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雖然屋子還在,也就幾間屋子,蜀山弟子有些不甘心,陵端卻叫他們快點迴去,又叫他們看到了前來支援的天墉城弟子叫他們直接迴去,自己會直接從雙河鎮走,不迴雷州。


    “陵端師兄,你真不迴去啊。”沒陵端在,還真是有點不放心。


    “放心吧,反正你們已經有對付藥人的經驗了,應該沒什麽好怕的才對。”迴去才怪了,等確定歐陽少恭這邊有藥沒藥趁早跑路是正經,有歐陽少恭攪合,肯定沒好事。


    “那個……陵端師兄啊,你不是還沒複原麽,就這樣迴天墉城方便麽,萬一天墉城那邊來人了,我叫他們過來接你吧。”


    “不用,我早就沒事了。”化作飛劍飛迴去也要不了多大力氣,天墉城那幾個二貨過來他還得替他們著急。


    打發走一行人迴雷州城,陵端覺得身上至少輕鬆了一半,要是歐陽少恭再行個好,有解藥給他一份,沒解藥告訴他一聲讓他直接迴天墉城那就更好了,千萬別再生出什麽枝節。


    再迴之前的房間裏,依舊在試藥,隻是不見方才抓他腳踝的那一隻,想也是被處理,隻是沒想到現在歐陽少恭從剛剛開始感染的開始試藥,陵端先前在雷州城你也拿藥人玩過不少,也就如實跟少恭說著。誰料說道一半少恭看他微微笑著,陵端一看就忘了自己說道哪裏。


    “少恭,你還是別對我笑了。”架不住。


    “那師兄想看我用什麽表情對你?”


    “呃……還是笑吧。”換個表情估計更驚悚。


    眼看著人走了房間空出來,陵端隻想拿迴自己的天墉城弟子裝去昨日常和他們的房間,雖然比少恭房間差了不少,好歹也是一個人睡。


    “師兄莫非不喜歡跟我睡一起?”少恭皺著眉,臉上全是失落。


    “那什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挺喜歡你的。隻是吧,兩個人睡還是有點擠,我怕鬧得你睡不好。”看著少恭的表情陵端語氣又弱了幾分,自己不會是真的叫他失望了吧?


    “我覺得沒什麽關係,而且你身上的寒毒未退,我實在不放心讓你一個人。”歐陽少恭簡直要感謝陵端身上的毒,方便多了。


    “這個沒關係,我在天墉城的時候就是一個人,況且現在都已經壓下去了,稍微再調理一陣子就恢複了。”寒毒說事也不是多大的事,這麽多年都過來了,隻要壓下去在慢慢調理,日常生活還是不成問題的,在刺史府景天走後他也是一個人睡得。


    “可是我在這裏,能夠照顧師兄總要照顧一下。”


    “呃……”我可以說你真的在多管閑事麽?陵端想了想,還是咽下了後半句,“那就謝謝了。”


    少恭勾著唇微微一笑,陵端一拍腦袋,怎麽看著那張臉就拒絕不了呢,明知道那最會騙人。


    晚上陵端拿熱水跑著腳,看著少恭進來一抬眼皮又放下。


    “師兄準備睡了麽?”


    “是啊。”打個哈欠,跟著歐陽少恭後麵一整天,也沒看出什麽來,倒是藥人一個個的撲騰製服廢了不少功夫。正想著事情,就發現腳被撈起來,少恭拖過凳子,用幹布把腳一擦就放自己腿上了。


    “怎麽了?”又要看?


    “我擔心你白天被碰到,會有瘀傷。”當時就已經青了一圈。


    “沒事吧。”陵端又打一個哈欠,把另一隻腳也抬了起來往少恭腿上一放,少恭也沒說什麽,也用布擦幹。仍舊是找到那一處瘀傷用手摸了摸,淺淺的瘀痕泛著青紫,不過並不嚴重。


    “少恭,我沒事,你也不用想太多,快點睡……哈……”一邊說話一邊忍不住打哈欠,卻發現少恭在腳底穴位上按著,隻覺得舒服,這麽好?動動腳,“你也累了,睡吧。”


    “師兄……”幫托著陵端的腳坐到床上,陵端已經躺倒拽著被子往身上蓋,反正都是熟人也就沒怎麽在乎。“你留下來,是想做什麽呢?”


