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力帶著一行人順著彎彎曲曲的山路,差不多走了將近半小時,劉學真因為十方鞋鞋底早就磨沒了,一直是赤腳在走,結果在山路上磨了好幾個口子,最後張秀珍實在看不下去了,讓劉學真上三輪上坐著,自己跟著後麵走。


    終於,一個四麵環山的小村莊出現在眾人眼前,小村莊還算熱鬧,至少好多個小屋都冒著渺渺炊煙。村莊的四周,村民們自己開辟了的一圈圈梯田,一道清泉,從四周的山峰裏流出,經過村莊,流出山外。


    “這是張家村?”劉學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劉學真本以為張家村是一個現代化的村子,沒想到居然這麽原始。


    “是啊,正是俺們張家村,俺們村可先進了,家家戶戶都有電。”張大力自豪的說。


    劉學真無語了,早知道張家村這麽窮,就不去贖這一身道袍了,轉念一想,這麽多年沒生意了,難得有人請他來辦一場法事,豈能就這麽放過,管他窮不窮,到時候怎麽都要宰一刀。


    “嗯,對,宰一刀!”乞丐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麽一句,把劉學真嚇一跳,趕忙去捂自己嘴巴,以為自己剛剛不小心把心事給說出來了,看看張大力和張秀珍並無反應,才放下心來,心中納悶,怪怪的看乞丐一眼,跟著眾人進了村。


    進了村之後,劉學真就發現村裏好多人不分男女都挺著大肚子,覺得有些奇怪,也沒往心裏去,隻當村裏人吃的多,各個都胖。隨後,劉學真就跟張大力打聽了村長家的方向,就轉身下了三輪,跟眾人告辭,打算直接去村長家,眾人也不挽留,隻有乞丐握著劉學真的手,一臉真誠:“作完死,記得迴來。”


    “神經病!”劉學真隻當乞丐瘋言瘋語,心裏罵了一句,便往村長家走去。張大力則蹬著三輪,帶著乞丐和張秀珍迴了家。


    “家裏的,開門,俺迴來了。”張大力還沒進院子,就扯著嗓子喊開了。


    “哎,來了。”隨著一聲應答,由遠及近,院子的門開了,一名和張大力年歲相仿的婦女打開了院子大門,她身上藍底白花的襯衫已經洗的有些泛白,卻很整潔,褲子也是那種過時的款式,腳上的布鞋倒是很吸引人,是手工做的千層底。


    “當家的,你迴來了?”婦女似乎有些驚訝張大力的到來。


    “嗯,迴來了!”張大力得意洋洋的從三輪上下來。


    “那你的病…?”


    “好了,你看!”張大力說著拍了拍已經癟下去的肚皮,似乎在跟婦女炫耀。


    “啊?好了?咋好的?”


    “來,來”張大力拖過婦女,帶到乞丐和張秀珍麵前“來,家裏的,俺給你介紹,這兩位,是神醫,俺的病就是他們給治好的”


    然後轉頭對乞丐和張繡珍說“二位神醫,這位是俺媳婦張翠花。”


    張秀珍連忙從三輪上下來擺手:“不不,我不是神醫,這位才是。”乞丐則坐在車上笑而不語。


    “啊?真的?你可別糊弄俺,城裏醫院不是都沒看好嗎?”張翠花似乎有點不信張大力說的話。


    “糊弄你做啥?!不信,你可以摸摸俺肚子。”張大力臉一板。


    張翠花伸出手去摸,果然發現張大力的肚子不鼓了“當家的,你真的好了?”


    “那是!神醫出手,哪有不好的道理?”


    “當家的,你還杵在門口做啥,快帶神醫進去啊。”張翠花連忙提醒張大力。


    “哦,對對,你看俺這…腦袋,來來,二位神醫,裏麵請。”說著,張大力帶著乞丐和張秀珍一起進了院子。


    張秀珍哭笑不得的看著乞丐,乞丐則絲毫不在乎,還衝她擠眼逗樂。


    進了院子,張翠花招唿眾人在堂屋坐下,提起爐子上的茶壺,給眾人倒水,張大力手一擺“去把柴房裏的那幾壇酒拿來,大師好喝酒。是吧,大師?”


    張大力本以為乞丐聽到酒會很高興,沒想到乞丐卻出人意料的一擺手“酒先不急,張大力,我且問你,你娘現在何處?”


    “俺娘?對了,家裏的,娘在哪,怎麽沒看她出來。”張大力這才發現進門之後一直沒看到老娘,連忙問張翠花。


    “娘?娘今早吃了早飯後說覺得,肚子又大了,不舒服,一直在西屋躺著沒出來。”張翠花想了想。


    “不舒服?那沒事,神醫來了,還怕好不了?”張大力迴頭對乞丐說“神醫,您看,俺娘不舒服,在西屋躺著,您是要現在去看看?”


