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如此模樣的說,霍玲瓏自是不信的,不過也不去追究什麽,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穗玉,“不錯,穗玉現在的手越來越巧了,以後若是嫁了出去,當家主母都可做的……”


    女孩兒嬌羞,聞言,腳一跺,隻說了,“小主欺負人……”便端著碗下去了,卻不想撞了楚月滿懷,驚的‘呀’的一下叫喚出來。


    楚月正想問她怎麽了,這麽毛毛躁躁的時,穗玉卻是倒打一耙說,“你們都欺負人……”


    楚月愣在原地,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霍玲瓏在屋內看到了這一幕,不由的笑了開來,楚月瞧著,頓時了然,知道霍玲瓏又拿穗玉打趣了,勾了勾唇角進屋,“小主,穗玉臉皮薄,當心您說多了,她和你鬧……”


    不想,霍玲瓏歎了氣,“月兒,我是真存了這樣的心思,穗玉太單純了……”


    楚月凝眉,的確,霍玲瓏說的不錯,太過單純的丫頭跟在身邊無一絲的好處,她們在齊宮步步為營,容不得出錯半點。抬頭,看向霍玲瓏,她麵上不經意的滑過一絲的悵然,那樣懷念的神色,想來,她也是想保留穗玉這最後一絲的單純吧。


    楚月走上前去,主動的握住了她的手,“小主以後別讓穗玉在跟前伺候了。”


    霍玲瓏點頭。


    天色漸晚,霍玲瓏傳人上了晚膳,許是月信過了身子利索的緣故,她不知不覺的多了些,胃裏有積食,便由楚月扶著出門散食,無意中瞧見幾張生麵孔在宮裏,捏了捏楚月的手詢問。


    “這是鄭公公送來的人,說是您上次挑選來伺候在身邊的,這幾天您身子不舒服,就沒讓她們叨擾,隻等明日裏您來分配。”楚月輕聲的答。


    霍玲瓏瞧著新添的人,三個皆是年紀小的宮女,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她知曉鄭安的意思,這樣的年紀方便調教,不擔心是誰的眼線,但為了小心,她是不會讓她們進身伺候的。


    略微的沉吟,便迴了屋,讓新來雲水殿伺候的人都到跟前,一一的賞賜了才讓下去,瞧著那新來的嬤嬤,內監又都是老實本分的人,這才放了心。


    這麽一折騰,她身子犯懶便不想出去了,索性的靠在美人榻上休息,微風輕拂,不知不覺的有了睡意,但卻是極其不安穩,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麽,一直的蜷縮著,似乎要將整個人都佝僂成一個團才安心。


    耳邊一聲輕歎,人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源源不斷的熱度傳到她的身上,這才解了她的顫抖,可冷熱交替間,她的腦海中居然閃現出一雙銳利的眸子,她不知道是誰的,卻總讓人心悸,她一路奔跑,想要擺脫這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居然出現了邵司鵠那張臉,人潮洶湧間,他一身黑衣站在那裏……


    “啊……”驚叫著出聲,徹底的醒了,她喘息著睜開眼睛看向頭頂,屋內的燭火不知何時被熄滅,但那雕梁畫棟仍清晰的映入眼底,愣了愣,才發現自己身處何地,怔鬆間,風吹過,竄入被汗浸濕的衣衫,她抖了抖。


    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剛有動作,就發現不對,轉身往後,黑暗的光線中,仍然察覺到身邊的人是個男人!頓時驚的要揮手要怒罵,未等開口,唇已被掩住,他靠近她,聲若蚊蟻的開口,“是本王。”


    她認出來了,是聶沛鳶!他居然夜闖皇宮,還入了她的宮殿!


    “你怎麽來了?”說話間驚覺倆人的姿態,狠狠的推開他,坐起來,“趕緊走,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


    話落,他便握住了她的手,她被噩夢折騰的渾身無力,此刻他一用力拉,整個人就軟倒了在他的懷裏,清新的梔子問襲來,她略微有些哽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寂靜中,她緊貼著他的胸膛,數著他心跳的節拍,一下又一下的,她卻跟著平靜了下來。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一室的清輝,冷冷的將他的輪廓都顯現了出來,邪魅中帶著些許隱忍。


    她閉上眼睛,輕聲的說,“王爺,可是有什麽吩咐麽?”


    一片沉寂,他沒有迴答。


    她抿了抿唇繼續的說,“若有吩咐的話,讓人稍信就好,王爺犯不著冒這樣大的風險。”


    依然是沉默,但他卻慢慢的放開了她。


    她坐在那裏,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總有一種感覺,叫他覺得今晚的聶沛鳶有些不同,隻是他依舊不說話。霍玲瓏也沒有辦法,隻有等待,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開口了,“想辦法讓這些人填上空缺的職位。”


    霍玲瓏握住他遞來的名單,不由的冷笑起來,“王爺還真是高看我,我一介貴人,連禦書房都進不了的人,如何能左右皇上的決定?”