    “當然是找解藥……找不到就迴去。”沒解藥明天迴去也行。


    “迴去麽,有沒有想過留下來?”目光柔如春水,可惜看著的人已經閉上眼睛。似乎,什麽都沒看明白,又似乎什麽都知道。


    “留下來做什麽,雙河鎮我又不熟。”呢喃間迴答著,卻也翻身蹭著枕頭,明顯打算睡了。


    少恭低著頭不在言語,雙手輕輕拍打著腿上一雙玉足,主人已經迷迷糊糊睡過去,隻將一雙腳又往少恭衣服裏鑽。按了按腳心的穴位,陵端臉上的表情極為舒坦。


    捏了捏雪白的足踝,一伸手探到陵端臉上,捏了捏肉肉的臉頰,雖然身上沒什麽肉,但是臉頰卻豐潤,果然留著少年的體質。


    把腳塞迴被子裏,陵端又翻了個身,白天還那麽拒絕睡一起,晚上卻又睡得這樣沉,也想那時天墉城上,不停地將自己往屠蘇那邊推,但是夜間睡著卻會主動抱上來,陵端,你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陵端身上仍舊是沒熱氣,少恭一躺下,人立刻貼了上來,隻是不似當初手腳大開,總是橫著一隻手臂在胸前。少年身形瘦弱,手掌滑進衣衫,細嫩的皮膚下依稀可以摸到肋骨,兩年似乎隻是長高了點,別說養胖,倒是像又瘦了一些,都沒有好好吃飯麽?


    陵端迷迷糊糊間覺得有隻手在自己身上,想想也猜到大概是歐陽少恭,再見麵怎麽覺得這家夥越發喜歡動手動腳了?關鍵的是自己還不太討厭。把手從自己腰上拿下來,居然伸到衣服裏麵去了,想一想在天墉城時候好幾迴貌似就是蓋在肚皮上的,似乎也沒什麽不對。


    這一迴起來天色倒是還早,雞鳴一聲接著一聲,陵端探頭朝外看去,微薄的晨光透過窗紙打進來,應該天應該還沒有亮,翻個身麵朝外躺著,想要起身歐陽少恭的手還在腰上。


    昨日跟著看了一天,歐陽少恭確實是在用那些百姓試藥,嚴重的全部無效,昨日倒是處理了幾個,症狀輕的倒是有幾個沒有惡化,似乎在真的在研究解藥。


    已經醒了就隻能閉著眼睛養神,察覺腰間的手掌下滑了幾分瞬間抖落一層雞皮疙瘩,轉過身去把少恭那隻手往上一拉仍舊是落在腰間,這才鬆了一口氣,再往下那地方他有些怕。


    抬頭一看,少恭閉著眼睛唿吸均勻,應該還沒有醒。天亮以前天色正暗,陵端離得這麽緊,能感覺到歐陽少恭的鼻息撲打在臉上,卻也隻能勉強看到他闔著眼睛。


    一伸手,搭在總是笑得很奇怪的嘴角上,唇瓣柔軟,再往上,閉著的眼睛安靜非常,隻是纖長的睫毛觸著手指。歐陽少恭的模樣,就是不用手摸也清清楚楚。


    終究是歎口氣,無奈的說道,“歐陽少恭,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你了。”


    說完立刻起身,扒開身上的手,穿好衣服下床,彎下腰來理好被子,叫被窩別透風才又掛上長劍出門,臨走不忘輕輕帶上門扉,木門發出悠長的轉軸聲音。


    門裏歐陽少恭睜開眼睛也撐著身子坐起來,太像了。


    和當年陵端早起除妖那時候的情形。


    也是清晨朝陽未出,陵端一個人先起,穿衣,然後下床,彎腰整理被子,臨走輕輕帶上門,隻是,多了一句話。想到這裏歐陽少恭於一片漆黑中笑了起來,陵端你知道麽,你早就喜歡我了。


    推開門,晨曦已經出來,東方一片青白,看樣子朝陽將起。


    陵端在院中尋了一處空地,就這清晨微涼的空氣,揮舞著長劍如翩飛的蝶。


    在天墉城的時候,陵端教過他劍法,隻是一招一式,偶爾間比劃,也沒幾個弟子能挨過他三招,想來竟然不曾看過他完整的舞下一套劍法。


    套著有些大的青玉壇弟子服,腰收的格外緊,自少恭的角度望去確實更為頎長,修長的手臂擎著劍,緩緩抬起,如風中落葉一般旋轉、起落,似乎與晨風一起流動著。


    一招一式,皆是他曾經研習過的劍法,卻不曾想過有人能使得如此流暢自如,不帶一絲凝滯。並不是依照著原本的整套劍法而來,而是隨著陵端的劍勢跳轉銜接。


    本是斬妖除魔的劍法,陵端使來卻無半絲殺氣,而是隨著風中氣流一同,如天地流轉氣息中的一物,融入風中,自在翩躚。倒是彰顯了修仙者的清氣祥和,即便是刀光劍影也有著輕柔和煦的惠風和暢。


    少恭站在欄杆後,看著少年轉過身來,麵上的表情果然是微微帶笑,殺罰果斷的少年,揮起劍來,卻將道法融入其中,舍去了原本成套的劍術,而是隨著流動的氣息揮動著手中的長劍,有著如此修為,難怪能夠獨當一麵。


    低頭見隻覺有些不對,一轉眼牆頭上竟然探出個腦袋,又看一眼無暇他顧的陵端,少恭附身拾起一粒石子,用力一彈,圍牆外頓時想起一聲悶響。


    被響聲吸引,陵端望過去什麽都沒有,轉過來卻看到歐陽少恭。


    “你起來了?”


    “嗯,師兄早啊。”


    “早,還有不用叫我師兄了。”


    “陵端早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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