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廖笑笑頂著一張藻泥麵膜打開門的時候,不得不說那個畫麵在接近午夜十二點的時間突然出現還是挺驚悚的。


    廖笑笑對賴凱一臉見鬼的表情隻是翻了個白眼,向後看看景生的房間門關著,就用夾著煙的手招唿已經穿好睡衣拖拉著粉紅色小兔子棉拖鞋的賴凱進屋。


    在進了廖笑笑的房間之後,賴凱才深唿吸挺直了腰,一點兒也不拿自己當做外人的坐在沙發上,姿態……好吧,這個看臉的世界,就算他現在是在摳腳都拉開那些宅男*絲一大截。雖然他現在隻是倚在沙發上,盡量不把自己的視線移向鬼一樣的廖笑笑。


    隻是對著走向浴室的廖笑笑大聲說:“你沒在家裏麵偷偷養個美人?”


    “我從來不領人迴家。”廖笑笑卸了麵膜之後從浴室裏出來,經過茶幾的時候順便又抽出來了一根煙,“事後煙什麽鬼的也就你信,我就是煙癮犯了。你來找我,十萬火急的,談景生?因為賽克斯電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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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我沒事上你麵前刷存在感來聽你冷嘲熱諷的?”賴凱翻個白眼,“到底怎麽迴事,賽克斯電影節怎麽了?你那條微博看得人心惶惶的又是什麽意思?私信你也不迴。”


    “我那條微博發的那麽逗比你從哪聞出來人心惶惶了?”廖笑笑把扔在沙發上的手機拿起來,皮笑肉不笑地拿在賴凱眼前晃一晃,“每天私信我的上萬條,拜托,手機號碼是讓你沒事數一數防止老年癡呆嗎?”


    賴凱深唿吸,看著廖笑笑盡量維持冷靜,“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你告訴我之後,我立刻馬上不出十秒鍾消失在你的視線裏。”


    廖笑笑在這個時候猛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直接暗滅在茶幾上,揉了揉臉,沉默了一會兒才坐在賴凱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兒好的模樣,“想知道景生在賽克斯電影節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賴凱點頭。


    廖笑笑臉上的笑意大了一圈,然後說出的話讓賴凱想要再把他的臉打腫一圈。


    “想知道就自己問他啊。”廖笑笑攤攤手一副自己也無能為力的模樣,“除夕那天找我的小美女很多啊,我又沒有邀請函去參加那麽著名的節目,我也是聽說的啊,你也知道這個圈子裏麵平時沒什麽樂子,也就是煽風點火擅長一點兒。”


    賴凱垂下眼,努力自我催眠著。廖笑笑這麽做的原因是想要激怒他,要激怒他的原因是讓他不管不顧地去問景生,讓他問景生的原因是想要看他和景生鬧翻,一個和景生有過緋聞的女人想看他和景生鬧翻……臥槽!怎麽感覺更加冷靜不下來了?!


    越開越大的腦洞被一隻塗著紅色指甲油冰冷的手指頂了頂,“都快三十了還像是中二期一樣因為這麽幾句話就生氣?嘖嘖嘖,你怎麽老了一歲連玩笑都開不起了?”廖笑笑用食指繼續戳了一下賴凱的額頭,“就這個應該去治療的智商,怪不得被人黑。”


    “啊?”還在自己的腦補中無法自拔的賴凱覺得麵前的畫風轉換太快他有點兒接受不了。


    “賽克斯電影節上最佳男配角的提名中有一個新人,想要上景生的節目,一個糙漢子型的土鱉受想要借著景生的節目上位,差不多就是這樣,雖然我一點兒都不覺得這男的是個gay,我記得之前我出席什麽節目,見過這個人,照片為證。”廖笑笑低頭翻手機,這個行為被享受過廖笑笑拍照技術的賴凱及時製止了,廖笑笑看了他一眼,把手機扔一邊了,“好吧,雖然我也不想看到這麽一張倒胃口的臉。”


    “然後被景生當著晚宴上所有大咖的麵子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廖笑笑說到這裏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景生這麽帥翻全場的模樣我竟然沒能看到!”


    對於廖笑笑十句話能有九句都是廢話,賴凱強忍著打哈欠的*耐著性子準備聽到重點。


    “那個差不多都快要四十歲的小新人惱羞成怒了,直截了當的說出了那個模特怎麽就能當特邀嘉賓?估計他以為你被景生潛規則了。”廖笑笑看著賴凱,模擬鄙視的語氣重音強調了一下‘那個模特’,甚至連眼神都很到位。“之後就是眾人都期望看到的無知白癡作死炮灰被酷霸拽主角打臉的時刻。”


    賴凱等了等,發現廖笑笑依然保持著那個眼神看著他,但是保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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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問:“然後呢?”


    “然後什麽?”廖笑笑比賴凱還要驚訝,“你大半夜來到我房間不就是想聽景生帥翻整個黃花星球的為了證明他並沒有潛規則你嗎?不然你來問我什麽?”


