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一想他說得也挺有道理,就乖乖抱著花跟在了他身後一起去了病房。


    兩人到病房門口就看到林魅兒站在門口,估計是怕人認出來,她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邊臉。


    見兩人一起過來,林魅兒愣了一下,“顧淺你怎麽還把慕梁帶來了?”


    慕梁看也不看她一眼,拉著顧淺直直越過她往病房裏走,顧淺隻來得及匆匆迴她一句,“慕梁是我男朋友,當然能跟我一起來看長青。”


    林魅兒臉色一變,想要再說什麽,慕梁已將拉著顧淺進了病房,她拿下墨鏡,露出臉上鮮紅的手掌印,低低歎息,希望長青不要受什麽刺激吧。


    慕梁拉著顧淺進了病房,仲長青正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悠哉地吃著水果看著電視,看見慕梁進來也是頗為意外,下意識地皺皺眉頭,“你怎麽也來了?”


    顧淺看見他這樣悠閑就知道林魅兒又一次騙了自己,又看他這樣對待慕梁,立刻不悅道,“如果不想看見我們,我們走就是了。”


    慕梁輕輕拉拉她的手柔聲安撫她,“我沒事。”


    說著他又抬頭直視仲長青,語氣嘲諷,“聽說你病的很嚴重,我才陪淺淺來看看,想知道你究竟得了什麽病。”


    他故意咬重了病字,聽得仲長青臉色一白。


    慕梁則又繼續說,“不過看你沒有一點生病的樣子,不是又故意裝病來騙人的吧?”


    仲長青直直看向他,突然低低一笑,“其實也沒有那麽嚴重,就是發燒感冒而已,林魅兒小題大做騙你們,你們好真是傻傻的就上當了。”


    顧淺聽他這話更是生氣,拉著慕梁轉身就要離開,仲長青卻出聲喊住了她,“淺淺……”


    顧淺的腳步就這在這一聲唿喊裏生生停住了。


    她迴頭就見仲長青放下手裏的果盤,從沙發上站起身深深凝望她,“淺淺,我們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這是顧淺進病房後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仲長青,許久不見,他神色憔悴了很多,沒有了一點當初光芒萬丈的模樣,看上去隻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


    偏偏他的話聽上去非常小心翼翼,顧淺聽得心酸,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求助似地看向慕梁,等他來幫自己做決定。


    另顧淺想不到的是慕梁竟然答應下來,還含笑拍拍她的肩膀,柔聲說“我在門外等你”,甚至他出門的時候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顧淺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緩緩關上門,心想慕梁這是怎麽了,難道是為了證實自己不小氣,所以才這樣大方地讓自己和仲長青單獨見麵?


    她正疑惑不解卻聽仲長青喊她,“過來坐。”


    於是顧淺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直截了當地問他,“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你現在是真的不想看到我了……”仲長青苦笑。


    “不是。”顧淺歎息著糾正他,“我不想看見你是因為……不想再想起我這麽多年原來竟喜歡一個人喜歡得這麽可笑!”


    顧淺終於麵對仲長青將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隻是當她終於對他說出喜歡兩個字,卻不再是因為愛情。


    仲長青心頭一顫,笑容苦澀,“這麽多年我一直在利用你,你心裏是不是恨死我了。”


    顧淺沉默著不知怎麽迴答,因為在知道他是利用自己的時候,心裏確實是恨過他的無情的。


    見她沉默,仲長青又是一陣苦笑,“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其實你恨我也好,至少你……”


    “其實我早就不恨你了。”顧淺突然出聲打斷他,“我現在跟慕梁在一起很開心,不想再記著那些過去讓自己不好過。”


    她說得雲淡風輕,輕輕鬆鬆一個過去就將他歸進以往的時間洪流,可是又能怪誰呢?那些曾經她隻愛他的過往,畢竟是自己親手埋葬了啊。


    仲長青心中大痛,捂著心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話都說到這兒,顧淺認為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何況慕梁還在外頭等著她,於是顧淺起身告辭,“既然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說完再也沒有看他一眼,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隻是,她的手剛觸到門把,就聽到身後他語氣哀傷,一字一句地問她,“淺淺,難道你不想問問我究竟有沒有喜歡過你?”


    顧淺的心忽然就顫了一下,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門把手,好半天顧淺才緩緩從嘴裏吐出幾個字,“不用了。”


    她說完就開了門,真的頭也不迴的離去。


    門一打開林魅兒就急忙衝了進去,慕梁看她臉色難看,什麽也不敢問,隻小心摟住她往迴走。


    上電梯的時候顧淺最後看了仲長青的病房一眼,心裏忽然就難受起來。


    長青,你看現在的我們,你佳人在側,我身邊也有了慕梁,那些前塵往事真的是提不起的沉重了,現在我又怎麽會再問你一句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問了又如何?喜歡我又如何?難道真的要為你再狠狠傷害慕梁一次麽?


