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番外 五·你叫什麽名字
關於淩家是如何斷後的 作者：玄玄於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被白鑒心接迴紫竹林休養後，封昔的情況就一直不是很穩定，短短半個月內，高熱低熱已經起起退退了四五次，將他折磨得一點精神也無。</p>
白鑒心端著清粥小菜走進來，見他正側臥在床上，連被子都沒蓋好，忙將食盤放下，過來幫他拉好被子。</p>
封昔動了動，睜開眼睛。</p>
“你又不留意這些事，本來身子就不見好，怎麽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白鑒心抱怨的話語裏也透著淡淡的心疼。</p>
封昔撐著手臂想要坐起來，“不礙事。”</p>
白鑒心伸出一隻手扶他，另一隻手想要去試他額頭上的溫度。</p>
封昔卻偏頭躲過了。</p>
白鑒心的手僵了僵，握緊拳頭收了迴來，“我昨日幫你試過血，本來存在於你體內的毒性正在慢慢減少，似乎是那蛇毒的作用。發熱是兩邊的毒素在抗爭，你挺過了這一段便會好的，說不定體內的毒素會徹底清幹淨，那樣就和常人無異了。”</p>
“又說不定哪一邊會剩下一點，”封昔嗓音沙啞，“我也就沒命了。”</p>
白鑒心沉著臉道：“我絕對不會讓那種事發生！雖然不知他是用什麽養的蛇，毒性雖然古怪，我卻不一定便解不得。”</p>
封昔沒再說什麽，站起身向外走去。</p>
白鑒心道：“你還沒吃東西。”</p>
“沒什麽胃口，”封昔頭也不迴地道，“我出去走走，你自己吃吧。”</p>
白鑒心看著桌上還在冒熱氣的白粥，慢慢紅了眼眶。</p>
又過了七八日，白鑒心給封昔診脈時察覺他體內的毒素雖然越來越少了，可脈象卻比前幾日更亂了。封昔也明顯比先前虛弱得多，甚至當晚還出現了吐血昏迷的症狀。</p>
白鑒心再也坐不住。</p>
可能用的藥都用了，大多數的藥物都奈何不了他特殊的體質，殘餘的那點蛇毒總是清不幹淨，竟還鬧起個沒完沒了。眼見著封昔體內其他的毒性就快被蛇毒消耗殆盡，若這毒還不能清除的話，恐怕真地會在短時間內便要了他的命。</p>
該怎麽辦……</p>
白鑒心在封昔床前來迴踱步，半晌，他站定腳步，閃爍的眸光穩定下來，滿眼堅決。</p>
眷戀地看了一陣封昔的臉，白鑒心俯身吻上他的唇，又在淚打在他臉上時，擔心他會被驚醒般倉皇而逃。</p>
三日後封昔醒來，床前照顧的人卻不是白鑒心。</p>
封昔由著仆從伺候自己更衣洗漱，幾次話到嘴邊，卻都沒有問出口。</p>
天黑了又亮，始終沒見到人後，封昔終於忍不住，問了那仆從白鑒心去了哪裏。</p>
仆從道：“公子說要去給封公子找解藥。”</p>
“他一個人走的？”封昔不甚放心。</p>
仆從搖頭，“有個他新收的小弟子跟著。”</p>
封昔點了點頭，心不在焉地攪著仆從送來的粥，過了會兒又問道：“他有沒有說要去哪裏找解藥，多久迴來？”</p>
仆從道：“這個倒是沒聽公子提起過，不過我在幫他們收拾包袱的時候聽他們說起什麽……相生相克。”</p>
封昔手陡然一顫，勺子落入碗中，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p>
“封公子？”仆從疑惑地看著他，不解他為何突然滿臉驚惶。</p>
封昔猛地站起來，一陣頭暈卻害得他險些摔倒。</p>
仆從忙上前扶住他，“封公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要不先歇一歇？”</p>
封昔抓住他的手臂，“去幫我備一匹好馬。”</p>
“封公子要走？”仆從道，“您這個樣子也不便出行，還是等身子好些了再……”</p>
“現在！立刻！”封昔吼道。</p>
仆從嚇得縮了縮頸子，匆忙跑出去了。</p>
飲血峰。</p>
距那一場惡戰過去不算久，山道上卻已開始長雜草，一陣風吹過，蕭條破敗之感迎麵而來，無邊落寞。</p>
“看來這裏是真地沒有人了。”白鑒心抬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繼續沿著山路往上走。</p>
