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明明還沒有下雪,這會兒抓了藥轉身出來怎麽雪已經下的這麽大。阮綿綿心想著。繼而又看了眼手裏用油紙包著的藥。


    雖離逢知樓還有段距離,但用披風護著藥包的話應該也不至於會沾濕。


    於是,提了裙擺邁步離開藥鋪。


    路上看著有賣熱氣騰騰的蒸米糕的小攤販,忍不住走上前。


    “姑娘,嚐一塊?不好吃不要錢。”賣米糕的老伯樂嗬嗬的將米糕地給她。


    阮綿綿接過嚐了一口,熱騰騰的米糕將她的味蕾都暖開了,“嗯,甜甜的真好吃!”


    “買點吧,姑娘。”老伯期待地看著眼前這位粉雕玉琢像娃娃似的姑娘。


    阮綿綿望著天色,道:“那老伯,把剩下的這幾塊都給我包起來吧。”


    “好的,好的,多謝姑娘。”


    “唔,真暖。”捧著米糕,她倒是不覺得手冷了。


    遠處突然傳來幾個聲音。


    “少……額,公子!您快等等我!!”


    “你們能不能別跟著我!!”


    “不行啊……公子,如果不跟著您,您肯定轉眼就又跑了!!”


    “……那你們就追吧,看你們能不能追上。”


    阮綿綿尋聲望了一眼,就瞧著一個青衣男子身後向這邊奔來,他的身後跟著幾個絳色衣袍的人。


    正當轉身便準備離開,突然一個人從後麵撞了她一下,將她揶在披風下的藥包裝落在地上。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小心!”阮綿綿反手就拽住了那人的衣擺道。


    那人掙開了,迴身撿起藥包遞給她,“姑娘,在下沒有注意,不小心撞到你。別生氣!別生氣!”


    男子看了眼身後的人似乎還沒追上來,便趕緊道了歉想離開。


    阮綿綿這時看清了他的長相,居然是一位故人。


    “青冽?”


    男子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這才定眼一瞧,原來站在自己身後的女子竟然是……阮綿綿……


    “呀!怎麽……怎麽這麽巧……我……我正準備去……看你……你和白朔景!”他本隻想說看她,突然又改了口。


    “青冽,那些人幹嘛追著你?”阮綿綿又看了一眼他身後,卻發現之前追著他的那幾個絳色衣袍的男子不見了,不免有些疑惑。


    青冽也迴身望了一眼,目光一緊,似乎不想多少什麽。“沒事,無非是幾個家仆。”


    她也不再多問,接過接過藥包指了不遠的路口道:“走,青冽,跟我迴去,難得你來瑞州,去逢知樓坐會。”


    他笑著應了聲,原本擰著的眉宇緩緩舒展,似乎整個人一下就輕鬆了不少。


    他清澈明媚的笑落在阮綿綿的眼裏,她隻覺那個曾經在慕容別院遇見的青衣男子似乎又迴來了,“走吧。”


    “許久不見,你還好嗎?”他撓了撓頭,慢步地跟在阮綿綿的身後,輕聲問道。


    “我很好啊,你呢?”


    “嗯,我也很好。”看著她在落雪中行走,她的一笑一顰,舉手投足都美的像一幅畫。他便邁不開步子,隻想這一路能走的再長些……


    “你怎麽不走了?青冽。”見他杵在雪中,頓步不前,阮綿綿迴首對他說道。


    “沒什麽,你看,前麵跑來的可是你的家仆?該是給你送傘來了。”青冽指了前麵搖曳燈火那奔來的人影,淡淡地說道。


    順著他的目光阮綿綿看著小奉抱著一柄油紙傘向這邊跑來。


    “是我那的丫頭。青冽,快走吧,雪又下大了。”


    “你先走,我喜歡看著雪。”


    阮綿綿雖心中不解,但也沒有多說什麽,快步上前去迎送傘的小奉。


    “小姐,小奉來晚了。”


    “沒事,這不正好碰到了嗎?”阮綿綿躲在傘下還是忍不住迴身望了一眼青冽,見他還站在原地,便喊了聲:“青冽!”


    他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管他,先行去就好。


    “小姐,那位公子是?”


    “他是我一個朋友。”


    小奉仔細瞧了一眼身後那被喚做青冽的人,真是一位俊俏的公子,笑起來的模樣真好看。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竟微微發熱。


    青冽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一點一點地走遠。


    “少主。”


    “楚風,她變得更美了。”隻有當她走遠了,完全看不見了,青冽才敢這般癡癡地說道。


    “少主,屬下以為那日之後您便已經放下了。”


    “是放下了……”隻是放在了心的最底下,不再讓人瞧見,也不再讓自己想起。


    “白公子正在逢知樓。”楚風像是想提醒他什麽。


    “走吧,那我們去看看老朋友。”


    *****


    阮綿綿一迴到逢知樓便紮進了藥室,開始給白朔景熬藥,期間招唿了夥計好生照顧後麵來的青冽等人。


    “青公子,您可是很久沒有來逢知樓了!”七樂瞧見來人眼睛都笑眯了,熱的一旁的八寶酸溜溜的。


    還沒等青冽迴答,她又熱絡的說道:“青公子,您有什麽想吃的?不,我給您上一些最近我們逢知樓最暢銷的菜色吧!”


