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擔，無論什麽後果。”許暉嗬嗬一笑，這樣的小尅斯還真嚇不住他，“陳東肯定在，就被關在我的斜對麵，他還喊過我的名字，我已經陳述了不止一兩次，現在還是這麽說，事實就是事實。”
“但你並沒有親眼見過他？”
“對，沒見到麵，一直都被關在房間裏。”許暉點頭，這的確遺憾，關在一起，居然連一麵都沒見到過。
“聲音相似的人很多，甚至會有模仿。”
“我確信沒聽錯。”
“你說他喊過你的名字，怎麽喊的？麻煩你還原一遍。”
許暉瞪圓了眼睛，不知為什麽一股火氣就衝上了腦門，這個所謂還原，他在警局時已經做了不下五遍，這幫人腦子有坑麽？
同樣的問題沒完沒了，又毫無進展，就是在原地轉圈，這不是簡單的讓人惱火的問題，而是一種拖延，甚至不負責任，不是為了證明事實，誰願意一遍又一遍的迴首那段可怕的經曆？
“我以前都還原過了，不想再重複。”
“程序需要，請你配合。”
“我不舒服。”許暉幹脆把眼睛給閉上，心裏是說不出的厭惡。
“若是不配合，你的指證會有很大瑕疵。”
“他喊我‘小老七’，不熟悉我的人，不會這樣稱唿。”許暉再度把眼睛睜開，但基本是白眼球。
“你剛才說你不舒服？”
“對，現在又舒服了。”
“……”
旁邊的刑警在一筆一劃記錄，這讓憤懣的許暉立刻警覺，忽然意識到不能亂說話，任何一句隨性的話都可能帶來麻煩。
“‘105’案件中，你出於什麽原因出來做誘餌？”
“沒人做誘餌。”許暉一口否認，“是實實在在碰上事兒了。這話我說過好多遍，我去銀行取錢，我有擔心，也有預感，易洪或者杜鑫可能會出現，他們以前就訛詐過我，所以我才會把我的預感告訴邵警官的。”
所謂‘105’案件，就是指上周發生在西平鎮的係列抓捕案。
“邵強在停職期間，為什麽會想到找他？”
“我不認識別人呀？”許暉一臉無辜，“上次被綁架後，就是邵警官處理的案子，後來他擔心我有危險，還經常來看我，我隻認識他。”
“你可以打110。”
“打了呀，上迴還有人夜裏爬到我家裏去了，你們說可怕不？”
“別扯另外的事兒，我說的是‘105’案。”
“1月5號那天也打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查。”許暉倒真不擔心，在銀行現場的確是有過報過警的，但不是他報的。
“既然打了110，為什麽還要聯係邵強？”
“二位搞錯了吧？我是先把擔心告訴了邵警官，結果到銀行後，真有情況，才打了110。”
“據我們了解，當天打電話報警的是人家銀行工作人員，而不是你，你恰恰是鬧事者。”
“沒有啊，我還沒取錢呢就發現了易洪的同夥，這人你們也應該知道的，綽號‘小叮當’，我當時害怕，就想著趕緊離開，結果被他糾纏就起衝突了，銀行肯定搞誤會了。”
“……”
兩位警官對視一眼，“今天先到這裏，你認真想想還有什麽遺漏，過兩天我們還會來。”
“不送！”
許暉的胸膛裏窩著的一團火，對方的問話很有問題，突然撇開了案件本身，開始圍著邵強轉悠，這算怎麽迴事？他很快梳理了一下剛才問答的經過，似乎沒什麽問題，不過也著實為邵強擔心起來。
第三波人來給許暉消火了，就一個人，魏少輝。
這位是近兩天最出乎許暉預料的探視者，莫說沒想到，就算想到了，魏少輝旁邊也應該跟著個秦羽豐才對。
“別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秦羽豐才不來呢，他一見你就想揍你。”
魏大少說話就是這樣，嘻嘻哈哈的，把一件不開心的事說的很喜慶，也很有親和感。
“怎麽樣？當了一迴英雄感覺如何？”
“英雄？魏大哥千萬別嘲笑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受害者被各種解讀包裝後，會慘不忍睹。”