他身後跟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明眸皓齒，惹人喜歡。</p>
少年底子比不得他，已經累得快要邁不動步子，“師父，我們還沒到麽？”</p>
白鑒心從懷中取出個藥瓶來，倒出兩顆藥丸，一顆自己吞了，另一顆遞給他，“吃了吧，前頭就是了。”</p>
少年聽話吃了。</p>
白鑒心從他背上的包袱裏翻出來一個手爐大小的圓形盒子，叮囑道：“記住師父說的話了麽，不論師父能不能從下頭上來，你見到我將這盒子丟上來，就馬上帶迴去給封公子療毒。”</p>
“徒兒記得了。”少年乖乖答應，“可是師父您……”</p>
“不用擔心師父，”白鑒心道，“師父書房裏有很多書，就算以後沒機會親自教你，你將那些書都讀透了，也能獨當一麵。”</p>
少年扁著嘴吸了吸鼻子，“師父……”</p>
“到了。”</p>
白鑒心站在溝壑邊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p>
時間過了這麽久，下邊的那些東西沒有食物，應該已經散去大半了吧。白鑒心這樣安慰自己，顫著手朝下頭撒了些藥。</p>
少年將在樹上綁緊了的繩索係在白鑒心腰間，擔憂道：“師父，您千萬要小心，好了的話你隻要扯一扯繩子，我便立即拉您上來。”</p>
白鑒心胡亂應著。此時的他心情很複雜，既慶幸自己當日沒讓人將下邊的毒物趕盡殺絕，又懼怕於自己會落得與闕祐一般的死法。不過隻要能救那個人的性命，死得再慘也值了，反正若真有不測轉瞬便會被吞食幹淨，也不擔心會被他看見自己的慘狀了。</p>
他咬了咬牙，抓著繩子跳了下去。</p>
穿過變得淺淡了許多的毒霧後，白鑒心漸漸看清了下頭的情形。</p>
稀稀疏疏的毒蛇毒蠍毒蟲毒蟻各自盤踞在自己的一席之地，或急或緩地動來動去，腥臭之氣刺鼻，讓白鑒心控製不住地一陣幹嘔。</p>
毒物聽聞聲響看過來，個個眼中都閃著貪婪的精光，瘋了一樣朝他湧來。</p>
它們已經太久不曾飽餐一頓了，新鮮的食物出現在眼前，如何不讓這群東西興奮不已？</p>
汗毛盡數立起，白鑒心打了個寒顫。</p>
他強自鎮定，努力集中精神觀察著向自己圍過來的毒物。</p>
很快發現，其他的東西都會有意識地避開毒蛇走，隻有毒蠍全然不懼怕它們，甚至不少還踩著它們的身體取近路而來。</p>
就是它了！</p>
白鑒心心下一喜，取下盒蓋，隨時準備出手。</p>
過程自然不會容易，他左躲右閃被折騰得滿頭大汗，好幾次都險些喪生在毒蛇口中，體力已經漸漸不支。他手上捏著一把藥，卻猶豫著不敢撒下去，生怕將這些東西都藥死了，那麽封昔的命也就救不會來了。</p>
一隻毒蠍猛地竄了過來。</p>
機會！</p>
白鑒心一邊小心閃躲，一邊趁機想把它收入盒中。</p>
縛在腰間的繩索卻劇烈地晃了晃，並有上拉的趨勢。</p>
“等等！”白鑒心急得大叫了起來，明明眼看著就要成了，這個該死的小徒弟為什麽要搗亂！</p>
身體開始向上去，白鑒心急得胡亂掙紮，並動了要解開繩索的念頭。</p>
毒蛇毒蠍眼見著他要走，不免也急了，當即竄得更猛。</p>
正要解繩索的白鑒心眼前一花，就看到一隻毒蠍迎麵撲來。他下意識地向後躲去，同時用手上的盒子拍了過去。</p>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低頭一看，毒蠍正被他兜進了盒裏，拚命想往外爬。</p>
白鑒心慌忙蓋上蓋子，才要將東西仔細收好，腰間驀地一緊，他便騰空飛了起來，直接落迴了上頭。</p>
還在想小徒弟什麽時候練就了這樣的本事，白鑒心已被人緊緊抱進了懷裏。</p>
少年在不遠處的樹根下眨著眼睛看他，滿臉喜色。</p>
白鑒心微怔，隨即意識到了抱著自己的人是誰。</p>
“你是瘋了麽，你明知道下頭都是些什麽東西，為什麽還要下去！”封昔聲音和身體都在顫抖，“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可能會被吞食得連骨頭都不剩！”</p>
白鑒心放鬆地閉上眼睛，這個擁抱，他等了太久了。</p>
沒有疏離，沒有冷漠，是滿滿的關心和愛。</p>
封昔身體晃了下，有些站不住。</p>
