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一墨衣男子從街轉角處閃身過來,身上帶來的勁風將顧清掀倒在地。那人來到歐陽景跟來,抓起他的雙手,四下打量,“你沒事吧,讓你跟在我身後,誰讓你亂跑了。”


    “那個,三哥,我沒事。”歐陽景有點不用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瞧見顧清瞪著自己,他趕緊將顧清扶起來,“女人,你沒摔著吧。”


    顧清真想仰頭大笑,她咧著嘴笑得很難看,“小女子沒事,就是別把皇子給摔了就好。”說著低下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是你?!”既是肯定又是疑問。


    “是你!”顧清瞪大眼睛,“你怎麽在這兒?”


    “這該我問你的啊,你怎麽跟我六弟在一起的?”歐陽燁沉著臉問道。


    “你放心,我對六皇子沒惡意也沒意圖,我想說,麻煩你們這個皇子離我遠點可好?不然我的小命遲早沒了,這邊跳出個黑衣人那邊又出來個三皇子,你們怕他有事就別放他出來啊。”顧清輕歎道,不忘白一眼歐陽景。


    歐陽燁側目,顧清手腕處的淤青露了出來,他挑眉看向歐陽景,歐陽景有點心虛地躲開他的視線。歐陽燁輕輕搖搖頭,“不好意思,是屬下太過莽撞了,姑娘的傷沒事吧。”說罷,作勢上去替顧清查傷。


    顧清往後退了兩步,“別,我的傷沒什麽事,不勞您動手了。”顧清靠著牆壁,忽然聽到嘩的一聲,抬頭,眼瞼一盆水兜頭潑來。顧清緊閉雙眼,心裏想著:真是禍不單行啊。


    歐陽燁一把拉過她的手,側身閃避,但是她的半邊衣擺還是給濕個盡頭。歐陽燁不禁蹙眉,往上看去,剛好看到一文士模樣的中年男子探出頭,“下麵怎麽有人?”


    顧清咬著牙,怒氣衝衝地抬起頭,“我說大叔,你倒水前不知道先看看下麵有沒有人啊。”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對不住啊。是我的疏忽。”


    伸手不打笑臉人,顧清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笑笑:“唉,大叔,你以後得注意點,今日遇上我好說話,雖然隻是一套衣服而已,但是,以後還是不要往路上潑水的好。”


    歐陽燁有點好奇地看著顧清,剛才還是一臉怒氣的,此刻卻微笑著說沒事,他挑眉,“怎麽?難道你要穿這一身的濕衣服在街上走?”


    顧清攤攤手,“不然喃?反正一會就迴去了,不打緊。”


    不想剛還在樓上的男子此時匆忙下樓,來到顧清跟前,作揖道歉:“抱歉抱歉,如果姑娘不嫌棄,便請進來稍作歇息,喝杯茶換洗一下,也讓在下陪個不是。”


    顧清本想拒絕,歐陽燁先開口了,那男子笑道:“在下姓寧明文,是這酒樓的主人,姑娘,兩位公子裏麵請。”


    “小女子顧清。”顧清依禮報上姓名,“他們是……”顧清一時不知該怎麽介紹歐陽燁兄弟。


    “在下歐燁,這是小弟偶景。”歐陽燁搶話道。不想他剛介紹完,顧清撲哧笑了,他趕緊瞪了她一眼。也難怪,他們本是皇家人,怎麽可以隨意透露姓名呢。


    顧清跟在歐陽燁身後,舉步抬頭看去,這高樓上金匾行書“匿水樓”,這樓不若晉城其他建築,整體就是個棱柱型,三麵均麵商鋪,這地段倒是個四麵來客的好地方。顧清四處打量,正好看到門前貼了一張白榜,是主人欲出售這就樓的告示。


    顧清指著那告示問道:“寧老板,你這是要賣了這酒樓?”


    寧文見她問著,問道:“怎麽,姑娘對此感興趣?”


    歐陽燁聞聲停住了腳步,顧清見狀趕緊搖頭,“我一小丫頭,怎麽買得起啊。”


    一行人在酒樓中稍坐了會,顧清便借口離開。與歐陽燁他們分手後,她右悄悄摸了迴來。


    “寧老板,你真的打算賣了這酒樓?”顧清問道。


    寧文雖然很驚訝顧清去而複返,但也認真的點點頭,“近一段時間啊,晉城的酒樓生意越發難做了,我呢,想著還是去近郊買個院子,帶著孩子過幾天輕鬆逍遙的日子去吧。”


    “寧老板,這匿水樓開門便可迎接八方客,無論做什麽生意都是得天獨厚,竟舍得賣?”顧清還是不太理解。


    “姑娘有所不知啊,我的匿水樓其實在樓間建有水渠,還有人工湖,特取名匿水,隻是啊,近日來,朝廷推崇畫舫,你看啊,今日,客人全奔著畫舫去了,這晉城的酒樓哪還有生意啊。”寧文搖頭說道。


    顧清眉梢淡掠,“我倒不這樣認為,此時正買進而非賣出的時候,畫舫也是一時風潮,怎會取代酒樓。”


    “哦?”寧文探尋地看向她,“姑娘何處此言?”


