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那邊夜離和蒼王因為雪域劍宗而坐立不安,這邊韓闖也因為雪域劍宗而坐立不安;蒼王和夜離因為雪域劍宗裏的一個女人而不安,韓闖也因為雪域劍宗裏的一個女人而不安;蒼王和夜離因為一個老女人而不安,韓闖卻是因為一個小女子。


    小女子有些時候,可比老女人麻煩的多,特別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子。


    “哦,原來你殺了我姐夫,你完蛋了完蛋了。”


    李素妍指著韓闖的鼻子大笑起來,臉上絲毫沒有悲傷的情緒,仿佛死的陸江不是她的姐夫,而是她的大仇人一樣。


    韓闖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誰讓他做出這種事情。”


    李素妍收斂了笑容,跟著說道:“沒錯,還是我姐夫呢,居然去沾花惹草,活該被你殺掉!”


    話一說完,她又緊皺著眉頭道:“你殺了我姐夫,姐姐那裏倒不會有什麽,師傅那裏就不好擺平了。對了,對了,師傅,師傅肯定會來找你。”


    李素妍自顧自的說著,過了一會兒,竟又笑了起來:“不過師傅來找你也是白搭,你這麽厲害,師傅未必奈何的了你。”


    韓闖不知尹雪姬奈何的了還是奈何不了自己,隻知道,麵前這個李素妍絕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因為她接著說了一句話。


    “你殺了我姐夫,師傅一定會殺掉你,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麽能讓你死呢?”


    她看了韓闖一眼,嘴角抿出了一個完美的弧線:“不如你當我的丈夫如何?你娶了我,師傅就不會殺你了。”


    “你——”韓闖張大嘴,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李素妍撇了撇嘴,氣鼓鼓的道:“怎麽了?難道不願意嗎?我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給你當老婆,你還有什麽不願意的?”


    韓闖望著鼓著包子臉的李素妍,無奈的搖頭,他覺得自己必須要遠離這個家夥。


    “好了好了,素妍姑娘,你也安全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話一說完,轉身就要走,誰知剛邁出一步,李素妍就擋在他身前。


    “你幹什麽?”韓闖皺眉道。


    李素妍笑道:“我可是想救你,你殺了姐夫,師傅一定會來殺你,你若不娶我,就隻有死。”話到這裏,她微微一笑,道:“所以你隻有當我的丈夫才能活命。”


    這一笑,就像百花叢中綻開的牡丹,說不出的豔麗與嬌羞,便是韓闖對她沒有邪念,也不禁愣了愣。


    李素妍臉紅了紅,羞澀的低下頭,喃喃道:“笨蛋,人家這是給你活命的機會,還不好好抓住。”


    若是旁人,此刻說不定就忙不迭的答應下來,能活命還賺了老婆,何樂而不為,但韓闖一心隻有聶青青又怎會答應這種荒唐的事情。


    “你師傅要來就來吧,我又沒說怕她。”


    一個融魂後期的武者,他打不過,還不會跑嗎?他又不是傻子。


    李素妍聽的這話,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小貓,猛地抬頭,怒視著韓闖。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那為什麽不答應。”


    “我為什麽要答應。”


    韓闖的想法就是如此簡單,他為什麽要答應?雖然他承認無論李素梅還是李素妍都給他一種驚豔的感覺,但若說愛上她們,那實在是笑話。


    而且雖然接觸不多,他也看出李素妍那小惡魔一般的性格,與其忍受這樣一隻小惡魔待在自己身邊,還不如等尹雪姬找上門。


    拒絕的話語終歸是無情的,特別還是韓闖這種正麵拒絕。


    李素妍怒視著他,一字一字的道:“大叔,你要想清楚,如果不娶我會有什麽下場!”


    大叔!


    韓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光溜溜的,沒有毛;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柔和華潤,絕沒有中年人的蒼老,就這副麵孔怎麽也稱不上大叔啊!


    而且看看李素妍,夜行衣也包裹不住的火辣身材,怎麽看也不像小姑娘。


    韓闖咳嗽兩聲,尷尬的道:“大叔是叫誰呢?”


    “叫你!還有誰?”李素妍怒瞪著他,“誰要你不要我的,你都牽了人家的手了。”


    牽手!


