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在李成玉府宅四處搜查的日本憲兵,陸續匯到了王雨亭家宅院內。


    地毯式搜查後,並未發現王雨亭的蹤影,這似乎也在中村櫻子意料之中。畢竟,從地道出來到李府,需要經過幾條馬路,幾個人陌生人在街上,很難不被人注意到。至少現在得到來的消息,還沒有人發現王雨亭他們的蹤跡。


    李府搜查之後,中村櫻子越來越能確定,王雨亭他們應該還躲在天主教堂附近。可究竟會躲到了哪裏,她也沒有頭緒定。


    李成玉也著憲兵來到了王雨亭的宅院,見到中村櫻子,說問道:“中村長官,李府上上下下都已搜查一遍,並未查到王雨亭的蹤影。中村長官,如無他事,可否帶兵先離開李府,以免傷了和氣。”


    “李會長,我中村櫻子做事一向是非分明,既然未見王雨亭蹤影,當然要撤兵,不會打擾李府太久。不過,剛才在王雨亭的客房內,發現了機關隔層。事出蹊蹺,我要帶王夫人迴情報處,徹查此事。”中村櫻子冷冷說道。


    “一個隔層就要把人帶走,中村長官是不是太不把李家放在眼裏了?”李成玉一字一句地說道。


    “李家不僅是營川城首富,您還是營川商會會長,我怎麽會不放在眼中。隻是我的眼睛裏一向揉不進沙子,遇到蹊蹺之事,不查明白了,就不會罷休。情報處的協查令已經帶來了。耿直,你給李會長看看。”中村櫻子側身對耿直說道。


    耿直將手中情報處的《協查令》遞給了李成玉,《協查令》裝在信封裏,耿直也不清楚裏麵內容究竟是什麽。李成玉從信封中取出《協查令》,隻見《協查令》上寫道:王雨亭涉嫌通共,證據確鑿。為查明真相,特令其妻李芝蘭到情報處協助調查。四十八小時內,如無證明其妻與王雨亭通共相關,則立即放人。


    李成玉看著《協查令》,笑了笑說道:“看來,中村長官是有備而來呀,來之前已經想好,要帶走芝蘭了。”


    “非也,非也。如果不是發現畫卷背後的機關隔層,我是不會帶王夫人走的。隻是出了這樣的狀況,我就不得不要查明白了。”中村櫻子說道。


    耿直這時才徹底弄明白,中村櫻子突然搜查李府的目的。明著是為了搜捕王雨亭,實際上就是想帶走李芝蘭。即便沒有這個隔層,也會找個其他理由,把李芝蘭帶迴情報處。一方麵以家人安危做籌碼,向可能蘇醒的王雨亭施加壓力;另一方麵,也殺雞給猴看,滅一滅李家包括李成玉的銳氣,可謂一箭雙雕。


    李成玉心中也是翻江倒海,沒想到中村櫻子竟然如此狡黠,令人防不勝防。不過,既然中村櫻子找到機關隔層這個理由,不讓她帶走女兒李芝蘭是不可能的了,於是說道:“中村長官,作為營川城市民,配合情報處協查,自是理所應當。不過,萬事都要以理服人,且不可濫用私刑,屈打成招。”


    “這個你放心,我中村櫻子從不輕易動刑,這裏我可以向李會長保證,協查期間,情報處絕不會對王夫人動刑,我中村櫻子,說到做到。”中村櫻子提了提嗓音,說道。


    “好,既然中村長官如此爽快,我也不能倚老賣老。芝蘭,你就跟著中村長官去情報處協助調查,家裏若是有事,我讓你幾個兄弟幫著打理。”李成玉對李芝蘭說道。


    “爹…”


    “不要說了,中村長官是守信之人,何況你耿直老弟也在情報處,他會照顧你的,是不是呀,耿直。”李成玉看了看耿直說道。


    “李會長,請您放心。芝蘭姐的安危包在我身上,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耿直任你處置。”耿直宏聲說道。


    “好!芝蘭,你耿直老弟在情報處可是個能天的人物,他都表態了,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跟他們走吧。”李成玉擺了擺手說道。


    “李會長,既然這樣,那就告辭了!”中村櫻子沒時間再聽李成玉嘮叨,向憲兵擺了擺手,帶上李芝蘭,離開了李府。


    ……


    迴到情報處,耿直跟著中村櫻子,進到她的辦公室。關上辦公室的門,耿直向中村櫻子問道:“櫻子,李芝蘭怎麽看都不像和通共有什麽關聯,你帶她迴來,有什麽用啊?”