白鑒心覺出他的不對勁，忙扶著人到大樹那邊坐下，並從少年那裏接過了藥丸給他喂了下去。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白鑒心心疼得快要窒息，“你這樣的身體，為什麽還要趕路，如果在路上出事了怎麽辦？”</p>
封昔閉著眼睛沒說話。</p>
白鑒心取出水來喂他。</p>
封昔偏過了頭不喝。</p>
白鑒心無力地坐在他身旁，適才的美好仿佛是幻覺一樣。</p>
封昔緩了幾口氣，側頭看他。</p>
白鑒心抱著膝蓋，低聲道：“我知道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當年若不是我負氣離開，你就不用出來尋我；你不出來尋我，說不定就可以阻止你爹娘被人所害。他們……他們可以說是我害死的，你恨我……也是應該……”</p>
封昔一把將他扯到自己懷裏，狠狠地堵上了他的嘴。</p>
輾轉纏綿，直到兩人都透不過氣，封昔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p>
白鑒心雙眼迷蒙地看著他，“阿夕……”</p>
封昔抬指輕撫他的臉，“錯的可能是我師父，可能是我，但絕不是你。我解不開的是自己的心結，這段時日冷落了你，對不起。”</p>
白鑒心搖頭，眼淚隨著他的動作落下。</p>
封昔湊上前去親吻他的淚滴，“我失去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失去你，那樣就算你真地救活了我，我也沒法再活下去。”</p>
白鑒心一下子推開他。</p>
封昔：“……”</p>
“我能救你了！”白鑒心把盒子拿過來“我們誰都不會死！”</p>
封昔笑了笑，把手遞過去，“那扶我迴家吧。”</p>
白鑒心收好盒子，將他架了起來，“對了，你說你不怪我，那我問你，你叫什麽名字？”</p>
“封夕。”</p>
“哪個夕？”</p>
“夕陽的夕。”</p>
“這還差不多。”</p>
被遺忘的小徒弟：“……”</p>
白鑒心端著清粥小菜走進來，見他正側臥在床上，連被子都沒蓋好，忙將食盤放下，過來幫他拉好被子。</p>
封昔動了動，睜開眼睛。</p>
“你又不留意這些事，本來身子就不見好，怎麽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白鑒心抱怨的話語裏也透著淡淡的心疼。</p>
封昔撐著手臂想要坐起來，“不礙事。”</p>
白鑒心伸出一隻手扶他，另一隻手想要去試他額頭上的溫度。</p>
封昔卻偏頭躲過了。</p>
白鑒心的手僵了僵，握緊拳頭收了迴來，“我昨日幫你試過血，本來存在於你體內的毒性正在慢慢減少，似乎是那蛇毒的作用。發熱是兩邊的毒素在抗爭，你挺過了這一段便會好的，說不定體內的毒素會徹底清幹淨，那樣就和常人無異了。”</p>
“又說不定哪一邊會剩下一點，”封昔嗓音沙啞，“我也就沒命了。”</p>
白鑒心沉著臉道：“我絕對不會讓那種事發生！雖然不知他是用什麽養的蛇，毒性雖然古怪，我卻不一定便解不得。”</p>
封昔沒再說什麽，站起身向外走去。</p>
白鑒心道：“你還沒吃東西。”</p>
“沒什麽胃口，”封昔頭也不迴地道，“我出去走走，你自己吃吧。”</p>
白鑒心看著桌上還在冒熱氣的白粥，慢慢紅了眼眶。</p>
又過了七八日，白鑒心給封昔診脈時察覺他體內的毒素雖然越來越少了，可脈象卻比前幾日更亂了。封昔也明顯比先前虛弱得多，甚至當晚還出現了吐血昏迷的症狀。</p>
白鑒心再也坐不住。</p>
可能用的藥都用了，大多數的藥物都奈何不了他特殊的體質，殘餘的那點蛇毒總是清不幹淨，竟還鬧起個沒完沒了。眼見著封昔體內其他的毒性就快被蛇毒消耗殆盡，若這毒還不能清除的話，恐怕真地會在短時間內便要了他的命。</p>
該怎麽辦……</p>
白鑒心在封昔床前來迴踱步，半晌，他站定腳步，閃爍的眸光穩定下來，滿眼堅決。</p>
眷戀地看了一陣封昔的臉，白鑒心俯身吻上他的唇，又在淚打在他臉上時，擔心他會被驚醒般倉皇而逃。</p>
三日後封昔醒來，床前照顧的人卻不是白鑒心。</p>
封昔由著仆從伺候自己更衣洗漱，幾次話到嘴邊，卻都沒有問出口。</p>
