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特高課內線傳來消息,孫朝琨今天下午釋放,已經通知了紅光理發店來接人了。”


    “哦?野口光子怎麽這麽好心,放人了?”耿直不解道。


    “放長線釣大魚唄,看看有沒有偶上鉤的魚,這點道理誰不懂啊?”


    “那樣的話,你可要迴避一下了,別讓野口光子抓到什麽毛病來。”耿直有意說道。


    “這你就錯了,這時候,我還不能躲呢。


    畢竟,孫朝琨救過我的命。這一迴,在裏麵上了大刑,我要不去看看,反而顯得心虛。


    紅光理發店接到人後,應該會送去醫院。我派人打聽打聽,他被送到哪家醫院了。


    晚上,你我和曉蕾,咱們三個過去看看。


    到時候,帶幾個憲兵跟著咱們,別讓旁人覺得我們有什麽秘密。”


    “行,晚上咱們一起過去。”耿直應聲道。


    “好了,公事說完了。我也累了。


    你過來給我按按肩膀,勁道大一些。


    一會兒,咱們就去接曉蕾,接上她後,一起去看孫掌櫃去。”


    “好,我現在給曉蕾去個電話,跟她說一聲。順便把小地主送過了一份賀禮的事,跟她說一聲。”


    “小地主給你送了什麽賀禮啊?”中村櫻子好奇問道。


    “哦,送來一對鐲子。”


    “這麽看,小地主還有些存貨,手筆不小啊。


    可惜嘍,天天惦記的姑娘就這麽嫁人,成了別人的老婆。


    行了,你快點給曉蕾去電話吧。打完電話,好好給我捏捏。”中村櫻子打了個哈欠說道。


    ……


    營川,天光醫院。


    看著遍體鱗傷的孫朝琨,坐在床邊的鄭春芝,兩眼不禁流出淚水。


    孫朝琨的被捕,的確始料未及。


    本來,按之前的設想,孫朝琨將在第二天被帶到海軍情報處,在海軍情報處受審。


    沒料到,特高課提前行動,當天晚上孫朝琨就被野口光子帶走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鄭春芝有些發慌。


    第二天,便急著讓張天翼傳遞消息,要見徐曉蕾。


    徐曉蕾並沒有受到鄭春芝的影響。


    她清楚,野口光子沒有任何孫朝琨通敵的證據,並且堅信孫朝琨不會輕易叛變。


    徐曉蕾通過金桂娘、張一手將她“不能妄動”的指示,傳達給了鄭春芝。


    鄭春芝是上級組織派到營川的特派員。


    不過,她的使命是完成徐曉蕾與上級組織的聯絡任務。


    同時,向徐曉蕾提出一些合理建議和意見。


    之前,她與徐曉蕾也有過不同意見。


    不過,鄭春芝是黨性原則很強的人,知道營川地下組織徐曉蕾是最高負責人。盡管有不同意見,還是遵從徐曉蕾的看法。


    這一迴,鄭春芝卻有些坐不住了。


    嘴上不說,她自己心裏清楚,孫朝琨這個男人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裏。


    拋出個人感情不談,自己的同誌身陷囹圄,她也是萬分焦急。


    不過,鄭春芝雖然有些倔強,但她懂得這種情況下,她要做的就是無條件服從徐曉蕾的指示。


    盡管心中有火,卻也隻能壓在心裏。


    上午,鄭春芝突然接到特高課的通知,下午可以去特高課的監獄提人了。


    見到遍體鱗傷、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孫朝琨,鄭春芝再也忍不住淚水,在特高課痛哭起來。


    手續辦好之後,便把孫朝琨送進的天光醫院。


    這一下午,鄭春芝哪都沒走,隻是靜靜呆著孫朝琨的身邊,看著他包紮傷口,盯著他輸液。


    這一番變故,孫朝琨雖有心理準備,卻未料到來的這麽猛烈。


    野口光子就像一隻發了瘋的野獸,施盡酷刑摧殘著孫朝琨的肉體。到了後來,根本不是為了要口供,就是想活活把孫朝琨打死。


    若不是向井甘雄好言相勸,孫朝琨估計已經不在人世了。


    接到孫朝琨的時候,孫朝琨的身上已經看不到一塊好的地方,這令鄭春芝傷心不已。


    從中午到晚上,沒吃一點兒東西。


    這時,病房外傳來多人的腳步聲,多年的地下經驗的積累,令鄭春芝不由地警覺起來。


    病房門打開,兩個憲兵先走了進來,鄭春芝的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難道孫朝琨剛剛被特高課放出來,又要被人帶走?