“哈哈，去你大爺的，挺會說話。”魏少輝搬了把椅子坐下，毫無顧忌的掏出香煙點著，無視這裏是病房，也根本沒把外麵那老頭放在眼裏。
“活蹦亂跳就好，你別說哈，剛聽說這件事，把老子嚇了一跳，你小子道行不淺呀，撩貓逗狗的，居然連江洋大盜也敢惹，牛逼哈。”魏少輝誇張的衝許暉伸出了大拇哥。
這迴許暉隻是笑笑，沒有再謙虛的去辯解，說了也沒用，人家在愛怎麽想就怎麽想，越抹隻能是越花，但他明顯感覺到魏少輝突然出現，一定有特別的事情。
“行了，閑話不多說，我有事情找老唐，抓不住他就抓你。”
“洗耳恭聽。”
“我們合作的時間也不短了，總體愉快，你和老唐都是幹實事兒的人，這點我印象深刻。接下來，我有一個項目，不知道你和老唐有沒有興趣？”
“有什麽需要我們辦的，魏大哥盡管說。”
“不，不不。別說那麽嚴重，還是合作，我這個項目缺人，你和老唐踏實可靠，所以各取所需，大家合作。”
“不知道，魏大哥說的是什麽項目？”
“西平解百綜合商超聽說過沒有？”
“聽說過，報紙上登過，說是年後要開工建設了？”
“對，沒錯。”魏少輝讚許的點頭，“先說個大概的，這是一家股份製的大型商超，股份製知道吧？”
“大概知道點，就是股東共同出資建立的公司？”
“大差不差吧，也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這個綜超計劃要在西平郊區建兩個大的配送基地，已經審批下來，同樣在年後動工，我的另一個公司已經把這兩個配送基地的建設項目拿下。
“前期的規劃設計、拆遷、建設等等，都不需要你們操心，後期運營，需要你和老唐來搞，到時候我們會專門成立一個配送物流公司，就咱們兩方合資。”
許暉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議，同時無形中有了巨大的壓力，元旦節前，唐老板剛跟他談過方家營要建綜合商超的事情，魏少輝就找上門了？
雖然倆人談的都是新建的綜合商超，但說的絕對不是一碼事兒，可這麽大的買賣，魏少輝憑什麽交給他和唐老板？非親非故，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他身邊沒人了麽？
“這麽大的生意，我和老唐恐怕弄不下來。”
“大生意？”魏少輝嗬嗬一笑，“一個配送中心而已，就跟你們現在幹的一樣，不過現代化的綜超從庫房管理到進出庫核算，都用計算機，所以要多學點你東西，要培訓，但這些不用你和老唐親自上，讓底下人、具體做事的人學，你們是老板，管管就行。”
“我們這些高中都沒有像樣畢業的粗胚，恐怕臨時抱佛腳，學都學不來，耽誤你的事兒就不好了。”
“耽誤個屁，你們現在配送到全省各地的酒水，也沒見怎麽錯過呀，這個咋就幹不來了呢？不都一樣麽？”
“就怕……”
“別謙虛，謙虛就是拒絕，拒絕我就不開心，因為我信任你們，而你們不信任我，我不開心，你和老唐也會不開心，你看看，這多不好？”
魏大少這通繞並沒有把許暉給繞暈，他很容易聽出其中威脅的味道，這個人的話直，不像有些人拐彎抹角，當時根本聽不明白，等事後反應過來已經就晚了，但人家魏大少就不一樣，直白告訴你，還編成了順口溜，不得不讓人佩服。
而且雙方合作以來，魏大少一直照顧他們，沒有給他們任何為難的地方，就連西海酒吧重新開業也是人家一句話，從各方麵看，似乎都不宜拒絕。
“行了，別糾結了。我知道你要和老唐商量，不過這個項目急，前期的準備和培訓尤其花時間，就給你們三天，三天後給我答複。”
“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說。”
“既然是專門給人家商超做物流配送的，為什麽商超不自己來搞？”
