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退了酒店的房間,拖著行李箱走了出去,一輛馬自達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先生,要去哪兒?”司機從車窗探出頭詢問,是個腦滿腸肥的男人。


    “虹橋火車站。”


    “好嘞!”司機下車打開後備箱,利落地將蘇白的行李箱裝了進去。


    “大哥,我貌似沒說要坐你的車。”


    “兄弟,給哥掙兩個錢吧,世道不容易。”


    蘇白見他說得誠懇,不忍拒絕,何況他本來也是想打車去火車站,隻是眼前這車並不是正規的出租車,而是私車拉客,他才有所防備。


    蘇白坐上後座,一個平頭男人跟著上來,一副火急火燎的表情:“我也去虹橋火車站,趕時間,兄弟,與你拚個車不介意吧?”


    蘇白知道私車拉客與出租車不同,他們按照人頭算費,就算這位平頭不上來,司機也會再拉客人,蘇白沒有再說什麽。


    平頭又對司機說道:“師傅,你別再拉客了,我真的是趕時間,你的損失我來賠償,快點開車。”


    司機笑道:“兄弟,你說話可得算數,我這一趟少說也可以掙個50塊錢。”


    “行了行了,給你50!”平頭不耐煩地掏出50塊錢扔給司機。


    司機收到了錢,一時充滿動力,車子開得飛快,窗外繁華的景色迅速往後退去。


    蘇白越看越不對勁:“師傅,去虹橋是這個方向嗎?”他因特殊任務在身,知道自己此行危險重重,是以凡事小心,早已查了手機地圖。


    司機笑道:“兄弟,你這就外行了吧,我這是在給你們節省時間。”


    “可是我看你像在繞路。”


    “看你說的,我又不打表,繞路對我有什麽好處?你一定是第一次來滬市吧?這個時候,前往虹橋的近路肯定是在堵車,我繞過去反而能夠節省時間。我在滬市開了這麽多年的車,你相信我,準沒錯。”


    蘇白確實是第一次來滬市,雖然查了手機地圖,但對滬市錯綜複雜的路線還是不能有個完善的了解。既然已經上車,隻有靜觀其變,看看司機是否真有什麽不良居心。


    “兄弟,放心,我對滬市熟悉,這條路確實也能到達虹橋。來,先抽根煙放鬆一下,不要太緊張了。”平頭掏出一根香煙遞給蘇白。


    蘇白暗暗奇怪,平頭剛才火急火燎地要趕時間,現在倒比他還要悠閑。


    蘇白拿了香煙湊到嘴裏,忽地麵色大變,——香煙含有東莨菪堿!這是一種生物堿,可以抑製中樞神經,使人產生麻醉效果。蘇白經過慕夕顏四年訓練,自然少不得要與毒藥打交道,一種叫做曼陀羅的有毒植物,就含有大量的東莨菪堿。


    平頭自己也叼了一根香煙,拿火要給蘇白點上。


    蘇白笑道:“在車裏抽煙不大文明吧!”


    司機大方地說:“入鄉隨俗,抽吧,我把車窗降下。”


    “兄弟,你不會是嫌哥哥的煙不好吧?”平頭表情有些不悅。


    蘇白笑道:“怎麽會呢!”


    香煙點上,蘇白猛吸一口,卻沒有吸入肺裏,直接將煙霧噴到平頭麵上,故意別過頭去咳了兩聲:“這煙,真嗆!”


    平頭急忙把頭探出窗口透了口氣。


    蘇白抱歉地說:“大哥,真對不住啊,我太久沒抽煙,不大習慣。”


    “沒……沒事。”平頭定了定神,剛才蘇白將煙霧噴到他的麵上,他冷不丁地吸了一口,腦袋立即就有輕微眩暈,暗怪自己在煙草裏加了太多東莨菪堿的劑量。


    “司機大哥,車裏打著冷氣呢,把車窗升起來吧,外麵的熱氣直往車裏撲來,人都受不了了!”


    平頭嚇了一跳,要是把煙霧留在車裏,不散出去,大家都要跟著蘇白昏迷過去,尤其司機,他要昏迷過去,等待他們的隻有一個下場,車毀人亡。


    “兄弟,司機不抽煙,他聞不慣煙味,車窗還是開著,散散煙味。”


    蘇白奇怪地望著平頭:“大哥,你和司機認識嗎?”


    “不認識呀,我第一次坐他的車。”


    “噢,那你怎麽知道他不抽煙?”


    平頭陰沉一笑,一把明晃晃的刀片已經抵在蘇白頸部:“小子,別耍花招,隻要乖乖跟著我們去個地方,我們不會傷害你。”


    ……


    一座廢棄的工廠,蘇白被推了進去。


    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走了出來,穿著一條黑色棉質背心,兩條粗壯的膀子掛在外麵,右臂纏著一條青龍紋身。


    他的身後跟著三人,兩個男的,流裏流氣,一個染著黃毛,一個卻是光頭,還有一個女的,竟是……昨晚要給蘇白特殊服務的網襪妹妹。


    “大哥,咱們又見麵了!”網襪妹妹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蘇白笑了一笑:“妹妹,你要垂涎哥的美色,價錢咱們可以商量,何必用這種方式請我來呢!”