    好吧,韓闖承認自己更加混亂了,如果說牽手就要娶對方為妻子的話,那他現在恐怕有很多妻子了。


    委屈的看了一眼委屈的李素妍,韓闖忽然覺得兩人同樣的委屈。一個一定要嫁,一個不知道為什麽要娶,兩人尷尬的站在原地,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韓闖想到了解開這個死結的唯一辦法,那就是走!


    他拔腿就走!


    可還沒走出兩步,李素妍又擋在他麵前,他以為隻是意外,換了個方向,沒想到依然如故。


    李素妍大笑,道:”大叔,不用跑了,我功夫雖然不怎樣,但是逃跑的功夫卻是一等一的,你甩不掉他的。”


    韓闖皺了皺眉,剛才他沒在意李素妍的身法,現在他覺得試她一試。蛇形瞬步使出,韓闖在原地留下一道虛影,人已經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在一瞬間,李素妍的身影同時而動,緊跟在韓闖身後,韓闖一停,她又瞬間竄到了韓闖身前。


    不過這一次沒有剛才那麽輕鬆,停住時,李素妍微不可查的喘息了一聲。


    韓闖皺眉道:“你這是什麽身法?”


    他見過的身法很多,但從未見過如此迅捷的身份,但凡身法都需要一個啟動的過程,又快如蛇形瞬步的,也又慢若梯雲縱的,但無論快慢,都會有這麽一個過程,可李素妍的身法卻連這加速的過程也沒有,仿佛一瞬間就到達了速度的頂峰。


    但若說跟上韓闖,還力有不逮,畢竟韓闖可是融魂中期的高手,催動蛇形瞬步時,絕非李素妍就能夠跟上,但韓闖卻從這一個小小的身法中看出雪域劍宗的恐怖。


    李素妍隻是雪域劍宗的弟子,隻是凝神期的武者就如此厲害,那尹雪姬呢?韓闖第一次覺得,不可隨意對待雪域劍宗。


    李素妍還以為韓闖在身法上認輸,眼睛彎成了兩撇月牙兒,微微笑道:“這可是我們雪域劍宗的不傳之秘,不過大叔你要娶了我的話就是自己人了,我就告訴你這身法的奧秘。”說完話,拋出了一個媚眼。


    “大叔,考慮一下咯。”


    韓闖大笑,道:“不用考慮了,我承認這身份玄妙,但未必就快的過我。”話音未落,韓闖身形閃出,李素妍立刻追上,卻驚訝的發現,韓闖的背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什麽情況,師傅不是說雪域劍宗的身法天下第一嗎?”李素妍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其實雪域劍宗的身法的確厲害,但韓闖學自易筋五拳的蛇形瞬步絕對不差,經過韓闖根據自己身體的長期改良,已經有不遜色於天下間任何一種頂級身法的實力。


    雪域劍宗的這門身法名叫憑虛禦風,施展起來,身形融入風中,自然沒有加速的過程,可以從一開始就保持最快速度。


    而韓闖的蛇形瞬步或許在瞬間加速上略有不如,但勝在節奏變化和爆發力,少了一些逍遙之意,卻多了許多詭異。


    再加上李素妍實力畢竟有限,追不上他也不足為奇。


    很快,韓闖的背影就消失在李素妍的視線中。


    “大叔,跑得可真快!”李素妍狠狠的跺了跺腳,“人家不過是要保你一命,竟然跑這快。”她的語氣逐漸轉低,最後變成了喃喃細語,“看來這次要去見見師傅了。”


    便是白晝,蒼瀾城嶽家門口也門可羅雀,更不用說午夜了。兩隻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算是稍稍緩解了冷清的氣氛,而門口的兩座一寸不變的大石獅子,卻將這冷清,演繹成了寂寞。


    沒錯,嶽家已經寂寞了太久的時間了,已經到了,蒼瀾城裏的絕大多數人,都將他們遺忘的時候。


    葉勝天沒有忘記嶽家,顧儒之也沒有忘記,兩個不忘嶽家的原因各不相同,相通的是遇到不可解決的問題時,他們第一個就想到了嶽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嶽家根本沒有瘦死。


