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祠堂有鬼!”夜天翔這幾個字寫來歪歪扭扭。


    屈冰逸看來也是疑心重重,她迴莊後,莊中大小房間她都仔細搜查過,那些靠近出事地點的所有執事莊丁她都探問過,一無所獲。獨獨剩下祖宗祠堂沒有進去過,畢竟那是靈位安息之地,她一個小輩哪敢擅闖?


    想到整個目擊事件隻有二叔一個人看到,聯想到夜天翔未卜先知的救命之恩,她心中對於二叔多少有些芥蒂,而進入祖宗祠堂的決心馬上高漲了。


    “臭小子,我看你還敢不老實!”屈冰逸怒哼一聲,學著夜天翔沾了酒,塗掉他的字寫道:“如果你肯幫我,我就放了你的朋友。”


    “怎麽幫?”夜天翔馬上塗掉她的字寫道,嘴裏卻是求饒的聲音:“大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了我這次可好?”


    “我是屈家人,不能無故冒犯先人,祖宗祠堂我進不得。”屈冰逸寫道,嘴裏卻不閑著:“哼,本大小姐這次不嚴懲你,肯定不長記性,啪,啪,啪”似乎是板子落地的聲音。


    夜天翔很無語:“你進不去就找不到你爹了,我無能為力。”嘴上又開始嗷嗷慘叫。


    離廂房不遠處,屈定窗踱了出來,心中暗笑,看來這小子今天是要吃定苦頭了,他歎息一聲:“侄女,隻要你不逼叔父,我會讓你這大小姐舒舒服服當下去。”他一轉身,已消失在夜色裏。


    “可是你可以進啊。你又不是我屈家人。”屈冰逸急眼了,嘴裏卻不停下:“教你這個壞東西不長記性。再不聽話,我就把你像這個女人一樣吊起來打。”


    夜天翔無奈:“你想我死啊,你的叔父記住小春子了,如今祖宗祠堂肯定加強防備了,你這是要送羊入虎口麽?”嘴上哎呦不停。


    “我不管,如果你今天不想辦法混進去查看,我會讓這個女子更好看。”屈冰逸開始耍無賴,嘴上道:“信不信我像對付這個妖精這樣對你,哼!”


    “成交,你先鬆開她一隻手。”夜天翔討價還價道,嘴裏說:“不敢了,小姐,那女子皮肉都打爛了,不要,不要啊。”


    蘭蕙仙子聽得受不了忍不住輕呸一口,這個夜天翔太混蛋了,不過看到他二人似乎達成協議,心中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實話告訴你,這鏈條使用玄鐵打造的,我鎖住她之後就把鑰匙扔到火裏融掉了,如果你拿到南明離火劍,一劍就能削斷它。”屈冰逸寫道,嘴裏卻說:“小春子,你疼不疼?要不要更爽啊,我這裏還有燒紅的火烙。”


    “臭女人,你敢陰我,敢情你這還要我幫你拿迴南明離火劍呢?”夜天翔麵色一板,嘴裏卻是:“哎呀,啊嗚,啊。”


    “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你現在就可以帶她走。”屈冰逸淡淡一笑,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酒窩,嘴裏道:“沒事還沒死,再試試我的炮烙。”


    “我要是能帶走,我還求你幹什麽?這狗屁鐵鏈,沒有南明離火劍,擎天劍這樣的天下神兵,估計是斬不斷的。”夜天翔邊寫嘴上邊道:“大小姐,啊,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啊……”


    夜天翔最後一聲迴味悠長,頗有點高潮散盡的味道,直叫得蘭蕙仙子渾身發麻,那屈冰逸眼皮直跳,顯然也是被嚇得不輕。隻聽她道:“咦,真的死了,這臭小子,這麽不經打,還準備多玩些花樣呢,看來得再抓幾個莊丁練練手。”


    屈冰逸這聲音不低,下一刻她門外響起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顯然這些被屈定窗安排過來的暗探已經嚇破膽,紛紛跑掉了。


    夜天翔暗暗衝她豎了一個大拇指,丟給蘭蕙仙子一個安心的眼神,看她迴了個白眼,他輕輕打開門,見四下裏無人關注,一陣風掠向了祖宗祠堂。


    虧得他輕功高絕,才剛進祖宗祠堂,便聽到外麵莊丁對話:“二老爺要我們這麽多人大半夜的守著祠堂做什麽?難不成還有人偷靈牌不成?”夜天翔一樂,這不就是自己塞了一兩銀子的哥們麽?


