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正希輸了,在公平決鬥中,輸了。


    沒有任何可以詭辯的,輸了就輸了,毫無理由,但卻讓整個穆家人都感覺意外,在他們看來,阿三即使再強,也不可能強過穆正希,但事實卻給予了他們沉重的一擊,也給他們敲響了警鍾。


    或許,隻是或許,對方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強大。


    夢如煙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好了,也不要浪費時間了,第二場開始吧。”說完,她右手一揚,又道:“阿二,讓穆家人看看你的厲害吧。”


    “是!”身後一名幹瘦的年輕人說道。就見他從夢如煙的身側走過,緩緩走上擂台。


    如果說阿三是個普通的年輕人,那阿二就是一個特別的年輕人,俊美的麵龐,明媚的眼睛,本應是陽光青年,可惜無論是表情還是眼神,都透露著一股冷意。


    明明此刻演武場熱鬧非凡,他卻給人冷的刺骨的感覺。


    穆恆林看了穆正平一眼,低聲道:“這阿二不簡單。”


    穆正平點了點頭,就算以他的眼力也看出阿二的不簡單,麵前的阿二看起來就像一個柔弱的普通人,但他真的是普通人嗎?絕無可能,夢如煙怎麽會在如此重要的比試上換上一個普通人呢?


    就算她瘋了,也絕無可能。


    穆正平猶豫了,若是對手換上一個知根知底的人,他還可以派人出來,但對手換了一根本他從未聽過名號,又看不出深淺的人,他就猶豫了。


    派誰上去?


    就在這時,隻聽有人說道:“就讓老夫來領教閣下的高招吧。”


    說話的是兩人身邊的一個老人,手拄著拐杖,走路搖搖晃晃,看起來行將就木,但若有人質疑他的實力,那就大錯特錯了,這老人叫穆恆越,乃是與穆恆林一輩的人物,實力在凝神巔峰,接近半步融魂,算是穆家自穆恆林之後的第二高手。


    穆正平一見他準備出手,立刻道:“長老,您——”


    話未說完,便被穆恆越打斷:“不用手了,當年老夫曾經出戰過莫高峰,輸了一招,今日出戰,不過是為了洗涮恥辱而已。”


    他雖這樣說,但穆正平知道那不過是借口而已,真正的原因是穆家已經輸不起了,一共三場比試,穆家隻要贏下任何一場都算贏,但看了第一場阿三的強勢,所有人都明白,老一輩的高手所不出手,根本無人能勝過對方,而這個看死不會功夫的阿二會是簡單人物嗎?顯然不會。


    在穆恆林無法出手的情況下,穆恆越唯有自己出手,擊敗這個不知深淺的阿二,才不至於讓比賽拖到決勝的第三場。


    他拒絕了穆正平的好意,走上擂台。


    南北兩邊,擂台上的兩個人相互對視,一個年輕人,一個老人,眼神同樣冰冷。


    穆恆越開口道:“年輕人,老夫穆恆越,是你的對手,不管你聽沒聽過我的名號,你都不可能戰勝我,現在下去還來得及。”


    有那麽幾分鍾,阿二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陰冷的目光盯著穆恆越,穆恆越皺了皺眉,沉聲道:“年輕人,你是要送死嗎?”


    阿二忽然笑了,冷笑,右手向前一指,竟憑空生出一根藤條向穆恆越疾射而來。


    “是毒龍藤,長老小心!”穆正平大吼起來。


    毒龍藤乃是擅長控製的武魂,藤條本身能困人,表麵還有細細的倒鉤,隻要被倒鉤劃破一點皮膚,藤條上的毒素就會注入體內,是極其厲害的一種武魂。


    穆正平沒有遇到過擁有這種武魂的敵人,但卻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這種武魂的強大,就算比他強的人,也需小心應付。


    其實不用穆正平提醒,當毒龍藤剛剛出現,穆恆越就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他雖然沒見過毒龍藤這種武魂,但也感覺到這藤條的詭異,當下放棄了硬接的打算。


    就見他錯身讓過藤條,順勢從拐杖從抽出一把極細的寶劍,對著藤條削去。


    這寶劍並非普通長劍,也不是軟劍,而是極細的一條,如果鋼絲一般的劍;普通人別說用這劍做削這個動作,就算用刺也不可能讓劍身挺立,但老者真氣貫通寶劍,劍身就如針尖一般挺立,這平平的一削竟夾雜著一股勁風。


    毫無意外,藤條被削斷了半截,觀眾眾人立刻叫好:


    “長老好!”


    “長老太棒了!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是啊,長老一出手,對方完全沒有機會!”