    鄭春芝正想開口,詢問憲兵來意,卻見中村櫻子身著天藍色的呢子風衣,走進了病房。


    再往後看,耿直和徐曉蕾則跟在她的身後,依次進到了病房。


    “中村長官,你怎麽來了?”鄭春芝連忙起身道。


    中村櫻子好像沒有聽到鄭春芝的話一般,直接來到病床前。


    見孫朝琨正閉著眼睛打著點滴,問道:“鄭師傅,孫掌櫃是什麽時候接迴來的?”


    “哦,中村長官。孫掌櫃下午兩點鍾從特高課接出來,接到後,直接送到醫院了。”


    “孫掌櫃一直睡著?”


    “不是。剛從特高課迴來,他身上傷口太多,疼得躺都躺不下來。


    大夫就給他打了止疼針,又給他吃了安眠藥,這才躺了下去,睡了快兩個小時了。”


    “原來是這樣。你,去把醫院院長給我找來。”中村櫻子指著一個憲兵,說道。


    “駭!中村少佐。”


    不大一會兒,天光醫院的院長從病房外走了進來,弓著腰說道:“中村長官,你叫我?”


    “韓院長,這個病人救過我的命,我中村櫻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現在他傷的很重,需要最好的治療。把你們這最好的大夫和做好的藥品都給用上,知道嗎?”


    “好好,我一定做到。不過有一個事,還得您中村長官出麵。”韓院長說道。


    “說吧,什麽事?”


    “孫掌櫃的傷下午我已經看了,傷勢實在太重,需要大量消炎藥。


    中村長官你也知道,現在消炎藥是軍官品,配發給醫院的數量極少。你看你能不能出麵,跟海軍或者關東軍那邊協調一下,申請一些藥品迴來,為孫掌櫃醫治?”


    “這個沒問題,我辦就是。不過你也知道,西藥是軍管物品,你要是半路截留用到其他地方,出了事,可別怪我不客氣。”


    “這我哪能呢,我還想平平安安過幾年好日子呢。”


    “行,今天晚上我就找小野少佐,明天你去海軍醫務所取藥就行了。”


    “好,好,中村長官。”韓院長連聲說道。


    “行了,沒有什麽事,你就下去吧。記住了,這個人我不想他有事,聽到了嗎?”


    “好好,你放心吧,中村長官。”說著,韓院長離開了病房。


    見韓院長離開病房,中村櫻子指著鄭春芝說道:


    “你,從現在起,什麽都別幹了。


    就在這,好好照顧孫掌故。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就別想活了。聽到了嗎?”


    “知道,知道,中村長官。”鄭春芝連聲說道。


    “知道就好,耿參謀、徐行長,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說著,中村櫻子轉身便往外走。


    鄭春芝本想在說些什麽,卻見徐曉蕾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便沒再吱聲。


    ……


    迴到櫻墅,隻見趙玫正呆在客廳,等著他們迴來。


    見幾人進門,趙玫迎上去說道:


    “今天都是臘月二十九了,你們怎們還在忙啊。”


    “趙大小姐,你今天不是也忙了一天嗎?怎麽樣?溫泉會館有沒有藏寶的線索?”中村櫻子脫下外衣,問道。


    “今天主要是去看下水管線,還沒仔細研究,溫泉會館是否有藏寶的可能。


    不過,櫻子你說的對,營川城外隻有這一片大型工程建築,如果藏匿的話,溫泉會館確實是首選。”


    “是啊,營川城是退海之地,土壤鹽分很高,含水量也大。


    要想寶藏不受損壞,一定要做防水措施。


    這麽看的話,溫泉會館確實是最好的藏匿之所了。”中村櫻子說道。


    “那我明天再去看看吧。”趙玫道。


    “明天都大年三十了,再著急也不差這一天半天了。


    我想好了,初一耿直和曉蕾姐要去興茂福,初二他們要迴寶和堂,沒有時間。


    初三,咱們幾個去洗洗溫泉,順便你再到溫泉會館四處走走。怎麽樣?”


