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哥,你有沒有商隊,能夠抵達邊境?”


    邊境?要做什麽?紀溫文濃眉一皺。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微微眯起眼睛,眼內鋒芒湧動,一瞬間整個人都危險了起來,沉聲道:“錦兒,問這個做什麽?”


    顧錦瞥見紀溫文的神色,心裏微微詫異,摸了摸懷中的小白,卻還是依言迴答:“我想傳一個消息。”


    原來如此!不是他想的情況就好!他差點以為顧錦也要上戰場!他心中鬆了口氣,收斂了眸中的淩厲,複又微微勾起唇角,輕聲道,“嗯,我確實有一支商隊要去邊境買藥材。”


    “那幾日能到邊境?”顧錦按捺住內心的焦急,迅速地接口詢問。


    紀溫文淡淡一笑,“錦兒不必焦急,商隊早就已出發,想必後日就能到了,要傳遞消息的話用一下信鴿就好。”


    顧錦心頭一喜,最大的擔憂終於放了下來,她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繡著花的布袋,遞給了紀溫文,神色中帶著十分的鄭重,隱隱透露出一份堅決的決心,帶著一絲期待與托付,看在紀溫文的眼中,是那麽的刺眼,“紀大哥,你能不能派人將這個布袋,交給行軍的睿王李欽。”


    果然!還是與李欽有關!紀溫文斂去眼中的光芒,嘴唇緊緊地抿著,垂眸看著這個布袋,他用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布料,覺得極為柔滑,然而,布袋裏,到底放著什麽?


    “好!”紀溫文再次抬起眸子,微微一笑,應了下來。


    顧錦再三道謝,珍而重之,“紀大哥,這個布袋對我非常的重要,你一定要交到睿王的手中。此事,就全然拜托給你了。”


    紀溫文點點頭,眸中依舊那麽柔和沉穩,令顧錦從心中升起一絲信賴,“嗯,好了,錦兒不必擔心,這等小事,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說完,他低下頭,袖長的手指微微撫過布袋,眼中情緒複雜難言,心中酸澀無可遏製,他,他難道還是輸了嗎?他將布袋放入袖口,手狠狠地攥緊,垂下眸子,眼中茶色暗流微微翻滾,流露出在商場打拚多年積澱而成的腥風血雨,一瞬間淩厲如冰雪!


    顧錦看著紀溫文低頭將布袋收好,便放下了心。他的幫助,她都記在心中,心頭最大的擔憂去了,便也有心情想起其他,顧錦微微笑道,“紀大哥,你三番兩次幫助我,我無以為報,唯獨想到了一事,能夠稍稍迴報。”


    “哦,說來聽聽。”紀溫文再次抬起頭,臉上是半點情緒都看不出來了,依舊是那麽溫和。他淡淡地劃開一個溫暖的笑容,似乎滿是包容,無論顧錦說什麽,他都聽得很認真。


    顧錦便也跟著微笑,慢慢地說道:“紀大哥,我知曉你的生意遍布全國,已經極為龐大,但是,最賺錢的兩件事,你應當沒有涉及。”


    “最賺錢的兩件事?”紀溫文帶著疑惑的聲音微微響起,雙目如水的注視著顧錦,神色帶著些微的詫異。


    顧錦亦收斂了笑意,蒼白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亮如星辰,“鹽和珍珠!”


    她的目光如此明亮,再看她懷中的小白也正滴溜溜的轉著眼珠子,仿佛能夠聽懂一般,令紀溫文明明不信,都從心底生出一絲笑意來!


    要知道,鹽,為國所控,然而販賣私鹽屢禁不止,就是因為其間有著巨大的利益!衣食住行,在老百姓的心中,完全沒有食重要!若是吃都吃不飽,還有什麽心思去管其他!而鹽,是所有的食物食材的必備之物!


    然而單憑人力,鹽的出產量實在太低,海鹽口又被大晉皇族所控製,即便老百姓時時需要,即便有相關的渠道售賣,但是現下的鹽基本都是靠人力曬著,怎麽才能製作出大量的鹽?


