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驚訝之餘還沒等二叔開口,緊接著顯得有些興奮的問二叔說道:“那侯學海是您的什麽人?”


    “哦,那是我爺爺。”二叔迴道。


    “哎呀,真沒想到,原來您是馬家的傳人。”這人是越說越興奮,忙上前握著二叔的手接著說道:“我叫霍元合,來,快來坐著說話……”


    雖說之前這個霍元合的態度很謙和,但言語之間還是透露著不歡迎我們的意思,沒想道二叔說完這番話,他的態度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那霍元合把二叔拉到跟前,和他坐的很近,那股子熱情勁兒,就好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


    “實不相瞞,我父親這次去忙祭祖的事,可不是我們自己的家事,而是幫著陳張幾家忙活祭拜周氏五祖的事做準備。”


    “陳張幾家?您說的可是陳、張、黃、歐陽四家?”二叔有些驚訝的問道。


    “對對對,沒錯。這四家人祖祖輩輩一直就住在鬆原,祭拜周氏五祖的儀式是每年一迴。我們家年年都跟著忙活,今天你們是來的巧,要是再晚來兩天,我也不在家了……”霍元合說罷哈哈大笑了起來。


    在接下來霍元合跟二叔的談話中,我又了解了不少。原來,當年周仁武的這五個徒弟一直都在一起跑綹子,後來各自成家,也沒分開,並且約定,要世世代代在一起。


    五祖的後代,每一代都要選出一個兒子做為繼承人,其他的子女可以協助,但卻沒有繼承的資格。不巧的是,到了民國後期,那時候正逢戰亂,馬士成無意間落了單。而馬士成膝下無子,最後收了我的曾祖父做幹兒子,所以我們便成了馬家的繼承人。


    馬士成死後,我曾祖父曾經帶著馬士成的遺物去看望過其他四祖,所以霍元合才會知道我曾祖父的名字。據說當時四祖還想留下我的曾祖父,可那時候我曾祖父已經是有家有業的人了,所以就沒能留下。


    而霍家是在八十年代初期才幹起橋夫子這行的,一開始就是幫著四祖牽線,一直合作到今天,和四祖的關係那是沒得說。聽到這裏,我也就明白了為什麽我們剛來的時候,霍元合說不放給野綹子線的原因了。


    這個轉折點是我們沒想到的,看來就憑借這層關係,這線也應該沒問題了。


    吃過午飯後,霍元合對二叔說道:“線的事兒您不用擔心,也別著急,我這就給我父親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他知道了這個消息,準會高興的不得了。”說罷,霍元合便給霍久章打了電話。


    從霍元合在電話中和霍久章對話的語氣和表情來看,霍久章那邊應該也很高興。等霍元合掛掉電話以後,便笑著對二叔說道:“侯爺,老爺子說讓您別著急,他晚上就能趕迴來。你們也坐了一路的車了,先休息休息,跑綹子的事兒先不急。”


    二叔這人辦事向來是親力親為,我能從他的臉上看得出,他這會兒有些“為難”,想了半天才答應了霍元合。隨後霍元合把我們安排到一間臥室便出去了。


    此時,我倒是很想休息一下,隻是二叔一臉愁眉不展的樣子,我見狀問他說道:“二叔,現在線肯定是有了,在這裏就算耽擱,也就這一天兩天的時間,您還在愁什麽呢?”


    “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就到了周老祖的忌日,這時間卡的有點緊啊!”二叔說罷,歎了口氣。


    “咳!這有何難!侯爺,等霍九爺迴來,馬上和他商量跑綹子的事兒,咱們速戰速決,等跑完了這趟綹子,如果時間還趕得上的話,我和侯斌先迴北裏鎮,然後您留下來參加祭祀,不就完了嗎?”老肥在一旁說道。


    二叔聽罷略有所思的說道:“嗯!眼下也隻好這麽計劃了。”聽老肥這麽一說,二叔這才躺下休息。


    話說到了晚上,霍久章真的迴來了。這老頭可沒我想象中的那麽老,看著也就比二叔大個幾歲的樣子。當然了,從霍元合這兒算,這老爺子也不可能五十多歲。


    這老頭身材瘦小,但是明顯感覺身體很好,走起路來步伐很輕盈,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出去跑的人。


    老爺子見到我們以後,那熱情可不比霍元合差,握著二叔的手說道:“元合給我打電話,一聽說侯爺來了,我急忙把手裏的事情先安排完,就馬上趕迴來了。”


    “哎喲,九爺,您可別這麽稱唿,叫我占年就行了。”二叔連忙說道。


    兩人一番客氣過後,老爺子對二叔說:“這線的事兒不急,手裏隨時都有線,隻是我不知道……”老爺子說到這兒,沒有再說下去。


    他這態度突然的轉變,給我看的是一頭的霧水,我也不知道這老爺子到底是想說什麽。


    隨後還沒等二叔說話,霍元合在一旁接話道:“爹,侯爺跟我亮過丹了,本事絕對沒有問題。”說到這兒,霍元合接著對二叔說道:“侯爺,您可千萬別多心,我家老爺子也是為了您好,他是想先看看這丹子,再決定放什麽線給您。”


    聽霍元合這麽一說,我心想,難怪霍九爺在這個圈子裏這麽有名氣,人家手裏的線居然還可以隨便挑。


    二叔聽罷連連點頭,隨手把腰間的那串丹子掏了出來,遞給了霍九爺。霍九爺接過後,一臉驚歎的表情,一會兒看看丹子一會兒看看二叔,邊看邊說道:“謔!好家夥,行啊,沒問題啊,不比四祖的活小啊!”