    還為走到門口,就見門裏走出一青衣老者,身形佝僂,卻慈眉善目,無論是葉勝天還是顧儒之都沒有小看他,嶽家出來的人,沒人敢小看。


    老者看著兩人,微微一笑,道:“家主等待許久了。”


    “家主?”葉勝天心中一喜,一個普通的稱唿卻讓他欣喜若狂。嶽家是蒼瀾城裏最古老的家族,也是最講規矩的家主,自從嶽啟生死後,嶽家就沒有家主,隻有代家主,現在這老者說了家主兩字,就意味著嶽家有了主人。


    沒有家主的嶽家最多不過是沒有頭狼的狼群,雖然厲害,卻不會讓害怕,有了家主的嶽家,等於狼群有了頭狼,光是一說起,就會讓人感覺恐懼。


    當然,無論是葉勝天還是顧儒之都不怕,他們不怕嶽家,因為他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嶽家的事情,也沒有任何不尊敬嶽家的地方,所以他們不需要害怕。真正需要害怕的,應該是蒼瀾城裏那些將嶽家遺忘在角落裏的家夥,真正應該感覺恐懼的,應該是這些人。


    葉勝天笑了,上前說道:“老丈請帶路。”


    兩人跟著青衣老者走進嶽家,穿過一片幽靜的院落,來到會客大廳。嶽家會客的地方並不算大,但並不因不常使用而懈怠,依舊幹淨整潔。


    兩人剛剛坐下,就有丫頭奉上茶水,茶還是熱的,卻不燙,說明已經沏好有些時間了。


    葉勝天不禁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難道嶽家料到我們會來?)


    接著心下釋然。


    蒼瀾城裏的事情,瞞不過嶽家,隻要他們想知道,就能知道。


    兩人等了一會兒,就見一個熟悉的老者走出,正是嶽家大長老嶽無痕。


    葉勝天一見嶽無痕出來,立刻起身迎上道:“大長老,深夜叨擾,實在抱歉。”


    嶽無痕微微點頭,目光落在葉勝天身後的顧儒之身上。他歎了口氣,說道:“顧儒之,我們又見麵了。”


    顧老爹歎息道:“沒錯,三十多年,再次見麵卻已物是人非。”


    顧老爹是見過嶽無痕的,非但見過,還很熟悉,當年他治療嶽啟生,就是嶽無痕作保,因為這件事情,嶽無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還遭受到家族的刁難,以至於到最後,嶽無痕為求自保,不得不旗幟鮮明的要求追殺顧儒之,這一追殺,就是三十年。


    三十年間,兩人之間的宿怨越積越深,直到前些日子,真相大白才放下。


    當然,要說顧老爹心中沒有一點芥蒂,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三十年的流浪生涯,可不是一句話能夠說清楚。


    但此刻有求於人,他也不好表露,隻是一聲歎息,算是將之前的恩怨揭過。


    嶽無痕並非愚笨之人,當然明白顧老爹意思,目光迴到葉勝天身上說道:“兩位這次前來,是否是為了牛進被擄劫一事。”


    葉勝天道:“不錯,我們懷疑是蒼王下的手,卻沒有證據。”


    嶽無痕點了點頭,道:“的確是蒼王手下的暗衛出手。”


    葉勝天麵色一喜,道:“嶽長老可有證據?”


    證據,說破天就是證據,隻要拿到蒼王囚禁牛進的證據,就可以扭轉敗局。滿朝文武都知道陸伯賢和蒼王之間的鬥爭,甚至默許了這種鬥爭,但如果事情關係到他們各自的家人的話,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沒有人願意家人遭受到威脅,隻要蒼王擄走牛進的事情一曝光,等待蒼王的必定是一場血雨腥風。


    可嶽無痕卻苦笑著搖頭。


    “夜白眉名義上是六扇門的捕頭,你應該知道六扇門屬於誰。”


    葉勝天苦笑,他當然知道。六扇門是陸伯賢手下直屬的勢力,專門負責普通士兵難以對付的武者的緝拿,如果夜白眉擄走牛進的事情曝光而又不能證明他和蒼王的關係的話,那大臣們第一個懷疑的應該是陸伯賢。


    畢竟,知道夜白眉是蒼王的人的,隻有少數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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