    ……


    所有人中,唯有穆恆林皺起眉頭,心道:“為何會如此簡單。”


    原來他是真的見過毒龍藤這種武魂的武者,當年他和這個對手搏鬥,用劍也削不斷對方的毒龍藤,可這阿二的毒龍藤卻如此輕易被削斷,簡直有些不合情理。


    他又看了阿二一眼,隻覺這阿二實力不超過凝神中期,且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暗想:“難道毒龍藤的堅韌程度和武者的勢力有關?看來是我想多了。”


    思忖到此,他又放下心來,繼續觀戰。


    穆恆越的劍法本就以凜冽著稱,此刻搶得了先機,自然不會罷休,立刻縱劍而上,直刺對方眉心。


    穆恆越雖然長得慈眉善目,但絕非良善之輩,這一出手,就想取下阿二的性命,要知道眉心可是有諸多要穴,若是真被劍氣所傷,即刻斃命也說不定,穆恆越行此作為,就是為了揚威,也讓對手看看穆家的厲害。


    一劍刺出,對手雖放出了不少毒龍藤阻攔,但還未及體,便被穆恆越的劍氣較斷。穆恆越心中疑惑,暗道:“這人難道如此沒用?還是說剛才的阿三已經是這群人中最厲害的高手?”


    他並未看見阿二臉上那一抹隱藏的笑容,甚至他認為自己根本就不必在意阿二的表情,因為他對自己的劍法有足夠的自信,可就在這時,阿二身前忽然升起了一藤條編成的盾牌,穆恆越故技重施,試圖將這盾牌削斷,可事實並未如他所想的那樣。


    劍氣撞在盾牌上,並未突破,而散開,直到寶劍刺在盾牌之上,也為能動搖其分毫。


    “是魂寶!”穆恆越心中驚道。


    隻有魂寶才能擋住他這必殺必勝的一劍。


    “原來你的底牌是魂寶!”穆恆越心中冷笑。


    若是對方隱藏了實力,他或許會憂心,但對手隻是隱藏魂寶,那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魂寶雖然厲害,但畢竟是身外之物,不到融魂期,根本無法發揮出魂寶百分百的威力,可他的劍卻不一樣。


    這是一把他親自從金絲拉出的寶劍,是無數金絲融合在一起的產物,若不是沒有神魂,比之普通的魂寶還要厲害。


    就見他放開握劍的右手,在放開的一瞬間,施加了一個力道,劍身立刻旋轉起來,猛烈的旋轉起來。


    如同鑽頭一般,猛烈的旋轉。


    盾牌與寶劍接觸的地方綻出絢爛的火花,隻三秒,三秒時間,劍身從盾牌上一穿而過,沒有任何的阻礙。


    圍觀的觀眾大聲叫好,可穆恆越卻皺緊眉頭,三秒的時間說來很少,但對於武者來說,卻足夠了。


    當他擊破盾牌時,並沒有如願刺到對手的身體,而隻是刺到了一張殘影上,當劍氣觸及的一瞬間,殘影瞬間被攪碎,阿二卻已經退到了安全的位置。


    穆恆越橫劍在胸前,盯著阿二,冷冷的道:“沒想到你還有魂寶護體,不過你的魂寶已經被我怕了,這種東西,我不相信你還有第二件。”


    他言下之意已經相當清楚,你阿二的魂寶確實讓我驚訝,也讓你逃過一劫,但你沒有第二件魂寶,不可能擋住我第二次攻擊。


    就見阿二那張始終無表情的臉上,忽然露出笑臉,一張勝券在握的笑臉。


    “你已經輸了。”他平靜的說。


    “什麽?”


    無論是台上的穆恆越,還是台下觀眾都明白阿二的意思,現在的局勢可以說很清楚了,你別說戰勝別人,就算保證自己不輸,都不可能。


    穆恆越一聽這話,更是忍不住冷笑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輸掉。”


    手腕一抖,鋼絲一般的軟劍在空中舞動出絢爛的劍花,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劍花,隻是為了讓自己贏得更加帥氣。


    穆恆越以為自己已經贏定了,可就在出手的瞬間,他忽然覺得道眼前一陣模糊,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傳來。


    “這,這是怎麽了?”軟劍落在地上,他一手扶著腦袋,一手扶著地麵,勉力支撐著身體。


    他的身體不停的顫抖,特別是兩隻退,不可抑止的彎曲,從最開始站著,到現在幾乎是跪在地上。


    “我、我怎麽了?”他舌頭都在打結,說話也含糊不清。


    阿二微微一笑,“你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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