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說:“朕隻是要給她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君如墨問道。


    景年笑笑,什麽也沒有說,此事,他雖然未見,卻已是胸有成竹,朝中大臣的爭鬥,曆來已久,現在已經正式開始了麽?


    隻要寧夏斷出了這個案子,那麽,上官家,就會欠她一個天大的人情,那麽日後----


    隻是現在,比較棘手的一件事情是花南國的兩名侍衛被殺,他知道這件事情,寧夏脫不了幹係的,可是,他要如何向花雄說呢踺。


    正在思量的空兒,花雄卻走了進來,似乎有什麽事情,不好開口。


    “王子,何事?”景年問道犬。


    “我知道皇上已經將花宇凡關起來了,所以,關於我的兩名侍衛死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隻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請皇上答應!”花雄說道。


    “為何?他不過是一個質子而已,為何王子一定讓他返迴花南國呢?”景年好似漫不經心,其實,他在心裏權衡著一切,這件事情,這件事情----


    “難道皇上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麽,同樣,他是我花南國的質子,一直心存歹心,若是放任在外,說不定,有一日會率部打迴我花南國,而他離我這般遠,我是不放心的,我必然要把他囚禁在花南國,我才放心!”花雄說道。


    “王子說的很對!既然這樣,朕就做一個順水人情,把花宇凡送給你!不過,花宇凡在我南湘國這些年來,向來安分守己,並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所以,還請王子善待與他!”景年在替花宇凡求情。


    “自然!”


    接著,花雄就走了下去。


    景年一個人走出了宮殿,現在已是黃昏時分,彩霞滿天,可是,昔日那個陪他看夕陽的人呢?為什麽不在。


    片刻之後,他又在想這件事情,花雄的這個提議甚好,不追究這兩個侍衛死亡的事情,就等於解脫了寧夏身上的嫌疑,可是,這兩個侍衛,當真是寧夏和花宇凡殺的麽?


    以他對寧夏的了解,她應該不會殺人才是。


    他換了便裝,去了花宇凡的牢獄。


    這幾日,花宇凡消瘦了不少,景年看著他,說道,“花宇凡,今日花南國王子向朕求情,準備帶你返迴花南國,朕同意了,讓他帶你迴去以後,定當善待你!”


    花宇凡隻是嘴角有一絲無奈又嘲諷的笑容,仿佛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過幾日的時間,他仿佛已經參破了紅塵一般,昔日那個愛和寧夏打鬧的花宇凡早已經不見,此時的他,臉色鄭重,有一種要赴刑場的感覺,良久之後,他開口,“他帶我迴去,怎麽可能對我好?不立即殺死我,也定會將我一輩子囚禁的,那時候,不殺我,定會比殺了我還要難受的!”


    景年似乎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說道,“人的命運向來不由自己做主,不過,手裏能夠握住的命運,總要好好把握住才好,朕從小生在這皇宮之中,老早以前就見過了朝臣的爭鬥,君臣的虛偽,整個南湘國,看似繁榮,底下勾心鬥角,朕有時候,煩不勝煩,如果朕能夠和你換換位置,讓朕去做這翰林院的五品編修,朕也是願意的,寧可在此老死一聲,也不願意冒險去花南國,參與到這爭鬥之中!”


    花宇凡靜靜地聽著皇上的話說道,“皇上要去翰林院,是為了寧夏麽?”


    果然,他真的知道自己和寧夏的事情了,先前自己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他想拉上寧夏做墊背的,他明知道景年不會對寧夏怎麽樣,也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這件事情,你怎知道?”他轉向牢房,看著花宇凡。


    花宇凡無奈地笑了一下,接著眼睛裏亮閃閃的,似乎這些年來,他第一次落淚,不知是在感懷自己的身世,還是因為景年的一席話而深有感觸,“我自小活得鄙如螻蟻,仰人鼻息,對別人的情感變化,非常非常敏感,而且,寧夏說話聲音清細,在翰林院的時候,我對她觀察甚多,她好多的習慣,舉手投足,都與男人有異,而且,上次,她竟然把一瓶花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尋常的男人,哪有這種習慣,我猜測她肯定是女人,而且,上次,我本來有東西遺留在了翰林院,正是要掌燈的時候,我準備迴去拿,正好看見皇上在拿筆寫著字,我見過皇上的樣子,知道那是皇上,可是,寧夏好像不知道,她看皇上的眼神,充滿了仰慕,我便知曉,你們倆的關係了!讓寧夏和我一起去華燈初上,我也是存了私心的!”