    珍珠便更好解釋了,不過是海邊撿到生蚌才能獲取,數量更少,即便賣了也賣不出太多,利潤實在不大!


    思前想後,紀溫文即便覺得顧錦此話很對,然而並不覺得有什麽用,畢竟這兩樣東西都不能輕易獲取,因而並不實用,但他依舊給了顧錦一個機會,想要聽聽顧錦所想。對上了顧錦,他總是顯得格外有耐心,挑眉道:“錦兒,你接著說說看。”


    低頭安撫好正在亂動的小白,顧錦瞥了一眼紀溫文的神色,便知他不認同,若是沒有上輩子的經曆,對於這兩樣東西,她也不認同!不過,作為一個稱職的商人,商機就是生命!因而她怎樣都不會錯過這個商機,聞言淺淺一笑,“紀大哥,你所想的擔憂我全然明白,但是我既然這麽說了,定然是有我的想法。鹽難產,但是遇到一大片鹽田呢?”


    鹽田!可以用來蒸發出鹽,源源不斷!還不受大晉皇族的控製!那真的是千載難逢的機遇!紀溫文整個人都站直了,眼中神色變換,茶色的眸子微微加深,這話的重量,讓他都不由心驚肉跳!


    他連聲催促,“錦兒你快說清楚!”若是這是真的,他的財富能更上一層。然而不僅僅如此,鹽的作用太大了,軍隊,商戶,包括皇親貴族,誰不需要?若是能夠以低上一層的價格販賣,那些人的關係也能更好的維持!


    顧錦微微一笑,說道:“紀大哥有鳳凰酒樓這樣的消息渠道,難道我就不能有個消息渠道嗎?紀大哥若是相信,不妨入股,也算是我對紀大哥數次幫助的一點小小迴報。”


    錦兒竟然真的明白鳳凰酒樓的意義!紀溫文不由睜大了眼睛,細細聽著顧錦說了下去。


    “至於珍珠,野生珍珠難得又珍貴,然而若是人工養殖呢?”顧錦的下一句話,又像是一道驚雷一樣,炸在了紀溫文的心中!


    今日的交談,對於他來說太重要了。若是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有自信,也有能力,構建一個屬於他和錦兒的商業王國!獨一無二!


    紀溫文茶色的眸子全然是震驚,深吸口氣,才平複下內心的所有情緒。


    再次細想,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可能,紀溫文茶色的眸子微微一動,眸中帶出幾分銳利,“錦兒,這番話聽了,就像一個金餡砸了下來,令我都有些失態了。不過有一點,養殖珍珠哪有這麽容易?”若是真的這麽容易,那珍珠不是滿大街了嘛?


    顧錦不禁微微一笑,神色中滿是堅定與認真,昨日晚上,她已經全然想明白了,若是沒有自己的勢力,沒有自己的能力,便根本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不僅僅如此,反而隻能束手無策平白擔憂!


    既然李晟祁用勢壓人,那她何必膽怯,何必示弱,不如親手掐住帝國的咽喉,讓他都動不了她!她最擅長的地方在於從商,那不如就將從商做到極致,做到令所有人不敢小覷,不敢招惹,也不枉費她這一生!更不必再擔憂會失去什麽!


    昨夜的噩夢,讓顧錦從這些平淡快樂的日子中清醒了過來,她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弱小,深深地想要變得強大!現在的她,每每遇害都是李欽在暗暗施以援手,反倒成了李欽的弱處,那不如讓他們肩並肩,一同成長!看誰成長地更快!


    在烈火中重生,重生的不是她膽怯的心,而是堅毅想要拚搏的靈魂!


