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孤文騫在客房裏對我說了那麽霸道的話,今天我就故意對他這些說,看看他到底會怎麽做。


    我覺得望著雷鵬的孤文騫渾身像是罩上了一層冰殼,他還是沒有說話,不過眼神卻跟剛才望著我時的有些不一樣,依然是冷冰冰的,但我卻感覺冰冷中好像多了一抹殺氣。


    “孤總,您好!”雷鵬的態度已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他的聲音裏好像帶著一絲顫音。


    我有些詫異,這個雷鵬居然認識孤文騫。


    孤文騫不再看他,而是把視線移向了擺在桌上的那幾瓶已開蓋的啤酒。


    雷鵬的麵色頓時變得慘白,抖著聲道:“孤總,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位小姐是您的人,剛才多有得罪,”他又轉向我賠著小心道:“雷鵬剛才酒喝多了,多有冒犯,雷鵬向這位小姐賠禮了,還請這位小姐多見諒!”


    這種人就是人渣,我輕哼了一聲,沒理他。


    孤文騫還是沒說話,眼睛仍盯著桌上的啤酒。


    原本坐著雷鵬忽然站了起來,把手裏冰袋往地上一扔,拎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猛地朝自己的頭上砸了下去。


    他的頭瞬間像開了花一樣,啤酒沫,玻璃碎片混著鮮血傾刻間如花開般飛濺開來。


    我不由一呆,我怎麽也沒想到雷鵬會自己拿酒瓶砸自己的頭,而且我看得出來他根本不是做做樣子給孤文騫看,因為頭上流出的血要比我剛才砸他時多很多。


    孤文騫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是神情冷漠地仍盯著桌上那些啤酒瓶,而旁邊竟沒有一個人敢發聲,剛才站在雷鵬身後的幾人都退到了旁邊燈光更暗的地方。


    雷鵬見孤文騫根本不理會他,他再次拎起一個酒瓶往自己的頭上砸去,接著又一個,再一個,在第五個酒瓶砸下去的時候,我看到雷鵬不隻是整張臉,連身上的那件粉黃色襯衫都已被鮮血染紅,他的身體已開始左右搖晃起來,但他仍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去,就像個浸滿鮮血的不倒翁一樣站在一堆玻璃碎片中,顯得異常的恐怖。


    我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眼前的情景讓我的腿隻發軟,整個胃也在翻騰。


    在我感覺下一刻就要吐出來的時候,孤文騫調轉過身拉起我往門外走,旁邊圍著的人竟主動讓出了一條通道。


    我迴頭望了一眼,看到在我和孤文騫跨出酒吧大門的時候,雷鵬整個人軟軟地倒在了那堆玻璃碎片上,旁邊有幾人圍了上去。


    出了酒吧,我看到孤文騫的車就停在酒吧門口,上了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孤文騫的車速如飛般往別墅駛去,我的後背卻一陣陣發冷。


    那個雷鵬之前那麽囂張,身邊還有那麽多人,而且他見了孤文騫不但認識還麵露懼怕之色,說明他肯定是黑道中的人。


    早知道孤文騫在黑道上的影響力極廣,以前沒有親眼見過,曾經還有些懷疑我所看的那些資料信息有些言過其實,今天我算是親身領教了。


    他隻是那樣站著,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壓住了整個場子,還讓雷鵬那樣自傷自己。


    我的眼前忽然浮現出那天在書房裏我激怒他時,他帶著鄙夷之色問我:“你覺得你有資格來挑戰我的耐心嗎?”


    當時我以為他是在輕賤我,現在我終於知道我確實有些不知深淺了,他對我的忍耐度還真是擴大到了極致。


    一路上我的胃一直都在翻騰可是卻吐不出來,迴到了別墅,我衝進了衛生間,半跪在地上扶著馬桶劇烈地嘔吐起來。


    孤文騫還是沒開過口,他隻是冷眼看著我,看到我仿佛要胃液都吐完了然後軟軟地癱坐在馬桶旁邊時,他走到淋浴間打開了龍頭,然後走過來一把抱起我,把我扔進了浴缸。


    我渾身軟的根本沒有力氣脫衣服,孤文騫蹲下身動作一點也不溫柔地幫我把衣服脫了,然後轉身出了衛生間。


    浴缸裏的水漸漸淹過了我的身體,水溫適中,我覺得很舒服,當水漫到我的肩時,我伸手關了龍頭,半閉著眼睛把頭靠在浴缸旁邊。


    沐浴間迷漫的蒸氣仿佛慢慢侵入進我的五髒六腑,我的身體徹底放鬆下來,我把眼睛全閉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自己已經進入到了迷糊的睡夢狀態時,忽覺身體一輕,我被抱出了浴缸。


