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川東大街,李府。


    中村櫻子身著軍裝,手裏握著軍刀,站在李府門前。幾十名情報處行動隊的憲兵荷槍實彈,站在中村櫻子身後。


    “李府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個出口,現在我們所在的是李府的南門,也就是正門。大澤少尉你帶一隊人,守住東、西、北三個方向的出口,任何人不得離開李府。如有不聽命令者,格殺勿論。”中村櫻子對行動隊大澤貴夫少尉吩咐道。


    “咳!中村長官。”大澤貴夫安排十二個憲兵,分成三組,每組四人,分別看守李府東、西、北三個方向的出口。


    “耿直,你拿著搜查令和協查令,跟著我,一起進李府。”中村櫻子對身邊的耿直說道。


    “我拿著?”耿直看了看中村櫻子,問道。


    “對你拿著,一共兩張,一張是營川警署開具的搜查令,還有一張是情報處開具的協查令。我知道你們耿家和李家世代交好,不過現在是執行公務,你可不要公私不分。”中村櫻子麵無表情地說道。


    耿直心裏清楚,中村櫻子這是想著法地拉他下水,自己的漢奸現在是帽子越扣越實了。可越是這樣,自己在敵人心髒就越能發揮作用,潛伏本來就是一場內心的煎熬和博弈,即便不情願、受委屈也要義無反顧,無畏前行。


    想到這裏,耿直答道:“放心吧,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不過我也相信,即便王雨亭有問題,也與李會長、包括李府其他人無關。我倒是善意提醒一下中村長官,莫要小題大做,給李家扣上莫須有的罪名。到時候唇亡齒寒,激起營川商界震怒,就得不償失了。”


    “不用你提醒,我中村櫻子做事,自有分寸,走吧。”說著,中村櫻子邁開大步,向李府正門走了過去。


    李府的家丁,之前就看到幾十名日本憲兵將府邸圍住,連忙向內宅稟報。


    消息傳到內宅,李成玉也是心中一驚。這些年,李成玉深知日本人對他掌管營川商會十分不滿,欲除他而後快。不過,自己遠離政治紛爭,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生意,日本人也沒抓到他什麽把柄。今天府邸突然被日本憲兵圍住,一定是有什麽緣故。山雨欲來風滿樓,幾十年來李成玉經曆過太多的大風大浪,早已寵辱不驚。雖然清楚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要應對得當,就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想到這些,李成玉離開內宅,早早便到門口等候。


    中村櫻子在李府的大門口耽誤著時間,現場布置任務,其實也是在等著李成玉。與其和其他人白費口舌,莫不如單刀直入,碰一碰她最想碰的。果不出中村櫻子所料,剛進李宅,就見到李成玉在正門前堂處等候。


    李成玉見中村櫻子走到跟前,便上前問道:“中村長官,多日不見,別來無恙。不知今日來我李府,可否因營川商會之事?”


    “所為何事?李會長,今天來你李府,可與營川商會無關。長話短說,你女婿王雨亭涉嫌通共,現在是證據確鑿。就在今天上午,地下黨假冒特高課特使,李代桃僵,救走了王雨亭。李家是王雨亭在營川城僅有的親友,我們懷疑王雨亭已經躲到了李府之中。營川警署已經開具搜查令,對你李府立即搜查。耿直,把搜查令給李會長看看。”中村櫻子冷冷說道。


    耿直從後麵走上前去,將營川警署的《搜查令》遞給了李成玉。說道:“李會長,這是營川警署出具的搜查令,請您過目。”


    李成玉哼了一聲,接過了搜查。,過目一遍後,對耿直說道:“耿直,日本要搜我李府,我無話可說,隻能聽令。隻是,你不是就去做那個通訊商行做經理嗎?你怎們和小地主一眼,成了情報處狗腿子了?”