    顧清心中忽然一動,問道:“不知寧老板可願意與我做筆生意?”


    寧文倒是不急著問,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顧清淡淡啜了口茶,畫舫畢竟不是正常的經營,一時的娛樂還可以,怎能長久發展,一來,畫舫經營成本比較高,二來,對晉河汙染也很嚴重。朝廷肯定會重視,重振晉城的酒樓。


    顧清微微笑了笑,抬頭對寧文說道:“吃住行,遊購娛,人們出行,總得吃住吧,不得住酒樓?酒樓這種生意啊,在晉城絕不會銷聲匿跡的,此時隻是在低穀,一旦過去了便會迎來高峰。寧老板不如放手一搏,將酒樓稍作修整,相信這匿水樓肯定會有門庭若市那一天。”


    “姑娘怎敢斷言匿水樓會興盛?”寧文眼中多了絲遲疑。


    顧清秀眉一揚,說了個字:“賭。”


    “賭?”寧文皺眉。


    顧清氣定神閑輕輕一笑:“做生意,本就一個賭,誰又能保證一定穩賺不賠?生意經營,隻要看準了行情,要贏也不是什麽難事。”


    “那姑娘又憑什麽下注呢?”寧文問道。


    顧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憑我這個聰明的腦袋。憑我所知所想。既然寧老板沒有自信,不如我們尋個合作方式。我呢,一下子沒有那麽銀子買下你的匿水樓,我每月給你五百兩銀子作為租金,你呢,把匿水樓完全交給我打理。此後匿水樓每月的盈利中你抽出五成。換言之,寧老板,你還是老板,而我隻是經營管理者。不過呢,這裝修的費用還是需要寧老板出。一年後,如果我想買下這匿水樓,寧老板可按當時的市價將此樓賣給我。”


    寧文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她說道:“市價?姑娘可知道現下的價錢誰多少?”


    顧清嘴角勾起淺笑:“白銀十萬兩。”


    寧文不由皺眉,“你的意思是你要一年賺十萬兩?”


    顧清搖頭,“不是十萬,是二十萬兩,還要加上謝老板五成的利潤。”


    寧文直視顧清,見她雙目生輝,笑意清雋,片刻,他站起身,稍微整理衣衫道:“寧某做了大半輩子的生意,少見姑娘這般想法的,而且還年紀輕輕,寧某佩服啊。”


    “寧老板高讚了,隻是小女子經曆得多了,自然想法也就多了。如果寧老板願意將匿水樓交給我搭理,願意賭上這麽一把的話,顧清自然不會讓寧老板失望的。”顧清秀眉微挑,笑道。


    寧文嗬嗬笑道:“寧某對著賭局動了心,願陪姑娘賭一把,即使輸了,也甘之若飴。還望日後合作愉快。”


    顧清瀟灑一笑,起身,與他擊掌為盟,“寧老板,我呢,這兩日便會把酒樓改造的方案和圖紙以及五百兩銀子交到你手上,這裝修就靠你了,我呢,也不能每日都來,會偶爾來看看,後麵的,我會出個詳細的策劃交到你手上,如果寧老板覺得沒問題便可以實施。”


    “那行,那我就等姑娘的消息了。”寧文將她送至為門口,看著她離開。


    匿水樓,鄰水閣中,明傑厘慢慢走到憑欄處,悠閑地看著庭中悠悠轉動著的水車,水潺潺在水渠中流淌,聲音清脆動人。


    “主子。”寧文躬身行禮。


    “你覺得她說的可行?”明傑厘問道。


    寧文抬眼看了明傑厘一眼,隨即迴道:“不無道理。與其這樣放棄,不如賭一次,可能傳統的經營沒有突破口,在這晉城裏也沒有吸引力吧。主子,您看?”


    “任她折騰吧,她從未令我失望過。”明傑厘拍了拍手,“寧文,銀子我出,不過,你要少露麵,老爺已經派人滲入晉城了,有些人連我都不知道。這匿水樓對外就稱已經轉手了。”說完便提步走了出去。


    寧文將明傑厘送至門口,小心看了看四周,才將大門關上。


    明傑厘踱著步,慢慢往狀元府走去。顧清開心地算著自己的銀子,算來算去還是差了一百兩,根本沒注意身後的明傑厘。明傑厘假裝沒有看見她,從她身邊經過。顧清抬頭,一把抓住明傑厘的手,“狀元大人,真巧啊。”


    明傑厘挑眉,“是很巧啊,你剛跑哪兒去了?”


    明傑厘不提還好,一提顧清就怒了,“狀元大人,你剛怎麽沒拉住我啊,我差點丟了小命,你可知道?”


    “哦?”明傑厘迴身,“就你這命,還有人稀罕啊?”


    顧清微抬下巴,“我這命怎麽啦?精貴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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