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拿來的幾本賬本裝訂都是一樣的,就是日期和厚薄不一樣,我被他衝了兩句,心情有些不爽,把幾本賬本都翻了一下,其中有一本賬本我正好翻到了後兩頁,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我仔細地看了看內容,又沒發現出什麽異樣,可是我的直覺就是感覺這本賬本不對勁。


    我把這本賬本從頭仔細地翻看了一遍,沒發覺異常,我又把其他幾本也翻看了一遍,也沒發覺異樣,我有些疑惑起來。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又想了想陳永剛才對我說的幾句話,我有種感覺他好像是在提醒我什麽。


    我把那本賬本又從著看了一遍,翻到了最後一頁,還是沒發現什麽,我盯著手裏的賬頁,忽然腦子一閃,我把賬本倒過來,從最後一頁往前翻,我終於發現了裏麵的名堂。


    賬本倒過來之後,數字雖是反的,可是卻變成了另外不同的數字,文字也是反的,但讀的方向也反了過來,仔細讀,文字就變成了另一個意思。


    我一頁頁地翻看,一個猜想猛地跳進我的大腦,我一下激動起來,可是單從這些顯現出現的文字和數字看,我還不能完全確定我的猜測。


    直覺告訴我賬本裏麵肯定有隱藏起來的內容,我檢查了每一頁,全是全單紙沒有雙頁粘連在一起的,那隻有一種可能內容被隱形了。


    我的大腦裏開始縈繞著一個問題,怎樣才能讓寫的字不顯示出來?


    賬本裏的財會專用賬紙張太薄且含有特殊材料,隱藏文字可能並不容易,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粘貼在賬目後麵的憑證上。


    很多憑證都是我們日常使用的紙張,例如銀行的電子迴單,往來帳明細匯總,還有一些收款收據,這些憑證的背麵都要求是無字的。


    如果這本賬本就是我所猜測的,那隱藏這些賬目的不是我父親就是陳永,他們能想到這種方法已經很高明,不過這是依據了他們多年的財務經驗,如果他們還想到把字跡隱藏的話,應該是想不到很高科技的方法。


    這幾年國內的各家電視台在不斷播放抗戰或諜戰片,我讀書的那會兒電視上也能經常看到這樣內容的電視,我突然記起來,有一次父親看了一部諜戰片,裏麵臥底的地下黨傳遞情報就采用了用米湯把字寫在信紙上,等米湯幹了,字跡也沒有了,收到情報的人把碘酒塗在信紙上,字跡就顯現出現了,父親當時看到這段情節,坐在沙發上沉思了好久。


    第二天我看到他買迴來一瓶碘酒,然後用米湯在一張白紙上寫字,再塗上碘酒,當看到隱形的字又顯現出來時,他顯出興奮之色。


    當時我還笑他怎麽跟著電視學起來了,他隻是笑著說老辦法最有用。


    我仔細地迴想了一下這段記憶的時間,隱約記得應該是在他出事前的兩三個月前。


    碘酒!我要弄瓶碘酒來!


    可是辦公室裏監控,這是陳永剛才特意提醒我的,我必須要按捺下心裏的激動,保持住鎮定的神情,我拉開抽屜,合起賬本假裝隨意地放了進去。


    然後站起身來故意沒站穩,把膝蓋磕在桌角,膝蓋上隻一會兒就發紅起來,然後變成了烏青色,我揉了揉膝蓋,撥打了常薇的內線。


    “常薇,能不能幫我個忙?”


    “暖雪,你又和我客氣,要我做什麽盡管說”。


    “我的膝蓋碰到桌角了,起了一塊烏青,能不能幫我去醫務室拿點碘酒來”。


    “你怎麽那麽不小心,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去給你拿來,”常薇說完掛了電話。


    沒多一會兒常薇就把一瓶碘酒還有一瓶紅花油和一包酒精棉花放在了我的桌上。


    齊楓離職後,馮清槐直接提升常薇做了行政部經理,大家驚訝過後又馬上心知肚明,我的身份被孤文騫抬的這麽高,常薇和我的關係這麽好,提升常薇也太正常不過。


    馮清槐解釋的理由是常薇有能力勝任這個職位,可是常薇覺得是馮清槐在抬高自己,她和大家的想法竟有些相似,不過她說不管別人怎麽想,既然被抬上了這個位子,她會做出一番成績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這讓我也更加欣賞常薇。


    她現在已是行政部經理,出入我的辦公室已屬正常。


    “你怎麽把膝蓋磕的這麽嚴重?我來幫你塗點碘酒吧,”常薇看著我磕傷的膝蓋直皺眉頭,並伸手擰開了碘酒的蓋子。


    我剛才就怕磕的不明顯,確實使了些力,膝蓋這時已青的發紫起來。


    “我自己來塗吧,過兩天就好了,沒事的,”我笑道。


    常薇的手機忽然響了,是辦公室裏的人找她,常薇又說了兩句讓我要多注意的話後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我用酒精棉花沾了些碘酒塗在了膝蓋上,然後蓋上碘酒的蓋子卻故意沒蓋緊放進了抽屜裏,並伸手把碘酒打翻了,碘酒一下灑在了賬本上,我趕緊抽了幾張餐巾紙把賬本翻開裝作去擦碘酒,我看到被碘酒灑到的有一頁憑證背後果然顯現出來幾個字。


