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看二人都出門後,掐了個手決,默念了一段口訣,然後在隨身的口袋裏掏了半天,掏出一塊長滿白色青苔的石頭來,隨後將青苔從石頭上刮下一層,又從床頭的報紙上撕下一小塊來包住,點點頭又將石頭放迴了包裏。


    “你替我將此物拿去研磨。”乞丐將紙包遞給張秀珍。張秀珍點頭稱是,接過紙包出門找研缽去了。乞丐喝著酒,往床邊一靠,背對著仍然昏睡不醒的張母自言自語“老太太,你能撐到我來,也算你我有緣,既然如此我就救你一命。”


    沒一會,張大力把東西都準備齊了分在幾個碗裏端到乞丐麵前“神醫,這幾樣東西都在這了,你看還缺點什麽不?”


    乞丐點點頭,將幾樣東西都兌到一起再倒入點酒調勻,然後說“你去找個盆來,放床邊。”張大力連忙出去將洗澡的盆拿進來放好。


    乞丐站起身來,一隻手端著兌好的‘藥水’,另一隻手掐開張母嘴巴,將‘藥水’全部倒進去了,張母頓感不適,剛要吐,就乞丐手輕輕一揮,說了聲:“下,下,下!”張母就把‘藥水’全部咽下去了。看到‘藥水’全咽下去了,乞丐便將碗放在一旁的桌上,說了句“都離遠點。”然後自己也靠在門邊喝酒,邊觀察。


    眾人隻看見張母將‘藥水’咽下去了沒多久,原本熟睡的張母突然睜開眼,猛的掙紮著坐了起來,張大力和張翠花大喜過望,連忙過去攙扶。乞丐歎了口氣:“都說了讓你們離遠點。”


    沒等張大力和張翠花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就見張母嘴一張“哇”一聲吐了出來,張大力和張翠花二人措不及防,被吐了個滿頭滿臉。乞丐哈哈大樂:“你看你看!”張秀珍也被二人狼狽的樣子逗的咯咯直樂。


    二人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聽見又一聲“哇”緊接著來了,再次被吐了個滿頭滿臉,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連忙跑開。


    “神醫,這…”張大力一臉狼狽,抹了一把臉問乞丐。


    “你先去洗洗,看你這身味道。”乞丐一擺手,跟張大力保持距離捏著鼻子說到。


    “哎,好!”張大力也不去多想,拉著張翠花出門去洗頭洗臉去了。倒是張秀珍,每次看到乞丐嫌別人髒和臭的時候都覺得十分好笑。


    二人洗了頭洗了臉,又換了身外套,方才進了西屋,發現張母還在吐,麵前的澡盆已經吐滿小半盆了,並且現在吐出來的不是吃的,而是一灘灘的黑水“神醫,俺娘這樣吐沒事吧?”張大力有些擔心了。


    “沒事,沒事,吐出來,才能好起來,你看。”乞丐一指張母。


    眾人隨著乞丐的手看向張母,隻見張母原本高挺的肚子此刻已經癟下去一半了。“真的!神醫,您真是神了。”


    眾人差不多又等了5分鍾,張母黑水也不吐了,在那幹嘔。


    “神醫,您看,這…?”張大力擔心出什麽意外,趕忙問乞丐。


    “妖孽,事到如今,還不肯出來”乞丐嘀咕一句,然後轉頭問張翠花“早上的田雞還有嗎?”


    “剛剛您說田雞惹禍,俺剛剛殺雞時候就順便把剩下的田雞倒糞池子裏去了。”張翠花奇怪神醫不是說田雞不好嗎,現在又要田雞幹啥。


    “你這個敗家婆娘!大師您等著,俺現在就去給您抓兩隻來。”張大力又數落了張翠花一句


    “不用,不用,糞池子裏的就很好,你去把撈上來,用水衝一下,然後找個髒碗裝著帶過來。”乞丐嘿嘿一樂說到。


    “哦,那成”張大力點一點頭,去院子裏拿了糞勺就往糞池子趕去。


    沒一會,張大力端著個髒碗迴來了,裏麵放著幾根田雞腿,可能因為是沒衝幹淨的緣故,還有一股臭味,張秀珍和張翠花二人聞了直皺眉頭。


    沒想到乞丐卻樂了,提鼻子一聞,說了聲:“好,就是這個味。”不知道的還以為乞丐聞的是什麽美味佳肴。


    乞丐將張大力手中的髒碗接過來,然後將酒瓶裏的酒倒了一點上去,念了聲:“著。”碗裏的雞腿就突然冒起火燒了起來了,正當眾人驚奇的時候,卻發現,之前碗裏不是很濃的那股臭味,突然四散而起,滿屋子都是臭味了,張秀珍和張翠花實在忍不住,兩人衝出屋去大口喘氣,張大力心係老娘,苦著臉皺著眉,強忍著,乞丐卻如同沒事人一般站在一旁捋了捋頭發,然後抽出一根來,往碗裏一丟,頓時,屋裏味道更重了。


    就在這時,張母似乎是被熏的,突然一張嘴,吐出最後一灘黑水,接著一條黑影從張母嘴裏飛快的鑽出來,一口叼住碗裏的田雞腿,就馬上迴頭打算鑽迴張母嘴裏,誰知在半空中黑影發出一陣慘叫,跌落在澡盆裏。