    果然,上次自己見到寧夏花瓶裏的花,果然給了別人把柄。


    “行了,你的私心朕已知曉,隻是,朕不明白,你為何要殺死這兩個侍衛,為了拉寧夏下水?”對剛才花宇凡的話,景年多少有些倒吸冷氣,想不到,他處心積慮,不讓別人發現的事情,在花宇凡的眼裏,卻露出了這麽多的破綻,看起來,寧夏也在一步一步地接近真相,可是,他是如此地不期盼那一刻的到來,雖然早就知道夜長夢多,可是終究是沒有勇氣。


    “我沒有殺死侍衛!”花宇凡說道


    ,似乎很驚訝的樣子,“我為什麽要殺死我自己國家的侍衛?我隻是把他們迷暈了而已,不可能殺死他們的!”


    景年看著他,一個人說謊與否,他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此時,花宇凡盤腿坐在牢房內,雙手抓著膝蓋,說話的那一刻,他的手似乎用力抓了一下自己的膝蓋,景年知道,這是被人冤枉後正常的表情,難道真的不是他殺死的花南國的侍衛,如果不是他,那是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究竟誰是最後的那個獵人呢?


    如此的話,那種詭異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你和寧夏果然隻迷.倒了侍衛?”景年問道。


    “當真!”


    景年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走出了牢獄,去了宮外,這次,他順著和寧夏常常出去的小的宮門,去了宮外,寧夏的住所,這座府第,他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家具傭人,一應俱全,寧夏隻要去了便可以住。


    他肯定,寧夏今夜住在那裏。


    果然,剛剛進府,寧夏的府中便燈火通明,從院中,他看見大廳中的寧夏,正彎腰拿著一個洗手盆,似乎在研究著什麽東西。


    “大理寺少卿,你在研究什麽?”景年走了進去,隨口對著寧夏說了一句,本來今天晚上,心情很不好的,可是看見寧夏,還是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我在研究紙啊,你沒有看見麽?”果喬易看到寧夏拿著一張紙,讓紙飄在水中,她的手輕輕地拂在紙上,衣服挽到胳膊肘處,她的樣子,相當相當認真,連喬易來了,都沒有正眼瞧一眼,和以前的時候判若兩人,看起來,她還蠻喜歡大理寺少卿這個職位的。


    “我來了,你都不抬眼看我一眼麽?”喬易說道,聲音中有了些不悅。


    “你沒看見我在忙著麽?”寧夏照樣沒有抬頭,接著,從水裏拿起那張紙,仔細地在燈下看了起來,好像有些摸不著頭緒,接著又放到了盆裏,她在房中走了起來,低頭在思索著什麽。


    今日,她是徹底把喬易晾在一旁了!


    喬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冷落過,後宮的女子見他來了,哪個不是喜笑顏開地迎接,世上之人,也就隻有寧夏,敢這般對他了。


    那一刻,他非常非常希望寧夏知道自己就是皇上,看她日後還敢不敢對自己愛搭不理的。


    “你在想什麽?”喬易問道。


    “這是我案子的事情,不能和你說的!事關機密!”寧夏很正經地說道。


    不過她好像想到了什麽,拿出一張紙,對著景年說道,“你可見過這種紙?”


    喬易本來不開心的,說道,“這種紙怎麽了?”


    “這種紙是城中一家叫做‘盛寧軒’的作坊造的,價格昂貴,是用上好的草做好,而且製作工藝相當複雜,專供皇家貴胄,達官貴人的!”寧夏說道。


    喬易不解,關於這種紙的來曆,他確實不清楚,想起上次薛青說過,寧夏對各種紙張都非常了解的,連普通人看不出來的宣紙的種類都清清楚楚,便問道,“你對紙很了解?”


    寧夏好像定了一下子,良久之後,說了一句,“一般!”