    顧錦的笑容中多了一絲別樣的堅毅,臉上除了冷靜之外,更是多了幾分色彩,令紀溫文都微微一怔,茶色的眼眸帶出幾分詫異與欣賞,他看到了一個少女的蛻變,一場心境的洗禮!雖然顧錦掩去了絕美的容顏,然而這樣不同尋常的堅毅神色,是他從來未在其他女子身上見到過得!他所見的女子,無外乎都是依賴嬌氣,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原來,堅毅勇敢,也能用在一個女子身上!這樣的顧錦,越發奪目,令他都再轉不開眼!心髒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若是之前是帶著好感的喜歡,然而顧錦這個樣子,真的戳中了他的心扉!這樣的人兒,就是為他而生。他不能放手,也絕不想放手!


    這一天,是一個格外不同尋常的日子,她從此刻開始廝殺拚搏,即將在商場上殺出一條血路,從而控製帝國的經濟咽喉!總有一天,她會成長成她想要成為的樣子!上蒼堅信!


    顧錦的笑容越發加深,璀璨動人。


    紀溫文呆呆地注視著顧錦,一時間止住了話語,眸光沉默而深重,茶色的眸子就像一個大漩渦,席卷著所有的光彩。


    “紀大哥,你覺得此事怎樣?”還是顧錦從深思中出來,開口輕輕地詢問。


    紀溫文這才恍然大悟,心中再也按捺不住欣喜,而是慢慢地應道:“好!”從顧錦的身上,他看到了能夠達到的前所未有的高度,就讓他親手鍛造一個傳奇!


    醒悟過來的紀溫文終於思緒迴籠,這才從狂熱中安靜下來,推敲起顧錦的話語,這才發現,為何錦兒會知道這麽多,連他都沒有聽到消息!就算有這樣的消息渠道,他難道沒有嗎?為何他卻沒有聽到一絲風聲?看來,錦兒的一切,還有許多等待他發現。


    紀溫文將疑惑埋入了心底,而是衝著顧錦微笑,“錦兒,那你將這些具體實施的措施,寫下來吧。此事對我來說,也是相當重要,看來,是我要承你的情了!”


    是啊!這兩樣東西的價值,不言而喻!反倒是紀溫文賺了。


    顧錦微微一笑,她會找上紀溫文,一方麵是為了報恩,另一方麵是她也明白,憑著現下弱小的她,如何能夠吃下這兩樣利潤巨大的生意!反倒不如賣紀溫文一個人情!


    “嗯,紀大哥,我這是寫下來,你三我七,可好?”顧錦含著笑意問道。


    眼看著兩人的牽絆越來越多,紀溫文心情更好,最開始的那一點不悅早就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笑容越發真摯起來,望著顧錦的目光,也有難耐的情愫閃過,“好。”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目光,是多麽的溫柔。


    顧錦一手抱著小白,一邊低頭將所有的想法慢慢推敲著,寫了下來,而紀溫文看著顧錦低頭間露出的一段白皙的脖頸,眸光微微一閃。今日顧錦的模樣,讓他更加不想放手!這是他的錦兒,他勢在必得!


    紀溫文的手抓住了顧錦方才交給他那個布袋,手指一根根地收緊了,嘴角勾起些微冷笑,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


    **


    傾鈺宮中


    沈貴妃被拘了好幾日,心中越發鎮定,躺在榻上,聽著穀凝迴報著外麵的事情,嬌聲問道:“皇上,還是不想放我出來嗎?”


    “是,娘娘。”穀凝微微瞅著沈貴妃的神色,見著沈貴妃如此鎮定,不由越發信服,連眼中都湧動著欣喜信賴的光芒,跟著自家的主子,一定可以過上好日子。


    躺在榻上的沈茗思微微擺了擺手,慵懶地笑著,嘴角似乎含著一絲諷刺,緩緩說道,“嗯,我知道了,此事不重要,對了,近日有什麽要聞?”


    穀凝將宮內宮外的事情一一說來,特別是說到了皇後的事情,帶著一絲笑意的嘲諷道:“娘娘,你是不知道,皇上這不是拘了您嘛,然後就去讓皇後做事,誰知道,皇後根本做不到,這幾日,皇上剛剛斥責了她,正在宮中苦惱無比呢!也是,想要替皇上分憂,娘娘您才是頭一份,皇後算的上什麽!”