    我睜開眼睛看到孤文騫把我放在了旁邊的浴凳上,拿毛巾擦幹了我的身體後把浴巾裹在了我的身上,然後拿起吹風機開始幫我吹頭發。


    我不知道是我酒意沒醒,還是剛才的睡意還沒醒,我的神智有些迷糊,眼前的孤文騫在我眼裏也是朦朧模糊的。


    對麵的那麵大鏡牆裏映射出孤文騫幫我吹頭發的模樣,朦朧中我感覺他就像一個溫柔深情的男人,而半倚在他懷裏的我像是他心愛的女人。


    但我知道眼前的景象都是我自己產生的幻景,雖然我看不太清楚孤文騫的神情,但他那線條緊繃的臉廓就讓我知道他的臉色和眼神肯定都是冷冰冰的。


    我伸手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我覺得孤文騫的身體忽然僵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


    “你如果不想做,大可不用這麽勉強,”我低聲說了句。


    我的話讓孤文騫手裏的動作又恢複了,隻是比剛才要快了許多,沒一會兒他就關了吹風機,然後一把抱起我走出了浴室,進到臥室像扔把垃圾扔進垃圾筒一樣地把我扔在了床上,扯過被子蓋在了我的身上,然後人走開了。


    胃裏的東西吐幹淨了,又在熱水裏泡了那麽久,我的酒意已全醒了,可是渾身還是軟的提不起勁來,我蜷起身子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過了好一會兒,孤文騫返迴過來,在我身邊躺了下來,然後伸手把我攬進了他的懷裏。


    他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沁入鼻息,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我伏在他懷裏沒有動,有些貪戀地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我的神智已完全恢複清醒,在酒吧裏經過了那場“刺激”的發泄,我鬱沉的心情並沒有完全驅散掉,心頭仍像壓著石頭般悶的透過氣來。


    “孤文騫,你知不知道,子鶴今天好傷心,好難過,我也很難過”。


    “你說的對,我應該離子鶴遠一點,不要去招惹他,這樣的話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心,我也不會這樣難過了”。


    “孤文騫,你看到你弟弟傷心難過,你心裏是不是一定也不難過?”


    我自顧自地說著,孤文騫擁著我仍是一言也不發。


    “子鶴說,我們在一起會幸福快樂,他祝福我們,你說我們可能會幸福快樂嗎?我明知道你是他哥哥,還是和你在一起,你明知子鶴愛我,還要搶他最心愛的女人,你說我們這樣去傷害他的人,會幸福快……”


    孤文騫忽然搬起我的臉開始吻我。


    我左右移晃著頭躲避著他的吻:“孤文騫,你說我們兩個人哪個更壞?是你,還是我?”


    他摟緊我,繼續吻我。


    “孤文騫,你是不是隻會用這種方式欺侮女人?”我伸手開始捶他。


    他加重了力道,開始咬吻我。


    “孤文騫,你就是個渾蛋,”我心裏的鬱沉像江水決湜般從心底泛到心口,淹過整個心髒直達全身卻找不到奔泄口,最後隻能匯聚到了眼眶,傾瀉而下。


    孤文騫吻掉我臉上的“江水”,狠狠地堵住了我的嘴,他像是想要抽幹我體內所有的氧氣一樣,不留一絲唿吸的空間給我。


    我覺得我整個人慢慢向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跌去,感覺不到憂傷,也體味不到痛苦。


    我也許就是死亡的感覺吧,我的腦海裏隻跳出這樣一個念頭。


    在我覺得自己即將要失去所有的感知時,孤文騫鬆開了我,我愣愣地注視著他,都忘了趕緊唿吸給自己補充氧氣。


    他的頭抵著我的額頭也注視著我,他的眸色幽沉的就像我剛才幻覺著要跌向的那處黑暗,隻是這片黑暗裏卻湧動著說不盡的傷感暗潮,把我的心也打濕了。


    這一刻我明白了,孤文騫心裏的難過也許比我更甚。


    我對著他忽然愴然一笑:“如果我去地獄了,你會和我一起去嗎?”


    “好,”他終於開了口,聲音卻沙啞地像是滿嘴塞滿了沉重的沙,說完他的身體猛一挺,把他埋進了我的身體裏。


    猛然的盈滿讓我的身體輕抖了一下,他沒有停下,動作反而慢慢加快起來。


    他仿佛將我把剛才傾瀉而出的“江水”又倒灌進了我的身體裏,隻是這一次感覺完全不同,像是猛洪在我身體裏橫衝直撞地奔流,我承受不住地低吟了一聲,我抬起頭,猛地伸手緊摟住他的脖子,然後一口咬在他的肩上,而我雙腿卻緊緊地攀附在了他的身上。


    孤文騫的身體僵了一下,隻一瞬,他的整個人就像火山噴發一樣,將我完全包圍進了炙熱之中。


    我鬆開了口,卻摟緊了他,和他密不可分地糾纏在了一起,我感覺地獄之門像是正緩緩朝我們打開,而我卻怕孤文騫後悔般,一定要緊抓著他一同前往。


    我仿佛看到了一朵罌粟花在我們麵前許許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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