    出了醫院,坐上車了顧淺還是怔怔的,慕梁皺著眉頭不敢問她,心裏懷疑自己這樣逼著她來見仲長青是不是錯了。


    正在他後悔不迭是時候顧淺突然撲進他懷裏,帶著極重的鼻音囔囔道:“慕梁,世界上再也沒有誰比你對我更好了。”


    慕梁眼皮一跳,心驚肉跳地等著她的下文,她卻突然沉默了,隻安靜地趴在他懷裏。


    他終於忍不住問她,“仲長青跟你說了什麽?”


    顧淺就將仲長青同她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但是,她卻隱瞞了最後一句。


    不是不想讓慕梁知道,隻是她覺得沒有必要。


    從醫院迴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兩人誰也沒有心思做飯,慕梁打電話叫了外賣,兩人吃了飯各迴各屋倒頭就睡。


    睡到半夜的時候,顧淺口渴,便去廚房倒水喝,路過陽台的時候有涼涼的風吹的風夾著重重的煙味吹進來,顧淺精神一震,扭頭就看到陽台上有個高大的黑影,還有紅色的光點在黑夜裏忽明忽暗。


    顧淺心提到了胸口,試探地喊,“慕梁?”


    紅色的光點忽然就在黑暗裏畫出一道弧線垂了下去,慕梁淡淡地應,“是我。”


    顧淺這才鬆了一口氣,也懶得去開燈,摸索著倒了兩杯水去了陽台找他。


    剛到陽台一股涼風便往她身上撲過來,顧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便將水遞給他邊問,“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啊?”


    他接水杯的時候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一片冰涼。


    慕梁接過水喝了一口,沉默著沒有說話。


    外麵刮了很大的風,夜陰沉可怖,眼看一場風雨就要來臨。


    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煙,陽台上煙味極重,顧淺聞得偷偷,可是黑夜裏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說迴去,她也不敢提迴去的話。


    慕梁沉默良久,才終於開了口,聲音沙啞,“已經過了淩點了,今天是我爸媽的忌日。”


    顧淺心裏一沉,用力握著水杯的手都疼了。


    接下來時間就像靜止了一半,顧淺沉默著靠在陽台的欄杆上,不知在想什麽,再冷的風垂在身上也不覺得冷了。


    慕梁靠著牆,動也不動,像是沒了知覺一般。


    兩人就這樣在窗台不知待了多久,直到外麵下起傾盆大雨,冰涼的雨水打在身上,慕梁才如夢初醒,慌忙拉著顧淺進了屋。


    慕梁摸著她涼涼的手一陣心疼,不由埋怨,“外麵那麽冷,你怎麽也不知道進來。”


    顧淺低笑著看他,“你也沒有進來啊。”


    慕梁心裏又是一陣懊惱跟自責,他隻顧著悲傷了,竟然將顧淺都忘了。


    他又怕顧淺感冒,催著她去浴室洗澡,自己則開了燈在廚房給她煮薑湯。


    顧淺洗了澡出來慕梁正好將薑湯煮好,就喊她過來喝。


    顧淺洗澡的時候就覺得鼻子有點塞,真怕自己感冒,立刻端起來碗一口氣喝了滿滿一碗。


    慕梁在背著她在廚房刷煮薑湯的鍋,顧淺將碗送過去的時候問道他身上淡淡的煙味,不由問他,“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


    慕梁身影一僵,又神態自若地接過她手裏的碗,淡淡道,“在國外的時候學會的。”


    顧淺皺眉,“以後別吸煙了,對身體不好。”


    慕梁聽到這話低低一笑,滿手泡沫地將她摟進懷裏,“現在你都在我身邊了,我也不需要抽煙了。”


    顧淺不解,“為什麽啊?”


    “因為想你的時候我做不了別的,隻能抽煙。”


    顧淺心裏驀地一疼,伸出手緊緊迴抱住他,語氣哽咽,“慕梁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你再也不用抽煙了。”


    頭頂明亮的水晶吊燈將兩人的影子印成小小的一團,慕梁緊緊抱住她,心終於因她這一句話而溫暖。


    雖然喝了薑湯,顧淺第二天還是覺得頭重腳輕,流著鼻涕光榮地病倒了。


    慕梁心裏更加自,原本決定迴家祭拜父母的計劃也因為顧淺的病兒不得不推遲到下午。


    顧淺病的昏昏沉沉的,吃了藥竟然一直睡到中午還沒醒。


    慕梁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就請了蘇璿和何夏諾來照顧她,自己迴了鄉下祭拜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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