    “而且,你對書畫好像也很了解!”喬易繼續說道,關於寧夏的過去,他當真一點也不了解。


    “這一點,我也不告訴你,我隻是略懂而已,可是我不會畫啊,畫畫的技巧,你以後可要教我的!”寧夏現在才有了些嬉笑的樣子,和往日並沒有二致。


    “你的字跟我學,畫也跟我學,我是天下第一,你豈不是天下第二了?”喬易說道。


    “不行麽?取人之長,補己之短,有何不可?先生你學富五車,書畫都通,而且還懂音律,我要學習你的過人之處,還不行麽?”寧夏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可以,不過,今夜,我要在這裏住了!”喬易說道。


    寧夏笑笑,雖然早就知道他今夜來此,宮是迴不去了,知道他要在這裏住的,可是,還是想和他鬧鬧,“你這是提前收學費麽?”嬉皮笑臉地抬眼看著他。


    “有何不可?”喬易應道。


    接著,兩個人相視而笑,在燈影裏,兩個人笑容燦爛,毫無心機。


    今夜,當真是一個很美好的夜晚呢,兩個人住在這座大房子裏,第一次覺得沒有了絲毫的壓抑之感,寧夏很高興,看著先生,月光下,他的臉依然是那樣英俊的。


    他們已是許久未在一起住,經曆了宮裏那樣多的事情,也曾經有過芥蒂的,可是始終年輕,沒有隔夜仇,而且又是熱戀當中,很多的事情,容易往心裏去,可是,也容易化解開的。


    兩個人半夜未睡,躺在床上時已是筋疲力盡。


    “先生,”寧夏說道,“我們這樣,若是有一日我懷孕了,可怎麽辦呢?”


    喬易的手壓在寧夏的身下,他攬著她。


    這個問題,喬易也想過,他已經二十多歲,尚未有子嗣,朝中的大臣已經催促過他許久,本來想著,去了白馬


    書院,無論找不找得到司徒虹,他迴來都會和黛拉圓房的,如果此生不能找到一個我愛的女子,那就找一個愛自己的女子,他是皇家子弟,有著綿延後代的責任,想不到,竟然又遇到了寧夏,自他和寧夏第一次以來,如今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如果寧夏真的有了身孕,第一要解決的便是她的名分問題,先要恢複她的女兒身,可是若是如此,那-----


    前路還那樣不光明,未來,他不僅要背負著大臣的指指點點,最重要的,他還不知道寧夏會如何想。


    他閉了一下眼睛!


    “你若是懷孕了,我定會娶你的!”喬易說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不懷孕就不娶我麽?”


    “寧夏,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喬易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的父母不是早就不在了麽?而且你的妻妾都沒有發言權,你在懼怕什麽呢?”寧夏不解,怎麽搞來搞去,她好像在逼婚呢?而且還要帶著孩子逼婚,怎麽混到這個地步了呢?


    喬易閉了閉眼睛,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寧夏,你若是一直在白馬書院,我當時可以娶你進門的,可是,你進了宮,並且已經以男裝的身份示人,若要嫁給我,必須要先洗去你的男裝身份,可是,你已經犯了欺君之罪,朝中大臣定然不會放過你!而且----”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這也是當時為什麽竇少言要求讓寧夏做狀元,他極力反對的原因,甚至,都沒有讓她進前十名,以為她就會消失在宮廷這樣的地方的,誰知道,她又要找工作,所以,景年才讓她進宮來的。


    這些還不算什麽,最重要,她要什麽時候才能夠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這一輩子還有希望麽?”寧夏心內覺得淒然,口氣中也帶了幾分的悲涼之情。


    “隻要你還喜歡我,這一切定然會有希望的!”喬易緊緊地攬了攬寧夏的胳膊。


    第二日,喬易一早就走了,他走的時候,寧夏還在睡覺。


    喬易說,他要早些去宮中,護衛皇上的周全,所以,早些走了。


    上朝麽,當然要早一些了!


    寧夏去了大理寺,以後就要離開翰林院,去大理寺上班了,還真是不適應。


    昨日,寧夏已經派人通知了禮部尚書杜預,讓他今日來和寧夏參詳龍袍定製和先皇時期龍袍定製的不同,杜預是禮部尚書,在宮中專司禮儀,修建之類的事宜,之後,寧夏今日還約了一個人,是“盛寧軒”的老板。


    杜預正坐在大理寺的後殿,仔細參詳著金箔上麵“龍袍”的式樣,看得相當相當仔細,過了良久,他說道,“看起來做這個金箔的人深有用心的,看不出一丁點兒粗製濫造的痕跡,若說別人是用這個來誣陷別人的,我是萬萬不信的!”


