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舉的消息來的十分是時候，徐秀讀罷書信，對二位道：“看來先前說的那句話起到了作用，徐公子來信說，鄒望還在江寧。”</p>
老秀才道：“到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事不宜遲，峻嶒你寫一封書信，拜托徐公子拖住鄒望，不要讓他迴到江寧。”</p>
張璁補充道：“時間越久越好。”</p>
徐秀也明白裏麵的道理，沒有什麽比老虎不在窩更好的事情了，一封書信寫罷，剛迴頭，就見著跟著自己這些日子沒怎麽休息好的徐揚，卻又開不了口了。</p>
徐揚察覺到了自家少爺的情緒變化，徑直拿起了書信晃了晃笑道：“老爺，這活兒隻有我來幹。”</p>
揉了揉眼角，徐秀掩飾的笑道：“小羊，辛苦你了。”</p>
“沒事。”</p>
看他往後院小毛處跑去，徐秀暗道：自己何其有幸，良師、益友、兄弟、愛人、夥伴，一個不差全部到齊，還有比這個更有幸的事情嗎？</p>
自當立誓，這輩子若做不出什麽大事業，枉活一生，愧對上蒼的厚愛。</p>
……</p>
當一切條件都按照既定的安排呈現之時，答案，已經無須有多大的懷疑。</p>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車隊，連綿不斷，西門、南門外圍聚著數不清的鄉親們議論紛紛。</p>
昨天傍晚，江寧縣貼出告示，言道明日一早開倉平糶。雖說時間夠晚，但傳播的速度可不慢，所有人都等著江寧縣的動作，如今一出來，自然就格外的引人注目。不識字沒關係，縣衙內餓肚子不光老百姓，窮秀才也比比皆是。到了此時，自然會有他們身影充當解說員。</p>
天公也做美，早上晴空碧藍，能見度很高。城外的車隊雖說不是很整齊，各種牲畜都有。驢車、馬車、牛車、甚至人力獨輪車都有。一眼望不到頭，猶如逃難大潮湧入江寧，營造的氣氛也是不錯。</p>
徐秀站在城樓上，下麵的車隊，少說連綿十裏，氣勢洶洶，使得他胸中頗有一點指點江山的豪情。</p>
輕哼道：“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p>
雖說無有金戈鐵馬，但人數過了萬字這個數量級，營造的場麵，也很是熱血。</p>
徐秀手指虛空的點了點城下道：“王掌櫃，都安排好了嗎？外麵看，看的出差異不？”</p>
王琑道：“放心，陸家給的棉布都是和裝糧食差不多的麻袋。”</p>
聽得此言，徐秀也就不在多作言語。</p>
既然要演戲，不演全了也就不是個好戲，沿街的衙役在鑼鼓的節奏下，齊聲道：“糧食進城，閑人迴避。”</p>
正在這時，一頭牛似乎受了驚嚇，滿滿當當的一車瞬間摔倒在地上，這些麻袋也不知道是否裝的太多，撐的緊，還是其他原因，破裂了開來，糧食傾瀉而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視覺衝擊，徐秀安排到了極致，他需要這個效果。</p>
不管五糧液摔沒摔過酒瓶，茅台摔沒摔過酒瓶，那都是傳說，但此時的江寧，一車糧食傾倒在地，是現實。</p>
起了風，遠處有了一線塵土，人們更加難以看到車隊的盡頭，有頑皮的小孩一輛一輛的數著進城的車馬，隻知道時間很久很久，而自己數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數清楚。</p>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最後一輛從南門進城的車馬進城，所有的老百姓都在齊聲唿喊，喊的什麽已經不太重要，也沒什麽人能夠聽的清楚，但誰都知道，這麽多糧食進城，困擾大家這麽多時間的糧價問題，必然改變。</p>