    這話裏的恭維簡直就要滿溢出來,然而沈貴妃不以為意,卻傲然地微微抬起了下巴,顯然覺得穀凝說的就是事實!


    “到底是什麽事?皇後都辦砸了?”沈茗思慵懶的聲音微微響起,含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穀凝瞥了一眼自家主子,俏生生地說道:“還不是那個顧錦。”


    “哦?你細細說來。”沈茗思坐直了身子,連神色中都帶出一分鄭重,不知道為什麽,她每次碰上顧錦,就每每吃虧,明明下了死手,顧錦都能死裏逃脫,令她再也不敢小看了!


    “聽說,皇上想要將顧錦囚禁在宮中,讓皇後下口諭去召喚,可惜顧錦早就跑了。城門不是關了嗎,於是皇後便想了一招,讓皇上在京都之中搜尋,連禁衛軍都出動了,聲勢極為浩大!可惜直到今日,都沒有發現顧錦的身影,反而是連續幾日的大規模搜尋,在民間激起了一絲怨懟!”


    “皇上為著此事,已經狠狠地斥責了皇後幾次,皇後被這樣斥責,在宮中都快成為笑話了!娘娘,你說這皇後是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穀凝將所有的事調查清了,方才向著沈茗思細細迴複,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言語中帶了絲幸災樂禍。


    可出乎她的意料,沈茗思並沒有跟著笑,沒有發出一絲嘲諷,反而是滿臉的深思!沈茗思黛眉一皺,心裏更加不安,她就知道,顧錦此女能夠逃脫!事實上,皇後的這一策略相當之妙,可惜對上了顧錦,那是連她都吃了好幾次虧的女人!這個女人,一定要除去,否則……


    沈茗思臉上越發鄭重,冰清玉潔的麵容中也帶出一絲狠色,“皇後此法沒有錯,不過隻是顧錦太狡猾了。”如今顧錦在暗處,令人找尋不到,她心中更生出了警惕。


    轉開沉思的眸子,沈茗思再次問道,“讓你送消息去戰場,今日到了嗎?”


    是!李欽與顧錦兩人,就像是生下來特地克她的!兩人不除,她的日子就永遠過不好,過不安心!


    “都送去了。”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沉重,穀凝並不知道為什麽,在她看來完全沒必要啊,一個是個民女而已,一個是少年打仗而已,全都不足為懼!為何自家主子反而如臨大敵?明明連皇後皇上,自家主子都不曾這麽鄭重過!但她還是止住了笑意,認真迴複道。


    “那就好!”沈茗思的臉上劃過一絲冷笑,嗬嗬……李欽,所有的債都該一並算清了。


    穀凝見著自家主子的神色,微微膽顫,很快迴過神來,詢問道:“那娘娘,顧錦的事,咱們要不要插手,皇後失敗了,您若是成功了,必然在皇上心中留下更深的重量。”


    “再等幾日吧,讓皇後更加難堪了,我再出手不遲。”沈茗思杏眼中劃出幾分笑意,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塗上了大紅的蔻丹,這顏色,真美。


    “娘娘您真是英明。不過,顧錦現下混入了人群,禁衛軍都找不到,娘娘您有主意嗎?”穀凝畢竟是沈茗思的貼心人,也是她的心腹,自然唯恐自家主子將事情辦砸了,也令皇上不喜,不由帶著幾分擔憂地說道。


    沈茗思眼角微微一挑,從榻上走下身來,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迤邐美麗,更襯出她曼妙的身姿,她轉身對著穀凝一笑,麵容無比秀美,“本宮當然有法子。”


    連這樣隱沒人群的人都能找到,穀凝心中信服,上前又是好奇又是欽佩地詢問,“娘娘,這法子是什麽?”


    ------題外話------


    先按時送上一更,稍後第二更喲~大概在下午3點左右,親們可以準時來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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