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博覽會在首都和其他重要城市不斷開辦,似乎成了國家的常態。白濤等極光集團的董事,也參加了其中一個展會。實際上他是拒絕參加的,可是迫於形象與自身身份,他還是去了。在博覽會上,他見到了少宇。兩人都是在和其他人說話的時候,看到了對方。白濤現在的保鏢是林楠和天童,兩個看上去都是鐵塔一般的男人,隻要看一眼就知道是幹什麽的。而少宇的身後是兩個女人,不知情的人隻當作是他的玩物,豈會知道她們都是不好惹的主。


    “喲,我的好妹夫,我以為你又打算找理由不來了。每次這種大事情上要你出席,你為什麽總要擺架子呢?”少宇可不會浪費了冷嘲熱諷的機會。


    白濤沒有去看他,而是看了看那個差點把自己凍死的女人,又看了看兩次打傷自己的那個施玉。白濤明白,除了奚美外,那個叫施玉的女人之前看到的都是帶著麵膠的他,也就不知道眼前的白濤為何會如此冷淡。不對哦,他想多了,七星可都知道他會用閃電。無論戴幾層麵膠,他隻要一出招就被人發覺了。


    “奚美、施玉,不知道我是否叫錯了?”他問。兩名女子都漠然地看著前方,不像是在看他。


    “你竟然還有閑心來調戲我的下屬?”少宇笑道,“你喜歡嗎?喜歡哪個?你說好了。”


    “我自然沒有你那麽無聊,隻是做過的事情別忘記,”白濤冷冷地盯著他,“你是不是看見我就覺得很不爽呢?畢竟我們這種人命硬,不是嗎?”


    “你的命硬不硬和我有什麽關係,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個酒囊飯袋。”今天的少宇充滿了攻擊性。自從上次說要分家以來,他就怪怪的。白濤覺得他越來越不可理喻,他的恨意是放在臉上。就像白濤欠了他什麽。


    “我一直希望我們是正常的親戚關係。”白濤說,“可是你卻不是這麽想的,所以我也沒有必要繼續尊重你。”


    “隨你的便,”少宇聳了聳肩,注意到白濤的視線還在狠狠地盯著自己背後的女人,“怎麽,你真的是想要她們?這可不行哦,他們都是很優秀的女人。”


    “是啊,都像是啞巴一樣,我真想聽聽她們會說什麽。”


    少宇得意地點了點頭,就要發表他的重要意見的時候,臉容又僵硬了一下,然後恢複了他那笑臉。隻見少雨茹走了過來。


    少雨茹看到兩人剛剛還在刻板的交談著。現在看看自己的丈夫和哥哥表情沒有那麽嚴肅,總覺得是件好事。


    “你們在聊什麽?”她問。


    “我這妹夫對我這兩位女下屬很感興趣,要我介紹給他。可我怎麽敢呢?你說是不是?”


    “哥,你說話好過分。”少雨茹埋怨地盯著他,“至少是一家人,別再開這種玩笑了。”


    “是是是。”少宇說著與白濤擦肩而過。由於他一直想給白濤展現一副得意的表情,而沒有注意到前麵,他身後的兩個女人想要提醒他都來不及了。他一頭撞在了天童身上,就像是撞上了一座堅硬的石像。


    他哎喲一聲,抬頭看著天童虎視眈眈的表情。


    “見鬼了。”他說著便繞開,明明剛剛前麵是沒人的。白濤看他狼狽的樣子,偷笑了起來。


    “你啊,怎麽還和哥哥合不來呢?”少雨茹卻馬上抓住了把柄似的。


    白濤清了清嗓子,說:“那是因為他沒有我老婆這麽善良。”


    少雨茹沒好氣地搖了搖頭。


    如果要不是看在她的麵上,白濤可能對少宇的態度會惡劣許多。畢竟兩人是敵人,而且是死敵。少宇的兩個手下都曾差點殺了他。這一切都是少宇授意。麵對一個你死我活的敵人,誰都不會有什麽好心情。少家似乎越來越看他不順眼了。不知道少山是否覺得白濤已經沒有任何價值,需要馬上抹除呢?總覺得一開始就想得太簡單了。如果他死了,大部分家產就會給少雨茹。少雨茹自然是不知道家裏人的打算,然而白濤的資產會因為她流入少家。


    啊!想到這裏白濤便是如遭雷震。一直以為自己順利的讓敵人親信了自己,實際上敵人反而將他套住了。隻要現在殺了他白濤,少家將會越來越強大。


    從始至終,無論是少家的陰謀,還是他白濤的計謀,犧牲品隻有少雨茹。他決心不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女人,然而自己卻正和她的家人一起戲弄她的人生。何等的罪過,白濤覺得越做越錯。