    接著,他給寧夏指出了其中相當多非常非常多的細致的地方,若是無心之心,定然不會做到的,而且,寧夏也當真是不信的。


    “不過呢----”杜預說道。


    “不過什麽?”寧夏微微皺起眉頭問道。


    “也許是我多想了吧,這金箔應該在最後落上製作的時間的,可是這片金箔偏偏沒有,而且看起來,也沒有給最後的落款留出該有的空隙!”杜預說道。


    “那---那你的意思是說-----”寧夏的眼睛在轉著,很緊張的思考,“你的意思說,做這片金箔的人,一開始就沒想讓這片金箔流傳於世,也就是說,做這片金箔的目的,並不是用來做龍袍的?”


    杜預盯著寧夏,盯了良久,笑道,“本來官員私下裏,都在疑慮皇上為何突然派寧大人當這大理寺少卿,原先,我也不解,現在看起來,寧大人不僅思維敏捷,而且見微知著,當真是我等之楷模,現在老朽真的服了!”


    對於杜預突然的溢美之詞,寧夏顯然有些招架不住,她拱手說道,“杜大人都說得這般明白了,我若是再看不出來,是不是也太蠢笨了?”


    杜預哈哈大笑,今日,餘則中沒有來,京畿之地有別的案子,他身為大理寺卿,要去檢查現場,而且,這個案子本來就是寧夏的主審,他不來也是可以的,杜預走了以後,寧夏正在後殿仔細地看著金箔,忽然屬下來報,“盛寧軒老板盛寧來見!”


    “速速請他進來!”寧夏說道。


    這位盛寧,她還未曾見過,不過是昨日寧夏問道餘則中這紙是從哪裏出產的時候,餘則中說的。


    盛寧心寬體胖,穿著也是一副暴發戶的樣子,青靛色的綢布衣服,上麵有著暗花,看起來已經暴富了很多年了,很有些底蘊呢。


    “盛老板!”寧夏拱手,舉手投足之間也是一副男人的氣概,這大理寺不同於翰林院,翰林院是知識分子的地方,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需要和外人打交道,可是這大理寺卻是不同,寧夏要不斷地應對不同的人,若是稍有差池,便會被人看出破綻,那時候,她的“欺君之罪”定然是做實了的。


    “寧大人,想不到寧大人竟然是這般年輕的!”盛寧


    說道。


    寧夏笑笑,以前在翰林院上班的時候,竟然不知道自己這般年輕有為,又聰明絕頂的,今日已經被兩個人誇讚過了,千萬別誇了,她可受不了的。


    “盛大人,請坐,”寧夏比著一張椅子對著盛年說道,接著遞上一張紙,問道,“這張紙可是盛大人的廠裏產的?”


    “廠裏?”盛寧不解廠裏是什麽意思。


    “哦,”寧夏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矢口說錯了,“說錯了,這種紙可是你的‘盛寧軒’出得?”


    盛寧仔細看了一下,這是他自己的心血,自然是無比熟悉,不過為了負責,還是說道,“是的,隻供給皇家的!”


    “皇家?你的皇家指的是-----?”寧夏原以為這皇家指的是皇宮,以及朝中的眾臣家裏。


    盛寧拱了拱手,說道,“聖上專用!”


    “什麽?”寧夏驚得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一個賊子用聖上專用的紙,這怎麽可能?“你可記錯了?”


    “怎麽會呢?這種紙都是每個月,我親自送到宮中的,皇上分給了誰,我就不知道了!”盛寧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寧夏低低地說了一句,心裏充滿了無比的挫敗感,原以為,這件事情即使不是上官家所為,就是朝中大臣陷害的,可是為什麽,現在這張紙是皇上專用,還有這金箔上的圖案-----


    一切都撲朔迷離。


    寧夏當真找不到北了!


    這時候,又有屬下來報,“稟告寧大人,花南國的王子要返迴花南國去了,皇上規定,宮中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去相送!”


    花雄要走了?怎麽這般倉促呢,一般的外交活動不都是,來以前都大張旗鼓,走以前都盛裝相送的麽?為何花雄總是這樣出人意表呢?


    寧夏忽然問到,“四品以上的官員,包括四品麽?”


    “啟稟大人,先前皇上曾經有一道專門的聖旨,宮內都知道了,說是幾品官員以上,就是也包括這個品級的!”


    “哦,”寧夏歎了一口氣,心想,這個皇帝當真是講究呢!“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侍衛走了以後,寧夏一直在凝神想著這個案子,隻上了一上午班,就覺得累了,看起來,這個工作當真不能幹得時間長,容易衰老。


    吃過飯,寧夏便整理服裝,隨百官去了宮門口,皇上已經知會,在宮門口相送,顯示南湘國對花南國的尊重,然後,他一個人再把花雄送到都城以北。


    寧夏心道,這皇上當真好大的膽子,竟然要一個人將這些人送出去。


    她站在百官的後麵,以前站在後麵是因為品級太低,現在站後麵,因為她太年輕,這是禮部尚書說的,有些事要看品級,有些事情,則要看年紀!