    可是頭頂上的監控讓我不敢仔細去看,我用手擋著,用紙巾把碘酒吸幹淨,合起賬本又放迴了抽屜。


    我故作鎮定地開始翻其他的賬本,翻看完畢後我同樣放進了抽屜裏,我的腦海裏開始盤算如何把這本賬本帶出公司去。


    我知道監控是看不到抽屜裏的,我把所有賬本都看完了,然後全扔進了抽屜裏,這時候桌上的電話機響了,我一看是陳永打來,心裏暗想,他還真算準了時間。


    “季小姐,馬上就要下班了,我給你的那幾本賬本你都清核好了嗎?”陳永的聲音仍然極不和善。


    “剛清核好”。


    “那好,我過來拿賬本,”說完他就掛了電話,一分鍾也不到他就出現在了我的辦公室。


    我從抽屜裏拿出另外幾賬本,把那本賬本卻往裏推了進去,我把賬本遞給陳永,陳永點了點賬本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我故意開始理抽屜,我的抽屜裏放著一個空的化妝包,那是前幾天常薇送我的,我還沒來得及使用,我動作迅速地拉開化妝包的拉鏈把那本賬本塞了進去。


    我又忙了一會兒其他的事,看到距離下班隻剩五分鍾時間,我又打了個電話給常薇,約她下了班一起吃飯,她爽快地答應了。


    掛了電話,我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提包,從抽屜裏拿出碘酒,然後拿起裝著賬本的化妝包一起塞進了手提包裏。


    我和常薇一起走出了公司,常薇挑了一家餐廳,點好菜等菜上桌的時候我開口道:“我去一下洗手間,”說完我拎起包站起身來。


    常薇見我拎包有些奇怪:“你去洗手間幹嘛拎包?放在座位上,我會給你看著的”。


    “特殊時期呀,你懂的,”我故意道。


    常薇會意地笑了笑。


    我快步走進洗手間,找一個空位插緊了門,我把包裏的碘酒和賬本拿了出來,把碘酒塗在了紙製的憑證頁背麵,一行行字顯現了出來,上麵詳細記錄著多筆賬款的出入明細還有收付款人的明細,還有一些是對賬目記錄的說明。


    我已經能完全肯定這就是我父親一直藏著的賬本。


    難怪韓穀山和孤文騫要了我父親的命也要追迴這本賬本,因為裏麵記錄的所有的進出賬不是盛佰正常的款項往來,而是他們進行軍火交易和洗錢的賬款往來,這是證明他們犯罪的直接證據。我整個人激動的都快要發抖起來,


    突然一個疑問冒了出來,這個賬本怎麽會在陳永手裏?他又為何會交給我?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雖有疑問,不過我清楚現在最緊要做的是用什麽方法把這本賬本交給hale。


    和常薇吃完飯後,我拉著她又去了商場,我給我舅舅和表姐買了好幾件衣服,還特意給我表姐買了一套化妝品。


    接著我又給自己買了兩套夏裝,去更衣間試衣時,我拆開了給我表姐買的化妝品的包裝盒,買化妝品的時候我特意留意挑了一套包裝盒底部是空的那種,我把化妝品全拿了出來,掀開撐座,把賬本的封麵撕了按壓進了包裝盒底部,重新放好撐座,把化妝品又放迴包裝盒裏,然後把包裝盒重新封好。


    離開商場時,我把給我舅舅和表姐購買的東西的拎袋遞給了常薇,我找了個理由說不太方便郵寄,請她幫忙把這些衣服寄給我在美國的舅舅,常薇沒有猶豫地答應了。


    晚上迴到別墅,孤文騫還沒有迴來,我趕緊發消息給hale,把賬本的事告訴了他,讓他去我舅舅那裏取賬本,我知道他有我舅舅的地址。


    第二天公司裏碰到常薇,她說已經幫我把東西寄出去了,我稍稍放下心來。


    連著兩天陳永都沒有再找過我,偶爾碰到,他仍是對我一副冷冰冰的態度,我心裏雖然有疑問,但也不敢在公司裏貿然問他。


    賬目總算清核完畢,這天陳永召集了財務部的人說,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下班後大家一起出去聚聚,算是犒勞一下大家,他說這是韓穀山的意思。


    我一聽是韓穀山的意思,心想韓穀山肯定也要去,我對陳永說我不去了,陳永卻堅持要我去,他看著我的眼神讓我覺得有些奇怪,我心裏不由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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