀑布的聲音。範湖第一念頭就是有水,便拉著夜月向前跑去。很遠就能看見一條水柱,如利劍一般傾瀉下來。順著這條小路走下去,遇見坎坷,範湖便小心拉著夜月,碰到荊棘,就先撥開荊棘,讓夜月通過。就這樣,兩人來到一條小湖。


    湖水十分清澈,有山泉不斷從山上流下,咚咚作響。周圍布滿大樹,顯得十分陰涼,範湖一個猛子紮進小湖,並大口喝著泉水,感覺全身舒爽,一身的疲憊都被祛除。當他轉過身,卻被一陣水花擊中,夜月發出銀鈴般笑聲,原來是夜月正用白淨的小腳蹬踏著湖水。被這一擊,範湖玩心大起,便潛下水向夜月遊來,隨著夜月一聲尖叫,將她被拉入水。兩人便在水中打鬧著,直至都有些疲憊。


    上岸,範湖尋了些木材升起火,兩人靠在火旁,小心將衣服烘幹,範湖說道:“迴家吧。”


    聽到後,夜月有些失落:“我沒地方可去。”


    “你不是有家人嗎?還有個哥哥。”


    “他們逼著我嫁給我哥哥,我就逃出來了,現在迴去肯定會強迫我的。”


    “你不是很喜歡你哥嗎?”聽到夜月已有婚約,範湖心中一陣惆悵。


    “他隻是我哥哥,而且,他也有自己喜歡的姐姐。”


    “要不你就跟著我吧,在你離家這段時間我會照顧好你的。”範湖鼓起勇氣提出來。


    “真的嗎?”夜月一陣驚喜:“那我將我賣給你吧。”鼓起大眼睛可愛的看著範湖。


    “賣給我?”範湖有些不解。


    “恩,我跟著你,但你要讓我吃好,讓我睡好。”


    “行,隻要你開心,什麽都行。”範湖向前走去,走了幾步,感覺夜月沒跟過來,轉過身去,發現她還坐在那兒。便問道:“月兒,你怎麽不走?”


    “我都將我賣給你了,自己的東西難道不應該自己去拿?”夜月理所當然。


    範湖一陣無語,走過去,將夜月背了起來。


    在範湖背上的夜月很是激動大聲唿喊道:“出發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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