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縣嘉陵江畔的鹽井鎮,算得上一個小小的古鎮,其縣城處於三江交匯的地方,顧名思義在曆史上因產鹽販鹽而興隆過。


    石油勘查普鑽中院建立在這個鎮郊,看中的是其地理地質上的位置,突顯的地質構造剖麵有利於隨時組織學生們現場學習觀摩。


    中院兩則山脈植被茂密,特定的石灰岩露頭歎為觀止。


    姚猿猴首次走出紅土堆積的小丘陵地帶進入起伏懸殊的山區,觀感尤為新鮮,細雨蒙蒙之際身已站立在石油勘查普鑽中院大門。


    時值螺旋公曆981年的九月中旬,連日的陰雨天氣,使得院區清冷異常,遠處雨霧中根本見不到任何人影,更別說人聲嘈雜歡歌笑語了。


    “老師,請問在哪裏報道?”姚猿猴獨自找到教務大樓看著牌標進入新生報到處。


    “你是高普畢業嗎?”靠門第一張辦公桌一個矮胖穿著舊軍裝的大臉男人抬頭打量著姚猿猴。


    “是的,高考落榜。”姚猿猴極不情願提起落榜幾個字,但不知怎麽的就脫口而出。


    “哦,高普班就在我這裏報道,你是...?”那人隨即翻看表冊準備登記。


    “我叫姚...,今年17歲。”姚猿猴停頓了一下思索片刻“老師,不知籍貫可不可以填我父親的出生地。”姚猿猴出生在火雨鎮,但想起父親在去世前不久說過想要調迴萬州他的老家。


    聽見老師說“可以的。”,姚猿猴毫不猶豫的就報上萬州的籍貫。


    “恭喜你,你已正式成為八一高普一班的學員,安排你住10號寢室,我這就帶你去男生宿舍。”姚猿猴可沒因恭喜兩字而引發半點喜悅,相反的倒是觸及到了他的傷心處。


    換著別人,定是格外的喜悅不盡,而姚猿猴得到的是格外的傷感,正眼都看不上的石油職業中院,命運卻要生拉活扯的把姚猿猴拽進去。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姚猿猴就像乖巧的小孩跟著這個身著舊軍裝的老師穿過細雨飄飛的球場,一道走近男生宿舍樓底樓的10號寢室。


    整個大樓成一字型,最高層數二樓是初普班的寢室,大樓緊挨學校圍牆。


    牆外過農田區一條小河溝悠悠的流淌清澈的山泉水,農夫山泉有點甜的感覺由此散發。


    “向班長,萬州的老鄉,床位你給他安排一下。”躺在下鋪姓向的班長見緊跟老師身後的姚猿猴,從床上竄下來笑臉相向“就住我上鋪吧。”。


    也許是得知老鄉的緣故頓生親近,不過以姚猿猴的身形住上鋪倒是不礙大雅。


    那向班長站起身來卻猛地把姚猿猴驚了一下,簡直一個彪形大漢,黝黑黑的麵皮,與姚猿猴相比就是黑與白之間的關係,後來就直接叫上向大漢了,叫向班長,不但別扭,還見外了。


    姚猿猴雖說被驚了一跳,但瞬間又升起對萬州老鄉的親熱感。


    姚猿猴與寢室先到的同學胡半噸,趙榮山一一打過招唿自是不必細說,由此開始心不甘情不願的石油勘查普鑽中院生活。


    我欲乘風破浪去隻恨少年不得誌石油勘查普鑽中院畢業不外乎就是一個普通職業員工,與姚猿猴中學時期的抱負相去甚遠,大學堂畢業怎麽說也是一名國家幹部啊,書香門第出生的姚猿猴怎能不憋屈呢!無奈於命運作弄人。


    憋屈吧,自己去憋屈吧,誰管你呢。


    課,照常上,日子總得過。


    一晃半學期已過,姚猿猴沒費多少功夫成績名列前茅,三好學生的評選花落旁人,不過領獎台上一個女孩的出現即刻勾起了姚猿猴對婁嫣紅的想念。


    她與婁嫣紅猶如一個模子刻畫出來的,苗條身姿、瓜子臉龐、櫻桃小嘴,隻是不見長發披肩,而是短發波浪,來校快接近一學期了,怎麽就沒發現同班的這女孩與婁嫣紅這般相似呢?。


    但是,姚猿猴一眼就能區分出她與婁嫣紅的不同之處,形似神不是。


    平時見了女孩都要刻意把目光移向它處的姚猿猴,不由的行起注目禮來,與此同時大腦裏不斷閃現著婁嫣紅美妙的身影。


    在以後的日子裏,姚猿猴每見著這個女孩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婁嫣紅,不幸的是沒有了莫名的騷動,沒有了小鹿亂撞,卻平添了暗自神傷,苦惱著婁嫣紅鳥無音信。