“嗬嗬，你小子腦子好使！”魏大少說這句話的時候，才真正對許暉另眼相看，“不過我可以跟你透個實底，我就是商超的股東之一呀。”
魏少輝踩滅了煙頭離去，許暉則隻剩下了瞠目結舌。
“但你並沒有親眼見過他？”
“對，沒見到麵，一直都被關在房間裏。”許暉點頭，這的確遺憾，關在一起，居然連一麵都沒見到過。
“聲音相似的人很多，甚至會有模仿。”
“我確信沒聽錯。”
“你說他喊過你的名字，怎麽喊的？麻煩你還原一遍。”
許暉瞪圓了眼睛，不知為什麽一股火氣就衝上了腦門，這個所謂還原，他在警局時已經做了不下五遍，這幫人腦子有坑麽？
同樣的問題沒完沒了，又毫無進展，就是在原地轉圈，這不是簡單的讓人惱火的問題，而是一種拖延，甚至不負責任，不是為了證明事實，誰願意一遍又一遍的迴首那段可怕的經曆？
“我以前都還原過了，不想再重複。”
“程序需要，請你配合。”
“我不舒服。”許暉幹脆把眼睛給閉上，心裏是說不出的厭惡。
“若是不配合，你的指證會有很大瑕疵。”
“他喊我‘小老七’，不熟悉我的人，不會這樣稱唿。”許暉再度把眼睛睜開，但基本是白眼球。
“你剛才說你不舒服？”
“對，現在又舒服了。”
“……”
旁邊的刑警在一筆一劃記錄，這讓憤懣的許暉立刻警覺，忽然意識到不能亂說話，任何一句隨性的話都可能帶來麻煩。
“‘105’案件中，你出於什麽原因出來做誘餌？”
“沒人做誘餌。”許暉一口否認，“是實實在在碰上事兒了。這話我說過好多遍，我去銀行取錢，我有擔心，也有預感，易洪或者杜鑫可能會出現，他們以前就訛詐過我，所以我才會把我的預感告訴邵警官的。”
所謂‘105’案件，就是指上周發生在西平鎮的係列抓捕案。
“邵強在停職期間，為什麽會想到找他？”
“我不認識別人呀？”許暉一臉無辜，“上次被綁架後，就是邵警官處理的案子，後來他擔心我有危險，還經常來看我，我隻認識他。”
“你可以打110。”
“打了呀，上迴還有人夜裏爬到我家裏去了，你們說可怕不？”
“別扯另外的事兒，我說的是‘105’案。”
“1月5號那天也打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查。”許暉倒真不擔心，在銀行現場的確是有過報過警的，但不是他報的。
“既然打了110，為什麽還要聯係邵強？”
“二位搞錯了吧？我是先把擔心告訴了邵警官，結果到銀行後，真有情況，才打了110。”
“據我們了解，當天打電話報警的是人家銀行工作人員，而不是你，你恰恰是鬧事者。”
“沒有啊，我還沒取錢呢就發現了易洪的同夥，這人你們也應該知道的，綽號‘小叮當’，我當時害怕，就想著趕緊離開，結果被他糾纏就起衝突了，銀行肯定搞誤會了。”
“……”
兩位警官對視一眼，“今天先到這裏，你認真想想還有什麽遺漏，過兩天我們還會來。”
“不送！”
許暉的胸膛裏窩著的一團火，對方的問話很有問題，突然撇開了案件本身，開始圍著邵強轉悠，這算怎麽迴事？他很快梳理了一下剛才問答的經過，似乎沒什麽問題，不過也著實為邵強擔心起來。
第三波人來給許暉消火了，就一個人，魏少輝。
這位是近兩天最出乎許暉預料的探視者，莫說沒想到，就算想到了，魏少輝旁邊也應該跟著個秦羽豐才對。
“別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秦羽豐才不來呢，他一見你就想揍你。”
魏大少說話就是這樣，嘻嘻哈哈的，把一件不開心的事說的很喜慶，也很有親和感。
“怎麽樣？當了一迴英雄感覺如何？”
“英雄？魏大哥千萬別嘲笑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受害者被各種解讀包裝後，會慘不忍睹。”
“哈哈，去你大爺的，挺會說話。”魏少輝搬了把椅子坐下，毫無顧忌的掏出香煙點著，無視這裏是病房，也根本沒把外麵那老頭放在眼裏。
