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


    陸義居被郎中紮了幾針,心中鬱結的火氣被疏通,這才悠悠轉醒。


    但想要立刻生龍活虎,已經是奢望。


    王軒的最後一腳,已經傷到內腑,如今就連唿吸都變得疼痛難捱。


    郎中又為陸義居包紮好,多叮囑了幾句,


    “大人要好好修養,否則很容易留下病根。”


    “小的迴去再給大人抓幾副藥,大人到時候千萬記得喝。”


    陸義居躺在床上,腦海中還迴想著,王軒那不可一世不把人當人的模樣,雙拳不禁緊緊握起。


    就連掌心滲出鮮血,也沒察覺。


    “所以我說,你這種人就容易吃虧,凡事太講規矩。”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抓人就抓人,會不會想點其他招?虛與委蛇搞偷襲會不會?瀉藥春藥鶴頂紅知不知道?”


    “明知道打不過,還要撕破臉,正麵硬剛,真給你能的。”


    陸義居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你不是在守城門嗎?這時候過來做什麽?趕緊迴去守城。”


    “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咳……”


    因為說的太急,內腑受到牽扯,陸義居忍不住咳嗽出聲,這下子又觸動傷勢,當即疼的頭冒虛汗,臉色蒼白。


    一隻手伸過來,把陸義居又按了迴去,“行了,你現在這樣子,就別急躁了。”


    李無攸拎著精鐵棍,站在床邊,“大體事情我聽廖典史說了,不如你跟我說說,在醉楊柳裏發生了什麽?”


    陸義居扭過頭,悶聲道,“本官答應你的事,定然會做到,絕不會讓任何一個有罪之人,逃脫律法製裁!”


    “嘖嘖嘖……”李無攸輕笑著搖搖頭,“看來縣老爺還是個愛麵子的人。”


    “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的醜事?”


    “問題是現在幾乎全縣人都知道,陸縣令去抓楊明寶,結果被打出了醉楊柳。”


    李無攸微微俯下身,“縣老爺,實力代表了一切,您說的律法,真能讓那些狗東西,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你……”陸義居盯向李無攸,想要反駁,可是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言以對,


    “李無攸,你先迴去守城,天色眼看就要轉亮,巫神教叛軍隨時都有可能攻城,守住銅川才是重中之重。”


    “我向你保證,張家一案絕不會結束。王軒和楊明寶,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李無攸直起身,“你先告訴我,張姑娘的事,是不是那個王軒做的?”


    陸義居轉過頭,“此事與你無關,本官會處理……”


    李無攸嗬嗬笑了一聲,“懂了……”


    說完,轉身準備離去。


    陸義居急忙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懇求,“你要去哪兒?求求你,先去東城門守城,行不行?”


    “張家的事,是本官的職責,跟你沒關係,你沒必要……”


    “嘭!”話沒說完,就被一聲巨響打斷。


    李無攸一巴掌拍碎了桌子,“你的職責?跟我沒關係?”


    “你以為張姑娘的事,僅僅隻是你的事?”


    他努力保持表麵的平靜,壓抑著心中源源不斷升起的兇戾,轉過身指著自己的腦袋,一字一句說道,


    “張姑娘最後看我的眼神,一直刻在這裏,現在我隻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她!”


    “我知道這事跟我沒關係,我跟她也隻有一麵之緣。”


    “但特碼的……特碼的這腦袋不受老子控製,你知道嗎?”


    話音未落,李無攸轉身走向門外,


    “既然你的律法做不成這件事,那就按照我的規矩去辦。”


    “你在這裏好好看著。”


    李無攸走出房間,朝守在外麵的廖典史,點了點頭。


    “你準備怎麽做?”廖典史衝著李無攸的背影問道。


    李無攸頓住腳步,“你先去東城門守城。”


    說著,把手裏的精鐵棍扔了過去,“幫我帶過去。”


    廖典史微微一愣,接過精鐵長棍,很快目光中露出驚喜之色,“好。”


    李無攸離開縣衙,朝醉楊柳走去。


    他撕下身上的一塊黑布,裹在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


    黑夜,成為了他最完美的偽裝。


    ……


    醉楊柳,


    三樓雅間,


    楊明寶正在向王軒敬酒,“王公子不愧是道門高足,修為高深,那陸義居在王公子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小的敬王公子一杯。”


    王軒興趣乏乏,但還是提了一杯。


    楊明寶見其興致不高,遂繼續開口道,“明日,小的再為王公子尋一批舞女,保證讓王公子玩的盡興。”


    王軒聞言,眼睛頓時一亮,“你有心了。”


    “來,喝酒!”