    “是呢,妹妹確實垂涎大哥的美色呢!”網襪妹妹一臉媚笑地伸出雙臂,圈住蘇白後頸,忽地右膝蓋往上一頂。


    蘇白彎腰捂住,痛苦地擠出兩個字:“你母!”這些女的,為什麽總是跟蘇小白過不去,慕夕顏這樣,網襪妹妹也是這樣。


    “敢罵我母!”紋身壯漢一個巴掌就將蘇白扇到地上。


    “大哥,你誤會了,我罵是這位妹妹的母。”


    “她的母,就是我的母!”


    “啊,這麽巧?!”


    網襪妹妹蹲到蘇白身旁,愛憐地撫著蘇白麵頰上麵的五指印:“大哥,你痛不痛?”


    “痛,並快樂著。”


    “噢,那你想不想再快樂一下?”


    蘇白忙道:“妹妹,不用那麽客氣。”


    但是網襪妹妹的巴掌還是落在他的麵頰,隻是並不很重,溫柔地問:“大哥,我叫傅宛心,你叫什麽?”


    “我叫蘇白,蘇是蘇東坡的蘇,白是白居易的白。”


    “相當白目的名字。”


    “你的名字倒不白目,是你的藝名嗎?”


    “我又不是明星,要什麽藝名,這是我本來的名字。”


    “可惜了,這麽好的名字。”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嗎?”傅宛心一腳朝他踩了下去,高跟鞋的細跟正中蘇小白身上。


    “啊!”蘇白一腳將傅宛心踹了出去,蹣跚地站了起來,麵色已經發青。


    “妹,你沒事吧?”紋身壯漢傅青書扶起傅宛心,掄起胳膊又要撲向蘇白。


    傅宛心將他攔住:“哥,正事要緊。”


    傅青書忍了下來,望向將蘇白帶來的司機和平頭:“你們,外麵守著,不要讓人進來。”


    二人走了出去,並將工廠大扇的鐵門關了起來。


    又向身後的黃毛和光頭說:“你們把這小子給我拖到樓上!”


    二人立即撲向蘇白,蘇白雙手推向他們胸口,接著裝模作樣地向後踉蹌兩步,一**坐倒在地。


    黃毛、光頭沒有繼續上前,各自噴出一口熱血。


    傅青書、傅宛心大驚失色,但一時也搞不清楚狀況。


    蘇白已將藏在雙手之間的菱花針暗中收了起來,剛才他雙手去推黃毛、光頭,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菱花針紮在他們胸口的膻中穴。膻中穴本是人體死穴,加上蘇白的鏡門手法,足以叫他們內氣漫散,身受重傷。


    要不是慕夕顏臨前囑咐,要他不可顯露鏡門醫術,否則他被司機、平頭挾持的時候,早就可以月兌身了。但在此刻,蘇小白連受傅宛心兩記重創,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終於還是出手了。


    傅宛心逼近蘇白:“你是不是對他們做了什麽?”


    “沒有,我什麽都沒做。”蘇白一臉無辜的表情。


    “那他們為什麽無緣無故會吐血?”


    “你問我,我問誰?或許是他們覺得血太多了,吐出來一點,會舒服一點呢!”


    “放屁!”


    蘇白順從地“噢”了一聲,繼而**發出噗的一響。


    傅宛心捂住口鼻,急忙退了兩步,莫名地望著蘇白,這家夥……也太聽話了吧,說放屁就放屁。


    “還要不要,不夠我還有。”蘇白裝作不經意地擠壓脾經、胃經的要穴,加速腸蠕動,體內產生廢氣,在臀部的括約肌作用下,又一個響屁誕生。


    傅宛心又退了兩步,皺起眉頭,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把屁收放自如的?


    “別再放了!”傅宛心忍無可忍。


    “噢,夠了嗎?”


    “夠了!”話一出口,傅宛心暗暗懊悔,這話答的……仿佛自己剛剛正在接受他的屁似的,譬如一人給她喂飯,問道:“夠了嗎?”她答:“夠了!”


    “我能不能知道,你們為什麽要把我抓到這裏嗎?”


    “自然是繼續咱們昨晚沒有完成的交易。”


    蘇白笑了一笑:“小姐,你還真是執著。”


    “你叫誰小姐呢!”


    “噢,抱歉,先生。”


    “你還是像先前一樣,叫我妹妹。”


    “我才沒你這麽不要臉的妹妹呢!”


    “你!”傅宛心踩著昨晚的魚嘴豹紋高跟鞋怒氣衝衝地走向蘇白,高跟鞋敲擊地麵發出激越的聲響。


    傅宛心抬起右腳,狠狠踹向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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