    說到這兒,老爺子把丹子又遞給了二叔,接著說道:“占年哪,你可沒給馬家丟臉啊。行,有本事!”我看二叔這會兒就像個害羞的孩子一樣,一時間竟然語塞了。


    閑聊了一會兒過後,霍九爺突然聊到了一個話題,也是突然萌生出的一個念頭。


    馬家到了馬士成那一代後,就斷了香火,雖說收了個幹兒子,可這幹兒子也不在鬆原,所以這些年陳家他們祭祖,總是空個位置。這次二叔突然的到來,老爺子想十分想讓二叔參加這次祭祀,並且希望二叔能來替代之前的那個空位置,也就是馬家的位置。


    當然了,這事兒還需要和四祖商量,霍久章就算和四祖他們的關係再好,這也屬於人家四祖的家務事,他最多也就是幫忙牽個線。


    二叔本人也有留下來祭拜周仁武的意思。二叔每年在家的時候,也是要祭拜周仁武的,隻是沒有搞得那麽隆重而已。這次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而且還能探望一下陳家他們。


    兩人是一拍即合,老爺子說等到第二天,便帶著我們去見四祖。


    話說到了第二天,霍元合驅車帶著我們幾個人就奔赴目的地。開了能有半個多小時,我們在一個半山腰的地方下了車。到了這兒以後,第一個吸引我注意的就是,這裏有一座類似道觀的建築。


    一道白色的院牆,牆頭上蓋著一排琉璃瓦。正中間的大門上方掛著一塊扁,扁上從右向左排開寫著三個大字,“周祖祠”,原來這是紀念周老祖的祠堂。


    透過敞開的大門,聽到裏麵有人說話的聲音,從聲音上判斷,裏麵應該有不少人。


    “占年哪,這就是周老祖的祠堂,我們年年都在這裏祭拜老祖。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四祖基本都在這裏忙活。”霍九爺一邊帶著我們往裏走,一邊對二叔說道。


    我們穿過大門,來到了院子裏。迎麵是一堵照壁。要說到照壁,先解釋一下。照壁是中國古代傳統建築特有的部分,古人稱之為“蕭牆”。在舊時,人們怕家中有鬼怪來訪,所以特意在大門一進院子的地方修建一堵獨立的牆,以斷鬼的來路。因為傳說小鬼隻走直線,不會轉彎。當然了,這都是人們的猜測,實際上,鬼怎麽可能不會轉彎呢。


    還有一種說法,照壁是中國受風水意識影響而產生的一種獨具特色的建築形式,稱“影壁”或“屏風牆”。


    當然,我相信這周祖祠裏修建照壁的原因肯定是後者,畢竟周老祖可是降妖伏魔的行家,哪個吃了豹子膽的小鬼敢闖他的祠堂。


    繞過照壁,映入眼簾的就是整個院子,這院子全都是用石頭鋪的地麵,整潔寬敞。花池樹木等裝飾也是應有盡有。


    “喲,九爺來了。”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看著也就比我大個兩三歲的樣子。


    “嗯,陳爺在哪了?”霍九爺笑著問道。


    “我爹在後堂呢,他早上還念叨您了呢。”那小夥子說罷,看了我們一眼便走開了。


    待小夥子走開以後,霍九爺一邊帶著我們朝裏走,一邊對二叔說道:“剛剛那個是陳爺的兒子,叫陳俊。一會兒咱們先見見陳爺,他是四祖的老大。”說著,霍九爺帶著我們一路來到了後堂。


    剛一到這兒,就看見一個很胖的老頭挺著個大肚子,梳著個大背頭,花白的頭發倒是很整齊,看著十分有氣質,不怒自威。背著手站在門口大聲喊著:“把那邊的簾子掛好了,手腳都麻利著點。”


    這時候,霍九爺邊走邊小聲對二叔嘀咕了一句,“這就是陳爺。”說罷,霍九爺大聲喊了句,“陳爺!”


    那大胖子扭過來一看,原本嚴肅的臉馬上變得微笑起來,然後朝著我們這邊走來。


    到了霍九爺身邊後說道:“昨天幹嘛那麽著急走,有什麽事嗎?”


    陳爺話音剛落,迴頭看了看我們,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的說道:“九爺,這是周祖祠堂,您怎麽還能帶外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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