    聶沛鳶拿過給她的名單,放到了懷裏,倒是先笑了起來,“你倒是通透,沒昏了頭。”


    霍玲瓏冷笑,她不是還未涉世的小姑娘,如何不懂其中的玄機,在乾清宮早上醒來的時候,她便明白聶沛溟寵她,不過是借刀殺人,想要用她鞏固自己的江山,剔除自己不想要的人。


    前朝後宮,趙家把持的太久,聶沛溟已經等不及了。


    而她,溫婉順從,由著聶沛溟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也不過是利用聶沛溟的寵愛來讓自己再後宮站穩腳跟。


    因為無寵,隻能任人欺淩,


    霍玲瓏見聶沛鳶已經躺了下來,絲毫沒有走的意思,著實覺得不放心,眼睛咕嚕嚕的直盯著門邊,生怕把人吵醒。


    “放心吧,楚月已經被本王點了睡穴放到房裏了。”他攬著她的腰,將之擁到懷裏,溫熱的氣息輕輕的拂過她的耳畔,不由的顫了顫,


    他靠的太近了!


    這是霍玲瓏腦海裏唯一的念頭,又想起自己是在他懷中醒來的,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她一把掰開他放在腰上的手,赤腳下地,遠離他。


    誰知,才走了幾步,就被他抓住,他腳尖輕點,瞬間就扣住她的腰沒入了床帷間。


    光影綽綽間,人影繚亂,他已經將她壓在了身下,吐氣如蘭間帶著嗤笑,“這麽怕我?”


    熟悉的梔子香,近在咫尺的唿吸,緊貼的熱度,無一不令她害怕。


    他的手撫摸過她的臉龐,一點點的遊離,最後捏緊下顎質問,“還是說你在躲我?”


    “我沒有!”霍玲瓏低吼著反駁,差一點的就要碰到他的唇,她咬牙,硬生生的側頭,奈何他手上的力氣大,她根本沒有力氣扭開,隻得被逼著離他越來越近,唿吸交纏間,他似笑非笑的問,“那你現在又是什麽意思?”淡淡的一句話,卻似乎隱忍著怒氣。


    怒氣?!


    對於這個想法,她頓時吃驚了!他聶沛鳶有什麽好發怒的?!


    闖雲水殿的是他,做出這般舉動的人也是他啊。


    忽然間,她陷入了迷惑,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他的狠厲,他的警告,她都能理解,唯獨不清楚今晚的怒氣從何而來?!而且,這麽的靠近她,輕薄又是為什麽……


    但,無論如何,他們不能!


    靜下心來,她冷著聲音警告,“王爺您又是什麽意思呢?您該知道的,從進宮開始,玲瓏已經是皇上的女人!”


    他嗤笑,“皇上的女人又如何?”手上的動作不停歇,指尖微動,輕易的就挑開了她的衣領,作惡般的在她的鎖骨上遊離,輕輕的摩挲,似乎還有往下的趨勢。


    霍玲瓏的一張臉漲的通紅,此刻的情形,已經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


    “不……”她抓住他作惡的手,雙眼通紅,如同被欺侮的小獸,“王爺,您不能這樣……這裏是皇宮!”


    聶沛鳶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自顧的吻上了她的唇,纏綿的讓人無法適從,她不是未經人事的處子,而他又是*的高手,怎麽抵擋的住?狠了狠心,她用力的咬住他的唇。


    “撕……”的一聲,唇間已經有了血腥在彌漫,


    他抬頭看她,冷笑,“不能,不能什麽?在王府裏呆了那麽久,居然還是那麽的天真?!”說完,一把扯過她的衣衫,自己覆蓋了上去,他的人如同一團火焰籠罩著她!暗夜裏,他異色的眸子尤其的明亮,定定的看著她,叫她心神俱烈時,他覆在她耳邊說,“霍玲瓏,本王想要的誰也阻止不了,包括你!”


    臉上的淚水在蔓延,她早該知道的,這個人是惡魔!親手將她推入這萬劫不複的地方,還要逼著她委身……不,她決不能!慌亂間,她摩挲到發間的金釵,是了,剛剛累了直接的靠在榻上睡的,根本沒有拆頭發,此刻,她握住這金簪就像救命稻草一般。


    在他要扯開她的肚兜,千鈞一發之際,金簪插入了他的背脊。


    聶沛鳶吃痛,悶哼了一聲,一掌打的霍玲瓏撞到了牆邊,劇烈的疼痛衝撞著她,霍玲瓏覺得整個人都要碎了,可是,這樣的疼痛卻叫她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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