    耿直正欲迴答,中村櫻子接過話來,說道:“李會長你有所不知,耿直現在不僅是營川通訊商行總經理,還被任命為營川海軍情報處安保部部長,比小地主官職可大多了。至於怎麽成了我們的人,當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耿直是聰明人,你我都懂的。今天事出緊急,就不再和李會長多聊了。都給我聽著,從現在起,不準任何人進出李府,除了守衛門口的人外,其他人分好組,一屋一屋給我搜,不準放過一個角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眾憲兵齊聲答道。


    “還有,搜查期間,如果有人反抗,不配合搜查,都給我帶迴情報處,按通匪罪論處。”中村櫻子故意提高的嗓音,喝道。


    “聽明白了。”說著,幾十名士兵分成幾隊,一屋一屋搜查起來。


    見憲兵開始搜查,中村櫻子對李成玉說道:“李會長,我聽說王雨亭和你大女兒也都住在李宅,是哪間房子,我要親自過去看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事到如今,也隻能聽命於你了。小女和姑爺的房院就在李府的東北角,我派人領你們過去。不過,禍不及家人,就算我姑爺有通共嫌疑,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你們不能遷怒到我女兒、我外孫他們身上。如若不然,就算拚上我李成玉這條老命,搭上我李家全部家產,也要向你討個說法。”李成玉大義凜然地說道。


    “好說,我中村櫻子做事,從來都是懂得分寸,不會亂來。派人帶路就免了,既然知道是東北角,我讓耿直領著我過去就行。耿直,咱們走吧。”中村櫻子對耿直說道。


    耿直清楚,今天這種局麵,已經到了劍撥弩張的時候,他也隻能假意迎合著中村櫻子,中村櫻子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了。聽到中村櫻子的話,耿直連忙走到中村櫻子身前,說道:“中村長官,咱們走吧。”


    “你今天倒是蠻聽話的,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中村櫻子一邊走,一遍小聲對耿直說道。


    “李會長不是說了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現在不聽你的,還能聽誰的。”耿直無奈地說道。


    “真聽我的話,今天晚上迴情報處就好好陪陪我,別總扯東扯西的。”


    “我不是一直陪著你的嗎?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真讓我滿意,你怎麽陪徐曉蕾的,就怎麽陪我。”中村櫻子看著耿直說道。


    “無聊。”聽到中村櫻子的話,耿直的臉又紅了起來。


    “你看,一說你臉就紅了,男男女女的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中村櫻子調侃道。


    “再轉一個彎,就到了。”耿直不知道如何應答,隻好岔開話題說道。


    “你看,就知道打岔。其實沒事和你在一起鬥鬥嘴挺好的,至少能放鬆一下。我看起來挺強勢,可我和徐曉蕾一樣,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是需要有人陪的。要是哪一天,你不在我身邊,我反而不知道一天天該怎麽過了。”中村櫻子說道。


    “到了,前麵就是。”耿直見已經到了王雨亭的院子前,忙說道。


    “這就是王雨亭住的地方?你來過?”中村櫻子看了看眼前這三間瓦圍成的院落,問道。


    聽到中村櫻子問話,耿直猶豫了一下,立刻說道:“是呀,前些天王雨亭的夫人、李會長的大女兒李蘭芝來找過我,讓我幫忙救救王雨亭,我就來了一趟。”


    耿直本想不說來過王雨亭家裏,可想到中村櫻子很有可能在李家已經安插了內線,不如實迴答,會引起中村櫻子懷疑,便如實答道。


    “找你救王雨亭,你怎麽沒跟我提?”中村櫻子問道。


    “王雨亭是重犯,我哪敢有救他的想法。隻是芝蘭姐找到了我,說整個營川城隻有我能向你求情,我也不好拒絕。”耿直有意說了些中村櫻子聽著開心的話。


    中村櫻子果然心情大好,說道:“你看,外人都知道你我關係不一般,就你裝著不相幹的樣子。”


    “我這不是避嫌嗎?真要是求到你了,不是讓你為難麽。”


    “狡辯!就會狡辯。好了,咱們進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中村櫻子讓耿直帶路,帶著四個憲兵進了院子。


    李蘭芝早早便知道日本人到了李府,又聽說中村櫻子要親自帶人到家裏搜查,不由地誠惶誠恐起來。


    見耿直帶著一個日本女軍官進到院裏,連忙迎了上去,說道:“耿直弟弟,你也過來了。這位,這位就是中村長官吧?”