    雅間內,很快又是觥籌交錯,絲竹靡靡。


    然而,這樣的享樂盛景,很快就被一個不速之客打破。


    一名蒙麵黑衣男子,踩碎了屋頂,落到雅間內。


    雅間內的舞女歌伎,嚇得花枝亂顫,花容失色。


    李無攸掃了一眼這雅間裏的舞女歌伎,不禁咂咂嘴,“一個築基境修士,就敢如此享受,怪不得你今天要有血光之災。”


    有一說一,這些舞女歌伎的水準,不亞於前世的那些明星,而且扮相,要多妖嬈就有多妖嬈。


    隻不過,這些在李無攸看來,隻覺得俗不可耐。


    今天王軒很生氣,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來攪亂他的興致,這讓他的手直發癢,恨不得手撕了來人。


    楊明寶直接跳了起來,“你是什麽人!?”


    “竟敢衝撞王公子,找死!”


    “來人!快來人!”


    沒過多久,數十名楊家小廝衝了上來,把李無攸圍了個水泄不通。


    李無攸一動不動,等這些人全部到齊之後,才慢慢往前走,


    “本來,你們為了吃口飯,做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很正常。”


    “吃飯嘛,不寒磣。”


    “但我轉念一想,我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人,幹嘛還要管你們這幫助紂為虐的雜碎?”


    “待會兒要是感覺到疼,就多罵罵你們主子。”


    話音未落,李無攸一個踏步,直接衝進了人群。


    “嘭!”


    “哢嚓!”


    ……


    好似虎入羊群,李無攸沒有直接取人性命,而是將這些小廝的五肢全部打斷,然後扔出雅間窗戶。


    “一個。”


    “兩個。”


    “……”


    “別跑,今天誰都跑不掉。”


    “二十三。”


    ……


    一炷香後,


    李無攸把最後一個楊家小廝,打斷五肢扔出了窗外。


    至於會不會摔死,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給他們留活命的機會,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


    要是被摔死,隻能說明他們運氣不好。


    楊明寶嚇得麵色慘白,手腳不聽使喚,牙齒都在打架。


    這個蒙麵黑衣人真的敢動手,而且手段狠辣兇殘,根本不是陸縣令可以比擬的。


    君子可欺之以方。


    但這個蒙麵黑衣人,明顯欺不了。


    李無攸甩了甩手上的鮮血,在地麵上留下刺目的血跡。


    他看向王軒,指了指不停哆嗦的楊明寶,“你是等我先收拾了這個家夥,還是現在就跟我動手?”


    王軒的眼中,暴戾之氣熊熊燃燒,“你們真該死啊……”


    “一個兩個都來挑釁我,你們知不知道,道門究竟是什麽分量?”


    “就為了一個賤女人,竟敢與本道爺對著幹,哪怕把你們殺百遍千遍,也難贖你們的罪!”


    他站起身,從腰間抽出軟劍,


    “今天,本道爺要把你淩遲處死,掛在縣衙門前,好讓這銅川縣知道,到底誰才是銅川縣的主人……”


    然而,還沒等他出手,李無攸率先動了。


    他欺近王軒身前一丈,右手直接向前抓去,掌心處,十顆星辰虛影,無聲運轉。


    虛空天隕!


    一股恐怖的引力,驟然爆發。


    刹時間,整座醉楊柳酒樓,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力達萬斤的引力,直接將醉楊柳從中間,生生挖去了一丈方圓。


    王軒猝不及防之下,連腳下重心都沒穩住,就被一隻手緊緊抓住了肩膀。


    還沒等他反抗,隻聽“哢嚓”一聲,王軒拿著軟劍的胳膊,就被扭斷了。


    “啊……”


    王軒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


    “聒噪!”


    “嘭!”


    李無攸又是一拳砸在王軒的腹部,把對方胃裏的苦水都打了出來,連喊都喊不出聲。


    “哢嚓!”


    又是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王軒的另一條胳膊也成了麻花。


    鮮血順著他的肩膀涔涔流下。


    王軒疼的幾乎昏死過去,口中不斷發出慘嚎聲。


    他自從拜入道門之後,在人間行走,無論到什麽地方,都是他人的座上賓。


    何曾遇到過如此情況?


    一個敢對他出手的陸義居,就已經極為罕見了。


    結果又蹦出一個,敢直接扭斷他胳膊的狠人。


    事情的發展,徹底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王軒疼的渾身都在顫抖,他看向李無攸,歇斯底裏地喊著,眼淚鼻涕直流,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你對道門弟子出手,上天入地,誰也護不住你!”


    王軒踉踉蹌蹌往後退,鮮血不斷從斷開的肩膀傷口處汩汩流出,濺了一地。


    李無攸步步緊逼,突然大步走上前去,一腳踹在了王軒的命根子上。


    “啊……嗷……”


    王軒再次發出淒厲刺耳的慘叫聲,整個人像篩糠一樣哆嗦,滿頭大汗,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在一旁的楊明寶嚇得趕緊想要逃跑。


    可是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倒飛到李無攸手中。


    “跑什麽呢?楊公子?”