    總之,無論是看品級還是看年紀,寧夏都要排在最後便是了。


    當真是煩人,她還想看看皇帝長得什麽樣呢,這位皇帝好像很了解她的樣子,甚至把她弄進了翰林院,可是,她始終都不知道這皇上的真容如何,自然覺得非常鬱悶的。


    過了一會兒,花雄和皇上的馬車從皇宮裏麵走了出來,寧夏本來以為這次肯定能夠見到皇上的真容的,可是看起來,這次又算了。


    先是皇上的馬車,四輛高頭大馬,飛駛過寧夏等一眾大臣的身邊,明黃色的轎簾讓寧夏看不見皇上真實樣子,後麵的便是花雄的馬車,兩輛馬車先後經過,寧夏和眾大臣一直跪在地上,以寧夏的好奇心,她想偷眼看看的,卻是始終不能。


    然後,眾人起身,跟隨著馬車出宮門而去。


    宮門外,旁邊有兩輛囚車駛來,寧夏吃了一驚,竟然是花宇凡,後麵的不用問,該是他的仆人吧,這兩個人,要跟隨花宇凡返迴自己的國家了麽?


    寧夏當真舍不得花宇凡呢,先前兩個人關係一直不錯的,自那晚寧夏和他在華燈初升分別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了,想不到昔日風華絕代的天之驕子,今日竟然變了如此狼狽的囚犯,寧夏想上去和他告個別的,可是,終於礙於人多,而且是這種場合,所以,她即使有千言萬語,也隻能看著花宇凡從他的麵前越走越遠了。


    寧夏的眼睛和心思一直集中在花宇凡的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前麵皇上和花宇凡的馬車已經停下來,似乎是花宇凡先停下來的,然後,他和皇上低語了幾句,奔著大臣們而來!


    眾大臣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花雄,花雄一身白色的府綢衣服,在陽光下,他竟是那樣風流倜儻,灑脫不羈的。


    寧夏在看著他,他一直朝著自己走來,走到了寧夏身邊,停下了。


    一眾大臣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寧夏的身上,寧夏百思不得其解,他要幹什麽?


    花雄看著寧夏,好像很舍不得的樣子,他拍了拍寧夏的肩膀,說道,“你是我來到南湘國皇宮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我第一個救的人,在異國他鄉,這種感情很珍貴,我也很珍重,希望你也珍重!寧夏,”接著,他從腰間掏出了那塊寧夏看過的上好的玉


    佩,說道,“你拿著這塊玉佩,日後,見此玉佩如見我,你可以憑這塊玉佩去花南國找我,出入宮苑,無人敢擋!”


    這可讓寧夏受寵若驚了,這塊玉佩,寧夏是有數的,按照現在的說法,這該是無價之寶了,她一個小小的翰林院少卿,拿著這般價值連城的東西,豈不是惹人注目?而且,她何德何能,要接受這樣的東西。


    “可是,我始終-----”寧夏說道,要把玉佩還給花雄,“我一直在這南湘國中,可能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去花南國吧,王子這樣的無價之寶,還是自己收著吧!”


    “你收下吧!”花雄淡然一笑,接著轉身離去。


    不知道為何,這次來,寧夏給他留下了那樣深刻的印象,如今要走了,竟然是那樣想念她的!


    人還未走,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有些少年般的惺惺相惜,還有些知音的感覺。


    想必,此後山高水長,他和她,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吧!


    景年一直坐前麵的馬車裏,剛才,花雄下車和他說,要和一個人說幾句話,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是寧夏。


    兩個人一直在說著話,景年聽不到他們說的是什麽,不過,這一幕,還是讓他的心很痛。


    昔日,寧夏藏起了他的披風,今日,兩個人在此惺惺相惜,說著他不知道的話,迎著大臣驚訝不解的目光。


    這樣的場麵,他倒是真沒有見過!


    他猛然放下馬車的簾幕,狠狠地閉了閉眼睛,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想開就能夠想開的。


    關於寧夏和花雄的秘密,他,始終想不開!


    花雄已經朝著馬車走來,接著,上了馬車,眾大臣都準備走了,隻有寧夏呆立原地,看著花雄和花宇凡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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