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子


    寧靜的小山村,有祖孫二人在屋外。男孩正興致勃勃看著天上的月亮。嘴裏呢喃著:“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啊!”老人在一旁躺著,迷糊著,打著唿嚕。突然感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冰涼。他摸了摸。睜開有些渾濁的雙眼自語道:“下雪了啊。”老人招唿男孩進屋。男孩卻無比倔強:“不嘛,今晚的月亮可園了,我要多看下。”見男孩如此堅持,老人就站在門外陪著他。雪花越來越大,隻聽見男孩焦急的聲音:“爺爺,爺爺。月亮怎麽不見了。”老人閉上那渾濁的雙眼,沉默片刻歎息道:“因為下雪,雪花將月亮給遮住了啊!”


    第一章


    當今聖上曾站在書院,看著不斷進入的書生,意氣風發:“天下英才盡入吾彀!”


    “書院”,是所有讀書人都渴望的最高殿堂。無數人寒窗苦讀十幾載都隻為走進書院。


    今天,正是書院的招生日,有一年輕人提著一大袋包袱站在書院門口。年輕人叫範湖,他中等身材,中等相貌,甚至都是以中等成績考入書院,若是將他放入人群中必然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範湖看著頭上“書院”二字,神情激動。神往之際便聽見無數女生的尖叫:“好美!”不知發生什麽,他趕忙走進去。隻見無數女生圍在一起,包袱雜亂堆在一旁。範湖感到奇怪,擠進人群,口中不斷碎碎道:“對不起,請讓一下。對不起。”當他終於擠到最前方時,看見一男子正表演著戲法,他四周圍繞著一片櫻花,隨他手勢而變動的櫻花引來女生們得陣陣驚叫,那一身黑色的大衣將男子的身軀顯現出來,加上男子英俊的相貌,配上掛在嘴角的那一抹微笑確實吸引女生的注意。


    就在這時,旁邊一女生注意到偷偷摸摸的範湖。配合她粗大的聲線喊道:“你一大男人也對師兄有興趣?”這一叫喊引起了周圍女生的注意。她們全部瞪著範湖。事實上,發情中的女人若被激怒往往會爆發出意想不到的力量。其結果就是範湖被扔出人群——連同他的包袱。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被扔出人群的範湖一邊撿著散落的物件一邊小聲嘀咕以發泄自己的不滿。:“兄弟,這些東西都是你的嗎?”一隻提著他散落物件的手映入範湖的眼簾。來人將行李放在範湖身旁,可以看見手指修長,細嫩如蔥。:“謝謝。”範湖感謝並抬起頭。首先看見的竟是那人圓潤的大臉。顯得格外粗獷。穿著一雙草鞋,配上紅色背心,更加突出了他的壯實。這外貌與那雙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叫張江波,在書院也已念了兩年,姑且也是你的師兄了。”範湖呆呆的,仍沉浸在那巨大的反差中。:“看見你被那群瘋女人轟了出來,我就知道你需要幫助了。”


    “師兄,被圍在人群中的究竟是誰?有這麽大魅力。”範湖忍不住問道


    “哼,那人叫劉堪。”提到這個名字,張江波臉色就變了,咬牙切齒。臉上的橫肉都在抽搐。顯然是對劉堪抱有濃濃的敵意。:“劉堪是和我同時進入書院,聽說在驗血時因身體問題退學,隻是不知為何他後來又返迴書院。隻是他並不珍惜這個機會,不聽書院老師的教導。最可恨的還是他經常用些不知道從哪裏學到的戲法來吸引女生。就像這樣。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麽會來到書院,那些瘋女人也不知怎麽就會被這家夥洗腦……“張江波根本停不下來。似有無數苦水要向範湖發泄,聽著他無休止的話語,範湖將他打斷:“師兄,這也不早了,我也該去找我的宿舍了。我先告辭了。”說完拔腿便走。


    不得不說張江波還是十分豪爽,一把拉住範湖,拍拍胸脯:“放心吧,這裏我熟,你住哪裏,我帶你去!”範湖拿出書院給小地圖。張江波接過來看看,拍了拍自己圓潤的大頭:“這可真是巧了,你和我是同一宿舍啊,我現在就帶你去。”


