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問她,算嗎?”海音的聲音帶著些蠱惑的顫音,聽見這個聲音,李靜流一時隻覺天旋地轉,而他晃動的目光之中,身後神情恍惚的白流仙正平舉著手,一柄冰製的長戟正在她手中緩緩凝聚而成。


    “小子,你知道……”還不待海音說完,李靜流也沒時間等她說完,玲瓏骨此時再他手上變得有如靈蛇一般,從背後卻向著白流仙握戟的手纏過去,白流仙本就恍惚,方才被李靜流纏住,隻見她雙手被勒得微微上舉,一雙白玉似的胳膊顯得極為修長,李靜流取出天南星,白茯苓兩味靈草,簡單的揉成一團,塞進白流仙口中,那靈草似乎入口即溶的模樣,當下便化作津*液流入白流仙腹中。當即,白流仙便像忽然中了定身法一樣,木木的立在原地。


    天南星的效果之一有石化,而白茯苓卻是鎮定的良藥,兩者混合在一起,效果便是鎖住個體行動能力。要說李靜流一見這架勢便已經明白了海音想做什麽,論單挑,自己肯定打不過白城主,也就隻能趁這會準備招式的時間出手了,他並不知道海音施加在白流仙身上的到底是什麽效果,也隻能暫時剝奪她的行動能力了。


    海音看著他動作,微微有些意外,隨後又釋然一笑,便像是在看腳下打架的兩隻螞蟻一樣並不說什麽,直到他做完,海音方才繼續道:“她是你的什麽呀?為什麽陪著她來瀛洲呢?瀛洲距離中土可有幾萬海裏呢~”


    “道友,來奪寶唄。祭祀大人,你能不能給個明白點的,是要放我們走,還是要把我們留在這裏?你瀛洲的所有東西我都沒見過,也不會泄露半個字出去,我可以以靈氣發誓。”這妖婦不是看我知道的太多了想滅口吧?老子給她保證不說去還不成麽?


    “你說不說出去又能怎麽樣呢?我根本就不在乎呢。”


    “那你到底想怎樣呢?是殺是留倒是來個準話啊!雖說我一定打不過你,不過,也別一直讓我心存期望啊!”李靜流就討厭這種人,目地性並不明確,反而是耗時間一般,不斷的讓人等待。隻是,海音需要耗時間嗎?憑著她的身手,捏死自己不是一指頭的事嗎?除非……自己想錯了。想想也是啊,海音似乎隻能迷惑白流仙,而對自己自始自終都沒什麽特別有效的攻擊手段……她不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吧?


    想到這裏,李靜流捏緊了玲瓏骨,臉上盡量克製了神色不變。他記得納虛戒中還有一枚南翼焰殺符,看起來海音應該是水屬性的,搞不好能成。


    “我不想怎麽樣啊,也可以說,我不想對你怎麽樣。把進化終點和那條人魚留下,你隨時可以離開,瀛洲不會做任何於你有傷害的事。”


    “我說不呢?”


    “那麽,不好意思,隻得請你成為這座塔樓的一部分了。”


    “是嗎?我不願意!”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李靜流身形暴*動,禦影短劍瞬間爆發出十倍的速度,帶著他向海音衝過去,而玲瓏骨在他手上閃著寒光,綠油油的鋒刃一見便讓人起了不好的聯想。無論海音是虛有其表還是真有本事,自己也就隻有這一次機會。


    海音一直在他三丈之外,倒是沒有料到一直對自己持畏懼狀態的李靜流竟然能暴起傷人,此時她已躲閃不及,隻得交叉抬起兩條長腿作為盾牌抵擋。然而,玲瓏骨作為鞭子,卻是有一定靈活性的,隻見它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衝破海音的長腿,卻衝著海音罩在白袍底下的肚腹而去,此時的海音已不及變招,李靜流心中一喜,看來這妖婦果然是虛張聲勢,然而,下一秒,他的神色卻凝固起來。


    玲瓏骨穿透了海音的白袍,卻沒有半點落在實處的感覺,李靜流手腕一抖,玲瓏骨卻橫向掃了過去,隻聽的“嘶啦”一聲,海音銀線造就的袍子便從中間截斷開去。袍子下麵的一幕讓李靜流瞪大了眼睛。


    長袍下麵並沒有身體,無論是人的或是某種海洋動物的,可以說,脫離了偽裝的海音看上去不像任何一種海族,反而像是一種機械。六條長腿上麵的並不是像之前自己看到一般的人類軀體,而是一截金色的脊椎,是的,長袍底下空空的,純然由一截脊椎支撐起來,李靜流幾乎想不到海音那般美貌的頭顱是由一截骨頭支撐起來的。怪不得玲瓏骨落了個空,那一擊並沒有打擊在脊椎實處上,那就隻能穿過長袍,而不是穿透海音的身體了。


    “怎樣?揭穿人家的偽裝,你滿意了嗎?”海音卻不甚在意的抬起頭來,她那六隻腳每個尖端都開始往外冒著泡泡,便在她說這句話的同時,一個巨大的泡泡已然覆蓋在她身上,將她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


    “你到底是個什麽?”李靜流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究竟是什麽在控製瀛洲啊?瀛洲的本來模樣真的是這個嗎?怪不得之前聞半仙說是個遍布著古怪生物的島嶼,先前自己還看不出來,原來,這個島嶼卻是被一個古怪生物操縱的!