    乞丐點點頭:“頭前帶路。”


    “哎,好叻,您跟俺來。”張大力帶著乞丐直奔西屋。


    剛到西屋門口,張大力剛想啊喊娘,就聽到西屋穿來很急促的喘息聲,心一下子沉了下來,連忙打開西屋的門,發現老娘正躺在床上,翻著白眼,張著大嘴拚命喘氣。


    “娘,您…您怎麽了?您可別嚇俺…”張大力見此情景連忙撲了過去,然後又六神無主,突然想到乞丐在身後,連忙轉過身來,給乞丐跪下“神醫,神醫,俺求你救救俺娘,俺張大力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


    張翠花聽到動靜,也連忙趕來,看到眼前場景,也嚇壞了,兩腿直哆嗦“當…當家的,娘這是…這是怎麽了?”


    乞丐歎了口氣,二話不說,快步走到老太太床邊,抄起酒瓶含了一口酒,然後“噗”的一聲噴在老太太臉上,說來也怪,酒噴完之後,老太太白眼也不翻了,喘氣也勻了,張大力見此情景,連忙拖過張翠花咚咚的給乞丐磕頭“多謝神醫,多謝神醫。”


    “哎,弱我再來遲一會,你娘性命肯定不保。”乞丐喝了口酒,然後繼續說到“你二人先起來,我有話要問。”


    張秀珍將地上跪著的二人攙扶起來。


    “神醫,您隻管問吧,俺二人隻要知道一定什麽都說。”張大力連忙點頭。


    “張翠花,我且問你,你今早給老太太吃了什麽?”乞丐正色道。


    “今早,沒什麽啊,就一碗白粥啊。”張翠花想了想。


    “還有什麽?”


    “沒了啊,哦,俺想起來了,娘說沒胃口,我就下田去抓了幾隻田雞做了炒田雞給娘開開胃。”張翠花突然想起來了。


    “哎,田雞惹禍呀。”乞丐歎了口氣。


    “是你害俺娘?!”張大力一聽乞丐這話,急了,伸手解開褲腰帶就要抽張翠花。


    “啊?神醫,俺…俺不知道啊…俺要是知道俺娘不能吃田雞,打死俺俺都不會弄的啊。”張翠花嚇白了臉,看到張大力解褲腰帶,連忙抱著腦袋往牆邊躲。


    “你等會,等會,褲腰帶先放下!”乞丐一伸手,攔住了張大力“她也是好意,隻是不知,再說,你娘這不是還沒死呢嗎?”


    “那不成,俺從小沒了爹,如果不是俺娘把俺拉扯大,俺張大力不會有今天,這婆娘今天,居然敢害俺娘,俺不抽死她,俺心裏過不去”張大力說著說著,眼淚下來了。


    張翠花也躲在牆角抱著頭吧嗒吧嗒抹著眼淚,“當家的,俺錯了,俺真不知道啊,俺真不是要害娘啊”


    “倒是個孝子,行了,行了,把褲腰帶係上,看你那什麽模樣,有那力氣,還不如留著給你娘治病。”乞丐白了張大力一眼。


    張秀珍在心裏偷偷樂,大師這身裝扮居然還說別人像什麽模樣。誰知乞丐卻像知道她心事一般,衝著她做了個鬼臉。


    張大力突然反應過來,褲腰帶也來不及係上,一把握住乞丐的手,也不嫌髒:“神醫,你剛剛說要給俺治病,是不是真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治病,我來做什麽?”乞丐又白了張大力一眼。


    “哎,好,好,您說您要什麽我去準備,不過…你看您這個治病方法能不能換換,俺皮糙肉厚打一頓沒事,可俺娘這身子骨,俺怕扛不住啊。”張大力突然想起乞丐那奇特的治病方法,不禁有些猶豫。


    “廢什麽話,我有說要像給你治病那樣給你娘治嗎?”乞丐實在被張大力氣的無語。


    “哎,那感情好,那神醫,您要點啥,您說,我去準備。”張大力喜急


    “嗯…也沒什麽,準備1兩雞冠血,牛洞幹粉1錢,蛋清調勻”


    “好嘞,嗯?神醫,這雞冠血我知道,家裏也有現成公雞,這牛洞幹粉是什麽?”張大力剛要出門突然想起,又迴頭問。


    “牛糞燒成灰!”乞丐沒好氣的說


    “牛糞也能治病?”張大力嘀咕了一聲,然後招唿牆角的張翠花去殺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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