    李無攸右腳橫掃,直接將楊明寶的兩條腿踢斷。


    楊明寶立刻發出堪比王軒的慘叫聲。


    平日裏錦衣玉食,受人追捧的他們,什麽時候經曆過這樣的事?


    麵對痛苦時,比普通人表現的還要不堪。


    李無攸把他們的靴子揉成一團,塞進他們各自的嘴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


    醉楊柳的動靜太大了,附近的百姓都被吵了起來。


    從楊家小廝圍攻李無攸開始,就有不少氣得睡不著的百姓,發現了醉楊柳的動靜。


    當一個又一個楊家小廝被扔下三樓,發出淒慘的哭喊。


    百姓們徹底沸騰了。


    “好!”


    “那幫家夥終於遭報應了!”


    “我就知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真特娘的解氣!”


    “誰知道裏麵發生什麽事了?”


    不少百姓伸著脖子,想看醉楊柳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是那三樓之上,簾布飄飄,火光搖晃,什麽都看不真切。


    三樓雅間,


    李無攸把王軒和楊明寶扔到地上,甩了甩手上的鮮血,一人先來上一巴掌,


    “這是替張姑娘抽的。”


    接著又是一巴掌,


    “這是為張家父母抽的。”


    ……


    “這是因為你們抹殺守城弟兄功勞抽的。”


    ……


    “陸縣令算是個好官,這是為他抽的。”


    李無攸麵前人人平等,無論是修士王軒,還是普通人楊明寶,都逃不過他的巴掌。


    他打的太順,一不小心多扇了兩巴掌。


    “呃……誰特麽讓你們惹的老子心情不好了?”


    最後一巴掌,直接打掉了王軒嘴裏的靴子。


    王軒滿嘴都是塵土血汙,牙齒掉了大半,他近乎崩潰地嘶吼,“你到底是誰?”


    “為什麽要對我出手?你要是敢殺我,道門不會放過你的。”


    “啪。”李無攸一巴掌扇過去,“你特麽給老子小點聲。”


    王軒被扇的頭暈目眩,癱倒在地。


    清醒過來之後,立刻換了副嘴臉,爬過來跪到李無攸麵前,“這位好漢,求求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


    “你要什麽?金錢,美女……隻要我有的,都能給你。”


    他涕淚縱橫,懇求道,


    “我還能幫您拜入山門,到時候您也是道門弟子,榮華富貴就此享用不盡。”


    李無攸嫌他聒噪,又賞了他一巴掌。


    “老子還是喜歡你最開始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你既然是道門弟子,會不會正印法?”


    王軒被打的眼冒金星,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讓他幾乎崩潰,“正印法!?”


    “那是隻有內門弟子才能接觸的仙道法門,小的隻是不起眼的外門弟子,真的不知道啊。”


    “就算小的有正印法,您也學不會……”


    李無攸一腳踩在王軒的胸口上,慢慢用力,“來,仔細說說。”


    王軒驚恐萬狀,急忙說道,“正印法是仙道之根本,一門正印法就能建立起一座道門。”


    “又怎麽可能誰都學得會?”


    “想要習得正印法,必須經曆道門金策的香火洗禮,才能慢慢入門。”


    “否則,光有正印法,也沒辦法修煉。”


    “小的對天發誓,絕不敢說謊!”


    “求好漢放我一條生路,小的還有用處,能幫好漢拜入山門……”


    李無攸敲了敲王軒的腦袋,“我再問你,築基境一共有幾階?九階?還是更多?”


    王軒嚇得縮著腦袋迴答道,“對普通修士而言,隻有九階。”


    “但我聽師兄說過,有些天才人物,會突破九階的限製,這類修士,在道門中也極為罕見,被稱之為破限修士。”


    “破限修士比普通修士,天賦更高,根基更深,底蘊也遠超同輩。”


    “往後突破也會更加容易。”


    “每一位破限修士,都會被道門著重培養,位份尊貴!”


    “好漢爺,饒命啊……”


    李無攸拍了拍王軒的腦袋,“來,把你會的功法,都交出來……”


    兩刻鍾後,


    李無攸把靴子重新塞迴王軒的嘴裏。


    靈識迴歸腦海,看到了紫金混元塔前,巔峰《靈蛇劍法》的功法虛影。


    直接一記虛空天隕將其撕碎,便又離開了紫金混元塔。


    前後沒超過兩個唿吸,就像是再普通不過的眨眼。


    李無攸睜開雙眼,冰冷的目光掃過像大青蟲一樣蠕動的楊明寶。


    楊明寶感受到李無攸的注視,嚇得渾身一激靈,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李無攸扯下布條,將兩人敲暈後捆成了粽子,一手拎一個,披著夜色躍上屋頂,朝西城門趕去。


    然而,他才剛離開二裏地,一道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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