    “青公子,您喝什麽酒?我給您上一壺小姐去年釀的桂花醉吧!”


    聽到是阮綿綿自己釀的,他笑著點了點頭。“有勞,七樂姑娘。”


    七樂得了令,激動的轉身,對著一旁的八寶使了個眼色,笑成了一朵大葵花。心裏卻早就開始呐喊:“啊啊啊!!青公子竟然記得我的名字!!啊啊!!!”


    八寶冷哼一聲,“花癡!”


    “還是這麽熱鬧,生意真好。”青冽在二樓的隔間裏坐著,看著整個酒樓裏人來人往,座無虛席,想起來那會剛開這間酒樓的時候。


    “少主,如今的瑞州的逢知樓,在六州都有分店,更是在京州連開三家。家家生意興隆,不到一年,‘逢知樓’這三個字,真是不知羨煞多少商客。”


    青冽其實當初就相信,以阮綿綿的能力一定會將這個酒樓經營的很好。隻是他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在他因青門事務纏身而無暇顧及的這些時間,她會走得這麽快,而他已經離她越來越遠。


    “少主,這位阮姑娘……其實就是瑞州阮府的那位小姐吧?”楚風看著自家主子,“聽說,阮府藥鋪最近又都起死迴生了,不僅重新開鋪,還開了不少醫行。每月都有免費的義診,而且每個醫行有專門負責的地界,主動為周邊的一些無依老人送藥,口碑極好。”


    “真是不簡單。”


    “是她的行事風格。”青冽聞言並不吃驚,她就像一處寶藏,可惜自己已經失去了收藏的資格,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這麽遠遠看著她。


    “少主,你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


    “楚風,如果你遇到這樣一個女子,你會放手嗎?”


    “屬下,恐怕沒有那個運氣遇到。”


    “我曾經有這個機會,可是我放手了。”


    楚風看著自家主子眼神中的落寞,他何時見過這個爽朗的主子流露出這種表情,讓他想起了當初替主子送東西給阮綿綿時,他也露出過同現在一樣的神情。


    這時阮綿綿走了過來。


    “青冽,這位是?啊,我想起來了,是那時的護衛?”


    “我的護衛,楚風。”


    阮綿綿衝著楚風笑了下,“楚護衛。”


    轉而又看向青冽,“酒菜可還習慣?”


    “逢知樓的酒菜,自是最好的!這是你親自釀的桂花醉?”他指了指一旁的酒壇。


    “嗯,怎樣?若不是你那會幫我整理的酒窖,可沒法釀這些酒。”


    青冽閃過一絲無奈神情,但很快就隱藏了起來。端著酒壇飲了一大口道:“好酒!”


    “小心,這個也是會醉的。”阮綿綿見他喝地太猛,好心提醒到。


    “如今我但求一醉。”


    楚風坐在一旁,將自家主子的神色都收在眼底,無聲地歎了口氣。


    阮綿綿可能不懂,但他懂說這句話的意思,便對阮綿綿說:“姑娘,少主這是心情好,問你討酒喝,也是難得盡興。這裏我在,姑娘莫要擔心。”


    “那我讓他們再送幾壇上來,那你們盡興就好。”


    她看著青冽道:“小酌怡情,豪飲傷身。青冽,就算再開心的事,也不要因為酒傷著身子了。”


    轉身出了隔間,對著外麵候著的小廝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慕容大哥聯係我,並不是因為他擔心白府出境,而是因為她那是去找了慕容府,希望通過慕容府的關係化解白府在京州的危機,她在以商人的手腕同慕容府交易。之所以會找我去從旁保護,不過是希望拉近青門和慕容府的關係,為了他們的五妹。嗬嗬……”


    “若我早知道,無論什麽情況我都一定會派人去白家保護白老爺。可是,最先行動的是她,不僅最先知道,並且將整件事都縝密籌劃好,每一步都絲毫沒有差錯,她煞費苦心都是為了白朔景。”


    “慕容府這顆大樹,天下有多少人想攀附?如今慕容府有意,強強聯手,何樂不為?”


    青冽大口飲酒,言語之中多少自嘲與奈然。


    “少主……”


    “罷了罷了,楚風喝酒!能喝著她親手釀的酒,大醉一場,我這心裏也會好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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