    “我啊?瀛洲的大祭祀,瀛洲所有海族的孕育者啊~”海音此時說話明顯有些肆無忌憚,先前她還有半分擔憂自己暴露的心思,現在,這最後一層顧慮被李靜流剝去了,而自己已經進入了泡泡的保護之中,也就不存在半點顧忌了。


    “好好迴答我的問題,不然……”李靜流忽然想起了那個蛋,被海音叫做進化終點的那個蛋。如果說這座倒置的塔樓是瀛洲所有生物演化的路線圖,那麽,那個蛋作為終點,是不是就應該放置在這塔樓的頂層呢?如果是這樣的,海音不論怎麽說也應該很緊張這個蛋的吧?想到這裏,他取出那個蛋,威脅般對海音道:“不然我就毀了它!”


    “嗬嗬,你做不到的,這個蛋不是你的力量能損毀的。”


    “那是之前!”李靜流將那個蛋的裂縫對著海音,惡狠狠道:“現在,它可是有裂縫的,不知你聽說過沒有,我們人間有種叫灰漿的東西,無論它進入什麽都能損毀其內容物的。而我,剛好帶著一點點!”


    “你可以試試,我也想看看,能被損毀的就不叫進化終點了。”


    李靜流也不和她廢話,,卻從納虛戒中摸出一個小小的白玉萍,冰山之上的透亮陽光照射之下,分明能看清些流動的灰色溶液。他提起瓶子,對準蛋上的縫隙,作勢便要倒下去。


    海音遠遠見到這一幕,心中忽然虛了,那蛋殼的確是極好的保護層不假,可無論什麽生物在幼小的時候都是柔弱的,灰漿不灰漿的她並不清楚,不過海族是有一樣具有極強溶解能力的藥液的。如果那小子說的話當真,那個蛋不就……想著想著她自己都怕了,連忙出言阻止道:“等等,我告訴你,不要倒了。”


    李靜流在心裏奸笑,一瓶草木灰兌成的水就能忽悠住了,看來海裏的生物還真是思維簡單啊~要說灰漿的確是煉器的熔製品,但是,他又不是煉器師,也隻能拿出來嚇唬嚇唬海音罷了,隻見他臉上神色不變,手上動作雖然放緩了,但並不停頓。


    “你若是不對我說實話怎麽辦?看你的模樣留著這個蛋可是個禍害。”


    “不,我一定照實說話,不會欺騙你的,對海神發誓。”


    “這裏是瀛洲嗎?”


    “是。”


    “這裏的人魚都沒有心嗎?”


    “對。”


    “那麽,為什麽白流仙有心?”


    “……這個……”海音猶豫了,李靜流卻並不等她,手中玉瓶的傾斜度又多了幾分,海音連忙道:“她可能是前瀛洲的遺民。”


    “前瀛洲?”


    海音自知失言,看看那個有裂縫的蛋,咬了咬牙繼續道:“萬年之前還是陸地小島的瀛洲。”


    “那個瀛洲現在在哪裏,話說你能明明白白連貫的告訴我嗎?作為一個大祭祀你不能不會說話吧?別像癩蛤蟆一樣,我問一句你迴答一句啊!”


    “你得保證不損毀進化終點,並且最後把它給我的話,我都說。”


    李靜流看看她,似乎海族並沒有什麽認主的意識啊?於是他無所謂道:“給你就給你,如果你告訴我全部,最後我會把蛋給你。”我可隻說了把蛋給你,至於這個蛋它願不願意跟著你就不是我的承諾範圍之內了。


    “好!”海音做出什麽重大決定一般,在身前比出一個手勢,接著,李靜流卻見一個肉*團從她口部脫落下來,掉到地上之後,卻儼然一個人的嘴唇。而海音在做出這個動作之後有些恐懼的望了望天空,看看天空明朗依舊,似乎並沒有異狀出現,她方抬起手臂捂在自己的嘴唇上,隨後,地上那張嘴唇開始發出聲音。


    此時的李靜流一定沒有想到自己究竟會聽到什麽,此時的丹青也一定會後悔自己竟然沒有聽到這麽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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