天黑了又亮，始終沒見到人後，封昔終於忍不住，問了那仆從白鑒心去了哪裏。</p>
仆從道：“公子說要去給封公子找解藥。”</p>
“他一個人走的？”封昔不甚放心。</p>
仆從搖頭，“有個他新收的小弟子跟著。”</p>
封昔點了點頭，心不在焉地攪著仆從送來的粥，過了會兒又問道：“他有沒有說要去哪裏找解藥，多久迴來？”</p>
仆從道：“這個倒是沒聽公子提起過，不過我在幫他們收拾包袱的時候聽他們說起什麽……相生相克。”</p>
封昔手陡然一顫，勺子落入碗中，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p>
“封公子？”仆從疑惑地看著他，不解他為何突然滿臉驚惶。</p>
封昔猛地站起來，一陣頭暈卻害得他險些摔倒。</p>
仆從忙上前扶住他，“封公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要不先歇一歇？”</p>
封昔抓住他的手臂，“去幫我備一匹好馬。”</p>
“封公子要走？”仆從道，“您這個樣子也不便出行，還是等身子好些了再……”</p>
“現在！立刻！”封昔吼道。</p>
仆從嚇得縮了縮頸子，匆忙跑出去了。</p>
飲血峰。</p>
距那一場惡戰過去不算久，山道上卻已開始長雜草，一陣風吹過，蕭條破敗之感迎麵而來，無邊落寞。</p>
“看來這裏是真地沒有人了。”白鑒心抬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繼續沿著山路往上走。</p>
他身後跟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明眸皓齒，惹人喜歡。</p>
少年底子比不得他，已經累得快要邁不動步子，“師父，我們還沒到麽？”</p>
白鑒心從懷中取出個藥瓶來，倒出兩顆藥丸，一顆自己吞了，另一顆遞給他，“吃了吧，前頭就是了。”</p>
少年聽話吃了。</p>
白鑒心從他背上的包袱裏翻出來一個手爐大小的圓形盒子，叮囑道：“記住師父說的話了麽，不論師父能不能從下頭上來，你見到我將這盒子丟上來，就馬上帶迴去給封公子療毒。”</p>
“徒兒記得了。”少年乖乖答應，“可是師父您……”</p>
“不用擔心師父，”白鑒心道，“師父書房裏有很多書，就算以後沒機會親自教你，你將那些書都讀透了，也能獨當一麵。”</p>
少年扁著嘴吸了吸鼻子，“師父……”</p>
“到了。”</p>
白鑒心站在溝壑邊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p>
時間過了這麽久，下邊的那些東西沒有食物，應該已經散去大半了吧。白鑒心這樣安慰自己，顫著手朝下頭撒了些藥。</p>
少年將在樹上綁緊了的繩索係在白鑒心腰間，擔憂道：“師父，您千萬要小心，好了的話你隻要扯一扯繩子，我便立即拉您上來。”</p>
白鑒心胡亂應著。此時的他心情很複雜，既慶幸自己當日沒讓人將下邊的毒物趕盡殺絕，又懼怕於自己會落得與闕祐一般的死法。不過隻要能救那個人的性命，死得再慘也值了，反正若真有不測轉瞬便會被吞食幹淨，也不擔心會被他看見自己的慘狀了。</p>
他咬了咬牙，抓著繩子跳了下去。</p>
穿過變得淺淡了許多的毒霧後，白鑒心漸漸看清了下頭的情形。</p>
稀稀疏疏的毒蛇毒蠍毒蟲毒蟻各自盤踞在自己的一席之地，或急或緩地動來動去，腥臭之氣刺鼻，讓白鑒心控製不住地一陣幹嘔。</p>
毒物聽聞聲響看過來，個個眼中都閃著貪婪的精光，瘋了一樣朝他湧來。</p>
它們已經太久不曾飽餐一頓了，新鮮的食物出現在眼前，如何不讓這群東西興奮不已？</p>
汗毛盡數立起，白鑒心打了個寒顫。</p>
他強自鎮定，努力集中精神觀察著向自己圍過來的毒物。</p>
很快發現，其他的東西都會有意識地避開毒蛇走，隻有毒蠍全然不懼怕它們，甚至不少還踩著它們的身體取近路而來。</p>
就是它了！</p>
白鑒心心下一喜，取下盒蓋，隨時準備出手。</p>
過程自然不會容易，他左躲右閃被折騰得滿頭大汗，好幾次都險些喪生在毒蛇口中，體力已經漸漸不支。他手上捏著一把藥，卻猶豫著不敢撒下去，生怕將這些東西都藥死了，那麽封昔的命也就救不會來了。</p>