    “行,我聽你的。”趙玫應聲道。


    “曉蕾姐,你覺得呢?”


    “你中村長官發話,我當然要聽了。”徐曉蕾笑道。


    “那就這麽定了。我看初三也是個黃道吉日。趙玫,你就和耿直圓房了吧。”中村櫻子突然說道。


    “我,我還沒準備好呢。”趙玫滿臉通紅道。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


    搞不好,哪天我和曉蕾姐誰心情不好了,這篇可就翻過去了。是不是啊,曉蕾姐。”


    “那是嘍。本來就不是什麽太情願的事,小玫姐,你要是再推三阻四的,正好把這篇翻了。”徐曉蕾不急不慌道。


    “那我就聽你們的。”這迴趙玫倒是爽快起來。


    “你答應了,那就這麽定了。


    雖然你說你不要名分,不過,也得有個差不多的儀式。


    父母長輩就不用請了,咱們家裏這幾個人,還有金惠子和千佳子一起擺一桌家宴,就當給你和耿直辦個儀式了。


    你覺得怎麽樣啊?”


    “我,我聽你的。”不知為什麽,趙玫的心跳突然加快起來。


    “你要是沒意見,就按我的意思來吧。


    你住那屋東西倒是齊備,就是素了點。


    明天,我讓惠子去給你置備兩床紅色的被褥,把你屋子也捯飭捯飭。”


    “曉蕾姐,你還有沒有什麽我沒想到的,你說說。”中村櫻子向徐曉蕾問道。


    “挺好,就按你的意思來吧。”


    嘴上這麽說,徐曉蕾心裏卻十分的不情願。


    如果不是趙玫知道了耿直的身份,隻能將她穩住的話,這件事徐曉蕾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的。


    徐曉蕾這麽想,中村櫻子也和她一樣。


    不過,中村櫻子更實際一些,她越來越發現趙玫在這個家的價值,很多時候是自己和徐曉蕾無法替代的。


    她要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趙玫是個很好的幫手,成為一家人,才能一條心。


    就這樣,三言幾語,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


    春節馬上到了,外麵的鞭炮聲此起彼伏,擾的人久久無法入睡。


    與以往不同,這個晚上徐曉蕾很痛快答應了中村櫻子,晚上陪她一起住。


    想到耿直很快就要和趙玫同房,睡到一起了,徐曉蕾心裏總是莫名的不舒服。


    雖然她清楚,這件事隻能這樣處理,可就是無法平複自己的心情,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中村櫻子見狀,碰了碰身邊的徐曉蕾說道:“曉蕾姐,怎麽?心情不好睡不著。”


    “是啊,睡不著。”曉蕾睜開眼睛,說道。


    “因為趙玫的事?”


    “是,自己男人又多了個女人,心裏能好受嗎?”徐曉蕾倒是直言不諱。


    “說心裏話,我也不情願。


    可思來想去,與其在外麵天天防著,還不如在家看著了。


    我總覺得耿直有什麽事瞞著我,而這件事趙玫一定知道,所以他們才會這般曖昧。”


    “你不是說耿直饞了趙玫的身子嗎?”徐曉蕾故意打岔道。


    “我就那麽一說,耿直要是這種見個漂亮姑娘就挪不動步的男人,我能看上他。”


    “那你問問耿直不就完了?還怕他不說真話?”徐曉蕾故意問道。


    “怎麽問?把他帶到刑訊室,拿著烙鐵問有什麽事瞞著我?我才不幹那沒腦的事呢。”


