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道閃電一樣。


    蘇櫻整個人忽然都顫動了一下。


    為什麽酢?


    蘇櫻嘩然捂住了嘴唇牙。


    眼中不自覺的溢出一絲驚恐。


    眼前果果的小臉蛋竟然在蘇櫻的腦海裏麵同陸成灝重疊了起來。


    從很早以前,蘇櫻就覺得果果的容貌長得實在太像一個人。


    可就是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


    現在才發現,不是沒想起來,而是從來沒有朝著那個方麵去想。


    蘇櫻是同陸成灝一起長大的,自然還記得他小時候的模樣。


    而年少的時候,她曾經無數次端詳過陸成灝的睡顏。


    那種模樣,著實同現在的果果太相似了。


    可是,又怎麽可能?


    除了這張臉,蘇櫻實在沒有辦法將陸成灝同果果聯係到一起。


    不是沒有猜測過,果果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同陸成灝扯上任何關係吧?


    當初這個孩子是厲先生帶給她的,而厲先生同陸成灝又是非同一般的關係……


    蘇櫻覺得自己不能往下想了。


    一切的思緒就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蟻穴,越是往下挖,漏洞越多,但似乎又越發的接近真相。


    越是命令自己不要去想。


    有些事情卻越是無法控製的往她腦海裏麵鑽。


    陸成灝看果果的眼神,果果對他超人爸爸莫名的依戀……


    她一直以來那種不對勁兒的感覺。


    蘇櫻的手指一點一點變得冰涼……


    “很晚了,怎麽還不去睡?”


    背後傳來容靳修低低的聲音,蘇櫻竟然嚇了一跳,猛然迴過身來。


    容靳修微微皺眉:“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阿修,你說有沒有可能……”


    蘇櫻幾乎脫口而出。


    果果的身世會不會同陸成灝有什麽關聯?


    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蘇櫻閉了閉眼睛,這一定是個巧合罷了。


    這個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實在太多了。


    實在不能因為果果的容貌同陸成灝有幾分相似便斷然下結論。


    何況容家同陸家的恩怨,今天晚上才算有個了解。


    而她驀然提出這樣的問題,許就是無中生有。


    容靳修沒有聽的清楚,問:“你想說什麽?”


    蘇櫻站了起來,笑了一下:“沒什麽,隻是實在沒有想到陸成灝同容家還有這樣的關係,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容靳修過來摟住她:“別瞎想了,睡覺。”


    但是,這件事情一直像一根刺一樣戳在蘇櫻的心裏。


    以至於後來好些天蘇櫻總是時不時的看著果果出神。


    人一旦認定了某些思維,就總是不可控製的往那方麵帶。


    所以不知道為什麽,蘇櫻總覺得果果的一舉一動都充斥著陸成灝的影子。


    簡直就是一個小小的翻版一樣。


    蘇櫻快被自己這樣的想法逼瘋了。


    可是,她又不能告訴任何人。


    心裏的那根刺像是生了根一樣,瘋漲,恍然一看,竟然已經變成了一片荊棘之地,遍地都是紮人的刺,難受的叫蘇櫻有些喘不過氣來。


    蘇櫻想了想那天晚上陸成灝和周小魚離開時的場景。


    周小魚對蘇櫻說:“姐姐,六哥打算去美國了,說不定以後便再也不會迴來了,能不能讓果果去清潭山住一陣子,這也許是他們父女最後獨處的時光了。”


    但是現在想起來,總覺得這話別有深意。


    父女?


    <p


    果果叫陸成灝超人爸爸,所以小魚這樣說,蘇櫻倒也沒覺得什麽。


    但是蘇櫻想到了蘇櫻當時的語氣和表情。


    她說的那樣自然,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以後,便又似乎反應過來,有些慌張和尷尬。


    這說明了什麽呢?


    蘇櫻還是想不通。


    周小魚將這話說出口以後,還沒等蘇櫻說話,陸成灝便讓周小魚上了車。


    車子從山道上一路絕塵而去。


    陸成灝的臉色一直很陰沉。


    周小魚坐在副駕駛座上,便也沒有說話。


    一路沉默。


    車子下了山道以後,便入了城,璀璨的霓虹燈,高樓聳立,透明雪亮的櫥窗,這個城市依舊熱鬧,所有的繁華似乎鋪麵而來,一切又喧囂了起來。


    陸成灝驀然將車子停在路邊。


    驀然清冷的開口:“小七,我的事情,你以後不要自作主張。”


    他們之間有一種難言的默契。


    周小魚知道他指的是離開的時候,她對蘇櫻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他迴去美國,可能永遠都不會來,她說想讓果果去清潭山住一段時間。


    周小魚看著陸成灝,看的很深:“六哥,我說的這些,不就是你心裏所想的嗎?”


    陸成灝也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眸子的神色又沉了一些。


    他甚少用這樣的眼光看周小魚。


    這個丫頭真是長大了。


    什麽時候已經變成潛伏在他心底的一朵解語花,他想什麽,希望什麽,算計什麽,竟然都沒有辦法逃出這個丫頭的眼睛。


    周小魚也定定的看著他,眼神幹淨的發藍,就像是深海裏麵蘊育的最為璀璨的珍珠。


    陸成灝卻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略帶寵溺的語氣:“我有時候還真有點怕你,丫頭。”


    周小魚嘴角的苦澀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她就是太懂他,這種了解很透徹,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


    因為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從相識的那天起,她就習慣蟄伏在一個地方,去觀察他,去琢磨他。


    久而久之,這似乎變成了一件吃飯睡覺一樣稀鬆平常的事情。


    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了解。


    好的,壞的,善良的,邪惡的,開心的,悲傷的,她都如數家珍一般的珍藏著。


    她就像是一個偷窺者,守著一座寶藏,她對那些價值連城的珍品了如指掌。


    可是,她卻沒有打開寶藏的鑰匙。


    隻能在門外這樣望著,日複一日的望著……


    她和蘇櫻不一樣。


    周小魚覺得悲哀,在這一刻尤為難過。


    她終於忍不住吐出這麽多年她一直咬在嘴裏的話:“為什麽不可以是我,我哪裏比不上姐姐?”


    哪裏比不上她?


    這真的不該是她問的問題。


    年少的時候也學著旁的少女追一些膩歪的愛情電影。


    那段日子,幾個哥哥以為她喜歡,還搜羅了一些經典的膠碟老電影。


    最嗤之以鼻的就是女人淚眼婆娑的問男人,我到底哪裏不如那個女人?


    每次看到這種橋段,周小魚都恨不得捂著肚子大笑出聲。


    實在是太愚蠢的女人,男人不喜歡你還有什麽理由呢。


    不喜歡的理由實在太多。


    就像是每次五哥玩膩了,拒絕那些女人,花樣百出,他甚至會說,因為我家的狗不能接受你。


    所謂的理由,千千萬萬,唯獨總結出來,便是一點。


    他不愛你!


    周小魚也沒有想到,自己終究也會問出這樣愚蠢的話來。


    人的可悲之處就在於,也許命運會漸漸讓你成為你曾經最不屑一顧甚至於最討厭的人。


    她的聲音悲涼。


    可是她太想知道,為什麽她不行,為什麽明知道無望了,他還是不肯迴頭。


    陸成灝的眸子漸漸的沉了下去,永遠是預料之中的答案。


    平淡的不帶一絲感情,就像是一個盾牌,掛在嘴巴。


    隻要她稍稍一進攻,他便會自動出現,無懈可擊。


    他說:“小七,你是我妹妹。”


    妹妹?她不要當什麽勞什子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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