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千靜語滾燙的額頭,易宇兮打橫抱起她迴了離公司最近的一所公寓。


    千靜語是真的受了涼,千發燒得很厲害,渾身都滾燙,易宇兮將她抱躺進臥室的大床上便打開了所有暖氣。從洗手間將幹毛巾用水浸濕,易宇兮坐在床頭耐心地替她擦拭著額上的汗。


    千靜語躺在那裏此刻被燒得迷迷糊糊,大概是壓抑地太久了,她一直在低泣。


    “你為什麽一聲不響地把我一個人丟下,你說過讓我乖乖等你來接我的,我每天都在等……我提前結束了學業迴來找你,我很想你……可是你為什麽不要我了……”她斷斷續續地哭訴著,很委屈很委屈。


    易宇兮坐在床頭,憐惜地望著她,某處又在隱隱作痛。


    “易宇兮,你是騙子,是大騙子,你說過會一直哄我的……”此刻,千靜語將這三年來心底所有的苦楚都發泄了出來,他是她最後的依賴,可是他親手推開了她,她痛得錐心刺骨,連夢中都是他冰冷的模樣。


    易宇兮的眸光流連在她漲紅的臉頰,他伸出掌心落在她的臉頰,指尖傳來她的溫度,那份灼熱險些將他的理智逐根燃燒。


    他們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我是大騙子,你為什麽還要一直等?”指腹摩挲在她的臉頰,這一刻易宇兮眼底的眷戀與不舍交織,這是他從不示人的一麵。


    她的人迴來了,可她卻將她的快樂丟在了英國,她不該是這樣的,不該為了他這樣的人如此卑微。


    眼底滿滿地承載的都是她影子,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有一刻,易宇兮貪婪地希望時間可以就此定格,可是時間永遠是留不住的,他和她之間早已是命中注定。


    挑開她額前的碎發,易宇兮吻了一下她的手心。


    “以後每一天都要很乖地吃飯,睡覺,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還是像以前一樣,她開口溫柔地對她說道,明明知道現在她聽不到。


    身體的某個角落疼得厲害,漸漸地開始肆意延神,就像小時候所有人都離他而去時,隻剩下他一個人苟活於世,他別無選擇。


    一點一點地鬆開她的手,他起身欲離開,卻被她緊緊地攥住。


    “難受……”她燒得嚴重,小臉通紅。


    易宇兮迴眸安靜地凝望著她,最終還是沒能忍下心離開。


    為了讓她好受一些,他掀開被子和她躺在了一起,和三年前一樣,他一坐趟進來千靜語就伸手抱住他的腰肢埋進他懷裏。


    易宇兮伸手將她摟緊,下巴抵在她發燙的額上,他抱著她一聲聲地哄她。


    “乖,別怕,我在這裏……”


    他的聲音太過真切,和平日裏的夢中不一樣,千靜語似乎感受到了他,掙紮著睜開雙眼確認。


    “宇兮?”她喚著他的名字,指尖順著他的臉頰線條勾勒著,卻遲遲不敢真的觸碰上去,因為她怕又是一個一觸上去就破碎的夢,醒來後他又不在了,隻有她一個人。


    就是這般小心翼翼的姿態又在不經意間戳中了易宇兮的痛,他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無能為力。


    握住她的手帶她再次覆上自己的臉頰,易宇兮讓她觸碰著他,眸色比陽光還要溫柔。


    她什麽錯都沒有,她錯就錯在愛上了他。


    那記憶中的溫度透過指尖滲入肌膚,千靜語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那張臉,似夢非夢。


    “你來接我了?”驀地她開口問。


    “……”


    他沒有說話,她哭笑,她就知道,又是一場夢,隻不過這一次比以往來得更真實罷了。


    有些委屈地鑽進他懷裏,嗅到他氣息淚水就無聲地滾落了下來,她像以前一樣伸手抱住他的頸脖然後埋首在他頸間。


    “他們說你是不要我了才走的,可是我都沒信,我每天都做了你喜歡吃的菜等你迴來。”淚水打濕了她的臉頰,她吸著鼻子更緊地抱住他:“你的畢業典禮你缺席了,我替你去了,還幫你帶了學士帽穿了學士服拍了照片,可是我的畢業典禮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都沒有來看我。”嘟囔著,此時她脆弱地仿佛輕輕一捏就能碎。


    “我看過新聞了,你現在很厲害,一個人奮鬥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你一個人的時候我沒有陪著你,對不起……”又往他身上蹭了蹭,千靜語不舍得鬆開一下。


    “宇兮,我不要可以到處照到陽光的大房子了,也不要你賺錢養活我了,我隻要你……別丟下我。”最後一聲她終於放聲地哭了出來,就像那一天被他在倫敦丟下一樣,她一個人蹲在租住的公寓門口,哭得歇斯底裏。


    她痛,真的很痛。


    為什麽她深愛的每一個人都要離開她?媽媽、宇兮,為什麽突然不要她了?她隻是想有一份依賴和寄托而已,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奢望都被無情地剝奪了,最後又隻剩下她一個人,又迴到了一個人。