    跟著張江波,範湖來到宿舍門口。作為讀書人聖地的書院不僅有著無比豐富的教學資源,連宿舍環境也是十分清幽。四周種滿櫻花樹,微風一起,那爛漫的櫻花隨著微風的節拍而擺動,如同粉紅色的海洋。鳥兒在其中來迴穿梭,更增添了一股活力。範湖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景色,有些出神。:“進來吧。”張江波招唿範湖進去。宿舍內部很寬敞,光線很好,擺有兩張書桌,書桌上整齊擺放著各種讀書用品——紙、硯、筆、蠟燭燈。兩張大床擺在宿舍另一頭。上麵鋪著的棉絨顯得木床格外柔軟。:“包袱你隨便放就好了。現在得趕緊去驗血,等下人可就多了。”說完便拉著範湖向外奔去。


    急忙趕到驗血處,在一間小木屋。排隊過程,範湖想到那鋒利的小刀即將劃破手指就一陣緊張。他從小膽兒就小並且怕疼,即使現在已是成年他也無法改掉這些缺點。就快輪到他時,看見為學生抽血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男子麵無表情看著學生,但當他看見剛采集的血液時眼裏都會透出一陣希望的光芒。範湖一陣膽寒胡思亂想:“他不會對鮮血有什麽不良癖好吧。”想著想著很快就輪到了他。


    坐下,伸出胳膊,看到麵無表情的男子拿著小刀向自己劃下,範湖下意識想將手指收迴,中年男子將他的手死死按住,不讓他動分毫。另一隻手握住小刀向範湖用力劃下,取出血液。範湖還來不及叫痛便被男子趕了起來,並聽見那不帶感情的聲音:“下一位。”


    走出去,仍握著胳膊的範湖看著張江波說道:“剛才給我抽血的老師可真是嚴肅,感覺都沒有人類的感情。”


    “你可不知道,書院對血液的檢查向來都很嚴格。每年都會有人因為檢查不合格而被強製辭退,關係到學生前景的事情,老師當然會嚴肅。”張江波給出合理解釋。:“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畢竟不合格者隻是少部分人。就算有不合格的,但劉堪不也是迴來了嗎。”話語中總能聽出他對劉堪的不滿。在迴宿舍的路上他又給範湖講了許多書院的事情。這一日就這樣平淡過去。


    第二日,書院舉行入學儀式。範湖站在台下,聽著院長激昂的陳詞:“今天,你們應該為自己趕到驕傲,因為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書院的一名學生了,在此,你們能夠獲取最優秀,最豐富的資源去充實自己,隻要有夢,你們便能成功!”除卻校長激昂的陳詞,在台下範湖也能聽見同學之間小聲的交流:“你知道麽,我們這一屆有六名學生因身體原因被秘密退學了。”“真的假的?這你都知道?”“當然,我姨夫可是書院的教師!”


    入學儀式結束,範湖向宿舍走去,在路上時,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轉身便看見一名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女生,一下,他臉就紅了。眼前這女生很白,一雙眼睛大而有神,那一簇青顰好似遠山一般,配上唇間恰到好處的一抹朱紅,猶如仙女一般。她叫晴荷,是範湖之前的同窗,更是他喜歡的人。:“好久不見。”晴荷大方說道,聲音落在範湖耳中顯得格外悅耳。相比之下,容易臉紅的範湖由於不敢麵對而顯得結巴:“晴,晴荷,的確……確好久不見了。”看出範湖的緊張。晴荷也就笑了笑便與他道別。


    “範湖啊,範湖,晴荷也在書院之中,你可千萬不能要抓住這次機會。”走到無人之處,範湖給自己打氣。:“過幾日便是晴荷的生日,我要主動點送點禮物給她。”以前範湖為了打聽到晴荷的生日可是付出了許多代價。但每每想要做出什麽的時候都由於害怕而放棄。這次他終於下定決心豁出去,隻是苦惱於該送什麽禮物:“胭脂,首飾?”範湖搖了搖頭。晴荷可不是俗女子,用自己滿腹柔情寫上一封情書?想到範湖便臉紅了。不談這虛無縹緲的山盟海誓,單是那個情字範湖便送不出去。正當他為此苦惱時。一旁傳來吟誦聲:“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詩詞有如電流一般穿過範湖的大腦。時值四月,正是丁香花開的時節。“若是去書院後山采摘丁香花送給晴荷,花的淡雅配上她的清麗一定是交相輝映”範湖越想越是興奮。最終決定明日上山給晴荷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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