    “就這樣?”賴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麵前這個女人耍了,“賽克斯電影節就發生了這些事?難道不是景生被誰惹到了或者是誰惹到了他?”


    “你以為景生現在作為圈子裏麵毒舌到能把女明星罵哭的主持人,會有誰能惹到他?”廖笑笑一臉看到外星人的表情看著賴凱,“又有誰敢惹他?”


    在廖笑笑把賴凱踹出門之前,站在門口她今晚畫風唯一一次正常的對賴凱說:“景生和你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有些事情你直接問他要好的多。”然後直接把賴凱塞到門外去,順便說了一句,“畢竟我不想和你傳緋聞,我沒有景生那麽土豪,包養不起你。”


    賴凱拖拉著粉嫩的棉拖鞋,站在廖笑笑門口發呆了幾秒鍾,打了個哈欠向著自己房間走。


    雖然他整個腦袋裏麵全部都是廖笑笑倒數第二句單曲循環。


    卻是在走到景生門口的時候差點被突然打開的門砸到臉。


    門裏麵是景生眯著眼睛披著毯子一身低氣壓的模樣,看著賴凱的時候在賴凱看來就和甩刀子差不多的效果。


    “廖笑笑說你有話要對我說?”景生的聲音增加了沒睡醒沙啞因素,隻是聽起來其實還是很能忽悠人的,如果不看他頭發上麵那兩縷呆毛。


    但是呆毛的主人明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無意賣萌形象,他眯著眼睛看著賴凱,“在淩晨接近一點的時間,你有話想要對我說,然後脅迫了廖笑笑,讓她奪命連環call給我叫醒?還是打的我家裏的座機?”


    “你現在是讓我晚上除了手機靜音不算,我還要準備把電話線也拔了嗎?”景生繼續眯著眼睛歪著腦袋看著一句話都不說的賴凱。


    “有什麽事情我們明天看春晚的時候單獨說好嗎?我現在除了床什麽都不想看到,尤其是活著的,能在我眼前晃晃悠悠的生物。”景生握著門把手,“哦對了,明天,不是,是今天下午四點之前請不要讓我聽到你的聲音,寶貝兒,我會把電話線拔了的。”


    關門的這聲響,讓賴凱慶幸這一邊隻有他們三個人。


    不然估計自己站在這裏能被鄰居當扔臭雞蛋的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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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他躺在自己床上的時候,無比怨恨加鄙視廖笑笑這種先斬後奏還坑蒙誣陷的行為。雖然並沒有很生氣就是了,畢竟他知道了應該什麽時候去找景生看春晚才不會被一門砸到牆上去。


    當做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提前演習。


    然後賴凱做了一個夢,或者不是夢,隻是很久很久以前剛遇到景生的時候。


    兩個也不過是剛成年的孩子,在感覺前路一片迷惘,空蕩蕩的追求著自己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實現的夢想的時候——相遇在一間正準備出租的地下室麵前。


    然後麵對房東,爭搶這一個冬冷夏涼終日不見陽光但房租是貨比三家最便宜的,一個破爛地下室。


    事情的轉機是在賴凱準備忍痛加價五十的時候,一隻手直接就把他拽到後麵去,用一種賴凱這輩子聽到的最最無恥的聲音說:“我們是朋友,合租就好。”


    一間破爛的地下室,擠進來了兩個人,房租平攤。


    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這種感覺,賴凱在第一天碰到景生的時候體會了一個淋漓盡致。並且在很多年後的今天,又一次在夢中重溫這種酸爽的感覺。所以睜開眼睛看到時針指向‘10’的時候,賴凱的第一反應就是:遲到了!景生竟然沒叫他起床!


    然後被遠古時期的記憶拉走的大腦在生鏽地摩擦運轉中,一分鍾之後賴凱才從遲到的恐慌中想起來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可以隨意遲到都不會有人直接給他趕出去的世界名模了,他現在住著的是專為名人提供的小區裏視線最好的那一層,而不是那個加五十塊錢房租都讓他心疼的暈過去的破爛地下室。


    全球知名的金牌主持人景生住在他的對門,而不是和他擠在一張床上取暖每天叫他起床。


    好吧,這種感覺真的是越來越酸爽了,和吃辣條吃一袋扔一袋感覺差不多。


    賴凱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幹脆利落去洗澡收拾房間再給自己煎了兩個荷包蛋,還是糖心的。


    之後的時間就是看著客廳掛表上的時針,一點點,從十一的位置,跳了一個格,六十分之一的一個小格。


    賴凱眉頭皺了皺,拿出手機刷了一遍消息。


    廖笑笑的名字如此的亮瞎人的眼,簡直分分鍾給賴凱拉黑她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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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啦擼,深夜的那聲砸門聲好響亮,你的頭還好嗎?”


    懶得理她!忽略消息!


    然後就看到了在廖笑笑下麵的一條消息。


    “沒事就過來吧,我醒了。”


    信息來自對門的金牌主持人,時間是四十三分鍾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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