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納蘭客棧,蘇白這才發現,他和小野姬從丁香小屋出來就一直拉著手。小野姬的手雖有一些繭,但終究是女人的手,並不會讓蘇白感到粗糙。


    “不好意思。”小野姬將手輕輕地從蘇白的手裏抽了出來,神色有些羞赧,拿出房門鑰匙,低頭打開自己的東9號房。


    蘇白的心湖微微蕩起一圈漣漪,但是下一秒鍾,漣漪變成波瀾,因為他看到納蘭若冰走了過來。


    初中畢業之後,蘇白和納蘭若冰去了兩所不同的高中,從此聯係就變少了,距離可以使人與人之間的溫度逐漸減淡,蘇白對於納蘭若冰的情愫,就在不知不覺之中,慢慢,風輕雲淡。


    但是那段青澀的時光,迴憶起來,總是充滿甜蜜。


    納蘭若冰看到蘇白,隻是淡淡地點頭致意,繼而走入後院。


    後院,便是納蘭若冰一家的居處,以及酒店員工的宿舍。


    蘇白進了自己的東8號房,打開冷氣,不經意地望向玻璃窗外,竟然可以看到後院靠東的一間閣樓的窗口納蘭若冰的身影,可惜窗口被一棵巨大的榕樹遮住一半。


    按照納蘭客棧的建築方位,小野姬的東9號房應該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納蘭若冰閣樓的窗口。


    蘇白前往小野姬的房間,小野姬給他倒了杯水,蘇白拿著水杯,裝作無意地走到窗口,果然視野正好可以沒有阻擋地看到納蘭若冰的身影。


    “蘇先生,雨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找一本《青囊書》,隻怕也沒那麽容易,你有什麽辦法沒有?”


    蘇白迴頭看到小野姬蛾眉微蹙,說道:“我聽師父說,那位以死靈術召喚《青囊書》的鏡門祖先,大約生在嘉慶年間,而雨巷的建築大部分都在那個時期形成,說不定就藏在某戶人家的家中。”


    “可是剛才咱們已經看過,雨巷大部分人家已經搬走,咱們要怎麽去查找?”


    蘇白笑了一笑:“搬走了,才好查找。”


    “你是說……”


    蘇白點了點頭,又說:“以你的身手,翻牆越戶,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要是被警察逮到,說不定會被驅逐出境的。”小野姬坐到沙發,憂心地說。


    “放心,你的武功比警察高,警察抓不住你的。”


    小野姬將信將疑:“你沒哄我嗎?”


    “你看我長著這麽一張實誠的臉,就不像是個會撒謊的人。”


    小野姬撲哧一笑:“蘇先生,你說話真風趣,和你相處總是很愉快。”


    蘇白坐到她的身邊,猶豫地說:“小野,跟你商量件事。”


    “嗯,什麽?”


    “我想跟你換個房間。”


    “為什麽?”小野姬表示無法理解。


    “呃,我的房間……有蟑螂出沒。”


    “你怕蟑螂?!”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確實如此。”


    “蘇先生,我是女孩子耶,我應該比你更怕蟑螂,你就沒有想過嗎?”小野姬黯然地低下了頭,似乎是為蘇白的不夠體貼,感到難過。


    “小野,我相信你,以你的身手,一定可以戰勝蟑螂!”


    小野姬快要哭了:“蘇先生,真的要這個樣子嗎?”


    “當然,你是我的保鏢,你有責任保護我的安全。”


    “我真不該受你師父委托。”小野姬不滿地嘟囔一句。


    “怎麽,你現在後悔了嗎?”


    “放心,我答應過的事,決不反悔,我也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


    “謝謝。”


    ……


    換了房間,蘇白優哉遊哉地坐在窗口,望著納蘭若冰閣樓的窗口。納蘭若冰正在跟誰在講電話,蘇白看不清她的神態,但見她大幅度的舉止,似乎正是氣急敗壞的反應。


    接著,納蘭若冰就從閣樓的樓梯口走了出來,怒氣衝衝地從後院穿到天井。


    蘇白急忙開門出去,然後他就看到木河被一個服務員領到隔壁的東10號房。


    “你怎麽來了?”納蘭若冰惡聲惡氣地問,顯然是與木河認識,而且二人之間似乎還有過節。


    “我怎麽不能來?”


    “這裏是我家,不歡迎你!”


    “你錯了,這裏是酒店,是每一位顧客的家。”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納蘭若冰伸手推他。


    “你怎麽還動手了呢,一點都不淑女,不像從前的你。”


    “我就不淑女,你怎麽著吧!”納蘭若冰眼眶竟有一些紅了。


    一個濃妝豔抹的婦女走了過來,一件酒紅色雙排花金線領口的中袖襯衣,搭配一條黑色職業包臀短裙,穿著肉色絲襪,腳下一雙黑色中跟鞋。


    蘇白認得,她是納蘭若冰的小姨寶羅,她比蘇白、納蘭若冰也就年長兩歲,初中是在一個學校,蘇白、納蘭若冰初一的時候,寶羅初三。蘇白記得,當年他還給寶羅取了一個綽號,叫做菠蘿,寶羅為此狂追了他兩條街,差點沒把他殺了。


    寶羅忙將納蘭若冰拉開,朝著木河哈了下腰:“河少,對不起,若冰正在生理期,情緒有些不穩定,你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納蘭若冰睜大眼睛:“小姨,你胡說什麽,誰在生理期了?”


