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起,你們所有人,包括會長在內,上街去遊行。隻有一個目的,讓社會注意那些公然襲擊我們教會的不法分子,他們是這個國家的敵人。”


    他下了一道聖旨。姑且這麽說,畢竟那些會長是這麽認為的。沒有人可以反抗他的命令。他也是在說了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後便站了起來,其他人也跟著起身並又進入了鞠躬的姿勢,直到他離去,聽到那聲沉悶的關門聲。他們才猶如從泥池中被拖出來的人似的,努力挺起自己的身子,活動自己的肢體,然後和關係融洽的朋友輕聲私聊起來,慢慢地散了出去。


    白濤聽完後撓了撓頭,聽到的事情毫無意義可言,所謂的教主不過是要手下人針對無形的敵人進行抗議。是的,這種行為隻能稱作抗議。不過他們已經在敵人的視線內了,下次動手的時候就要謹慎一點。然而,他們已經定下了計劃,打算在今天晚上給這座大教堂一點熱鬧。目標很簡單,符光的斬首戰術將進行試練。


    教會總部在晚上七點後就變成格外寧靜,似乎這個時間段裏是沒有人的。反而唯一住在這裏的教會高層卻還在主樓內。那最大的教堂緊緊依附著的一座大型的鍾塔,那就是教主所在處。可湯波不知道教主在幾樓,這樓顯得格外神秘。打開最大的那座教堂的大門,裏麵黑洞洞的,很多長椅整齊的擺放著,一份厚重的夜晚的空氣夾雜白天那些教徒的鼻息,沉澱在屋裏。正前方的高台上,演講用的講台雕刻成了燃燒雙翼的形狀,仿佛站在後麵的人會被按上這對翅膀。預示著插翅高飛,飛向太陽。太陽便在對門的那麵牆壁上方的圓形窗口上,五彩的琉璃窗上,太陽卷起烈焰,朝著一群男女輻射。


    充滿宗教色彩的布置。


    白濤不小心碰到了一個過道上的鐵燭架,架子在落地前被天童給扶住了。但上麵的蠟燭卻因為慣性脫離,落在了地上。發出了肥皂整塊落地的聲音。在這空寂的內裏,這一點點軟綿綿的聲音都格外通透。白濤暗罵自己不小心,矮著身子繼續前進,穿過一排排的椅子,來到講壇那裏,看到了一扇厚重的大門。他們走過去,僅僅是一用力,門便發出了咯吱聲,往內打開。過道上一片昏暗,兩邊不能打開的窗戶漏進了月亮淡淡的光。筆直走過去,便到了一間圓形的屋子,這屋子之前由自己人安裝了一個牆外竊聽器。身臨會議現場,看到大圓桌和那些椅子,以及在所有的椅子後麵擺放的一尊尊雕像——有的像大樹、瀑布,有的像野獸和海魚。在夜裏,濃稠的混沌黑暗仿佛將這些雕像變活了,它們猶如隨時都可能蘇醒的監視者。


    白濤可不會怕了這些假東西,快步來到一扇拱門前,天童一把推過去,門沒有開。像是從內部關上的。外麵看不到把手和鑰匙孔,隻見門邊的牆壁上有個羅盤,可以轉動。羅盤上是一個太陽的雕刻。白濤一手按上去隨意的轉了一下,隻聽得“嗒”一聲,門沒有開。他不敢亂動,怕因為自己的過失讓敵人發覺。


    天童帶著一個手表,通過手表的表盤可以把這裏的畫麵照進去,通過電子信息係統發送給衛星。在地下指揮室裏,喬錦旭喝了口濃茶,淡定地注意這個羅盤。他看到羅盤的邊緣都標注著數字,從1到12,就像一個表盤似得。所以這個盤是兩層結構,大盤上麵有個太陽形狀的小盤,小盤的一端有一束太陽的餘輝特別突出。他有個猜想,表盤的數字之間表示了一個時間段。他讓白濤把表盤的指向到差不多是一點三十七分的位置,因為這便是現在的時間。但是沒有任何反映。天童又來試了一下,他轉的速度相對慢了很多,反而聽到了連續的噠噠聲,直到對準了差不多是現在的時刻後,那門的後麵發出一聲小鐵珠滾動的聲音。直覺告訴他們,門開了,天童一手按著重重的橡木大門,推了一下,門隻開了一點點。


    他用力推了半扇門。又是一條過道,過道的中間是一排架子,架子分三層,都豎著很多白蠟燭,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然而,白濤能從空氣中聞到燃燒過的蠟的氣味。


    他們走了一會,看到了一扇門。金屬的門,這迴不會看錯了,這是一扇現代化的電梯門。白濤有了一種鬆口氣的感覺。畢竟之前的路讓人覺得有種穿越到歐洲中世紀的錯覺。現在就正常了很多,他們按了一下電梯門邊上的按鈕,門便開了。