    她的哭聲猶如緊纏而來的線,一根根地將他的所有神經牽引著被觸動,而後越收越緊,連帶著心髒也要停止跳動,在她的哭聲裏他聽到的更多是絕望,而正是他,讓她陷入這層境地。


    這就是他,所有災難的源泉。


    那就讓她當做是一場夢吧,醒來後迴到她最初的世界,不要再跟他這滿身罪惡與醜陋的人再有任何的交集。


    最後放縱一次,最後將她留在身邊,最後擁有隻屬於他的那份柔情……


    他想,大概是腦子燒糊塗也會傳染,不然他怎麽會將她壓在身下。


    當她白皙的肌膚一|絲|不|掛地展現在他麵前時,他僅有的最後一絲理智也隨之斷裂。


    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他精壯的身體覆在她嬌軀之上,眼底暗湧著的欲|望將三年裏的隱忍全部積蓄而發,似要將她生吞入腹,舔舐幹淨。


    握住她的手,像以前一樣讓她緊緊地纏繞著他的頸脖,隨後分開她的一條腿,易宇兮察覺到她的情|動迷離,於是他挺身而入,將自己送入她的體內。


    千靜語低|吟一聲似被撞進了雲霄,本能地將他纏得更緊。


    “宇兮……”一聲聲地喚著他的名字,他們的契合度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樣,而她還是那般的緊|致,讓他舒服得想死、


    那盈|盈不可一|握的飽|滿,易宇兮此刻隻想狠狠地將之揉進自己的身體裏,融入他的血液,印上他的標記。


    她現在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他每撞一下她都難耐地呻|吟,她在他身下一如既往的羞澀也一如既往的迷人,她隻是他的,從頭到尾都是,她的滋味噬骨*。


    易宇兮放輕了力道索要著她,帶著溫柔與眷戀,一次次地與她融為一體,直到她眩暈地昏了過去。


    當最後一次到達頂峰的時候,易宇兮被那緊|致的快感狠狠包圍,以至於抽身而出的時候慢了幾秒也未察覺。白色的“雪花”灑落在千靜語的腰間和腿根,易宇兮最終喘著氣伏在了千靜語的軀體上,生怕壓到她,他很快就翻身躺到一旁,習慣性地將她摟進懷裏,先前眸中的似火烈焰也漸漸消散,隻剩下他們彼此恢複後的清淺唿吸。


    易宇兮將她額前的發輕攏到背後,他炙熱的吻落在了她的頸間,密密麻麻,他從背後將她緊緊地圈在懷裏擁著她,感受著她的嬌軟。


    房間異常安靜,空氣中彌漫著還未及時褪去的歡愛情|欲,易宇兮與她十指交纏,一根一根地將她的指尖臨摹過去,然後與睡夢中的她交頸而纏。


    “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答應你……”他在她耳邊驀然低語道。


    一如她第一次將自己交付給他時做下的承諾。


    ***


    第二天千靜語醒來頭昏昏沉沉的,燒已經降下去一些,至少人是清醒的。


    周圍的環境很陌生,她下意識地翻了一個身卻在下一秒呆住。


    易宇兮的臉清晰地呈現在自己麵前,就跟在英國同居的時候一模一樣,此刻他在沉睡。


    看著自己光裸的臂膀,再結合自己現在每動一下都酸痛無比的感覺,她有一絲震驚。


    所以,昨晚的一切不是她的夢?他是真實存在的對嗎?


    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境,像是最珍貴的東西失而複得,千靜語眼底帶著淚伸手就緊緊抱住他的腰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她就知道他不會不要她的!


    易宇兮一向警覺,腰間纏上兩隻手的時候他便醒了。


    幾乎是立刻抓開了她的手。


    “千靜語,男歡女愛的事情,你情我願,逢場作戲的道理你不懂我可以教你。”他推開她下了床邊穿衣服邊啟唇。


    “……”千靜語用被子遮裹住自己,看著又變得陌生的他,她覺得很難受。


    易宇兮看著她迴眸,唇角微撩。


    “隻可惜,三年的時間你還是那麽青澀,沒有一點進步。”


    “易宇兮,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千靜語無法忍受他這樣子羞辱她。


    聞言,易宇兮整著領帶收迴了在她身上的視線。


    “我已經說過,對我而言,你隻是個女人而已,如果你還不明白,那我就說得更直白一點……”他再次轉過身朝她施舍了一眼。


    “千靜語,你以為我非你不可?你太高估自己了,除了比她們更美貌,在床上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那一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直直地戳中她的心髒嗎,仿佛連血一滴滴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而脖子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掐住,把她掐得即將要窒息。


    ——“除了比她們更美貌,在床上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她們,她們……


    原來,她不是他的唯一,那“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是她自己編織的夢,隻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對嗎?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那種跌入穀底摔得粉身碎骨的感覺快要將她折磨瘋。


    騙人的,騙人的,他不可能這樣對她,不可能的。


    淚水已經肆意地布滿她精致的臉頰,她的長發帶著淩亂披散著,她此刻非常狼狽,卻還是對著他很努力地擠出一絲笑。


    “宇兮,你不會的……你騙我的對嗎?”顫抖著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快聽不下去,她真的已經無力再承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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