    就在他心煩意亂的這段時間裏,淩夢菲忽然要求他陪她一起去遠處山巒遊玩。他自然是拒絕的。然而她並沒有因此不開心,這個反映倒是讓白濤覺得訝異的。


    “你忙吧,隻要自己注意身體就好,也別惹太多麻煩,你活著就好了。”她最後的話讓白濤覺得很溫柔,更像是自己最親愛的女人所能說的話。然而,她正是把自己定位在了他的女人這個重要的角度上,說出了這番話。麵對她和少雨茹,白濤覺得壓力如山而來,唯一能讓自己挪開這些思考的事情,隻有謹慎麵對少家如海般襲來的殺意。


    龍吼並沒有查到關於大炎教教主伍靈的身份,不知道他是個怎麽樣的人。然而,按照湯波提供的消息,每個教會的會長都會定期在大炎教總部開會。那一日,白濤把自己裝扮成了一位前來禱告的信徒,連徽章都仿造了一個,這樣一來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反正從各地來這總部的教徒每天都有很多,進進出出也沒有人會盤查。


    總部有很多教堂一樣的建築,看上去就像一座座宮殿,占地麵積挺大的。在首都的郊外建造如此規模的建築群,隻能說明大炎教不缺錢。行走在人流之間,聽到他們談論國家大事,又聽到他們如何敬仰教主和其他教會會長。白濤覺得這裏似乎是一片積極向上的氣氛。可惜一切都埋在了七星、官僚、財閥等黑暗的影子下。在通往最大的建築的道路上,人們散開了,讓出了道路。白濤抬頭去看,一群穿著紅色袍子的男女走了過來,一路到達大教堂。他們就是前來開會的教會會長。他來到了一處角落裏,聽著一些聲音從耳中圓球發出。在這些教會會長開會的地點,龍吼已經安放了監聽器。


    會長們走入寬敞的房間,陽光通過琉璃窗射出五顏六色的華彩。窗玻璃上是一輪巨大的太陽,朝著大地噴吐烈焰。


    他們圍坐下後,緊張地等待著。沒有人說話,似乎沉默也是一種紀律。過了一會,一扇門開了,這門通往教主所在處。此時,穿著紅色大袍,頭戴紅色冠冕的教主闊步而來。然而,在麵對這些最親信的信徒時,他還是帶著一張都是火焰圖案的麵具,似乎他的頭顱便是一輪烈火。所有人都站起身來,朝著他鞠躬,並保持這個姿態。慢慢地等待著教主坐在那把很大的椅子上。椅背的上方是一輪烈焰的雕紋。這裏的一切彷如被火所占據。


    “坐下。”教主開口道,聲音猶如從大鍾中傳出,洪亮又充滿了不可忽視的威嚴。


    “想必你們都知道了,湯波遭到了不明勢力的綁架,很可能已經遇害了。”並不是他在說話,而是他身後的隨從在說。所有人卻是都盯著他,似乎那便是他的聲音。


    眾人點點頭,一個個像是被一條絲線連著,動作統一。點頭後便保持不動,連衣服都似乎僵硬了起來,沒有任何波動的身體看似一座座雕像。


    “如果讓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我們大炎的威望勢必會遭人懷疑。我們將給予敵人最強力的打擊,讓他們知道自己正在侵犯聖威。”教主身後那人又說。


    此人實際上年齡隻有二十歲,可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個五十歲的官員一樣。


    “你們覺得呢?”教主忽然說話了。聲音從麵具後麵傳出,給人以一種濃厚的神秘色彩的感官體驗,似乎那是神的力量在顯靈。


    “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下去了。”在施玉被調離後,馬伯雄成了會長,他當然要在第一次參加的會議上慷慨陳詞,“教主,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笑話,又不是去打仗,說的像是真的一樣。”有人給了一句冷嘲熱諷,“你知道對方是什麽人,藏在哪裏嗎?”


    “確實,”又有人接話道,“現在他們是在暗處的,我們隻能處處提防。”


    “這樣就有損我們的形象了,不能讓敵人過於囂張,總得想想辦法。”馬伯雄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但由於他表情激昂,挺像迴事的。


    教主抬起手,身後的年輕人便揚聲道:“肅靜!”


    他的聲音就像是按下開關的動作,所有人在瞬間閉嘴,並且保持了靜止的姿勢,一切渾然天成。倒像是進入了啞劇的篇目。因為時間在流逝,卻一直不再有人說話了。過了許久,教主點了點頭,動作像是故意放慢的,猶如一個機器人似的。卻能從這麽緩慢的動作中透出讓人不得忽視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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