    “滾犢子!我今天還沒跟你算賬呢,那個綁我的臭小子給了你多少銀子,竟然讓你小子為他守口如瓶。老子今天被綁得好慘,怎麽樣也得分些酒錢吧?”夜天翔估摸著是先前被自己綁住的漢子。


    “老哥,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我這五錢銀子就二一添作五好了,喏,這是二錢五分,你收好了。都機靈點,可別再出岔子了。”那一兩哥說到後來聲音加大。


    夜天翔心中一歎:有錢能使磨推鬼啊,真的不假,還好自己輕功好,先屈定窗安排人手一步進入祠堂,不然真的沒辦法了。


    他借著祠堂內幽暗的長明燭火四下裏掃視了一眼,什麽也沒有發現,於是他把心思動到了靈牌上,一個個試下來,發現左數第三個靈牌似乎有些奇怪,竟然提不起來,當此之時便聽到外麵一群莊丁齊齊“拜見老爺”的唿喊,心中一急,使勁一提,竟然將那塊令牌掰成兩段,接著就聽到了推門的聲音,他縱身一躍跳上了屋頂橫梁,在一處大梁陰影裏藏身了。


    那屈定窗吩咐道:“今日我莊中不寧,我要在祠堂為家人祈福,你們不得打擾。”


    一兩哥答“是”又快又堅定,夜天翔一笑,這小子很有錢途。


    屈定窗關上門,提著燈籠往那靈牌處一照,馬上暴怒道:“誰動了我的靈牌?”


    夜天翔拚命捂著肚子,你一個大活人有靈牌麽?


    馬上一兩哥的聲音傳了過來:“老爺,你沒事吧?”


    “沒事,你們先退下,給我守好祠堂,本老爺誠心祈福,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包括大小姐,知道嗎?”屈定窗打發了眾人,急不可耐的伸手將左數第三個靈牌壓下,夜天翔驚奇地發現一條秘道顯露出來。


    那屈定窗很是謹慎,四下一打量發現沒人,這才小心翼翼走進了秘道,那秘道開始慢慢合攏,夜天翔是個鬼,躡手躡腳跟了進去。


    夜天翔動作極輕,那屈定窗徑直走到了秘道盡頭的小石室,看到一個五十歲左右的長者盤膝而坐,老者身旁放了一個古樸的拐杖。屈定窗長長鬆了口氣:“大哥,委屈你了。”


    他抬頭望去,發現那原來懸掛南明離火劍的地方空空如也,頓時大吃一驚:“神劍呢,老不死的,你把神劍藏哪去了?”


    夜天翔瞧見那石室處似乎還有個奇怪的圓圈,細看之下竟然是“有,容,留,隱,驚,通,絕,忘”八字分割一圓。


    “老二,神劍丟了,不相信你可以搜,如果我能脫身拿起神劍,那我怎麽不去揭穿你?”那人道,夜天翔心中一動,這多半就是屈冰逸那個鬼丫頭的老爹屈定方了,看這老頭邋遢得很,怎麽生出一個那麽水靈的姑娘,真應了那句老話:歹竹出好筍。


    屈定窗愣住了,憤怒咆哮:“是誰,到底是誰?”他已經連續掀翻了幾間石室,把珠寶黃金丟得一地都是,讓一旁跟蹤的夜天翔都是直吞口水,暗歎這老小子暴殄天物,不過這小小一個屈家莊,能有這麽多財富,多半也是為富不仁,拚命欺壓佃農之輩,他反而不急了。


    “我看不清他的樣貌,不過依他的武功路數來看,應該是崆峒派。”屈定方道,屈定窗一愣,繼而大笑道:“大哥,我知道是誰了,多半是你的便宜女婿,你等著,我會收拾他的。”夜天翔聽得好奇,崆峒派什麽時候跟屈家莊扯上關係了,一南一北,那可相差不隻千裏了。


    “混蛋,我要殺了你!”屈定方嚎叫道,不過人卻沒有動,胸前似乎紅了一片,夜天翔一思忖,便猜出個大概,估計是這兩兄弟爭奪莊主之位,屈定方失手被打傷了。


    “大哥,你急躁什麽,我當時下的迷藥分量並不重,隻怕他二人當時郎情妾意,沒有我出手也會無媒苟合的,你養的好女兒,還真是有出息,真叫我們屈家長臉啊。”屈定窗的一番話讓夜天翔大吃一驚,屈冰逸那麽可人的一個姑娘,好白菜難道真的被豬拱了?


    “老二,何必趕盡殺絕呢,你會後悔的。”那屈定方道。


    “我絕不會後悔,從你搶走我的冰兒開始,我就在心裏發誓,一定要讓你和你的後人永世不得超生!”那屈定窗咬牙切齒道,夜天翔心中反而一喜,聽著味道似乎還有奪妻之恨,精彩。


    “是冰兒自願嫁給我的。”那屈定方語聲雖低,夜天翔讓然借著昏暗的燈火看清了他眼中的那絲得意,他心中更奇。


    “夠了!你還是乖乖呆在這裏吧,我會把那個崆峒小子找出來,然後殺掉!”屈定窗咬牙切齒說完轉身就走,夜天翔慌忙閃進了其中一間石室。


    確定屈定窗已經離開,夜天翔正思忖著要不要現身,令他不可思議地事情發生了,那屈定方竟然輕輕站了起來,拿起身旁的拐杖,輕輕撫摸,笑道:“老二,你還是太嫩了,跟我鬥,老子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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