    “我當然清楚,不過按你之前的判斷,王雨亭有可能很快蘇醒。這些年與地下黨接觸,我能感受到,王雨亭沒有那麽堅定的信仰,否則也不會服毒自殺。他老婆在我手裏,即便他跑了,也是心有牽掛,早晚能利用上。況且,我一直堅信,王雨亭一定沒有跑遠。”中村櫻子脫下軍裝上衣說道。


    “可協查令隻有兩天期限,兩天之後,就要放人了。若是這兩天,王雨亭一直不醒,那不是白忙乎了嗎?”耿直不解地問道。


    “我有個預感,兩天之內,王雨亭一定能蘇醒。再說,就算王雨亭不醒,帶走李芝蘭也是給李成玉個下馬威,讓他今後做事放老實些。”


    “一箭雙雕,果然厲害。誰說女子不如男,今天我算是佩服了。”耿直算是由衷而發。


    “厲害?我說,還是你耿大少爺最厲害。”


    “我有什麽厲害的?”


    “就像你說的,我都這麽厲害了,還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你不是更厲害呀。”中村櫻子嬌笑著說道。


    “哪有的事。”耿直幹咳了一下,“櫻子,快七點了,我讓食堂給你送些飯菜,簡單吃一口,墊墊肚子。”


    “你這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餓了。你也留在這,和我一起吃吧。”中村櫻子對耿直說道。


    “櫻子,有件事我還真得求你。我家以前受過李家恩惠,剛才李會長也說了,讓我照顧好芝蘭姐。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別給她關在刑訊室,她一女的,真要嚇個好歹,我也不好向李會長交代。”耿直說道。


    “行呀,你耿直開口求情,我還說不了。不過,你準備怎麽謝我呀?”中村櫻子看著耿直說道。


    耿直不清楚中村櫻子又要搞什麽花樣,故作不知地問道:“怎麽謝?你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那就是你欠我一個人情了,現在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說。”


    “這樣也好,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我去讓食堂,讓他們把飯菜送來。”耿直說道。


    “哪用那麽費事,我打個電話不就完了。”中村櫻子笑著說道。


    不多時,衛兵提著飯籃,將飯菜送進了辦公室,四菜一湯,還有一小壺日本清酒。


    耿直為中村櫻子斟滿了清酒,問道:“櫻子,你怎麽想起要喝酒了?”


    “不出意外,今天,估計要在情報呆上一晚了。這些年我有個毛病,換個地方很難睡著。喝點酒,能多少睡上一會兒。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你也陪我喝點吧。”說著,中村櫻子拿出一酒杯,為耿直斟滿。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中村櫻子向耿直問道:“耿直,你是營川人,你幫我想想,現在王雨亭他們有可能藏到哪了呢。”


    耿直不知中村櫻子為何突然發問,想了想說道:“按你之前分析的,王雨亭他們從離開地道到天主教堂逃離的時間,最多也就二十多分鍾。而且白天不隱蔽,要是沒猜錯,估計應該還在天主教堂附近。”


    “我也是這麽想的,可為何找不到呢?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中村櫻子歎了一口氣,說道。


    “隻要他們沒有走遠,早晚會被找到。即便找不到,假冒特使的事,也是他們特高課內務,情報處也沒有什麽責任。”耿直說道。


    “有沒有責任,不是你我就能定了的。大島浩夫在外務省有人撐腰,顛倒黑白都有可能。別忘了,你是中國人,並且從頭至尾一直與王雨亭接觸,到時候把屎盆子扣到你身上,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必須要找到王雨亭。”中村櫻子說道。


    耿直心中一驚,中村櫻子所說的是他從未想到的。大島浩夫真要是顛倒黑白,矛頭一定會指向他,中村櫻子確實看得更遠。


    想到這裏,耿直對中村櫻子說道:“櫻子,這麽看來,我已經和王雨亭被劫走的事,扯不開關係了?”