“活蹦亂跳就好，你別說哈，剛聽說這件事，把老子嚇了一跳，你小子道行不淺呀，撩貓逗狗的，居然連江洋大盜也敢惹，牛逼哈。”魏少輝誇張的衝許暉伸出了大拇哥。
這迴許暉隻是笑笑，沒有再謙虛的去辯解，說了也沒用，人家在愛怎麽想就怎麽想，越抹隻能是越花，但他明顯感覺到魏少輝突然出現，一定有特別的事情。
“行了，閑話不多說，我有事情找老唐，抓不住他就抓你。”
“洗耳恭聽。”
“我們合作的時間也不短了，總體愉快，你和老唐都是幹實事兒的人，這點我印象深刻。接下來，我有一個項目，不知道你和老唐有沒有興趣？”
“有什麽需要我們辦的，魏大哥盡管說。”
“不，不不。別說那麽嚴重，還是合作，我這個項目缺人，你和老唐踏實可靠，所以各取所需，大家合作。”
“不知道，魏大哥說的是什麽項目？”
“西平解百綜合商超聽說過沒有？”
“聽說過，報紙上登過，說是年後要開工建設了？”
“對，沒錯。”魏少輝讚許的點頭，“先說個大概的，這是一家股份製的大型商超，股份製知道吧？”
“大概知道點，就是股東共同出資建立的公司？”
“大差不差吧，也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這個綜超計劃要在西平郊區建兩個大的配送基地，已經審批下來，同樣在年後動工，我的另一個公司已經把這兩個配送基地的建設項目拿下。
“前期的規劃設計、拆遷、建設等等，都不需要你們操心，後期運營，需要你和老唐來搞，到時候我們會專門成立一個配送物流公司，就咱們兩方合資。”
許暉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議，同時無形中有了巨大的壓力，元旦節前，唐老板剛跟他談過方家營要建綜合商超的事情，魏少輝就找上門了？
雖然倆人談的都是新建的綜合商超，但說的絕對不是一碼事兒，可這麽大的買賣，魏少輝憑什麽交給他和唐老板？非親非故，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他身邊沒人了麽？
“這麽大的生意，我和老唐恐怕弄不下來。”
“大生意？”魏少輝嗬嗬一笑，“一個配送中心而已，就跟你們現在幹的一樣，不過現代化的綜超從庫房管理到進出庫核算，都用計算機，所以要多學點你東西，要培訓，但這些不用你和老唐親自上，讓底下人、具體做事的人學，你們是老板，管管就行。”
“我們這些高中都沒有像樣畢業的粗胚，恐怕臨時抱佛腳，學都學不來，耽誤你的事兒就不好了。”
“耽誤個屁，你們現在配送到全省各地的酒水，也沒見怎麽錯過呀，這個咋就幹不來了呢？不都一樣麽？”
“就怕……”
“別謙虛，謙虛就是拒絕，拒絕我就不開心，因為我信任你們，而你們不信任我，我不開心，你和老唐也會不開心，你看看，這多不好？”
魏大少這通繞並沒有把許暉給繞暈，他很容易聽出其中威脅的味道，這個人的話直，不像有些人拐彎抹角，當時根本聽不明白，等事後反應過來已經就晚了，但人家魏大少就不一樣，直白告訴你，還編成了順口溜，不得不讓人佩服。
而且雙方合作以來，魏大少一直照顧他們，沒有給他們任何為難的地方，就連西海酒吧重新開業也是人家一句話，從各方麵看，似乎都不宜拒絕。
“行了，別糾結了。我知道你要和老唐商量，不過這個項目急，前期的準備和培訓尤其花時間，就給你們三天，三天後給我答複。”
“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說。”
“既然是專門給人家商超做物流配送的，為什麽商超不自己來搞？”
“嗬嗬，你小子腦子好使！”魏大少說這句話的時候，才真正對許暉另眼相看，“不過我可以跟你透個實底，我就是商超的股東之一呀。”
魏少輝踩滅了煙頭離去，許暉則隻剩下了瞠目結舌。