“平價平糶，不限購買。”</p>
價格迴到了漲價前的糧價，各個常平倉門前，都排起了長龍，縣衙的人手必然不夠。就是江寧商會的算賬先生都通通的請了過來。</p>
這種場景，去年水災的時候就發生過一次，但那時候的糧食不要錢，取了就能走，這次，要一個個算，效率自然不比以往，但這也是徐秀需要的，效率低，才可以多放些日子，對城內糧商來說，壓力自然更大，猶如生鏽了的鈍刀，一來一去的摩在他們的脖子上，難受，難受。</p>
徐秀坐在縣衙大堂，日常的工作還需要處理，現在，他隻需要靜候時間這顆稻草，慢慢的壓彎這些駱駝的背，就行。</p>
自然，四大糧行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當徐秀昨夜貼出告示，他們這些人一夜都沒有睡安穩，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進城的車隊上，誰都沒有說話，都在默默的計算這些車馬到底裝載了多少糧食。</p>
然而這時徒勞的，這麽龐大的車隊，很難靠心算去預估的出來。</p>
可商人的嗅覺告訴他們，這個量，足以讓他們傾家蕩產。</p>
錢東家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緊張的道：“老馬，怎麽辦，收還是不收？”</p>
馬東家沒有說話，姓紀的糧行東家道：“怎麽收？他這麽做，明顯是告訴我們，有本事就來買，看是他的糧食多，還是我們的錢多。”</p>
聽了這話，錢東家著急道：“我們哪裏來那麽多的錢，一時半會兒吃進來沒什麽問題，可他這樣放個十天半月，我們那裏還有錢？都積壓在那些貨上了，到時候流水轉不過來，頭寸調不過來，不用他來搞我們，我們自己就死了。”</p>
紀東家生氣道：“還能怎麽辦，找鄒家調頭寸。”</p>
說完這話，這幾人都看向了馬東家。</p>
唐東家道：“老馬，鄒家怎麽說？”</p>
馬東家陰沉著臉道：“鄒家少東爺還在江寧，還沒有消息過來。”</p>
這話一出口，紀東家生氣道：“這都是什麽時候了？他還有心思泡在江寧？江寧將來或許隻有我們四家，但是現在這情況，更可能的情況就是將來沒有我們四家米麵行！”</p>
起身就要離開，馬東家攔住他道：“老紀，別衝動。難道你現在收手，江寧縣會放過我們？”</p>
紀東家不屑道：“搞不搞得定江寧縣是我的事情，但如果在這麽坐以待斃，沒了根本所在，我拿什麽去自保？更何談將來的利益？”</p>
“鼠目寸光。”</p>
“不識時務。”</p>
馬東家生氣道：“再等等，消息已經送過去了，鄒家不可能無動於衷的。”</p>
一番口舌，總算安撫住了紀東家，這四人坐在一起卻一時沉默無言。</p>
如今的商業，沒有多大的花哨手段，有渠道，有資源，肯去費心費力的經營，可以。但現在眾人的身家全部壓在了糧食上麵，一旦時間久了，流水斷了，各種地方的出項補不進去，唯一的手段就是放棄。</p>
門外匆匆跑進來一夥計，低聲在馬東家的耳邊說了幾句便退下。</p>
眾人示意他給個說法，馬東家道：“西門那邊，王琑家的布莊重新開業了，規模很大，有很多小商戶都加入進去，賣的是鬆江布。”</p>
錢東家道：“不會吧。”</p>
鬆江布很有名，但再有名，市麵上也很難看到，出了蘇鬆兩地，其他地方很少見，價格也沒有什麽優勢。</p>
唐東家平淡的道：“你們忘了江寧縣是鬆江府人嗎？”</p>
經他提醒，眾人才明白裏麵可能存在的合理性。</p>
馬東家認真道：“我們先靜候鄒家的消息，先不去收糧。”</p>
“好。”</p>
這邊糧行參商完畢，另一邊布匹行的三位東家們卻沒那麽統一的思想。</p>
