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辦公室裏的褐發雌蟲看著來自好友的‘三連發’迴複,他還沒來得及作想,信息提示燈又亮了起來,顯示有新消息送達。


    他為雄主設置了特別來信提示。


    言立即切換到新消息界麵,來自雄蟲的追加信息隻有短短一句話——


    [替司澤問,別胡思亂想。]


    “!”


    總覺得雄主像有千裏眼,隔著從帝國高等學院到軍部這麽遠的距離也能一下看穿自己正在想著什麽,言一時有點窘迫,又有點為雄蟲十分了解自己而竊喜。


    他立即迴複了這條信息——


    [是!]


    在他迴複雄主的同時又有幾下信息提示閃爍,是厲見他沒有迴消息,又接連發來的新訊息。


    通過符號的使用數量也能感受到好友現在定是一臉懵且手足無措,若不是礙於還在工作時間內,直接通訊太顯眼,對方恐怕都要直接發一道通訊申請過來。


    言對厲充滿愧疚,他清楚自己不該有所懷疑,隻是雄蟲在此之前從未主動在意過任何一名雌性的聯絡方式,他剛才沒控製住的有點……吃醋。


    [抱歉,是我小心眼了。]


    厲在忐忑的等待半天後,終於得到了來自言的迴複。


    將這條信息仔細讀三遍,他知曉自己的好友不會是那種嘴上一套心裏又一套的家夥,言既然這麽迴複他,就說明‘危機警報’已經解除,這讓厲大大鬆了一口氣。


    [沒關係沒關係,不過我真被嚇了一跳,齊斐閣下為什麽會詢問我的宿舍號?]


    [雄主說是替他那位名為司澤的朋友問。]


    [??]


    厲忍不住又迴一條,[司澤要我的宿舍號做什麽?我罰抄還沒抄完呢!]


    想起自己無辜被罰的抄寫軍規十遍,他就覺得有點憂愁,雖然起始原因是自己自作主張要去為言打探點‘敵情’,結果‘敵情’沒有打探到多少,他反而還坑了一把自己。


    厲覺得他目前對那名人類青年有偏見,他總有自己與對方湊到一起,就會又莫名倒黴的錯覺。


    [暫時不清楚。]


    沒有辦法迴答好友的疑問,言也一樣的迷惑,不知司澤為何會突然索要厲的樓棟和宿舍號。


    不過他向厲承諾了自己會問問雄主,得到答案後就立即告知對方。


    [好的好的!麻煩!]


    [不客氣。]


    結果在這短暫的通訊之後,不管是位於軍部的言還是位於學院內的厲,兩邊都忽然忙了起來。


    忙碌讓厲暫時沒空去多想關於自己宿舍信息一事,也讓言大半天都再沒時間去收發信息。


    等到傳送來的加急a級文件都處理完畢,褐發雌蟲提交完最後一張數據板上的資料,才得空去瞅一眼時間。


    “!”


    他驚覺此時都已經是到了下午,自家雄主下午的課程都該已經結束了。


    想起自己給厲的會幫忙詢問的承諾,言立即打開終端,在終端的感應光屏才剛亮起來時,他聽到了一陣不該在工作時間內出現在辦公區裏的紛雜噪音。


    從所聽到的音量大小與清晰程度判斷出音源是在外麵的走廊上,言為這隔著外間和裏間兩道門還能透進來的騷動聲響皺了下眉,他正想按下唿叫鈕問問處於外間的從屬是出了何事,便聽到雜亂聲響忽然變大數秒,像是外間的門被打開了片刻又閉合所致。


    有誰進來了?


    這個疑問浮現於腦海裏,接著,他手邊還沒按下去的唿叫鈕已先一步閃爍起來。


    言觸碰一下按鈕,接通這來自外間的唿叫。


    “很抱歉打擾,不過齊斐閣下正在外間等候您,請問您現在方便出來一趟嗎?”


    下屬勉力保持平穩的語調下還是泄露出了幾次沒壓住的興奮。


    是雄主!


    言迅速站起身拉開椅子朝外走去,“當然,我馬上出來。”


    因伴侶當初在蛋的孕育中期還出過事故的緣故,齊斐在孕期中後時一直堅持著親自接送伴侶上下班。他那時候甚至要把言一路送到辦公室門口,看雌蟲安全進入辦公處後才能放心離開,便也是那時為了方便出入,他在軍部的來訪登記處辦理了一個長期有效的普通區出入通行許可,


    所有高階軍雌的辦公區都分為內間和外間,內間是他們自己的辦公室,外間則是副官的辦公點和會客處。


    齊斐在自家伴侶晉升後隻來過這個新辦公區兩次,每次都自覺在外間的會客處等候伴侶將剩餘的一點工作處理完,從不踏步內間。


    今天也不例外。


    他進入到會客處後剛坐下就聽到裏間的門打開,急促而不失穩健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朝這邊不斷靠近。


    “雄主。”


    很快他的伴侶出現在他麵前。


    副官在言進入到會客處時,便自覺地退了出去,他迴歸自己的工作點,將會客處留給長官和齊斐閣下。


    “抱歉,還要請您再等我一會。”


    走過來的途中想起了今早雄主說過的會提前來的話,言為自己要讓對方等感到抱歉。


    “無礙。”


    齊斐微一搖頭,自家伴侶的辦公區很安靜,他正好能在迴家前在這先完成一篇作為課後作業的報告。


    溫和的摸摸伴侶低下來的腦袋,然後示意對方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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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否請您告知,您那位名為司澤的朋友為何要索取厲的宿舍信息?”在返迴辦公室前,雌蟲想起原本是準備發信息詢問雄主的事項,現在本蟲就在他麵前,自然便可直接詢問本尊。


    “他準備去向厲道歉。”


    “?”言愣了愣,隨即想到了好友被罰抄軍紀十遍一事,“因為……厲被罰的事?”