    吐出黑影,張母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再次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乞丐哈哈一樂,伸手一招,便將澡盆裏的黑影憑空抓住,黑影在乞丐手中瘋狂扭動,嘴中仍叼著那根田雞腿,努力想吞下去,又似乎難以下咽,張大力仔細一看,發現乞丐手中扭動的,是一條身體像魚尾巴像蛇一樣的怪蛇。


    乞丐“哼!”了一聲,手上一用力,怪蛇便不再掙紮,有氣無力的垂下了身子,然後乞丐把怪蛇往還在燃燒的破碗裏一丟,一陣慘叫聲中,怪蛇被燒成了黑灰。


    然而就在此時,張家村所有人周圍的山裏傳出一陣類似鴨子的怪叫聲,乞丐喝了口酒,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你別急,下一個就是你。”


    張大力看到怪蛇被燒成了灰,急忙開口問道:“神醫,就是這玩意害了俺娘?”乞丐點點頭,並不開口。“那俺娘現在好了?”張大力看著張母肚子也不鼓了,神態安詳唿吸平穩,激動的問。


    “病是好了,但是身體虛弱,還需調理,等老太太醒了,先弄碗薑湯暖暖身子,然後調理幾天即可。”


    “謝謝神醫,謝謝神醫。”張大力連忙給乞丐磕頭,張秀珍和張翠花聽到動靜,也進得屋來,看到張母無恙,二人都鬆了一口氣,張翠花也連連給乞丐磕頭。


    “行了,你二人起來罷,該弄薑湯的弄薑湯,該打掃的打掃,正主也該來了,另外。”乞丐一指地上的澡盆“這一盆東西,別倒掉,給我找個大缸倒進去,我還另有他用。”


    “是,是”張大力出門找缸,張翠花打來一盆清水開始清理。乞丐則帶著張秀珍,坐在堂屋喝茶,喝了一半,乞丐將茶碗一放,“呦,迴來了。”


    張秀珍不明所以,就聽到院子門口有人咣咣砸門:“前輩,前輩,救命啊!”…


    話說,劉學真和眾人分別後,直奔村長家,輕敲三下院門,村長張富貴跑去開門,看見劉學真,一臉莊嚴法相,頭戴月牙冠,身穿七星袍,腰掛桃木劍,腳踏十方鞋,就是這鞋似乎沒底,手抱子午陰陽決,站在門口,見村長開門,口念:“無量天尊!”倒是把張富貴唬住了,覺得劉學真肯定是有大本事,連忙把劉學真往屋裏引。


    “道長,仙人,俺們總算把你給盼來了,俺這村裏鬧妖怪啊,也不知道是什麽妖怪,鬧的村裏人都快活不下去了,你看,家家都有人大肚子,您給指條活路吧,豔紅啊,快出來,大仙來了”村長說著,叫自己的媳婦出來,聞言,村長媳婦孫豔紅也挺著個大肚子從裏屋出來。劉學真定睛一看,好家夥,如果村長不是說鬧妖怪,他準以為村長媳婦懷了雙胞胎。


    “嗯!”劉學真連忙穩住被嚇的一晃的身形“區區小妖,何足掛齒,待我正午擺下神案,燒三道靈符招來天兵天將,隨手就可滅殺!”


    “是,是,滅個小妖,對大仙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來來,請上座”張富貴連忙點頭附和並和孫豔紅一起將劉學真迎進了大堂。


    大堂裏,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頭發亂糟糟的綁在一起,臉上沾著黑乎乎的幾道油煙,身上穿著完全不合身的一看就是大人換下來的舊衣服,正拿著抹布努力的踮著腳擦著桌子。


    “還不快去倒茶!”孫豔紅看到小女孩,瞬間變了臉,之前一直恭敬的笑著的臉板了起來,嗬斥道


    “是,是…”小女孩似乎很害怕孫豔紅,低著頭也不敢抬眼看,收拾抹布去廚房倒水。


    “這是…?”劉學真有點好奇,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敲起二郎腿,發現腳底板露了出來,頓覺不合適,臉一紅,又放下了,自我解嘲道“山路難走,山路難走”


    “道長別在意,下人而已。”張富貴打了個哈哈“豔紅,去把俺那雙新鞋拿來給道長,道長一路辛苦,鞋都磨破了。”


    “哎,當家的,那雙鞋你不是留著過年時候才穿的嗎?”孫豔紅趕忙提醒張富貴。


    “廢什麽話,你們女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一雙鞋而已,要是大仙不降妖,你覺得還能挺到過年嗎?!”張富貴大聲訓斥孫豔紅,然後又轉頭跟劉學真陪笑臉“大仙,婆娘不懂事,您別往心裏去。”


    劉學真心裏竊喜可以換鞋子了,可表麵還是裝做不為所動的一臉高深莫測。


    這時,小女孩端著茶壺茶碗進來了,給劉學真倒上一碗水,誰知沒注意撒出來一滴,滴在劉學真的道袍上,正巧讓拿著鞋進來的孫豔紅看見了。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沒有用的東西,倒個水都倒不好!白吃飯了?”


    小女孩似乎是被打習慣了,咬著牙不哭不喊,一言不發任憑孫豔紅打罵。孫豔紅正要打第二巴掌,卻被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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