江寧布，多為山東等北地的貨源，這些地方的貨品，按理說王琑那個老匹夫是沒那個本事去拿來的，鄒家發話，誰敢不給麵子？</p>
可如今王琑也的確沒拿北地的布，而改成了鬆江布，這讓江寧的布商很是頭疼。</p>
李東家灌了一口涼茶，剛壓下去的火就被另一個西門四東家之一的吳掌櫃點燃了，隻聽吳掌櫃口氣衝衝的道：“現在好了，王琑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去搞來了鬆江布，連帶著平時我們看都不看的小商戶也有貨源，價格比我們便宜，還是大明頂頂的鬆江布。現在怎麽辦？老李，你要給個說法。”</p>
原來鄒望插手布匹，最終打擊王琑的行為，基本都是李東家從中牽線，逼得另外兩家加入進來，如今眼看自身受損，矛頭自然指向了他。</p>
李東家聞言反嗆道：“你管我要說法？鄒家發話，你們還不是緊緊的跟著去幹？要我的說法沒問題，很簡單，就是繼續加壓，他賣多少錢，我們一律比他便宜兩成，難道諸位沒那個膽子？”</p>
吳東家可不怕他，大家都是西門這邊混的，你別以為抱上了鄒家的大樹就可以隨口話亂講。</p>
聽了他的話哈哈大笑，道：“老李，你是不是糊塗了？他現在的價格就是之前的價格，再降，就不賺錢了。”</p>
李東家冷笑道：“等江寧布匹行業就剩下我們幾個的時候，什麽錢賺不迴來？鼠目寸光。”</p>
另一個東家姓齊，暗自搖頭道：“不識時務。”</p>
三位東家不歡而散，眼看著王琑的布莊重新站立起來，身後更是多了好些個小布莊在搖旗呐喊，當然，更明顯的一點，這些商戶打的招牌，卻是一個先前聽都沒聽說過的江寧商會，隻有在這個大招牌底下，才有一個原先的名字。</p>
就連王家布莊，也放在了大招牌的下麵，一時之間，江寧商會的牌子，算是打了出去。</p>
布匹的價格壓了下來，糧食的價格也恢複到了先前，老百姓的臉上，又有了笑容。</p>
徐秀心中很是欣慰，接下去，就是圖窮匕見。</p>
不聽話的商賈們，你們做好準備了嗎？</p>
老秀才道：“到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事不宜遲，峻嶒你寫一封書信，拜托徐公子拖住鄒望，不要讓他迴到江寧。”</p>
張璁補充道：“時間越久越好。”</p>
徐秀也明白裏麵的道理，沒有什麽比老虎不在窩更好的事情了，一封書信寫罷，剛迴頭，就見著跟著自己這些日子沒怎麽休息好的徐揚，卻又開不了口了。</p>
徐揚察覺到了自家少爺的情緒變化，徑直拿起了書信晃了晃笑道：“老爺，這活兒隻有我來幹。”</p>
揉了揉眼角，徐秀掩飾的笑道：“小羊，辛苦你了。”</p>
“沒事。”</p>
看他往後院小毛處跑去，徐秀暗道：自己何其有幸，良師、益友、兄弟、愛人、夥伴，一個不差全部到齊，還有比這個更有幸的事情嗎？</p>
自當立誓，這輩子若做不出什麽大事業，枉活一生，愧對上蒼的厚愛。</p>
……</p>
當一切條件都按照既定的安排呈現之時，答案，已經無須有多大的懷疑。</p>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車隊，連綿不斷，西門、南門外圍聚著數不清的鄉親們議論紛紛。</p>
昨天傍晚，江寧縣貼出告示，言道明日一早開倉平糶。雖說時間夠晚，但傳播的速度可不慢，所有人都等著江寧縣的動作，如今一出來，自然就格外的引人注目。不識字沒關係，縣衙內餓肚子不光老百姓，窮秀才也比比皆是。到了此時，自然會有他們身影充當解說員。</p>
天公也做美，早上晴空碧藍，能見度很高。城外的車隊雖說不是很整齊，各種牲畜都有。驢車、馬車、牛車、甚至人力獨輪車都有。一眼望不到頭，猶如逃難大潮湧入江寧，營造的氣氛也是不錯。</p>
徐秀站在城樓上，下麵的車隊，少說連綿十裏，氣勢洶洶，使得他胸中頗有一點指點江山的豪情。</p>