    “我就是中村櫻子。”中村櫻子看著李蘭芝說道。


    “中村長官,你可要做主呀,我丈夫就是一個讀書人,我和他一起生活十多年了,對他是知根知底,他絕對不是什麽地下黨。”李蘭芝撲通跪倒地上說道。


    “王雨亭是不是地下黨,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我中村櫻子做事,一向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均不會放過一個敵人犯,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如果王雨亭真的清白,不用你說,我會替他做主的。”中村櫻子麵無表情地說道。


    “是呀,芝蘭姐,姐夫要是真的沒事,中村長官會替你做主的,你起來吧。”耿直跟著說道。


    “耿直弟弟,姐姐求你了,你可要多向中村長官說好話啊。現在全營川城,就你跟中村長官能說上話,姐姐隻能求你了。”李芝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好了,這些事以後再說。耿直。你跟著我帶上憲兵把這三個屋從裏到外搜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說著,中村櫻子撇開李蘭芝帶著憲兵走進屋裏。


    東西兩個廂房,從裏到外很快就搜完了,中村櫻子便帶著幾人進到了正房。


    正房三間屋子,搜完臥室和正廳後,便進了客房。中村櫻子何等人物,環視客房一周,便注意到了牆上掛著的那幅《富貴牡丹圖》。


    “王夫人,這個《富貴牡丹圖》是誰掛上的?”中村櫻子向李蘭芝問道。


    “這幅畫是前幾年家裏收拾房子,別人送給雨亭的。雨亭覺得寓意很好,就掛在客房了。”李蘭芝說道。


    “這些年,這幅畫一直掛在這,沒動過嗎?”中村櫻子追問道。


    “是呀,除了畫上麵落了灰掃一掃外,一直掛著,從沒動過。我還跟與聽說過,這幅畫曬得有些掉色了,不行找人再畫一幅。雨亭說不用,這幅畫看著就喜氣。”李蘭芝說道。


    “掃灰的時候,是拿下來掃,還是掛著掃?”中村櫻子眼睛裏閃著,光問道。


    “掛在上麵掃。這麽大的畫,來迴掛不方便,我很少打掃牆麵,差不多都是雨亭弄得。”:筆瞇樓


    “哦?把畫摘下來。”中村櫻子命令憲兵道。


    兩個日本憲兵,走到牆邊,將牆上掛著的《富貴牡丹圖》,從牆上摘了下來。


    中村櫻子走到跟前,看見了牆上的隔層,笑著說道:“果不出我所料,裏麵果然有玄機。”


    耿直走到中村櫻子身旁,看著隔層,故作不解地問道:“櫻子,你怎麽知道,這裏麵有隔層的?”


    “很簡單,這麵牆常年被陽光照射,既然畫從來沒摘下來過,畫布邊緣的牆,應該有明顯的印記。而這麵牆的印記並不清晰,說明這幅畫經常摘下來過。既然經常摘下來,就一定有什麽目的。”中村櫻子剝繭抽絲地說道。


    “原來如此。”耿直暗暗心驚,歎服中村櫻子的敏銳。


    中村櫻子打開隔層,卻令她大失所望,隔層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中村櫻子麵色一寒,向李蘭芝問道:“這個隔層是什麽時候設的,裏麵藏的是什麽?”


    “中村長官,我真的不知道這裏麵有個隔層呀。會不會雨亭背著我,在這藏私房錢?”李蘭芝答道。


    “私房錢?你以為我三歲的孩子嗎?說,這個隔層是怎麽迴事?”中村櫻子握了握戰刀,厲聲說道。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呀。”李蘭芝驚慌失措道。


    “中村長官,看樣子,蘭芝姐是真的不知道有隔層。”耿直對中村櫻子說道。


    中村櫻子怎會看不出來,可中村櫻子這樣質問自是有她的想法。作為特工,耿直頭腦身手都是一流,是少有的人才。可與中村櫻子相比,謀略和視野上要差出許多。也許在營川城,隻有與中村櫻子年齡相仿的徐曉蕾才能與她相媲美。可就這兩個少有的奇女子,卻同時喜歡上了耿直,營川城的曆史,不知不覺中被這三個年輕人改變了。


    中村櫻子聽到耿直的話,說道:“耿直,你剛說過不能公私不分,現在王雨亭家出現機關隔層,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問題。我沒說這個隔層就與王夫人有關,可出現在了她的家裏,我就不能不追究。”


    耿直從沒見過,中村櫻子這麽嚴厲跟自己說話,一時無語,隻好呆呆站在那裏。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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