    “是呀,之所以不讓你離開我身邊,其實,還是為你好。”中村櫻子盯著耿直說道。


    耿直沒有再說話,他也不知再說什麽是好。中村櫻子的話其實都是實情,大島浩夫不會坐以待斃,真要是問責下來,臨死前也會找個墊背的。即便有中村櫻子擔保,也保不準會被牽連進去。


    耿直清楚,要想在成為敵人心髒的一根釘子,就要和中村櫻子共進退。隻不過,現在和中村櫻子的關係越來越微妙起來,本想和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可這種距離已經越來越難把握了。之前與徐曉蕾魚水之歡,本以為中村櫻子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卻沒太當迴事,這令耿直十分頭疼。


    ……


    “耿直,我們上當了!”中村櫻子突然想起了什麽,放下酒杯說道。


    “上當了?怎麽上當了?”耿直不知中村櫻子想起了什麽,連忙問道。


    “金蟬脫殼,我怎麽忽略了這一點。”中村櫻子握緊拳頭,狠狠砸向桌子說道。


    “金蟬脫殼?怎麽金蟬脫殼?”耿直不解地問道。


    “都是我的疏忽。咱們走到地道三分之一處,見到了扔在地上的擔架。當時,大家都以為假冒特使會背著王雨亭,走出地道,包括我在內,都是這麽認為的。可我疏忽了一點,扔下擔架有可能是障眼法,他們並沒有走向地道出口,而是又返迴到了特高課辦事處。特高課地下室本來就無人看守,即便迴去躲到暗處,也是神不知鬼不覺。我們把兵力都集中到了天主教堂的出口,而特高課辦事處反而成了盲點。怪不得搜查這麽長時間也沒結果,搞不好,他們真的返迴到辦事處了。”中村櫻子咬了咬嘴唇說道。


    “碼頭、車站和幾個主路口我們都封鎖了,即便他們迴到特高課,隻要還在營川城內,那就是插翅難逃。”耿直附和中村櫻子說道。


    “但願如此吧。耿直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特高課,但願還來得及。”中村櫻子自言自語道。


    中村櫻子的一番話令耿直不寒而栗起來,如果中村櫻子猜測屬實,如此精妙的計策都能被她識破,那中村櫻子簡直太可怕了。


    中村櫻子見耿直愣著神,說到:“耿直,你怎麽傻愣愣的,是不是不信我說的呀?”


    “沒有。”耿直迴了迴神,“我是覺得,如此周密的計劃都能被你識破,你真的太厲害了。”


    “現在都是猜測,隻有到了特高課,才能核實猜測是否準確。耿直,我發現最近,你開始奉承起我了,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心虛了?”中村櫻子一邊穿著軍裝一邊說道。


    “哪有,確實是心悅誠服,我自愧不如。”耿直倒是沒說假話,接觸長了,中村櫻子確實讓他刮目相看。


    “你也別這麽說,真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候,還得靠你這種身手好的。我再厲害,一條海蛇就差點要了我的命,還不是靠你救的我。耿直,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莫名有一種安全感。隻是,遺憾沒在徐曉蕾之前認識你,否則你就不會這麽為難了。不說這些了,馬上召集行動隊,走吧。”中村櫻子拉著耿直的胳膊說道。


    ……


    兵貴神速,行動隊很快便召集起來,直奔特高課辦事處而去。


    到了營川特高課門前,卻見屋內通火通明,兩個守衛手執長槍在門口站崗,不像有什麽事發生過的樣子。中村櫻子心裏也有了些猶豫,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耿直機將證件遞給了門衛,門衛仔細看了看證件,見是白天來的情報處中村櫻子課長,連忙敬禮。


    中村櫻子向門衛問道:“你們的大島上尉,現在在不在辦事處?”


    “報告長官,大島上尉四點多鍾,就離開辦事處了。”衛兵迴答道。


    “他有沒有說去哪了?”中村櫻子追問道。


    “沒有。”


    “他是一個人走的嗎?”


    “不是,和他一起走的,還有幾個衛兵。”衛兵答道。


    “衛兵?你們特高課除了你們幾個,還有其他衛兵嗎?”中村櫻子似乎察覺到什麽,連忙問道。


    “報告長官,這幾個衛兵我們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大島長官和他們在一起,就沒多問。”


    “八嘎!他們是怎麽走的?”


    兩個士兵見中村櫻子發起怒來,連忙答道:“長官,他們是乘著辦事處軍車走的。”


    “車號是多少?”


    “車牌號是5500。”


    中村櫻子可以斷定,十有八九大島浩夫是被假冒的特使劫持了。有了大島浩夫,王雨亭他們離開營川城就不會有太大問題了。大島浩夫已經離開辦事處三個小時,但願還能把他們劫下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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