輕哼道：“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p>
雖說無有金戈鐵馬，但人數過了萬字這個數量級，營造的場麵，也很是熱血。</p>
徐秀手指虛空的點了點城下道：“王掌櫃，都安排好了嗎？外麵看，看的出差異不？”</p>
王琑道：“放心，陸家給的棉布都是和裝糧食差不多的麻袋。”</p>
聽得此言，徐秀也就不在多作言語。</p>
既然要演戲，不演全了也就不是個好戲，沿街的衙役在鑼鼓的節奏下，齊聲道：“糧食進城，閑人迴避。”</p>
正在這時，一頭牛似乎受了驚嚇，滿滿當當的一車瞬間摔倒在地上，這些麻袋也不知道是否裝的太多，撐的緊，還是其他原因，破裂了開來，糧食傾瀉而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視覺衝擊，徐秀安排到了極致，他需要這個效果。</p>
不管五糧液摔沒摔過酒瓶，茅台摔沒摔過酒瓶，那都是傳說，但此時的江寧，一車糧食傾倒在地，是現實。</p>
起了風，遠處有了一線塵土，人們更加難以看到車隊的盡頭，有頑皮的小孩一輛一輛的數著進城的車馬，隻知道時間很久很久，而自己數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數清楚。</p>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最後一輛從南門進城的車馬進城，所有的老百姓都在齊聲唿喊，喊的什麽已經不太重要，也沒什麽人能夠聽的清楚，但誰都知道，這麽多糧食進城，困擾大家這麽多時間的糧價問題，必然改變。</p>
“平價平糶，不限購買。”</p>
價格迴到了漲價前的糧價，各個常平倉門前，都排起了長龍，縣衙的人手必然不夠。就是江寧商會的算賬先生都通通的請了過來。</p>
這種場景，去年水災的時候就發生過一次，但那時候的糧食不要錢，取了就能走，這次，要一個個算，效率自然不比以往，但這也是徐秀需要的，效率低，才可以多放些日子，對城內糧商來說，壓力自然更大，猶如生鏽了的鈍刀，一來一去的摩在他們的脖子上，難受，難受。</p>
徐秀坐在縣衙大堂，日常的工作還需要處理，現在，他隻需要靜候時間這顆稻草，慢慢的壓彎這些駱駝的背，就行。</p>
自然，四大糧行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當徐秀昨夜貼出告示，他們這些人一夜都沒有睡安穩，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進城的車隊上，誰都沒有說話，都在默默的計算這些車馬到底裝載了多少糧食。</p>
然而這時徒勞的，這麽龐大的車隊，很難靠心算去預估的出來。</p>
可商人的嗅覺告訴他們，這個量，足以讓他們傾家蕩產。</p>
錢東家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緊張的道：“老馬，怎麽辦，收還是不收？”</p>
馬東家沒有說話，姓紀的糧行東家道：“怎麽收？他這麽做，明顯是告訴我們，有本事就來買，看是他的糧食多，還是我們的錢多。”</p>
聽了這話，錢東家著急道：“我們哪裏來那麽多的錢，一時半會兒吃進來沒什麽問題，可他這樣放個十天半月，我們那裏還有錢？都積壓在那些貨上了，到時候流水轉不過來，頭寸調不過來，不用他來搞我們，我們自己就死了。”</p>
紀東家生氣道：“還能怎麽辦，找鄒家調頭寸。”</p>
說完這話，這幾人都看向了馬東家。</p>
唐東家道：“老馬，鄒家怎麽說？”</p>
馬東家陰沉著臉道：“鄒家少東爺還在江寧，還沒有消息過來。”</p>
