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洪九幫自己打跑了一幫包圍自己的匪類,女孩兒非但不領情,竟然返過來攻擊剛剛為自己解圍的少年。


    她猛的向前一撲,手中的短刃閃著寒光直刺向目標的要害,兩隻藍色的雙眸中似乎蘊含著無邊的憎惡。


    “這家夥,腦袋不正常了嗎?”洪九側身躲過了迎麵而來對著自己雙腿間的一擊,順著刀勢急速的向後一躍,一臉茫然的望著眼前的敵人。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時得罪了這個表麵斯文行為卻無頭無腦的極端而暴力的小丫頭。


    “我是來幫忙的,不是敵人!”洪九對著前頭大聲喊道。


    “烏魯烏魯……”從少女的口中發出了一連串奇怪的聲音,而同一時間,她的刀鋒依然未止,似乎不把眼前這個‘惹怒’自己的家夥幹掉誓不罷休。


    “這個家夥,在說些什麽呀?”洪九聽到一串不知所雲的東西迎著風跑進了自己的耳朵中,呆了一呆,本來到了嘴邊想要勸解的話硬是給自己咽了迴去。


    他緊盯著少女手中的尖刀,憑借自己異於常人的反應能力迅速抓住了緊握尖刀的纖細小手,順勢將那危險的武器奪了下來。


    女孩見自己的武器一下子就被奪了過去,微微吃了一驚,一顆身子往後退了數步,漸漸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隨後整個現場一陣的靜默,氣氛由緊張變成了尷尬,沒了任何打鬥的動靜,待在一旁從頭看到尾的那隻大肥花貓則以一副無趣的眼神分別盯了盯兩人,懶散的打了個盹。


    “真的非常感謝你救了我。”


    “啊,沒什麽好謝的,不用客氣,你沒有什麽事情吧,哪裏受傷了嗎?”


    “我沒有事,倒是您剛剛傷到哪裏了嗎?”


    “我自然沒有什麽事情,區區幾個小匪之流還不能把我怎麽樣,不過,請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怎麽一個人跑到了這裏…….”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自己救助了一個素未相識的女孩子,應該是上述那樣的對話和情景呀?怎麽變成現今這樣一副扯淡的局麵呢?


    洪九現在真是一頭霧水,怎麽想也想不通,然而現實終歸是現實,整天做白日夢可無法解決眼前這一小小的危機。


    “等一下,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剛剛救了你嗎?哈?”洪九見少女警惕的盯著自己,覺得彼此似乎可能真的存在一些小小的誤會,於是強露出一副笑臉。


    “烏魯烏魯……”


    “我是好人呀,好人呀,好人!你難道聽不懂我的話嗎?”


    “烏魯烏魯烏魯……”


    “難道我哪裏得罪你了嗎?”


    “烏魯烏魯烏魯烏魯……”


    “可惡!我認輸了。”洪九拋掉手中的小尖刀,臉上半帶沮喪半帶氣憤的轉過身子,背起自己的行李袋就往迴走。他覺得自己待在這裏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或是說他覺得自己剛才待在這裏所做的一切從頭至尾根本就是個錯誤。


    “哇唔”一聲嘹亮的吼叫親過耳邊,一個小小的身影瞬間撲了上來,擋住洪九即將離開的身軀。


    隻見那隻體表黑白顏色各占一半的花斑色大肥貓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在後方少女奇特的手勢下四腳一支,擋在洪九的麵前,竟不讓他過去。這隻大貓又肥又肉,腿粗而短,跑的時候捯飭的還挺快,嚴嚴實實的遮住了洪九行進的道路,嘴中還不停的哇叫,可是那叫聲怎麽聽都讓人覺得不像一隻正常的貓。


    “怎麽?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倒是要怎麽個作法才順如其心?真是難伺候。”洪九伸出雙手跟哄狗一樣將那亂叫的花斑貓推開,邁開雙腳徑直朝著那樹林的深處走去,任其後方的動物子哇亂叫,再也不迴頭。


    洪九走著走著,隻聽背後輕輕的一聲響,然而自己不留心意在其中,一心隻想離開此地,更加的加快了腳步。


    走了將近一裏之後,洪九發覺身上的重量似乎減輕了不少,這才想起甩過身後的行李包來看,竟發現自己那花了許多銀子買來的皮質旅行袋屁股後麵開了一條線型長縫,而袋子裏麵的物品幾乎丟失了大半,隻剩下幾件換洗的衣物零散的擺放在內,其他的東西不翼而飛。


    洪九從來坐懷不亂的臉上頓時如吃了炸藥一樣變了顏色,那些日常用品且不必論,就是那出了家門隨帶於身的半枚白色碎片和那從蛇妖肚子裏麵扣將出來的避水神珠也絕是丟不起的寶貝,失不得。