    “對。”


    迴想司澤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恨不得能瞬間就到休息時間然後去找厲道歉的樣子,齊斐眼中浮上一抹無奈,“阿澤對於原則性問題很看重,既然是因他被罰,他便一定要去親自道歉並想辦法彌補。”


    “原來如此。”


    言控製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異。


    他發現他不光是在雄主索要其他雌蟲的住址信息時有點吃醋,他在聽到雄主(疑似)誇讚情敵——雖然是前情敵時,也一樣的吃醋。


    這可有點不妙。


    言暗自想著,畢竟善妒的小心眼雌蟲極易遭到他們的雄主的厭棄。


    眼見著自家伴侶雖說神色還是未變,但眼神已經隻盯著虛無的某個點,然後糾結、思索、自我譴責依次排隊從眼睛裏飄過,齊斐默然注視了顯然又在胡思亂想的伴侶片刻,抬手——


    “啪“的一聲,又是手掌拍擊在十分具有彈性和脂肪層的部位才能發出的聲響。


    “!”


    完全是早上的情形再現,那一整天都極力忽略的自臀部傳來的微妙感受在這拍打下又鮮明起來,雌蟲一驚,立刻迴神。


    “今天坐的還好嗎?”齊斐神色平常的就像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不是很好。”


    言遲疑了一下,還是羞窘的低聲答了實話。


    “鑒於你愛胡思亂想的小毛病,我決定將這列入日常‘教育提醒’。”


    “……”


    雌蟲在那一刻有一點想去捂住屁股,不過那個姿勢並不好看,做出來也有失形象,他克製住了自己想要往後伸的手。


    “有異議?”


    “沒有!”


    見雄主看過來,言立即用力搖搖頭,“但憑雄主處置!”


    然後他看見正注視著他的黑發雄蟲眼底露出一絲笑意。


    “逗你的,去忙吧。”齊斐再次抬手,不過這次是在自家伴侶的後背上拍了拍,“忙完後我們就迴家。”


    “是。”


    說不準心裏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遺憾,或者兩者都有,被雄主打屁股其實也沒有多疼,但辦公室裏坐一天看文件又確實磨蟲。


    言心底有些糾結,但整體上仍是心情不錯,他快步返迴自己辦公室。


    ——把今天工作的收尾完成就可以和雄主一起迴家!


    路過副官的辦公點時,言在副官身旁停了停,鄭重的拍拍對方的肩膀,“辛苦你了。”


    每個黑發雄蟲來到軍部接他的下午,明明是已經到了距離下班不久的時段,巧的是這一時段裏需要由專蟲送到他手上的“重要文件”卻忽然一下多了起來,仿佛部裏一大半軍官將領都同時犯迷糊,快要下班時才想起來遺漏了不可終端傳送隻可親蟲送來的重要文件。


    攔截這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蟲子們的任務,自然是由坐居外間的副官負責。


    “不辛苦,今天也保證完成任務!”


    副官同樣鄭重的朝言保證道。


    “司澤要來給我道歉?”


    獲得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厲不由疑惑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看到的信息內容。


    言在返迴自己辦公室後,便立即打開終端給他發來了從齊斐處詢問來的答複。


    謝過特意幫自己詢問的好友,厲隻對於這個問題沉思了片刻,就又投入到傍晚的安全工作中來。


    傍晚是部分教師與學生都要下班放學迴家的時間,也有一些家屬會提前駕駛飛行器來到學院停機坪等候,這時是學院內最蟲口混雜的時段之一,有心蟲非常容易在這種時段裏趁機混入院內,軍雌們需要對院內安全加強防護。


    一直到整個‘下班放學’時段過去,學院內的走讀生與住在校外的老師均迴了家,除了今晚還有夜班輪值的小隊外,其餘隊伍今日的任務便算告一段落,可以解散休息。


    厲在返迴宿舍的路上還在想著不知那名人類青年什麽時候會找上門的問題,結果他走到自己所住的樓層,剛一轉過轉角,就看到自己的宿舍房門上正靠著個身影。


    “?!”


    沒想到司澤竟然在‘守門待蟲’,厲條件反射就想站迴轉角後去。


    “我看見你了。”


    然而靠在房門上的司澤已經看見了他,並開口道。


    “……”


    默默移迴剛才已經往後邁了一截的腳跟,厲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鎮靜往前走去。


    “你在躲我?”


    注意到軍雌剛剛的小動作,司澤在對方走過轉角前就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他有些詫異。


    厲搖搖頭,“沒有,我就是覺得和你湊在一塊的時候我好像就會莫名倒黴。”


    “……”


    司澤來這裏的本意就是給厲道歉,他得為自己讓對方無辜被罰表達歉意,結果萬萬沒想到軍雌的話語如此耿直,導致他今天的第一聲‘對不起’變成了——


    “那還真是對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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