這話一出口，紀東家生氣道：“這都是什麽時候了？他還有心思泡在江寧？江寧將來或許隻有我們四家，但是現在這情況，更可能的情況就是將來沒有我們四家米麵行！”</p>
起身就要離開，馬東家攔住他道：“老紀，別衝動。難道你現在收手，江寧縣會放過我們？”</p>
紀東家不屑道：“搞不搞得定江寧縣是我的事情，但如果在這麽坐以待斃，沒了根本所在，我拿什麽去自保？更何談將來的利益？”</p>
“鼠目寸光。”</p>
“不識時務。”</p>
馬東家生氣道：“再等等，消息已經送過去了，鄒家不可能無動於衷的。”</p>
一番口舌，總算安撫住了紀東家，這四人坐在一起卻一時沉默無言。</p>
如今的商業，沒有多大的花哨手段，有渠道，有資源，肯去費心費力的經營，可以。但現在眾人的身家全部壓在了糧食上麵，一旦時間久了，流水斷了，各種地方的出項補不進去，唯一的手段就是放棄。</p>
門外匆匆跑進來一夥計，低聲在馬東家的耳邊說了幾句便退下。</p>
眾人示意他給個說法，馬東家道：“西門那邊，王琑家的布莊重新開業了，規模很大，有很多小商戶都加入進去，賣的是鬆江布。”</p>
錢東家道：“不會吧。”</p>
鬆江布很有名，但再有名，市麵上也很難看到，出了蘇鬆兩地，其他地方很少見，價格也沒有什麽優勢。</p>
唐東家平淡的道：“你們忘了江寧縣是鬆江府人嗎？”</p>
經他提醒，眾人才明白裏麵可能存在的合理性。</p>
馬東家認真道：“我們先靜候鄒家的消息，先不去收糧。”</p>
“好。”</p>
這邊糧行參商完畢，另一邊布匹行的三位東家們卻沒那麽統一的思想。</p>
江寧布，多為山東等北地的貨源，這些地方的貨品，按理說王琑那個老匹夫是沒那個本事去拿來的，鄒家發話，誰敢不給麵子？</p>
可如今王琑也的確沒拿北地的布，而改成了鬆江布，這讓江寧的布商很是頭疼。</p>
李東家灌了一口涼茶，剛壓下去的火就被另一個西門四東家之一的吳掌櫃點燃了，隻聽吳掌櫃口氣衝衝的道：“現在好了，王琑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去搞來了鬆江布，連帶著平時我們看都不看的小商戶也有貨源，價格比我們便宜，還是大明頂頂的鬆江布。現在怎麽辦？老李，你要給個說法。”</p>
原來鄒望插手布匹，最終打擊王琑的行為，基本都是李東家從中牽線，逼得另外兩家加入進來，如今眼看自身受損，矛頭自然指向了他。</p>
李東家聞言反嗆道：“你管我要說法？鄒家發話，你們還不是緊緊的跟著去幹？要我的說法沒問題，很簡單，就是繼續加壓，他賣多少錢，我們一律比他便宜兩成，難道諸位沒那個膽子？”</p>
吳東家可不怕他，大家都是西門這邊混的，你別以為抱上了鄒家的大樹就可以隨口話亂講。</p>
聽了他的話哈哈大笑，道：“老李，你是不是糊塗了？他現在的價格就是之前的價格，再降，就不賺錢了。”</p>
李東家冷笑道：“等江寧布匹行業就剩下我們幾個的時候，什麽錢賺不迴來？鼠目寸光。”</p>
另一個東家姓齊，暗自搖頭道：“不識時務。”</p>
三位東家不歡而散，眼看著王琑的布莊重新站立起來，身後更是多了好些個小布莊在搖旗呐喊，當然，更明顯的一點，這些商戶打的招牌，卻是一個先前聽都沒聽說過的江寧商會，隻有在這個大招牌底下，才有一個原先的名字。</p>
就連王家布莊，也放在了大招牌的下麵，一時之間，江寧商會的牌子，算是打了出去。</p>
布匹的價格壓了下來，糧食的價格也恢複到了先前，老百姓的臉上，又有了笑容。</p>
徐秀心中很是欣慰，接下去，就是圖窮匕見。</p>
不聽話的商賈們，你們做好準備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