    木河嘴角勾起一條淺淺的弧線,好笑地望著納蘭若冰。


    納蘭若冰怒道:“你笑屁啦!”


    寶羅又勸納蘭若冰:“小兩口鬧別扭也是常事,自己關起門來解決也就是了,何必囔成這樣,讓旁人看了笑話?”


    納蘭若冰急道:“誰……誰和他是小兩口了?”


    “小姨說得對,小兩口鬧別扭,自己關起門來解決。”木河自然地摟過納蘭若冰的香肩,走入東10號房,掩上了門。


    要不是因為現在自己是蘇白的身份,而不是蘇墨,蘇白真想衝著木河大吼一聲:放開那個女孩兒!


    他想不通,納蘭若冰怎麽會和木河勾搭一起,難道她就沒有聽說木河那些令人發指的風流軼事嗎?


    東10號房傳來納蘭若冰的咆哮:“木河,你個混蛋,我恨死你了!”


    接著,納蘭若冰掩麵跑出東10號房,寶羅望了一眼站在門口波瀾不驚的木河,繼而去追納蘭若冰。


    蘇白憤憤迴到東9號房,心想木河一定是把納蘭若冰傷害透了,納蘭若冰跑出東10號房的時候,蘇白分明看到她的眼眶噙著淚花。


    吃完晚餐,洗過了澡,蘇白搬了一條古藤搖椅,躺在窗戶底下,窗外,納蘭若冰閣樓的窗口,已被夜色籠罩,看不清了。


    現在,蘇白滿腦都是納蘭若冰,沒有任何心思去想《青囊書》的事。


    篤!篤!篤!


    一陣敲門的聲音。


    “進來。”蘇白迴頭望向門外。


    小野姬推門走了進來,穿著一件島國傳統浴衣,相當於單層的和服,輕薄,半透明,色彩鮮豔,強烈刺激蘇白的感官。


    小野姬把門關上,半彎著腰,踩著碎步,腳下的花緒木屐發出緊密的“哢哢”的聲響。


    然後,她就跪在蘇白搖椅旁邊:“蘇先生,今晚讓我伺候你吧!”


    蘇白瞠目結舌,手背貼在小野姬光潔的額頭:“小野,你沒發燒呀!”


    “蘇先生,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思。”


    “但是我不明白,我對你到底什麽心思?”


    “蘇先生,你活了24年,依舊是個黃花後生,我能理解你內心的壓抑。”小野姬溫言款款,善解人意。


    蘇白悲催無比,黃花後生,是他內心永遠的痛。不錯,他確實是很壓抑,尤其是與慕夕顏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時候,麵對她種種有意或無意的勾引,他的獸性依舊無法得到妥善的發泄。忍無可忍,還須再忍,這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能夠做到的。


    柳下惠和他一比,簡直弱爆了!


    小野姬剛剛洗過了澡,栗色的頭發散落雙肩,沒有完全烘幹,帶著一些濕意,更能體現女性的嫵媚。


    腰間的五彩絛帶已經解開,浴衣的領口散了開來,從她白皙光滑的雙肩滑落下來,堆在她纖細的腰間,胸際一隻黑色蕾絲雞心聚攏文胸將她雙峰襯得巍峨壯麗。


    “小野,你……你想怎樣?”蘇白從搖椅上坐了起來,睜大眼睛注視她的雙峰。


    “雖然你是第一次,但也沒有必要那麽緊張,我會幫你。”小野姬語笑嫣然,盡可能地化解蘇白的緊張情緒,輕輕拉起他在顫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


    蘇白的手心首先感覺到的不是她胸部的柔軟,而是她的心跳,極其正常的心跳,也就是說,她的腎上腺素分泌也是正常的。


    人在緊張或者興奮的時候,就會大量分泌腎上腺素,小野姬的反應多少有些不合常理。就算在這之前,她有豐富的經驗,但卻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麵對蘇白。


    雖然前戲沒有開始,交鋒更談不上,但她此刻的反應,還是讓蘇白覺得,太過鎮定了。


    這需要多強的心裏素質,才能在麵對性的時候,做到無動於衷?


    難道,她以前從事過性服務行業,麵對太多的男人,早已對性……麻木不仁?


    又或者……蘇白的脊梁骨忽然透出一股寒意,她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她就像一台逢場作戲的機器,沒有感情。


    “你在想什麽呢?”


    蘇白迴過神來,隔著文胸俏皮地抓了一下手心的柔軟,笑問:“這是真的嗎?”


    “據我所知,鏡門的易容術也有所謂的隆胸手術,難道你模不出來嗎?”


    “我師父確實教過我怎麽辨認一個人是否麵部整容,但是胸部……”蘇白笑了一笑,“你也知道,沒有那麽多的樣本給我研究。”


    “今晚我就做你的樣本,讓你好好研究,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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