    一日,張重建光顧姚猿猴寢室,寒暄過後,突然“老同學,你發現初你們班有個女生像誰?”。


    “像誰?”姚猿猴知道張重建所問何指,也更明白他說的那個女生是誰,但卻裝起傻來。


    “像婁嫣紅呀。”張重建倒是幹脆直接了當,隨即“你現在知不知道婁嫣紅近況?”。


    姚猿猴說:“我咋個知道啊。”,心想:好家夥,我就知道你那時在糾纏婁嫣紅,就是知道也不會給你說呀,豈不是主動給自己的情敵提供信息嗎?笑話。


    其實姚猿猴正為這事苦惱著啊,怎麽才能得到婁嫣紅的信息呢?是還在她父母身邊,或是考學出去了呢?又怎麽才能知道她考到那所大學堂了呢?知道了又能怎樣啊,寫信去表露心跡,用文字去打動她的芳心,對,給她寫信。


    張重建分配在高普二班,二班裏石油集團係統內部子弟較多,姚猿猴的一班大部分是外招生員。


    內招子弟驕橫霸道,惹事生非無窮不及,見著女生嬉皮笑臉唯唯諾諾,張重建也快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給人趾高氣揚的感覺,好像是當上石油職業員工真的就能站在人堆裏大吼一聲,橢星球都要抖上三抖一樣,殊不知他能得以進入石油集團的職業中院,全憑姚猿猴最早瞧不起職業中院而放棄名額,意外的雜在他的頭上。


    張重建一離開,向大漢、趙榮山、胡半噸一幹人等就圍攏到姚猿猴身邊,異口同聲好奇的“誰跟誰像?”,這耳邊風一個沒落下。


    “你讓我猜猜。”趙榮山把握十足的。


    “哼哼,你猜,你又不是我肚裏的蛔蟲,猜到了算你本事。”姚猿猴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才不信呢。


    “那...我就猜了,猜中了不許否認哈。”趙榮山奸笑起來“你娃娃有名堂喲,你兩個猜得到不?”,他看向胡半噸、向大漢兩人。


    “裝啥子怪,趕緊說。”胡半噸、向大漢不約而同衝趙榮山起哄,敢情是等不急獲知別人*似的。


    “你們說我們班上誰漂亮水靈呀?”趙榮山依然賣著關子。


    “當然是蔡包子喲,總不至於是地滾滾呀。”其餘之人異口同聲,蔡包子是誰?


    蔡包子,是姚猿猴行注目禮的那名女生的外號,顯然是其胸脯上兩團肉包子誘人,又恰巧姓蔡,諧音上了‘菜包子’,‘地滾滾’呢,就是身材矮胖的另外一名女生了。


    “這不就得了,指定是蔡包子與小姚的初戀長得像嘛。”趙榮山連珠炮的開始邏輯推理“你看我們小姚這樣的哥哥,氣質軒昂,白麵書生,他的初戀會是地滾滾那樣的形象嗎?耶,小夥子有福氣喲,在這裏遇上你的初戀了。”哈哈哈,趙榮山說著樂著“姚老弟,趕緊的喲,別讓你的初戀成了別戀哈。”。


    嗯,別戀,成為別人的戀人,不就是告別初戀了。


    這家夥還真有一套,把蔡包子當成姚猿猴的初戀來詼諧一把,弄的姚猿猴心頭怪不是個滋味,這幾爺子哪裏知道姚猿猴心裏有苦說不出,姚猿猴沒有初戀這一說,隻是暗戀而已啊。


    “對,有道理,一定是菜包子像小姚的初戀,要不要我給你兩撮合一下?”向大漢這時來了勁,居然想當月下老人,興許是對萬州老鄉的熱情所致。


    “別呀,說哪裏去了,就算她像我的初戀,也不能說...我..就對她有意思呀,這不是張冠李戴嗎?”姚猿猴不好過多辯解,隻能以此理由平息他們的探奇之心。


    再說了,姚猿猴還沒從失去父愛的傷痛中掙紮出來,那還有心思談情說愛愉悅心境,隻不過是有點觸景傷情罷了。


    姚猿猴每在夜深人靜躺在床上不眠之時,思念起父親、迴憶著與婁嫣紅擦肩而過渴望交換眼神的情境,不由得胸口隱隱作痛,淚濕枕巾,暗自神傷!


    捕捉...捕捉,不停的捕捉婁嫣紅目光的場景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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