一隻毒蠍猛地竄了過來。</p>
機會！</p>
白鑒心一邊小心閃躲，一邊趁機想把它收入盒中。</p>
縛在腰間的繩索卻劇烈地晃了晃，並有上拉的趨勢。</p>
“等等！”白鑒心急得大叫了起來，明明眼看著就要成了，這個該死的小徒弟為什麽要搗亂！</p>
身體開始向上去，白鑒心急得胡亂掙紮，並動了要解開繩索的念頭。</p>
毒蛇毒蠍眼見著他要走，不免也急了，當即竄得更猛。</p>
正要解繩索的白鑒心眼前一花，就看到一隻毒蠍迎麵撲來。他下意識地向後躲去，同時用手上的盒子拍了過去。</p>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低頭一看，毒蠍正被他兜進了盒裏，拚命想往外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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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想小徒弟什麽時候練就了這樣的本事，白鑒心已被人緊緊抱進了懷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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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瘋了麽，你明知道下頭都是些什麽東西，為什麽還要下去！”封昔聲音和身體都在顫抖，“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可能會被吞食得連骨頭都不剩！”</p>
白鑒心放鬆地閉上眼睛，這個擁抱，他等了太久了。</p>
沒有疏離，沒有冷漠，是滿滿的關心和愛。</p>
封昔身體晃了下，有些站不住。</p>
白鑒心覺出他的不對勁，忙扶著人到大樹那邊坐下，並從少年那裏接過了藥丸給他喂了下去。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白鑒心心疼得快要窒息，“你這樣的身體，為什麽還要趕路，如果在路上出事了怎麽辦？”</p>
封昔閉著眼睛沒說話。</p>
白鑒心取出水來喂他。</p>
封昔偏過了頭不喝。</p>
白鑒心無力地坐在他身旁，適才的美好仿佛是幻覺一樣。</p>
封昔緩了幾口氣，側頭看他。</p>
白鑒心抱著膝蓋，低聲道：“我知道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當年若不是我負氣離開，你就不用出來尋我；你不出來尋我，說不定就可以阻止你爹娘被人所害。他們……他們可以說是我害死的，你恨我……也是應該……”</p>
封昔一把將他扯到自己懷裏，狠狠地堵上了他的嘴。</p>
輾轉纏綿，直到兩人都透不過氣，封昔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p>
白鑒心雙眼迷蒙地看著他，“阿夕……”</p>
封昔抬指輕撫他的臉，“錯的可能是我師父，可能是我，但絕不是你。我解不開的是自己的心結，這段時日冷落了你，對不起。”</p>
白鑒心搖頭，眼淚隨著他的動作落下。</p>
封昔湊上前去親吻他的淚滴，“我失去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失去你，那樣就算你真地救活了我，我也沒法再活下去。”</p>
白鑒心一下子推開他。</p>
封昔：“……”</p>
“我能救你了！”白鑒心把盒子拿過來“我們誰都不會死！”</p>
封昔笑了笑，把手遞過去，“那扶我迴家吧。”</p>
白鑒心收好盒子，將他架了起來，“對了，你說你不怪我，那我問你，你叫什麽名字？”</p>
“封夕。”</p>
“哪個夕？”</p>
“夕陽的夕。”</p>
“這還差不多。”</p>
被遺忘的小徒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