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重建相思門,我莫相思的相思門!——莫相思


    ***


    這內裏種種,莫相思自然是都不知道,她隻覺得這一日間發生的事情已經快將她逼瘋,此時此刻,莫相思才終於明白相思門的重要性,原來,沒有了相思門,自己一文不值。


    華山之上,自己風光無限,並不是因為她是莫相思,而是因為她是相思門的二師姐,或者說,是未來相思門的掌門人。可是如今,相思門一倒,她便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隻能為人所嘲弄!


    而龍淵,龍淵……莫相思捏著手裏的玉佩,最令她厭惡的便是龍淵,如果當初不是他讓自己去奪魔嬰劍,或許如今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他如今又給了自己這破勞什子,仿佛自己再也離不開他一樣!


    每當看見這玉佩,莫相思總能想起他眉眼間黑狐狸般帶著嘲弄的笑意,讓人在他麵前無地自容,隻覺得自己卑微如螻蟻!


    莫相思想著心中怒火頓起,將手裏龍淵的玉佩,狠狠地朝著西湖丟了出去,看著那精致的玉佩,撲通一聲,沉入湖底。


    “我莫相思再也不要靠他!那個該死的男人!”


    莫相思看著眼前盛夏迷離中的煙花柳色,西湖美景如畫,卻解不了她心中的怒氣。


    想起華山之上的萬人追捧,和如今的窮困潦倒,她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我要重建相思門,我莫相思的相思門!”


    若是在她身側,任誰人也能看出她此時不過是被屈辱不甘衝昏了頭腦。


    重建相思門,怎麽重建?


    隻見莫相思便風風火火地去扯了一麵大旗,上麵赤剌剌寫了五個大字——“入我相思門”。


    她當真是恨極了,當真是沒有辦法了,竟然一個人便帶著怒氣來到了人最多的菜市場口,手裏拿著鑼,仿佛江湖賣藝一般在哪裏搖著大旗含著:“入我相思門!”


    激怒之中,莫相思一個女子也不知法門,隻是想起那些羞辱的話就頭腦發熱!她敲鑼打鼓在菜市口揮舞著大旗,想著重振本派威風,與其說是在招人,不如說是在泄憤。


    隻看那丫頭瘋了似的舉動,嚇得一旁賣豬肉的大媽手裏的殺豬刀也是一頓,四周前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裏三層外三層都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竟然還有一個書生搖頭晃腦地走到了莫相思麵前,評頭品足道:“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拌人心,不如當初不相識…好詩好意,哎,這姑娘想必是相思成災,已然瘋了。”


    莫相思怒氣攻心,一腳將其踹飛:“你丫才瘋了,你們全家都瘋了!”


    就在這裏正吵吵鬧鬧不可開交之時,莫相思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輕笑,她抬頭,眼眸越過層層人群,落到了不遠處那個正立馬駐足的人身上。


    莫相思看著那個仿佛千年一件紫袍的男子,驚得差點崴了腳,難不成自己這麽恨他,到哪兒都能眼花看到他那張令人生厭的臉?


    莫相思揉了揉眼睛,卻見那人似笑非笑的容顏更添了幾分嘲弄:“蠢貨。”


    言罷,那人打馬便繼續走了。


    蠢貨?!


    聽見這倆字,莫相思隻覺得自己的胸都要氣炸了,奶奶的,莫相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奪過旁邊殺豬大媽的殺豬刀就朝著龍淵追了過去,眼看追不上,莫相思手裏的刀直接朝著龍淵的背影砸了過去,卻見馬上那人也不迴身,手裏一錠金光燦燦的金子飛了出來,正中那柄暗器殺豬刀,莫相思看著滾到了自己腳邊的金子恨得牙根癢。


    卻見那人忽然又勒住了馬,轉頭對莫相思笑道:“女人,創立一個門派可不是一件簡單事兒,你不僅要有高人,更要有你腳邊的那東西。”


    說罷,也不再停留,打馬揚長而去。


    莫相思撿起那錠金子,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錢錢錢!不就是錢嗎?老娘才不會被它逼死!等著吧!等著老娘用銀子砸死你的那一天!


    杭州府衙之中,如今也正因為知府之子的事情亂成一團,鄭陸正在鄭騫的房間裏邊聽著曹氏的哭訴,邊詢問著兒子的傷情,卻聽見外麵小廝又來通傳說祝央再次來訪。


    鄭陸也是詫異,這人剛走了一會兒怎麽又迴來了,想是有急事,難不成是那些江湖人那邊不許和談?


    鄭陸便也急匆匆地趕了出來,便見祝央此時卻是滿頭大汗,也沒來得及用茶便對鄭陸問道:“大人,您可知道琅襄王已經到了杭州了?”


    這一言也是嚇得鄭陸不輕:“你說什麽?琅襄王的車馬明明還在百裏之外要三五日才能到呢。”


    祝央卻道:“我剛迴去打算去安排那些江湖人之事,卻聽見下麵的心腹道菜市口一帶剛剛發生了騷動,說是看見琅襄王和那叫莫相思的女子碰麵了。”


    “什麽?!”鄭陸也是一驚站起,忽而又換了猶豫的口吻,“那也說不好,王爺向來愛獨行,若說他策馬先行將儀仗留在後麵也不是沒有可能,隻不過如此說來,想安撫相思門的人是來不及了,她定然已經將這事情與琅襄王說了。”


    祝央卻道:“也不一定。他們見麵的時間極短,也可能還沒來得及說。”


    鄭陸也是點頭道:“那先這樣,我先打聽一下王爺下榻的地方,探一下王爺的口風,再論接下來如何。”


    祝央點頭道:“未免弄巧成拙,也隻能先如此了。”


    莫相思在菜市場推開重重的人群,橫叫著:“看什麽看!都看什麽看!滾開!”


    不過此時,她的怒氣倒是消減了幾分,前麵的事情也算是翻了頁,不去想了。


    可是,眼前的人還沒散盡的,莫相思抬頭邊看見了九師弟容雲滿臉焦急地找了來,容雲在人群裏看見她,說不出的驚喜還是焦急,急忙趕了過來帶著哭腔對莫相思說著:“師姐,五師兄不行了,他的腿已經完全壞了,又有炎症,高燒不退,可是我們沒有銀子了,那藥店老板兇得很一點也不肯通融,可是如果再沒有醫藥,五師兄怕是兇多吉少了……”


    莫相思一聽徐炎彬的病情惡化,又急又怒,把金子塞進他手裏,吼著道:“你哭什麽哭!迴去告訴他,用最好的藥,要多少銀子,老娘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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