    “那你跟我說說,他們會有什麽事瞞著咱們呢?”徐曉蕾心中一驚,問道。


    “這我哪能猜的出來。所以嘛,我寧可讓他們在我眼皮底下同房,也不能讓他們在外麵不清不楚的。”中村櫻子咬了咬手指,說道。


    “原來是這樣。你這麽一說,我心裏倒是舒服了不少。可我一想到耿直在趙玫身上壓著,還是覺得不舒服。”徐曉蕾歎聲道。


    “曉蕾姐,耿直在我身上壓著,你是不是也不舒服啊?”中村櫻子用手指劃著徐曉蕾的臉頰,說道。


    “那倒沒有,一起住時間長了,已經習慣你們親熱,不覺得不舒服了。”


    “那不就得了,這事習慣了就好。


    畢竟耿直不是去那些花街柳巷,找那些煙花女子。


    他要是那樣,我才不讓他碰呢,那些地方都是藏汙納垢的,別帶什麽病迴來。”m.Ъimilou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那麽迴事。營川城這些富戶,很少不去那些地方的。細想想那些地方確實不幹淨。”


    “對嗎。


    趙玫畢竟是幹幹淨淨的姑娘,也不要名分。


    就算以後有了孩子,想要名分了,給她個外室的名分又能怎樣?頂多十天八天的,讓耿直去她那住一晚。


    耿直不在,咱們兩個一起作伴,也不算獨守空房。你說是不是?”中村櫻子說道。


    “櫻子,你好厲害。


    我心裏的煩惱沒想到讓你短短幾句話,就化解開了。


    行了,我聽你,不上火了。就算他跟趙玫同房,咱們還在一起呢。”


    “對嘍,這麽想就好了。以後耿直和趙玫一起住的時候,你就陪著我,我可愛聞你身上香味了。”中村櫻子嬌笑道。


    “你又來了,再說這種話,我才不陪你了。”


    “行了,我就是逗一逗你的,你還真上心了?


    再說,我也是要當娘的人了,還能讓你陪多久?


    對了,這段時間你這跟耿直沒少忙活,肚子有沒有什麽動靜呢?”


    “沒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徐曉蕾歎聲道。


    “這事不急。之前,我以為自己不能有孩子了,這不是也有了嗎?


    你看肚子開始顯懷了。也不知道生完孩子,身材能不能恢複了。”


    “生完孩子,自然要豐滿一些了,哪個女人不都一樣。”


    “那可不行,要是生完孩子,胖的太厲害了,耿大少爺可就嫌棄了。”


    “他要是敢嫌棄,你把他帶到刑訊室,抽他一頓鞭子,他就再不敢了。”徐曉蕾捏了捏中村櫻子的鼻子,說道。


    “打他,你不心疼啊。


    雖然我經常審犯人,打犯人打得血肉模糊是家常便飯。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看到孫掌櫃被打成那個樣子,我的心啊,也不知道怎麽了,難受的厲害。


    野口光子,這迴是下死手了,就是想把他打死啊。”中村櫻子咬了咬嘴唇說道。


    “也許,孫掌櫃命中就有這一劫。不過,總算挺過來了。”


    “他越是挺過來了,我心裏越是不安。


    那種嚴刑都能頂過來的人,一定不是普通老百姓了。”


    “你是懷疑他,有別的身份?”


    “不是懷疑,我有些肯定了。包括今天看護她的鄭春芝,估計也不是普通老百姓。”中村櫻子楠楠道。


    “那你準備怎麽辦?把他們抓起來嗎?”徐曉蕾有意問道。


    “抓起來?把他抓起來我不是作繭自縛嗎?


    現在隻能這樣了,不讓別人抓都他們的毛病,他們也別做的太過分就完了。


    沒想到,我這個帝國軍人還得為這幫帝國的敵人想辦法。”


    “櫻子,這樣的話,你不是太為難了?”徐曉蕾有意問道。


    “為難就為難吧。從為孫朝琨做假身份時起,就隻能一走到底了。


    行了,不提他了。曉蕾姐。你往我身邊湊湊,讓我抱著你睡。”


    “我才不能,哪有兩個女的睡一起的。”


    “我也不幹嘛,就是愛聞你身上的香味,靠著你睡就行。”


    “那你可別鑽我被子裏來。”


    “好,我聽你的。”說著,中村櫻子關掉了床頭的台燈,胳膊搭到了徐曉蕾的身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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