    可這陪伴了自己多日的背包緣何說爛就爛,說裂就裂,平白的給自己的旅途填出這許多事端,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洪九盯著那背包上的爛口子細細觀瞧、仔仔研究,這才在上麵看出些端倪來,那口子的附近竟然無端端平添了幾個小小的獸印。


    “啊呀!”洪九大吼了一聲,心中的怒火如那八卦爐中的三昧,怎麽澆都澆不滅,“原來是剛才那隻野貓搞得鬼。”


    “真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善有惡來報,惡卻善來找。現今如我這般又善良又心軟又仁慈又富有同情心的老實人竟落得個被貓欺的下場,可惡至極!”洪九氣昂昂、怒衝衝的轉過身頭,邁開大步直挺挺的朝著來時的方向殺了迴去。


    等到了先前離開的那片林地,洪九放眼一望,果然,除了那當初地上橫七豎八躺倒在地的幾個屍體之外,那一小女子和那一頭胖貓早就沒了蹤跡,而曾經裝裹在自己背包裏麵的一些事物雜亂的散落在道路上,白色碎片也在其中,洪九尋摸來尋摸去,唯獨發現丟失了那色澤亮麗的透銀水明珠。


    “可惡!可惡!”洪九對著旁邊的大樹連吼了兩聲,草草的將自己的物品重新收在包中,廢了好大勁才撫平了內心的煩亂,集中精神力盡量往遠處擴散,邊走邊探,試圖尋找那一貓一人的蹤影。


    洪九搜索了半天,還真是讓他找到了目標——此時這一人一貓兩物正閑逛在不遠處的林間,一前一後,悠閑自得的散著小步。


    洪九急忙趕上前去,雙眼仔細一瞧,那女孩手中正把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團圓珠子玩耍,那珠子不是自己丟失了的避水寶貝又能是啥?


    洪九再也顧不得細看,衝著那珠子的方向心無旁騖的直撲上前,就如那餓虎撲食一般,見到女子就抓,見到寶物就咬。


    且說這一女命令這一貓將之落荒逃竄的少年的包裹偷偷咬開,並將其中事物一件一件的叼迴來查看,竟見是些烏七八糟毫無用處的玩意,唯獨其中的一件好似水中化成形、冰中凝成物的珠子還能入眼,於是勉為其難將其撿起端在手中,頓覺一股冰涼誌氣由腕部入臂傳遍全身,才知是件難得的寶貝,便將這寶物當做珍品一般拿在手裏來迴把玩,腳步輕盈,漫步出林。卻不想後方已然出現一物,帶著罡風,噙著怒氣,如那見了食物的餓鬼,見了錢財的吝鬼,忽的一聲就撲了過來。


    洪九眼中隻有寶物,雙手放在胸前伸得筆直,腳步快捷更不待停息,眨眼之間便來到了自己寶物近前,十指齊伸直朝著那女孩的手間摸去。


    那女孩此時正走得歡悅,恍惚之間便覺得腦後生風,異象連生,頓時轉身慌忙一瞧,正見一人張牙舞爪向著自己摸來,隻見那人眼中銜著烈火,嘴上叼著邪風,惡狠狠,兇殘殘,好似立馬就要生吞自己一般,頓感全身壓力倍增,驚得花容失色,月貌落西。


    這女子見此形勢,雙手緊緊的捂住寶珠,急急地將嬌軀往後一撤,就要閃人,然而此時已然不及。


    這人身軀未到,胳膊先到,那雙臂化成的兩道虛影對著光芒四射的寶珠就纏了過去,等完全包裹住了那寶貝的光芒之後,也不管寶貝上多出來的嬌嫩手指,隻顧得迅速開始迴收,已然變成硬搶了。


    未曾想,那女孩兒將水珠抱的頗緊,她見來人毫不客氣,直接硬打硬上,於是也跟著用雙手來奪,此時就看到現場中兩隻較大的手和兩隻較小的手相互纏繞在一起,彼此都在用力,一顆明亮的寶物被四五二十個手指夾在當中,兩者間你來我往,爭奪的不亦樂乎,好似在拔河。


    “你這個人,緣何偷他人的東西!”


    “威烏魯,魯烏威!”


    “哎!”明知語言不通,自己還要答話,洪九現今真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於是他哀歎了一聲,立刻閉上了嘴,同時雙臂再次用力,勢必要把失物拿迴。


    洪九原本一成的力氣立刻又提高了一成,本想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不用費這麽多的力氣,然而這個女孩的手指就是把著自己的東西不放,而且腳下忽然搞開了小動作,對著洪九的鞋子就一踩。


    “哎呦!”


    洪九的腳趾頭頓時感到一陣生疼,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意外的,身子跟著向前一個踉蹌,連帶著前麵的始作俑者,直直的向前傾去,隻見兩人同時跌倒在地上,滾趴在一起,夾著當中的避水珠,成了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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