    電梯內亮起一盞藍色的頂燈,光線變得曖昧又陰暗。白濤心想大炎教還挺省錢的。當電梯門要關上之前,越過路中間的架子,他看到了遠處剛剛那個開會的大房間,仿佛有一對眼睛在看著他們。也或許是錯覺。他低頭看到電梯的麵板上有六層,便按到了頂樓,總覺得越重要的東西越是在上層。


    到了六樓後才知道是一個很寬敞的大廳,環顧四周沒有人,隻有一些巨大的窗戶。這些長條形的窗戶也是封死的,就內部的結構看,這個房間更像是現代化建築內的展覽廳。雖沒有人,卻有很多雕像。一尊尊的雕像佇立在地麵上,仿佛它們就是這間房間的活人,沒有人可以質疑它們在此處的地位。那些詭異的雕像的麵容都是非常猙獰的,彷如一個惡鬼們的聚集地。


    一陣叫人毛骨悚然的掌聲響起。白濤和天童飛奔過去,在聲源的位置沒有找到人。


    “顯然你們輕易的掉入了我們的陷阱。”一把男聲,白濤聽到過的。這人就是在開會的時候代替教主說話的。


    白濤和天童都拔出了手槍,朝著聲援的位置瞄準過去。


    “你們是否覺得自己很厲害?一次破壞我們的教會,一次抓我們的重要人員,又毛躁的殺到我們總部來。”聲音又換了個位置,看過去,隻看到一尊站立的犀牛的雕像,就像是雕像在說話一樣。


    白濤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子彈咬碎了犀牛的側麵。


    “真夠急躁的。”那人直接從另一側的雕像後麵走了過來。麵對兩把手槍,他沉穩地鞠了一躬,“歡迎來到大炎教朝聖地,你們將受到最高品質的接待。”


    怎麽聽,怎麽像是旅遊聖地的導遊說得話。


    “你好像沒有搞清楚形式。”白濤說,朝著他射中子彈。但人影卻在瞬間消失了。


    “你這麽猴急,這樣就沒有教養了哦。”男子從另一尊雕像後麵走了出來,“看你的麵孔我就知道是熟人了,不過我見過你,你卻沒有見過我。”


    就在他說的時候,天童闊步而去,但接近時,卻發覺那人不見了。白濤覺得這詭異的情況就和那個泰龍的招數似的。然而,沒有這麽簡單,男子忽然在不同的角度連續又快速的出現,一個個殘影讓人眼花繚亂,由於光線不足,如同鬼魅似的。白濤連續射擊,雕像的碎片和粉末不斷濺起。可還是沒有能命中目標。一陣風從身邊掠過,他謹慎的躲避,腹部卻被利器割傷了。轉身去看,那人坐在雕像的上麵,手裏拿著一把小刀,用舌尖****刀上的血。然後厭惡地一口吐掉。


    “真是個怪胎,這是什麽味道。”他埋怨了一句。在天童開槍的時候,從雕像上消失了。


    他的行動能力強的有點離譜,似乎是利用了空間在移動。如果真是這麽超現實的能力,那根本是沒有對策的。隻有在他突然出現的瞬間去躲避了。然而,局中人是最看不透局勢的。符光通過一種特殊的吸盤爬到了這裏,貼在玻璃上,就像一隻爬山虎一樣。他看到了玻璃窗內的情況,擺滿雕像的屋裏,白濤和天童被那影子耍得團團轉。可是那不是什麽空間能力,是高超的移動能力。那人的身體擁有完美的協調性和爆發力,可以在瞬間彈射似的挪動到另一個位置,就像是彈簧一樣。符光知道自己所吸附的玻璃很厚,拿出一把頭部“腫大”的手槍,朝著玻璃窗開槍,發出了一道青光,如同子彈穿透水麵一樣擊穿了玻璃,把那瞬間移動的影子嚇得躲到了暗處。符光像是拿捏到了對方的死穴,不斷射擊。


    那男子是恨他的,在對付白濤和天童的時候,有人一直躲在他身後。可既然已經看到了符光,卻又不能攻擊他。因為他們的玻璃是防彈級別的,他手裏的刀子怎麽可能紮破那種東西。而符光手裏的激光槍可不同了,隨意掃射,在玻璃窗和雕像上留下破洞。白濤和天童呈掎角之勢,圍殺過去。男子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扔出了一枚煙霧彈,濃煙滾滾。白濤嗆咳了一聲,視覺完全被奪去了,根本看不清。當他們冷靜下來後,煙霧已經籠罩了整個房間。就在此時,符光破窗而入。值得注意的是,窗戶不是他直接弄碎的,而是通過不斷的在玻璃窗上開槍,弄出了一個圓形,這樣就能輕易的打個大洞。入內後,他帶上了電子眼睛,煙霧都無法遮蔽他的視線,隻見一個熱影像朝著白濤後麵衝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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