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張一凡很是無語啊,這哥們似乎和他們正常交流都有問題,他是需要有文學素養的人,可不需要這類型的。


    怎麽看著神神道道的?


    大武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說,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們怎麽給你登記,簡曆帶了麽?”


    楓葉歎息道:“簡曆?我不認為一份紙麵上的文字,就能夠介紹清楚我的經曆和心境。”


    “哎你……”


    眼看大武要急眼,張一凡趕緊拽他一把,這得忍。


    確實就是得忍,這時代互聯網還沒真正的普及,所以各個圈子,其實都是比較小的。


    比如他們省內的文學圈子,其實說來說去的,也就是那麽一群人而已。


    你把其中一個得罪了,那安新文創的惡名可就要遠揚咯。


    張一凡耐著性子:“那好吧,楓葉先生,你先請坐,我們一起聊聊?”


    楓葉點點頭,坐到了椅子上,看樣子是要進入狀態走進正題了。


    然而張一凡剛要開口,楓葉就說道:“聊,其實是一種很低層次的交流方式,我認為這樣的交流難以激發靈魂上的共鳴,我看我還是給你們現場作詩一首吧,也可以叫你們直觀的看到我的水平。”


    “啊——”


    “恩,打住,楓葉先生你先打住啊。”張一凡簡直特麽都快瘋了。


    這哥們,極品啊!


    楓葉卻是皺眉看著他:“打斷一個詩人的興致,是很不禮貌的,啊——”


    張一凡直捂臉:“啊你大爺呀啊?”


    他是真的忍不住要罵街了,這特麽……絕對不是他需要的人才,這樣的神仙,誰能用誰特麽用去,反正他是用不起的。


    但又不好直說,怕得罪人。


    於是張一凡隻能強耐住性子:“恩……楓葉先生,這個選擇呢,從來都是雙向的,我們需要人才,所以你也需要了解一下我們公司不是麽?”


    楓葉總算是停住了他那已經大發的詩性,用一種很新鮮的眼神看著張一凡。


    似乎還挺欣賞他的。


    他點點頭:“恩,你的說法是對的,而且也很新鮮,我很欣賞你,看來你並不是一個一身銅臭氣的商人啊。”


    你還是別欣賞我了……


    張一凡苦笑:“哦,是這樣的,我們這個安新文創呢,最近主打的還是通俗文學,就是……”


    楓葉打斷他:“就是唄,我懂,不過這東西,俗。”


    俗,恩,俗。


    張一凡點點頭:“是俗,不過也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一種娛樂方式不是嗎?我們這也是為人民服務。”


    楓葉搖頭:“要是這樣的話,那對不起,我不能來你們的公司了,我有屬於自己的追求,不想讓自己沾染上太多的世俗氣息,抱歉。”


    說完,起身,又擺了一副我很寂寞的德行,歪著腦袋看著窗外。


    張一凡和大武也都十分好奇的和他一起看窗外,那到底有啥呀?ufo?


    然而他們看到的,隻有一朵懶洋洋的白雲,從天邊溜達著蹭了過去……


    “哎……寂寞啊。”楓葉感慨一聲,隻給張一凡四人留下了一個不勝寂寞的蕭索背影,然後就那麽出門去了。


    大武看得個目瞪口呆:“啊這……作家就都是這樣的?”


    言言頓時不愛聽了:“你說什麽呢?我就是作家,你看我這樣麽?”


    大武撓撓頭:“恩,看來也不都是這樣的呀。”


    然而很快,第二位麵試者就走了進來,就跟訓練過的一樣。


    這哥們和楓葉一個做派,到了張一凡四人麵前,也擺出了一副寂寞的架勢來。


    臥槽……張一凡就覺得一陣頭疼啊,是不是自己的招聘方式出了啥錯?


    一上午時間就這麽過去了,大武已經支撐不住,早早的離開了麵試現場。


    用他的話說,繼續留下來,那特麽是要瘋掉的。


    他是能跑,但是張一凡幾個卻是不能跑的,隻好可憐巴巴的在這窩了一上午時間。


    一上午過去,張一凡顯然也是大受了刺激,都快不會說人話了。


    哎呦呦的蹭到牆邊,一邊喝水一邊感慨,這時代的文青們,你是真的很難和他們有效的溝通啊。


    當然不都是楓葉那個模樣的,但是大部分身上都帶了點……恩,怎麽說呢,飄飄的氣息,就是不大接地氣兒。


    張一凡要搞的,那是網絡,而網絡最大的特點是什麽?


    其實說的難聽直白一點,就是最最普通的大眾們的幻想,幻想自己有一天鹹魚翻身忽然牛x了。


    幻想自己有一天忽然穿越了,又或者是在現實中窩窩囊囊的自己,忽然變成一個縱橫天下的奇人。


    踐踏權威,自定天地,那才是人們愛看的東西。


    你批駁現實,點評社會弊病,挖掘普通人的窮困艱辛,這些自然都是好的,不過那東西叫做嚴肅文學。


    是有學術意義的,但是網絡這玩意兒,其實就是給大家讀來解悶的不是麽?


    你弄得特別高大上,誰特麽看呀?


    成人童話,隻是童話而已,何必較真呢?


    要是張一凡真的把這群寶貝招到網來做編輯,那麽他這網非辦成一個純文學的小眾網不可。


    根本不能推動他的互聯網普及計劃。


    “你說,我要是一個都不錄用的話,是不是有點不大合適啊?”張一凡無奈,隻能看著言言詢問。


    言言撇嘴道:“我早就說你這招聘信息不大對頭了,招聘純粹的娛樂編輯,你就不能從文青裏頭找啊。”


    哎,大意了,這不是大意了麽。


    言言道:“你要是真的一個都不招聘,那我估計你的安新文創,第一時間就要受到全省文學圈子的大批判,說你耍人玩了。”


    哎……


    張一凡也是夠頭疼的:“總之詩人是不能用的,這太,太飄了,不接地氣,要不,招聘幾個寫散文的?好歹他們的文筆都不錯。”


    言言道:“哼,文學圈子裏頭其實也是有鄙視鏈的。”


    張一凡大感興趣:“你說說看。”


    言言道:“文學圈子裏頭,其實地位最高的就是詩人了,其次是散文,然後是紀實文學和人物傳記,最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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